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御弟血泪录 作者:琉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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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华把笑加深一些:“为师喜欢越儿,越儿别哭。”
小楼越张着圆乎乎的黑眼睛,认真的分辨师傅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待终于确信,才用力点头,然后一脸满足地挂在青华身上。
小楼越小小年纪沉的很,真被勾陈说中了,就是一个人形秤砣。
青华心酸的想,真是越来越难哄了,小孩儿已会分辨真假,为了哄小孩儿,他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又诸如:
“师傅,越儿刚才跳的高不高?”楼越在空地上翻滚,眼睛时不时往青会这边睃。
青华好不容易把楼越哄得肯下地玩耍,卸下来一块秤砣身心俱轻,他不动声色地小心活动着抱麻的手臂。之所以要小心……是因为如果让楼越看见了,楼越会红着眼睛问:“师傅,越儿是不是很沉?害师傅抱的很累?”青华若说“不重”,楼越则会没心没肺地继续赖上身上;青华若说重……楼越则会眼泪决堤地掉下来,大哭着叫“越儿不要长大,不要变重,变重了师傅就不要楼儿了,呜呜……”青华真是恨不得自卸双臂,这样就可以无辜地说“现在为师没办法抱你了,你自己玩儿去吧。”想到此处,青华摇头,若自己真稍有差池,楼越是头一个心疼的,小楼越虽然闹,最看不得师傅受哪怕一点点的罪。当然,他自己给师傅造的罪不算。
青华收回思绪,听到楼越的问话,张口回答:“高,越儿跳的可高了。”
那边楼越又不满意了,结实的小胖腿蹬蹬蹬地踩过来:“师傅说说,刚才越儿如何跳的?”
“呃……”青华刚才开小差没看清楚,只好打诨道:“一连三个跟头,真厉害。”
“哇!”楼越红了眼睛,“师傅刚才没认真看,越儿明明翻了五个跟头。”
楼越平时都爱三个一组翻的,“怎么今天多翻了二个?”
“先说师傅为什么不认真看越儿练功?是不是越儿练的不好?”
青华心塞:“越儿练的很好,是为师刚才眼花了。”
“师傅眼睛有不妥么?”楼越紧张的原地打转,“听说深海鱼膏能助明,越儿为您寻些来。”楼越是镇海楼灵,天生镇海神力,平时只消楼越一靠近海,沿海的鱼虾缩着身子吓得团团晕,海浪都会变小,哗啦啦泻了力的海浪的特别没有汪洋大海的气势。
青华不想让楼越去祸害无辜的鱼虾,赶紧拉住抬脚要走的小孩儿:“不用,不用,只是吹进沙子。”
“越儿给师傅吹吹?”楼越嘟起小嘴,扒拉着青华的腿想往上攀去够青华的眼。
青华虽然被缠的累,但听到小孩儿如此紧张自己,心里一软,便蹲下0身子。
小楼越认真地抚了抚师傅的眼,用比对最喜欢的玩具还珍视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辨认青华眼里的沙子。
青华只好幻了一颗沙子进眼,认命地配合……
小楼越双眼明亮漆黑,发现了沙子,然后踮起脚尖,珍重地给青华吹气。
好不容易吹完,青华被小孩儿吹得心软了,有点想好好抱抱小孩子,同时双手的酸楚提醒他别自找苦吃。谁知,小楼越敏感地发觉此刻青华的意志松动,张着小短臂甜糯糯地道:“师傅,越儿要抱抱。”
“好罢。”青华认命,楼越就是来索债的。
青华真是拿楼越没办法,楼越就是扯不掉的牛皮糖,正的反的都甩不掉。
更要命的是,三岁的小楼越还喜欢讲道理,青华一不留神就会被楼越瞧出破绽,然后被楼越一遍一遍地说。
青华养楼越的这三年,费的脑子比前面几千年都多。他感觉自己真是有些老了。
勾陈把这些看在眼里,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有点同情青华,又有点心酸。
同情在于楼越这牛皮糖太过生猛;心酸在于……明明他勾陈对楼越也不赖,为啥楼越对他就像防贼似的?
“这孩子有点精”,勾陈逮着青华好不容易挪出来的空档道,“小小年纪,如此难哄?”
“还好罢。”青华揉着太阳穴。
“比起你小时候还皮”,勾陈马上就要踩到雷点,“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青华咬牙恨恨道:“你要是来气我的,就快滚吧。”
勾陈大喊冤枉:“我好心好意给你送东西来,凳子还没坐热呢,又赶我走?”
青华满脸黑线:“莫非北斗七星又不理你这个大哥?才来越风山祸害我师徒俩。”
[正文 第五章 师傅变样]
第五章
勾陈被说中伤心事:“北斗七星以天枢为星主,天枢对我冷淡的很,连带着其他六星……”
“唉”,青华叹口长气,“你那点破事就别跟我念叨了,让我清静一会吧。”
“唉”,勾陈也叹气,“这天帝当的真没劲。”
青华猛抬头:“勾陈,你都在想什么呢,这话说出来,不怕玉帝听见责罚?”
勾陈一脸坦然,往巨石上一坐,伸开劲直的大长腿:“我巴不得他老人家听见呢,成天做牛做马累成摊饼,他不给我加仙奉,还不许我说道两句?!”
青华此时没意识到,以为勾陈只是随口一说,连勾陈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道心已现不稳。
勾陈:“小楼越怎如此粘人?”
青华:“……”
勾陈:“不过他对你倒是真心依赖,你这师傅没白当,比当爹还强。”
青华:“……”
勾陈:“不过,他粘你如此,有些异,是不是你说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青华坐起来,疑惑道:“哪有?”
