穿越之福禄祷禧+番外 作者:莫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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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户籍是好,重要的是这十两银子。”
“大伯跟大哥读书用了多少个十两?”楼明声音闷闷的。
“五哥,”楼玉珠拉楼明手,语重心长道:“人心是偏的,看在眼里的就什么都好,不看在眼里的就什么都不好。姥爷阿麽看中大伯跟大哥,就算掏空家底都觉着是好的,姥爷阿麽不喜欢我们三房,花一个子儿都心疼。”
“为什么?”楼明小小的心里想不明白。“爹也是姥爷阿麽的儿子,可以对大伯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好?!”
“等五哥长大后就明白了。”不过是人性自私罢了。楼老爷子柳阿麽看中大房不过是认为大房能给他们带来更的富贵,不看中三房不过是认为三房楼承义老实生不出聪明儿子,再加上楼承义老实跟傅林书贱籍的事,两厢一加就成了三房悲惨的事实。“五哥,姥爷阿麽偏心是他们的事,我们争气是我们的事。如果我们一再看中姥爷阿麽偏心跟大伯大哥他们争,争破天去也就是楼家那几间瓦房几亩良田,此乃下成。”
楼明似懂非懂。
“我们不跟大伯大哥他们争,我们跟自己争。争自己的命,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前程,我们眼界要放开,需知出了严家村还有虎牙镇,出了虎牙镇还有府城,出了府城不家大元朝,出了大元朝还有无数邻国邻邦,出了邻国邻邦还有无人踏足的大山彼岸,出了彼岸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出了大海还有茫茫无限宇宙。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我们要真把视线放在这严家村放在姥爷阿麽身上,那便是输了,且输的彻底。”
楼明眼睛瞪大似乎不明白,楼玉珠也不需要他现在明白,只要他记得这番话迟早就会像种子般生根发芽。
大约半个多时辰哥俩赶回家,楼家刚吃完饭正巧一屋子人都在。柳阿麽开口就要骂,被楼老爷子瞪了眼不甘不愿的收了声,眼神还是死盯着哥俩。
楼老爷子笑笑招来楼明,和蔼问:“五郎去哪玩了?怎么午饭都不回来吃?还有二郎呢?”
“我们去镇上玩了,二哥去了外姥姥家。”楼明凑到楼老爷子面前乖乖回答。
“怎么好好的去外姥姥家?”楼老爷子皱眉。
楼玉珠找了楼承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老实巴交的汉子先是不敢相信之后是激动的脸都红了,凑到老爷子面前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强忍激动道:“爹,皇帝为贺皇太殿君大寿大赦天下,犯官子女只要有里正开的证明可以到衙门修改户籍。”
楼老爷子敛眉。他毕竟年长多吃了这么几年饭,知晓跟衙门打交道可不单单凭道皇榜就成,天高皇帝远,所谓阎王易见小鬼难缠,这里面的道道可就深了!
楼承义只顾激动没看见老爷子的若有所思,楼玉珠却是瞧了个清楚,心里冷笑不已,好在他原本就没把希望放楼家身上,所以也说不上失望。
“林书恭顺仁善乡亲们都知道,里正大叔肯定给开证明。”一想到媳妇能脱离贱籍,压在三房身上的巨石能消失,楼承义这老实巴交的汉子就激动的手发抖。
楼老爷子沉吟声:“老三你先别激动,虽有皇榜可这衙门也不是这么好进的。”
楼承义深吸口气,摸摸后脑勺。“衙门润笔费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这四个字如同冷水滴进沸油,第一个炸的就是柳阿麽。
“十两银子?!你还不如先要我的命!”
楼承义一怔,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十两银子会跟柳阿麽的命牵扯起来。“阿爹,这十两银子算儿子借你的,等农忙过了儿子就去镇上找活干,一天三十文没十个月就能还了。”
“还?拿什么还?一天三十文你三房五口人吃穿用不要了?你别忘了你一家五口还是吃我的穿我的!”
