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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番外 作者:十二楼/请叫我醋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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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拿到了纸鸢心里正高兴,忽然听见树下有人喊:“你在干什么?”沐梨一惊,脚下一歪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她被人稳稳接住了。沐梨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下子便红了脸,从他怀里跳开,语无伦次地道:“是你……”
    程寂一脸茫然:“我们之前见过?”
    沐梨忙摇了摇头,道了声谢,匆匆离开,走出几步忽又折了回来,对他道:“你……你不要把刚才的事说出去……”
    程寂轻轻一笑,了然道:“姑娘放心,我方才什么也没看到。”
    沐梨这才抱着纸鸢离开,走远了又忍不住回头看,脸上的热意一直未消退。
    “沐姐姐,你捡个纸鸢怎么这么久,方才叫丫鬟去不就行了吗?”一位公主笑着对她说道。
    “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沐梨摸了摸脸颊,支吾道:“大约是热的吧。”
    公主们不甚在意地拉她继续放纸鸢,御花园内充满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那时年少,不知烦忧。
 
    番外三 程麟篇
 
    皇后怀胎十月,生一男儿,取名为麟,字渥颐,立为太子。
    程麟从会走路开始,身边就已经是成群的仆从跟随在侧了,到哪里都是乌泱泱一大帮人,声势浩荡。
    幼时的程麟很不喜欢这些人跟着,因为他们总是跟自己说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别的皇子能做的事情他却不可以。
    程麟跟皇后抱怨,却被皇后拧着眉斥责道:“你是太子,怎么能跟他们一样!”
    程麟赌气道:“那我不要做太子了!”
    “啪!”脸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程麟捂着通红的脸颊嚎啕大哭。那之后皇后对他说了什么他都忘记了,只知道从那以后他再没哭过,再没喊过不当太子。
    程麟有时候很羡慕程寂,因为皇后对他很宽容,他想做什么便任他去做,甚至是爬树也不会挨骂。
    他还很羡慕程锦,因为皇上很宠爱他,总是夸赞他,他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程锦背出诗词,皇上会摸着他的头笑着夸他,程麟背出诗词,得到的只是淡淡地一句不错。
    皇后还总拿他跟程锦比较,要他处处胜过程锦,他只能加倍努力学习。
    一日,程寂背书背得最快最流畅被太傅点名夸赞了,回来后开心地告诉了皇后,皇后摸了摸他的头,赏了他一碟芝麻桂花糕。程麟偷偷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额外的课业,轻轻叹了口气。即便他完成了皇后布置的课业,也不会得到什么奖赏。
    等他做完课业,发现程寂还捧着那碟点心一口都未动,见他出了书房,程寂才道:“皇兄,母后给的,我们一起吃吧。”
    程麟原想说不过是一碟糕点,又是皇后赏给他的,他就不要了。可看程寂一脸真诚,又想到他等了那么久,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就点了点头。
    皇后平日里不让程麟和皇子们一起玩,但程寂总归是她自己的孩子,同住在静楠宫里,相处的时间自然多些,所以两人关系更亲近些。
    皇后在的时候,程麟一板一眼地读书写字,皇后不在,他便和程寂一起玩闹。一起爬树捕蝉,一起斗蛐蛐。偶尔不小心闯祸,皇后总是对程麟责罚重些,对程寂只是训诫两句。然而程寂每次都固执地和程麟一起受罚。
    年幼的时候,程麟只是将程锦看作劲敌,处处要强过他,大约只是为了讨皇后的欢心。渐渐长大,程麟开始意识到太子这两个字的重量,便养成了跟所有人比较的习惯。
    程锦精于谋略,程寂文采出众,穆白武艺高超,程麟虽不能胜过他们,但却不允许自己输给除他们以外的人。
    程麟相比他人而言,反而没有什么特长,但是在各方面能保持到如此均衡,也已经是很难得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从小一块长大,却完全是两种脾性。程麟好强,隐忍坚韧,程寂温顺,谦虚谨慎。连程麟都好奇,为何程寂会变成这样。小时候明明也是活泼顽皮的,调皮捣蛋的事也不是没做过。长大了中规中矩,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无趣。
    程麟觉得,再怎么样程寂也是皇后亲生的,他要横着走,也没谁敢拦着。可事实完全相反,程寂那一副温吞乖顺的模样,活像是冷宫里出来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倒像是逆来顺受惯了。
    倒是程锦,仗着自己的母妃得宠,小时候不知多嚣张,简直是在宫里横着走的。不过他也不敢对程麟怎样,倒是对程寂指使过几回。
    怎么说程锦也是大皇子,所有人的皇兄,管教几句都是受得的,程寂也没抱怨过。只不过有一回也不知怎么的,程寂出言顶撞了程锦几句,程锦气急败坏地要打他,被程麟撞见拦了下来,问情况却是两人都死活不肯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程麟不怎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有时候会恨不得把他惹急了看看他发脾气是个什么样子,但也不能真这么做。
    两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皇后为程麟选太子妃,钦点了右相之女沐梨。这事放在别人眼里看来,一点也不奇怪,皇后对沐梨青睐有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特地让她进宫与公主们一起学习。可对于程麟程寂而言却无疑是晴天霹雳。
    沐梨在后宫之时与程寂相识,中间又有容安公主牵线搭桥,两人暗生情愫,两情相悦,本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一对。
    若说皇后对此事不知情,程麟却是知道的。君子不夺人所好,他又怎么能去抢自己弟弟的心上人?他去和皇后说理,却换来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挨打。第一次是他说不做太子,第二次是他说不娶沐梨。
    原因都很简单,因为他是太子,他的婚姻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沐梨和程寂都注定要为此牺牲儿女私情,因为他们一个是朝廷重臣之女,一个生于皇室。他们所有人,全都是身不由己。
    程麟痛恨太子这个身份。因为是太子,所以他必须德才兼备,与众不同。因为是太子,所以他不能像寻常小孩一样跟父母撒娇。因为是太子,所有事他都必须按别人想的去做,不容有失。
    大婚之前,程麟喝得酩酊大醉,跑去揪着程寂的领子,责问他为什么不闹,为什么不骂他。哪怕是程寂揪着他打一顿,也好过这样一言不发地接受。可他明知道,程寂本来就没有任何错。
    发泄了一顿的程麟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低声喃喃道:“若你是太子,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你不是太子?为什么?”
    程寂低头看着他,眼圈有些发红,他说道:“若是你心里过意不去,就对沐梨好一些。毕竟,她是要嫁给你的。”
    太子大婚当天,举国同庆,三皇子程寂抱恙不曾出席。
    三个月后,程寂向皇上请旨,迎娶左相次子韩毓。
    他二人像是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从此分道扬镳。
    就像那碟芝麻桂花糕,虽然是一模一样的,也不是当初的味道了。
 
