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的一百种死法+番外 作者:汪三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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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却突然哭了出来,哀哀的求他:“青云。只要你跟我回去,我······”
他要说什么呢?我就既往不咎还是甘愿雌伏于你?
那般委屈的落着泪跟在他身后为不属于他的错误道歉,他真的以为一切都是真心。真的以为这个人不管是那种身份都会和自己执手。
最后还不是和别人在一起,青云永远忘不了那天清晨那人衣衫半解站在窗边与另一人调笑的场景。他的目光深情宠溺,看着你的时候好像全天下只有你最珍贵。最后还不是喜新厌旧。
“你既然都看见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往觉得新鲜总拘着你,往后不会了。你随时可以离开。”
抱着酒坛子躺在地上醉成烂泥的男人忍不住痛哭出声。
“黎家的小公子······不就是个哭包!怎么会有你这么爱哭的人啊?”哭着哭着又笑起来,眼里满是温柔宠溺,“你别哭了。我不走。我不走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往往又会突然发脾气,摔了酒坛子指着一处虚空大骂。
“骗子!骗子!”
“说什么放我走!!骗子!”
“我的小骗子。小骗子······”
陈暮生厌弃的看了眼醉成烂泥的男人,吩咐人把他扔到浴桶里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扔在床~上:“从明日起,不得给师叔一滴酒水。”
青云还是一直呢喃着“晏城黎家的小公子,小骗子,哭包”之类的话。
陈暮生回了听澜院,坐在院中的竹椅下发呆。
师兄走了多久了,好像很久了。
他唯一拥有的尸体因为冰室的融化不得不移了出来,没几日就腐坏了,师父那时才知道大师兄并没有入土为安。
那日主殿很混乱,屋子里有尸体腐烂的臭味,但更让人心烦的是那群老头子的吵闹声,师父被人扶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逆徒!你怎可如此对待慕儿啊!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竟如此辱没他!”
人死后讲究入土为安,可我强留了师兄五年,即使百般不情愿,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
看了看天色,做了饭菜放在竹篮里,一步一步往后山走,师兄入葬不久,师父也去了,两个人一个掌门一个弟子葬的不远不近,可我还是觉得不自在,于是在师兄坟边种满了松柏。
把饭菜摆好,我倒了杯酒慢慢的抿。
这里面躺着的是我的爱人,多好。
他最后看到的人是我,他最后喊的名字是我,甚至这一生他唯一真正属于的人还是我。陈暮生嗤嗤的笑起来,笑到一半突然沉默,再抬头却已经流了一脸的泪。
“师兄。从明日起,我不会再来看你。”
“日后每年清明祭日自有别人来替你烧纸洒扫。你不用担心往后的事情。”
“我要成亲了。”
“师兄。我要成亲了。”
“我要成亲了。”
又是沉默,四周不知何时起了风,映着四周阴测测的树木和灰白的墓碑吓人的紧,陈暮生却只愣愣的盯着墓碑上的名字:“你怎么不问问我要娶谁?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真心?会不会善待他?”
“你为什么不问我了?”
“你为什么不管我了!”
陈暮生突然站起身来,指着灰白的墓碑目眦欲裂:“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不要我的!我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说完一甩袖子跑出老远,脸上却亮晶晶的映着月光分明是两条泪河。
走到一半却又跑回去抱着墓碑惶恐不安的安抚着:“我说气话呢。你别当真。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我下去陪你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师兄,我好累。我好累。”
师兄走了八年,陈暮生从十五岁的毛头小子长成了二十有三的有为青年,曾经埋藏在心底的爱情冲动已经被时间磨砺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他站在崇山顶端,背手望着脚下的深渊,云絮翻涌着慢慢化成那人身形,眉眼清冷的贵公子形象,偏合上眼眸时溢出万种风情。
他仿若被蛊惑,心甘情愿的迈出脚坠入深渊。
千军一发之际却被人捉住手腕,仰头去看,却是那位疯癫的青云师叔眉目冷漠的望着他:“你想做什么?寻死?”
陈暮生没死成,后来的日子里他仍是会总想起那个人,只是再不会冲动寻死。
偶尔会提坛酒到崇山顶端坐着,在酒水的绀香辛辣中回忆那人曾经的一切。
如此,这般就已经很好。
☆、第13章 孤军奋战
很冷。很饿。
这是第一感觉。
很疼。
这是第二感觉。
从身强体壮的武林人士变成软嫩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正太是什么感觉,趴在地上想要大哭一场的陈慕在睁开眼睛的一瞬想要跳楼。
四周是白茫茫的雪,身体僵硬成一块冰,动弹不得。
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单衣的七岁少年瞪着一双晃动不定的眸子看着四周,过了许久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抓了两口雪塞进嘴巴里,陈慕看着旁边发抖的胖兔子,声音仿佛也被冻僵了:“伤药,拿出来,一瓶。”
兔子扭着脑袋瞪着红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恍然大悟般从虚空中抓出来一个小药瓶,递到陈慕手里,继续发抖去了。
陈慕握着瓶子好一会儿才愣愣的打开倒进嘴里,大地回春的感觉,大约是过了五分钟,他搓~着红肿的手掌站起来眺望远处的另一片白芒。
扭头头那只兔子却没了踪影,只地上留了本书和空中残留的声音:“宿主。从这里开始,你要自己加油呦!我在空间等你。”
他捡起书粗略的翻了翻,叹了口气,这次是要孤军奋战?