楼玉珠听了都要气笑了。“阿麽要这么算,那就仔细算算。不说我阿爹单说我爹,一年到头的农忙没一天落下的,就算再苛刻的地主请个长工每天都还要二十文吧?算算我爹怕是有五个多月在田里忙,一月三十天,五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天,每天二十文都有三千文,就我们一家五口每天粗粮馒头,一年不见荤素,一年不制件新衣,这六两银子用头也是够的吧?还不说家里养的肥猪养的鸡我阿爹干多少活。”
柳阿麽气的直呼气。楼老爷子也是皱眉。
掀了掀嘴皮,楼玉珠继续道:“农忙不算还有我爹干的零活,除农忙的五个月我爹可没一天落下,零零碎碎算起来五个月还是有的吧?零工是三十文一天,五个月就是四千五百文,这还不算给的赏钱,九两的银子就这么白白不见了?我爹自十五岁来每年都是这样的吧?算来都不止十五年了吧?够多少个十两?”
“你你——你是说我还贪了你们银子?!”柳阿麽气的大吼,眼睛盯向楼承义:“老三你就看你家这讨债鬼这么作践我?!”
楼承义跪在地上,被骂的茫然。
“我只是就事论事,要是说错半个字阿麽再骂我不迟。”楼玉珠眼神看向楼老爷子:“姥爷您是这一家之主,您说我这账算的对不对?”
楼老爷子掀掀眼皮子,那眼里对楼玉珠是无半点喜意的,眼神瞥像楼承义,犹豫下道:“老三呀,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这一家子的花销不小,前几十还欠了些外债这几年才好了些,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楼承理站出来,也劝道:“老三不是我说你,家里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干嘛花那冤枉钱去改什么户籍?”
楼玉珠哧笑,当场撅了回去:“好?二伯说的哪点好?明哥骂我三房一家五口贱民的话可还余音绕耳呢!”
楼承理一时恼羞成怒。纪晓荣见自家男人被个七岁哥儿顶撞,一时气性冲上来扯了楼玉珠一把,嘴里骂道:“大人说话小孩不得插嘴,玉哥儿你就是这样的家教?”
“我的家教还论不到二小叔来评论。村子里谁不知道明哥小小年纪心思狠毒推我下水还直言让我去死的事?”根本没打算跟这一家子久住下去,所以楼玉珠不介意撕破脸皮。
“你!”纪晓荣扬起手就要打。
第18章 话和离
傅林书把楼玉珠拉到身后护着,眼神盯着纪晓荣也不生气也不笑就那么盯着。
纪晓荣天生五短身材往那一站比傅林书矮半个头,就算眼睛瞪的再大气焰也要弱上三分。
“难道我说错了?这话是明哥自己说的,整个村子都知道呢。”楼玉珠勾了勾唇:“也是二小叔心大,要是换了别人这时候肯定操心自己家教还来不及,哪还顾得别人家?毕竟一个哥儿的名声最重要不是?”
纪晓荣气的直抖,指着楼玉珠的手都哆嗦:“我家明哥儿的事还论不到你这贱民来担心!”
贱民又是贱民!楼玉珠眯了眯眼,转头看向楼老爷子。“姥爷可是听到了?我在二小叔眼里就是贱民,明明我的户籍上显示的是良民,可就因为我阿爹是二等民户籍。可笑的是我阿爹因为这件事一辈子没抬起头来,为这个家起早贪黑到头来还是要被骂贱民;当初因为没礼金我爹聘我阿爹,这也不是他的错,可最后承担结果的却是我爹;我二哥五哥孝顺长辈恭敬兄长,五岁就帮家里干活,三哥和四哥都能去隔壁村子上学我二哥五哥却是不能去。姥爷,这人心都是肉长,也是会疼的。”
楼老爷子顿时心里恼火。“玉哥儿这是说我这个姥爷偏心?”
“偏心不偏心我说了不算,姥爷说了也不算,乡里乡亲说了才算。”楼玉珠不轻不重的一句砸在楼老爷子心头,一时想起村子里的传言一时想起家里家外,心火又上了来。
柳阿麽更是心火上头,狠拍桌子骂:“我偏心怎么了?我就偏心怎么了?老大给赚了秀才功名,给我赚了秀才他阿爹的名头,我大孙子聪明会读书,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先生都夸比他爹优秀,中秀才是肯定的,没准能中举人还能做官,大房有这本事你三房有吗?!呀,你三房有吗?”
