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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搅基日常[快穿] 作者:岁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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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快穿 穿越时空 强强 相爱相杀

  潇/湘阁建在楼心月的后/庭,四面环水,仅有一曲折回廊与外界相连。阁内候着一名年轻公子,青丝散落,身着红衣,衣襟大敞,神情慵懒中流露出几丝不羁。男子少有穿红衣的,他却将一袭红衣穿出了别样的风华。下人将四周的窗户全部推开,清风徐徐而来,吹得屋中香炉中的檀香四散。
  “在下苏邑,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对方微微一笑,怡然道:“早就听闻踏雪公子才识过人,就算在下不说,公子也已经猜到了吧?”
  苏邑想了想,垂眸凝视着香炉,轻笑道:“南有长歌,鬼神不愁。阁下可是长歌门门主?”
  “南有长歌,鬼神不愁;北有篬虞,小儿无忧。少盟主果然一猜即中。”
  “素闻长歌门主神秘莫测,喜着红衣,苏某能猜出也并非偶然。只是不知门主今日找苏某前来,有何要事?”
  “确实有事,不过你且等等,”门主侧耳听了听,然后笑道,“来了。”
  “何人?”
  然而很快,苏邑不用门主回答就知道是何人了,只见门被推开,一名玄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名女子也着湘色衣裙,最令人震惊的是,她们的脸竟然均与方才引苏邑前来的那名湘衣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两名女子走进后与另一名站在一起,三位女子整齐地站在门主身后,连头颅低垂的角度都毫无偏差,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湘色衣裙衬得阁主一身红衣更加妖冶,仿佛渗了血,十分诡谲。
  苏邑脸色微变,眉峰轻蹙,看向才进来的那名男子,“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你教我来的。我发现了地图,他们的人发现了我,而我打不过她们。”杨榆冲他一笑,早有侍女添了一份桌椅,杨榆便在其上悠哉地坐下了,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苏邑垂眸沉吟少顷,摩挲着腰间折扇,温文尔雅地笑道:“门主,这是怎么回事?”
  “我安排红衣在楼心月潜伏,故意接近柳子长,就为了得到地图,不想半个时辰前红衣发现这位兄台在秀园鬼鬼祟祟,于是捉了来,也不曾拷问,这位兄台自己就把公子给供出来了。”门主说到这里轻轻抬了抬手,侍立在他身后的一名湘衣女子立刻端起茶壶,挨个给几人斟茶,“三百年前红雨落,一十四年风波起。听闻踏雪公子这两年来一直也在找寻地图的下落,想必公子也是知晓三百年前所发生之事了?”
  “自然,我也是偶然听人说起过,三百年前魔道曾出过一名天纵奇才,名为聃浅,他将一身武功修至出神入化,后来越发贪婪,开始追求长生。只是他手段残忍,竟想用幼子生命为自己续命,据说他曾抓获一百九十九名未及冠的少年,砍去他们头颅,将鲜血放满整整一池,吸取精血延长寿命。此举自然引起武林公愤,所有正道联合起来讨伐聃浅,却又因忌惮聃浅的武功而采取车轮战术。整整十个昼夜,聃浅不停不歇地与一众武林正道的高手过招,一共杀死三百一十二名武林高手,最后终于精疲力尽,被逼至悬崖边,纵身一跃,就此结束这段腥风血雨。”
  苏邑说完,门主垂眸呷了一口茶,薄唇边若有似无地溢出一抹讥笑:“三百年前此事发生后便成为武林禁忌,如今已经鲜有人知,公子居然偶然一听就能听人将前因后果完全说清,可真是好运气。”
  苏邑笑笑,不为所动。
  “那公子又可知十四年前所发生之事?”