勾陈:“比如你有没有说过要走什么的,多小的小孩儿呐,一天到底死盯着你,生怕一眼不见你就没了似的……”
青华眯起眼认真回忆:“未曾说过。”
勾陈:“你还是注意些罢,统共带他也不过十几年,别让小孩儿从小就种下心病。”
青华往回看一眼,正对上楼越远远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楼越正在蹲马步,青华给他定了半个时辰,楼越开出的条件是晚上要和青华一起睡,青华实在想安静一会饮鸩止渴地答应了,楼越总算静下来独自扎马步。
论练功,楼越是很踏实,青华教什么,楼越练什么,一板一眼,从来不偷工减料。单论勤奋,楼越绝对是好徒弟。
只是,楼越的勤奋的前提是青华要一心一意地陪在一旁。
所以眼下楼越肯独自练功,青华心里是犯怵的……晚上要和楼越一起睡……呃……手会不会楼越压断?
“我说,青华天帝,您能用点心听我说话么?”勾陈天帝支着大脑袋一脸幽怨地喊。
“英明神武的勾陈天帝,能清静一会吗?”青华天帝被吵得脑仁疼。
“说完我就闭嘴,有件事必须提醒你,你收了徒弟这事儿,你爹知道么?”
“……”青华天帝皱眉,不想接这个话茬。
“你给楼越又是当爹又是当师傅的,论起来,楼越算是圣人徒孙,这可了不得,和上面”,勾陈隐讳地指天,“扯上关系,楼越这样的出生高的太吓人。”
“我下凡时剥了一身盘古修为还他,这事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青华不想提元始天尊。
勾陈停嘴,心想:父子哪有隔夜仇,八百多年了,青华和他爹还没消解?
换一个话题:“还有一事,你小孩儿长大了,会记事了,你想明白今后以什么身份对他,说你是大名鼎鼎的青华天帝?”
青华摇头:“你见过落魄成这样的天帝?”
勾陈:“我只一句话,你若以真身对小孩儿,我自然也不遮遮掩掩,皆看你决断。”
勾陈把事儿都交代完,青华确实再也腾不出空来陪勾陈,他指指西方,眼神明确地表达:你可以走了。
勾陈自然不肯走,他要给小楼越的大礼还没送。
小楼越虽然粘人,却只粘青华,旁的花花草草,小楼越很有品味的连看都不看一眼,三岁的小孩子已有起码的审美,青华虽然带孩子邋遢了些,但那一身出尘脱俗和玉树临风是常人比不了的。
小楼越在镇海楼见过形形□□的香客,见过的人不可谓不多,凡人眼里金枝玉叶的公子小姐拿来跟青华一比,相形见拙,云泥之别。
其实勾陈一身仙风道骨,也是品貌非凡,只是勾陈那种须眉威武,不对小楼越的审美,入不了小楼越的眼。甚至对勾陈,小楼越是有敌意,他小小的心灵敏锐的明白,这个男人要跟他抢师傅,每次一来,师傅就要支开自己和这个男人说话,小楼越像小豹子一样竖起一身毛,对勾陈时总是呲牙咧嘴。
勾陈不会跟一个三岁小孩一般见识,他饶有兴致地看青华在夕阳下教小楼越认字。
小楼越近近地靠着青华,青华念一个字,小楼越脆生生地跟读一个字。小楼越读的很标准,写的也端正,青华赞许地“嗯”一声,小楼越抬起头笑眼弯弯。
勾陈眨眨眼睛,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是自己被当空气了么?不是,空气早当习惯了。
是青华不对劲么?也不是,不得不承认,青华教的不赖。
那问题是出在小楼越身上?
这么小的孩子,还能有什么心思么?勾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镇海楼修成灵后便有虚境,虚境是楼灵的起居之处,虚境凡人看不到,入口是镇海楼的大门,虚空一道看不见的口子,小楼越双手一撕,轻而易举的拉开入口,虚境空间是一座和凡人世界一样的镇海楼,没有凡人的烟火气,宁静而舒适。
天黑之后,小楼越特别兴奋,在虚境里撒着丫子绕圈圈。
勾陈问青华:“怎的,小孩夜里还闹?”
青华一脸牙疼的表情:“平日夜里还好。”
楼越跑过来,弯弯的眉眼甜糯糯的问青华:“师傅,我们何时就寝。”
青华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紧:“楼越先睡,为师还有话要和你师伯说,稍后就来。”
楼越端着小脸瞧勾陈:“师伯有何事非要今天说?”
勾陈眼角瞥青华,接收到青华求助的眼神:“我和你师傅有要事,不会太久,越儿乖,我保证一会把你师傅还给你。”
把师傅还给你这种句小楼越听得十分受用,一副小大人样点头应允,自己除了鞋袜,手脚利落地躺到床上,拉高锦被,眨巴着双眼往青华这边瞟。
青华的脸笑的已经有点僵,用眼神回应楼越睡觉要注意“寝不语”。小楼越收到师傅的旨意,乖乖闭眼。
青华瞥眼勾陈示意。
勾陈扬手落下一个透明屏声结界,才道:“锦被上的小老虎图案好看吧,衬咱家小楼越。”
青华皱眉道:“有事快说。”
勾陈正色道:“你考虑清楚了?”
青华点头:“你以后来换个模样。”
勾陈点头:“依你。”
青华回到寝室,小楼越眼睫一抖一抖的,装睡。
青华摇头,这孩子真是忒粘人了些。
日间答应了小楼越晚上带他睡,不能食言,青华一想到楼越睡觉缠人的劲头,太阳穴突突地跳疼。
小楼越比凡人的孩子长得快,一周岁时就能跑遍越风山,男孩儿独立当先,青华当时就已要求小孩儿单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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