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蛊 作者:浅洛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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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您还好吗?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方池延面上带着明显的担忧,他进入房间之后,快步走到了方池墨的床·榻前,“我回来便第一时间去父亲那里恳求药师赐药,来的迟了些,大哥您可莫要怪罪。”
方池延的话,的确让方池墨舒服了许多。这次受伤,他的确是太过轻敌。但若是没有方池延的邀请,他这一日都会呆在府中修习灵力,也就没有了之后的事情。
方池墨不会因为自己出了事,便将责任推给其他人。只是,他醒来那么久,却没有看到方池延的影子,着实让他有几分怀疑。
方池墨是灵师在这安阳城不是什么秘密,他这个灵师出手,等级低的自然不敢靠近。方池延不过是个八级灵者,早早便退出了两人战斗的圈子。
方池墨更是确定了方池延不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才安心的出手。爆炎弹的力量相当于三级灵师一击,范围比方池墨攻击的范围要大,但也有限的很。方池延哪怕被波及,也是被最外围的余波扫到,能有多严重的伤势?
他虽重伤昏迷,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也能隐约猜测到。李家老三李兴言在发现自己重伤了他之后,绝对不可能再对方池延出手。四大家族虽然相互之间有摩擦,却也不愿意开战。
四大家族实力在伯仲之间。若是开战,哪怕是胜利的那个,必然也损失不少。非但得不到便宜,反倒是容易让另外两家渔翁得利。
李兴言重伤了方池墨之后,第一时间想的绝对是怎么解决,而不是赶尽杀绝。
方池延怕是最了解他伤势的一个,在回府之后,第一时间去找父亲请求药师出手,也是一番好意。“父亲他何时过来?!”
“这个时辰炼药师怕是都已经休息了,自然不好打扰。父亲明日再过来。”方池延想到母亲连如薇轻而易举的便将父亲留在房中,将方池墨抛在脑后,他就觉得愉悦。
方池墨不再开口,他心下有几分低落。如今天色已晚,继母不来探望倒是情有可原。父亲对他一向重视,在知道他重伤的情况下为何没有赶来?!或许父亲还不知他伤情这般严重?
方池延也没等方池墨回应,他看了问荷一眼,唇边带上了几分笑意。几步便走到方池墨的床前,他清晰地看到了方池墨周身缠绕着绷带的模样。只是,那平静的面庞,还是一既往的碍眼。
“大哥,来让弟弟看看您的伤势。”方池延说着,伸手抓·住了方池墨的手臂。他的力道很大,如果方池墨还是灵师倒是不会觉得怎样。他现在灵力尽废,身体上又满是伤痕,这样的动作,足以让他身上的伤痕裂开,重新渗出·血迹。
方池墨因为手臂的疼痛睁开了眼睛,他见方池延面上露出笑意,心下有几分不安。他硬生生的忍下了手臂上的疼痛,缓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这才开口。“无碍。”
“怎么会无碍呢?!”方池延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看着他手下的绷带被染成血红色。“大哥您现在可是全身经脉寸断,身上一死一毫的灵气都不可能再存储。这一辈子不可能做修灵者,炼药、炼器之类,也必然要有灵气做根基。您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废物!”
方池延笑的志得意满,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他来者不善。在一旁站着的问荷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她的视线有几分犹豫,却没有胆量阻止方池延。
方池墨抿了抿唇,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身下的被褥。之前他不愿意在方池延面前露出痛苦的神情,是怕他自责。如今,则是不愿意让自己太难堪。
“忍的很痛苦吧。”方池延放下方池墨的胳膊,伸手拿起另一只,故伎重施让方池墨伤上加伤。
“看到你如今这幅样子,我倒是没白白设计一遭。既能让李兴言那家伙自讨苦吃,也能让大哥不再在我面前碍眼!李兴言那个傻·子,在他用之前,还以为他拿的是爆灵弹!扔了就想逃跑,我怎么能如了他的意?!”
爆灵弹与爆炎弹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威力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爆灵弹里面蕴含几丝灵气,却是用来催化烟雾,不过是迷惑人的视野。小孩子手中都能拿上几个恶作剧。
爆灵弹在其他地方或许用处不大,但当时他们在人声鼎沸的昌顺酒楼,能够进入酒楼的人身份都不会太差。哪怕是方池墨,也不可能在酒楼内随意攻击。扔了就跑,倒像是李兴言的做法,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这一切都是方池延设计?!他不知方池延为何会这样做。方池墨自诩从未苛待过方池延,哪怕他并不是方家血脉。但是吃穿用度,修灵资源,比起他这个真正的大少爷也不遑多让。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方池墨眼眸之中带上了几分怒意,方池延这些年哪一样不是靠方家来养。如今却这般对待他,当真是,“恩将仇报!”
方池墨难得用这样狠厉的语气说话,方池延听到之后非但没有觉得恐惧,看上去反倒是更开心了一些。
“大哥,方家对我可没什么恩情。父亲养我这个儿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可是正正经经的方家血脉,若不是你和你那该死的母亲,我又怎会变成方家养子?”
方池墨面上出现了震惊,但更多的却是困惑与怀疑。在他记忆之中,父母之间可是相当恩爱。这方池延比他只小上几个月,怎么可能是父亲的亲生子?
“若不是云寒姗口口声声追求真爱,母亲与父亲才是门当户对的眷侣。我自会是父亲与母亲正正经经的孩子,方家嫡长子的位置也本该是我的!”