  十四年前发生的事并非禁忌,武林中无人不知,苏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十四年前,邪教古墓派的守墓人在中原为非作歹,武林正道联盟,推举家父为盟主,一举铲除古墓派,为武林除害。”
  “为武林除害,为武林除害?!哈哈哈,居然说是为武林除害!”门主忽然大笑了起来,形似癫狂,清风与婧儿见此警惕地将手搭在武器上。苏邑看了他们一眼,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他们这才松了开。
  门主笑完,一脸厉色地盯着苏邑:“少盟主可知,十四年前武林盟对守墓人斩尽杀绝,才是真正为武林埋下祸根!”
  “我知道……”苏邑抬起头看着他,一双琉璃般通透的眼仿佛可以看透所有的事,他轻声说,“这件事是武林盟对不起守墓人。”
  “你知道?”门主冷笑一声,“你说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守墓人守的古墓,里面埋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掀起血雨腥风的魔头,聃浅……我还知道,十四年前青云山庄陷害守墓人,设计让武林正道结盟错杀无辜,后柳家就一直千方百计地寻找古墓所在。”苏邑顿了顿,垂眸道,“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古墓。”
  “你找古墓,也是为了里面那样东西?”
  “是,想必门主也是吧?”
  “青云山庄是聃浅传人,他们要那样东西我可以理解,你要那样东西又有何用?”
  苏邑微微一笑,淡然沉静地道:“江湖不可再掀血雨腥风,我要找到它,然后毁了它。”
  此话一出,门主神情恍惚,半晌未能回神,他怔然地摊开手心,只见手掌肌肤十分莹润,宛如玉石,而手掌中央则有一红点,从掌心渗出,宛若一点朱砂,妖冶异常。
  门主凝视着手心朱砂,眼神中竟有了一缕无可奈何的悲怆,他恻然道:“时间不多了。”
  同时在楼心月中,一间隐秘的院子里,两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其中略年长的一位问道:“二弟,东西可曾拿到了?”
  “自然,就在刚才,御魔教人果然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秀园,我把地图藏在了秀园的密室里,等无颜侄女过来后就能出发了。只是没想到这群人虽然凶残野蛮,却还算讲信用。”
  “没有柳家人的血,他们就算有地图也没用,还不如还给我们,等找到古墓后大家一起共享里面的东西。”
  “不过大哥,里面的那个东西……可是真的?”
  “自然,不然那群守墓人能为了守住古墓,在自己的血中下蛊?除了那样东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抛弃一切,在关外崖底一守就是三百年。三百年来,子子孙孙,从未有一人离开。”
 
  ☆、11|刺客和武林盟主他儿子(五)
 
  这日一早,汾陵城之中就驶出两辆马车,一路北上,正午时分已经到了罕见人烟的地方。
  “门主,再往前就是澂水了。”马车停下,第一辆马车的门帘从外被掀开,容貌秀美的女子低垂臻首,恭敬地说。
  车内斜卧着一红衣男子,一对鸦眉,一双凤眼,斜斜睨过来便似含着无限风情,却又让人不敢接近:“那便歇一歇,红衣,取些干粮分了。”
  “是。”门帘重新合上,红衣从始至终都未曾抬头。
  长歌门行事诡异,门主的四位贴身侍女:红衣、潇青、江兰、雪洺四人,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红衣那时潜伏在楼心月的时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等她将面具撕开,面具下的脸与其他三人也是一模一样。直看得婧儿与清风瞠目结舌。幸好此次出发前去关外只有红衣和江兰两人跟着,对外只道是双胞胎,也不至于那般显眼。
  “其实我们脸上这张脸也是假的,”江兰是四姐妹中最活泼的,趁着中午休息,她悄悄告诉清风,“不过门主只爱这张脸,清风大哥没去过我们门内,那才可怕呢,所有人都是这一张脸。”
  清风想了想那场景,头皮一阵发麻。
  另一辆马车上走下三人,正是杨榆、苏邑还有婧儿,红衣给每人都分了干粮后去打水,婧儿和她一起去了,而江兰正拉着清风笑嘻嘻地聊天。杨榆四下看了看,趁人不注意悄悄拍了拍苏邑,问:“苏少盟主,我帮你做的事也算完了,解药呢?”