一个七岁的孩子孤身一人要怎么活下去呢?
陈慕窝在一个废弃的山洞里想,只要不放弃总能活下去的。
那是他独自一人度过的第六天,雪终于停了,他的身体饥寒交迫加上多处冻伤已经支撑不下去,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的陈慕踏出了藏身的洞~穴踩着积雪吱吱呀呀往山下走。
靠雪和野草充饥的他摔倒在车道旁边的雪地里,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
空茫的天地间,小小的一团陈慕想若是再下起雪来他估计会就这样冻死。
但是远处传来车马声,陈慕拼了命抬起头,也只能抬起头。努力伸着手仍是没什么用处,马车疾驰而过的一瞬,他听见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坚持轰的一声颤抖了一下。
眼前陷入彻底黑暗前似乎听到马的嘶鸣声,有人踏雪而来,吱吱呀呀像是一曲卡带的老歌。
“公子!是个孩子。”马夫穿着粗气弯下腰手指探上陈慕人中,气息微弱,又加了句,“这冰天雪地的,救回去怕是也活不了了。”
长久的沉默,马夫站在身穿单衣的孩子旁边,回头去看静默的马车,良久,才听见一声冷漠的:“抱过来。”
陈慕恢复意识是在一个傍晚,冬天天短,屋子里点着豆大灯火,有人撑着额头坐在床边,察觉到他的动静喊了声:“大夫!”
有人进来,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厚重的帘子掀开时带进来一股冷风,苍老的人走近掀着他的眼皮瞧了许久,只说了句:“活了。”
陈慕却仍没醒过来,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被人救了,也知道自己发了高烧,烧坏了声带,以后怕是都说不了话。
说不难受是假的,但总不能因为变成哑巴就去死。
彻底醒来时他仍是发着烧,第一眼看到的是个漂亮男人,穿着厚实的披风,怀里似乎抱着一只猫,陈慕看不清楚,眨了几次眼睛又有些困倦。
那人突然开口:“你可愿意跟我走?”
陈慕愣了很久,点了头。
于是,被人抱上了马车继续南下。
路上知道自己算是卖~身给这位蓉城夏侯家的嫡长孙,未来的继承人夏侯子矜了。
彼时陈慕正窝在马车侧座嗑瓜子,手里攥着一把瓜子皮,青梅味的,酸酸甜甜十分好吃。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入了奴籍时有一丁点的不情愿和小悲伤,但在夏侯子矜说出月薪时他就把心放肚子里去了。
一月二两银子,放在这个朝代,绝对的小白领。
到腊月二十八,陈慕已经烧退,只是仍有些咳嗽,嘶哑的声音听得夏侯子衿连连皱眉。
跟着那人下了车,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见了许多人,到晚间蹲在地上给那人洗脚时才仰着脑袋用还不熟练的手语慢吞吞的比划:公子家真大。
那人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陈慕点头,替夏侯子衿擦了脚倒了洗脚水爬上床开始暖床,夏侯子矜去和那些人打招呼时他跟着院子里的娇俏的大丫鬟学了点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公子睡觉前他得先上床暖床,公子脚冷他就得睡床头拿自己的胸膛暖。
这点其实没多难,在其位司其职谋其事,这点觉悟陈慕还是有的。
七岁的小孩子在门外趁着夏侯子衿的洗脚水把自己的脚丫也洗得干干净净,擦干净了用布条把冻伤的双脚裹好,踢踏着小鞋子回屋暖床。夏侯子矜本来坐在软榻上看原本藏在陈慕怀里的那本无字书,这会儿见他这么自觉目光融合了些,温度算是从雪山顶到了雪山腰。
陈慕暖好了被窝,坐起身子迟疑的比划: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夏侯子矜于是放下那本确实没有半个字的书,上了床。床~上白玉般的小人撤了撤身子要下床去外间守夜,被夏侯子矜捉住了红肿的小手:“今晚便在这睡吧。你伤寒未愈,若是出去冻一宿,怕是又要复发。”
陈慕摆手,慌张的摇着脑袋,他想要说什么,但因为很多手势都不懂,就只能摇头表示,大丫鬟说了除了帮公子暖床暖脚不能上公子的床。而且夏侯子衿捏的他的手很疼。
夏侯子矜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睛里的冰霜又融化了点:“夜深了。歇息吧。”
陈慕就消停了,被窝里其实并没有多暖,加上陈慕现在个头小,夏侯子矜躺在床~上,身体一撑,原来那点热乎气也没了。
陈慕蜷在旁边有点不自在,总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跟另一个大老爷们睡在一起不是太好,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黄毛小儿的事实。
躺了一晚上,第二天陈慕就被人带走了,也不知道是谁,神神秘秘的,蒙眼睛捂鼻子的走了半天,睁开眼睛时,陈慕心中一咯噔,怕是真的被卖了。
被扔进训练营时的前五天,陈慕一点吃食都没抢到,虽然只有又冷又硬的馒头,但是能够果腹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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