“阿麽为什么肯定我们三房没有?”楼玉珠哧笑:“我爹同样是姥爷阿麽的儿子大伯的亲兄弟,可惜我爹为了供大伯读书,从小就在田里忙活没摸过一次书;我二哥五哥可也是姥爷阿麽的亲孙子,怎么就肯定他们不会读书?要是也能像大哥那样从小熟读书本,未必能差到那去。”
柳阿麽像是听了个笑话似的大笑,笑完眼里的鄙视藏都藏不住。“你们三房会读书?呵,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阿麽既然不相信那孙哥儿我也没办法,只是请阿麽记得今天的话。”楼华楼明偷偷跟傅林书习字的事他可是参与过的,就那速度跟理解能力绝对不是个蠢的。
“哎哟可别,心这么大的孙哥儿我可不敢认!”如果以前还只是看三房不顺眼的话,那现在柳阿麽可是讨厌极了三房,以楼玉珠为首!
这么个无耻老货谁爱认谁认!楼玉珠心里鄙视完视线转到楼承义身上。“爹,皇榜可是有规定时间的,过了这段时间衙门可是不给办的。”
楼承义茫然绝望,只求楼老爷子:“爹,儿子长这么大还没求过您什么,这次儿子求您!”
柳阿麽就地撒泼:“没钱没钱,一个子儿都没有!老三今天我话在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干脆就把我命拿去吧!”说着就往楼承义身上凑,捞着楼承义手往自己身上打:“你今天干脆打死我,死了我就不用受你们三房一家子气,打呀打呀,打死我呀!”
“阿爹~”楼承义这老实巴交的汉子被柳阿麽闹的心力交瘁,为了躲开柳阿麽不得不起了身。
楼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老三呀,你也听到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
想要粉饰太平继续把三房当作基石?做你的春秋大梦!楼玉珠冷笑,掐一把大腿疼的眼眶染红,双腿一弯跪到楼承义面前:“爹~阿麽既然说没钱,那就把我卖了吧!镇上有人牙子,把我卖了拿了银钱去给阿爹改户籍。只要阿爹改了户籍,我们一家就是正正经经的户民,爹你能挺直腰做人,二哥五哥也能上隔壁村读书!”
楼玉珠这话惊的楼家人目瞪口呆!一时都是幅你傻了吧表情瞧着楼玉珠,好好一个哥儿家怎么自己要去卖去做奴?奴籍可比二等民还要低!
“要是银钱不够也把我卖了吧!”楼明跟着跪到楼承义面前。
柳阿麽一拍腿:“好呀就把儿子哥儿卖了,为了自己户籍的事要卖儿子哥儿,傅林书你这扫把精我看你还有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
“住口!”楼老爷子一声吼,心里大骂个蠢货!卖儿子哥儿弄钱给自己改户籍,傅林书的名声坏了楼家也好不到哪去!村里谁不知道楼家的情况,大儿子在镇上教书一个月的束修就有五两,再加上良田三十多亩一年打下来的粮食都是笔不小的数目,够好几个十两了!十两银子舍不得出逼的三房卖儿子哥儿,楼家名声只会更糟!
楼承义被弄懵了,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傅林书木着脸把楼明楼玉珠拉起来,蹲下身一手搂一个。“你们都是好孩子阿爹知道,阿爹这辈子吃够了户籍的苦,怎么还舍得让你们入那贱籍糟这份罪?”
话里的心酸与麻木对傅林书对生活的绝望,或者该说在他小时候家遭巨变好好的官家哥儿变成罪民时就已经绝望了,好在他遇到张家那户好人,嫁的人也温厚老实。只是这些或许把他的福气用完了,十一年来他被人瞧不起被人欺压他已经认了,因为这是命!可是他的命不能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呀。
楼明当下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楼玉珠垂下眼睑。这些日子的相处傅林书那种暖暖的关爱让楼玉珠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是个温文柔雅的江南女子,就算生起气来骂人的声音都是软的。
“当家的,”傅林书擦下眼抬头看楼承义。“你给我份和离书吧,就当我们夫夫情份尽了。”
楼玉珠一愣,抬眼看傅林书脸上的坚毅再打眼瞧楼承义,抿了抿唇想这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反正大元朝律法没规定孩子必须跟夫家。“那我跟阿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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