  苏邑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他却不将药丸给杨榆,而是放在掌心,双掌相合,轻催内力,再摊开手时药丸已经一分为二,切口光滑。苏邑把其中一半拿给杨榆,温和一笑:“你先吃半粒,每日只会在半夜子时发作一次,另半粒等所有的事结束后再给你。”
  杨榆目光渐冷,他接过那半粒药丸,勾起唇角,慢慢道:“你说话不算话。”
  苏邑油盐不进地笑了笑:“你并未将事情做完,我为何还要信守承诺?”
  “也是,”杨榆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明白,你看,你们所有人武功都比我好,和你们相比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不能把解药全给我?”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想不明白?”苏邑微微一笑,眼中寒芒刺骨,他静静地说,“我恨你啊,当然不想让你好过,看到你受折磨,我也能开心一点。”
  杨榆眨眨眼,将解药吞下,时间尚早,他百无聊赖地问:“你恨我,是因为我杀过你两次?”
  苏邑眼神冰冷,他一挑眉,讥讽道:“难道还不够吗?”
  “那你杀了我不就行了?”
  苏邑沉默了一会,他咬了一口干粮,淡淡地问:“尖吻,人命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赚钱的工具?”
  谁说不是呢?杨榆面无表情地想。死了活着有什么区别?
  “你杀了我后,我母亲受惊,突发心脏病也死了,父亲本来身体也不好,苏家快垮了。我能看到那边的情况,我却不能回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倒下,看着父亲倒下,看着苏家倒下,我却不得不在这里做莫名其妙的任务,回不去。”苏邑平静地说,“你说,我该不该恨你?我每一次看那边世界的情况,对你的恨就多一分。对你们这种草菅人命的人的恨,就多一分!我恨你,却不会杀你,因为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
  “你将我引入陷阱,差点被大皇子捉到关入天牢,不也是草菅人命吗?”
  “你说得对,”苏邑叹道,“其实我只是觉得让你死太便宜你了。所以想多折磨折磨你,让你恨我,我才稍稍解气。”
  一阵沉默,两人背对着靠坐在马车车辕上,红衣和婧儿取来了水,他们沉默地吃完干粮。就在即将上路时,杨榆忽然淡淡地道:“你问我你该不该恨我,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父母,我的师傅,是被我杀死的,我一点也不难过。就像你想折磨我解恨,但恐怕要让你失望,我不会恨你。我已经很久,都不知道恨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苏邑怔然,许久许久,才慢慢笑了起来:“尖吻,以前我觉得我们还挺像的,你知不知道商场上大家都喊我什么?和你一样,他们都喊我毒蛇,因为我总是潜伏在没人察觉的地方,一点一点蚕食我想要的东西,很多公司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我吞并。我以为我们一样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但现在我想我错了。我不择手段是因为我想得到想要的东西,我的心虽然是黑的,但它还活着,它在跳动,它是热的。但你的心,已经死了。我们最大的不同,就是我还是个人,你却已经不是人了。”
  “你说得对,”杨榆欣慰地勾起唇角,他将手抚上胸口,“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心已经死了,但我也比你更无顾忌。你说,如果现在我们俩处在的游戏是同一个游戏,最后谁能赢?”
  苏邑进入马车的身形一顿,他握住车壁的手微微收紧,关节隐隐泛白。
  当天傍晚一行人来到澂水,这是一条横贯东西的长河,长歌门早有门人候在这里准备好船。船上一共有六个房间,门主、苏邑、婧儿以及两名侍女各住一间,清风和杨榆合住一间。
  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入了夜后众人早早睡了,午夜子时,清风忽然被一阵床与木板相撞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分辨出是杨榆那边发出的声音,于是起身摸了过去。
  “初七公子,你没……”话音未落,清风借着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光看到杨榆蜷缩成一团,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连带着不甚结实的床与地板相撞,发出轻微的响声。清风吓了一跳,伸手去摸杨榆额头,却只摸到一手冷汗。他又推了推杨榆,却只见他双目紧紧闭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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