方池延松开自己手中的胳膊,又对着方池墨的两条腿分别拍出一掌。“我六岁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叫生·母一声母亲,这笔账自然要好好于你算算。”
两人六岁的时候,继母连如薇进门,方池延亲生·母亲的身份呼之欲出。方池延话中的意思是这样,方池墨并不完全相信。
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便已经离世,他当时年龄是小,却也已经记事。记忆之中的父母恩爱的很,而且如今这安阳城内还有不少人会说起父母的陈年旧事。
父亲当初甚至愿意为了母亲放弃家主的继承权,最后若不是机缘巧合,家主之位当真便会与父亲擦肩而过。这样还不是真爱?!
“方池延,你当真认为我活不过今日,便能任由你胡言乱语?!”方池墨忍下·身上的疼痛,他不着痕迹的扫了问荷一眼。问荷此时将自己缩在角落里,头低垂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方池墨心下一凉,他身上的血在之前就流出了不少。如今方池延再出手,如果任这血液流下去,他很可能活不到明日。若是活不到明日,那见父亲一面就是奢望。
“你这幅模样还真是难以活过今日。”方池延后退了一步,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雪白的手帕,将自己手掌上的血迹都擦拭掉。
“哪怕你命大活到明日见到父亲的时候又能怎样?!大哥,我们可都是父亲的亲生子。你说父亲会选择你这个对家族不会有任何贡献的废物,还是说会选择我这个未来的炼器师?!”
炼器师与炼药师同样难得,炼药需人灵力有木火两种属性,那炼器则是需要木金两种属性。属性只是先决条件,还有在炼器方面的敏感度,对灵力的掌控,都有非常严苛的要求。
方池延开口说他是未来的炼器师,显然已经有了把握。这样能够轻而易举被人拆穿的事,也没人会随意说出口。
“我倒是期待大哥你能活过今日,到时候也能让你亲眼看看。在父亲眼中,你与我到底谁更重要一些。”方池延将自己手中染上鲜血的手帕丢到问荷怀里。
虽然没有任何力道,但是问荷却忍不住的身子一抖。“二…二少爷……”
“你很不错。”方池延称赞了一句,伸手钳制住问荷的下巴,将她的面容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明日记得给大哥换件衣裳,也好让他体体面面的见父亲。”
“是,是!奴婢明白。”问荷连连回应,唯恐方池延听不真切。
“明日之后,我便向父亲讨要这院中的丫鬟奴才。想来,无论明日大哥是死是活,都不需要你们这些人伺候了。”
方池墨死了,要这些伺候的人也没用。方池墨活着也是个废物,占用这些人伺候简直是在浪费资源。方池延喜欢掠夺方池墨的东西。如今这可能是最后的愉悦,他自然不会放过。
“能够跟在二少爷的身边,是我们的福气。”问荷恭恭敬敬的回答,比在方池墨身边姿态更低。依稀能看出,她面上还带着几分恐惧。
“知道就好。”方池延心情舒畅的离开了房间。
问荷紧跟在其后,她似乎完全忘了,房间之中那满身鲜血的人,才是她现在名义上的主子。
第3章 传承
血液缓缓地从体内流出,带出他身体上原本就所剩不多的温度。
方池墨眼眸之中·出现了明显的不甘。他还不清楚方池延所言是真是假,还没有让父亲知晓他受伤的真·相,更是没有报复他心中所怨所恨,他自是不甘。
他用牙齿咬紧了自己的舌尖,普通人看来十分鲜明的疼痛感,对他来说却已经没什么用处。全身都在痛,他似乎已经对疼痛麻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舌尖上留下了明显的伤痕。他的神志却没有因此清晰半分。
方池墨听到了自己血脉流动的声音,看到了那一条条隐匿在皮下的管道。他大概是快要死了,只有死人才会听到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灵天大陆的人都知晓,到达圣阶之后,才可能内视自己的经脉。到达尊阶,方可直视自己的骨血。其上仙神,据说才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方池墨在被废之前只是灵师,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看到自己的血管脉络。
他看到的场景也不符合常理。此时他身体的温度有几分偏凉,按理说血液流动的速度多少会放缓一些,他看到的却是血脉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比刚开始的时候要快上两三倍。越来越多的血液从自己的体内流出,他体内的鲜血非但没有减少的痕迹,反倒是在增多。
脑海中的血脉流动轨迹依旧清晰,随着血脉的流动加快,他再次清晰地感觉到了痛感。身体因为疼痛颤抖,他刚刚以为自己对疼痛麻木,显然是因为还不够疼痛。
他面上的表情因为疼痛扭曲,眼眸之中却不由的浮现出了喜意。在这样的剧痛之中,他的精神越发的清明。这样清晰地神志,至少让他暂时脱离了死亡的危机。
若是有人在此处,看他一眼便绝对不愿意再看第二眼。
方池墨的面貌称得上俊美,往日走在大街上,有不少的大家小姐明里暗里的献殷勤。但此时他身体之中的血管似乎都鼓了起来,其中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其中爬动,哪里还能看到半点俊美的模样。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扭曲,五官有几分凸起,像是一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怪物。
方池墨强忍着疼痛。开始的时候平躺在那里,身体不可能移动半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身体蜷缩双手抱头的姿势。他此时脑海之中记忆繁杂,根本就没有精力注意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血液流动的速度逐渐恢复正常,方池墨的眉宇舒展开来,身体也恢复了平躺着的姿势。刚刚那狰狞的一幕,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窗子照耀到房间之中。
问荷没有敲门,她带着灵翠直接走进房间中。方池墨此时满身都是鲜血,身体下被褥的颜色都已经分不清楚。她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场景,面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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