    番外四
 
    初夏的天还不算闷热,韩青衣早已换上了轻薄的衣服。他生性怕冷,这样的天气最好不过。
    程寂让人在后院修了个廊架,架子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葡萄叶,下面阴凉舒适,二人闲来无事便在廊架下乘凉。
    这日韩青衣正坐在葡萄架下看书,吟诗拿来一封信恭敬地递给他,韩青衣抬了抬眼皮,颇有些意外地问道:“给我的?”
    “是小姐寄来的。”吟诗笑着说道,饶是韩婈人已经出嫁,背地里吟诗也还是将她称作小姐。
    韩青衣直起身子,脸上带些惊喜和好奇,边伸手接过信封撕开边说道:“姐姐寄来的?真是稀奇!”
    韩青衣仔仔细细地看完信,露出欣喜的笑容。吟诗无比好奇地问道:“小姐信上写了什么?”
    韩青衣站起身将信往她手中一塞,留下一句“你自己看吧!”便飞也似地跑走了。
    程寂刚从外面回来,刚跟甲荃交代了几句话,便见韩青衣飞扑过来。程寂接住他,堪堪稳住脚步,笑道:“怎么了?”
    韩青衣抓着他的领子抬起头,脸上是说不出的兴奋,激动地喊道:“怀秋!我姐姐有喜了!”
    程寂先是一愣,然后才点头道:“那真是好事,应该恭喜姐姐。”顿了顿,又笑着揶揄道:“瞧你这高兴的样子,倒像是你有喜了。”
    “那我也得能生才行。”韩青衣剜了他一眼,继续兴奋地说道,“听说之前御医给姐姐看病都说姐姐身子弱,很难怀上孩子,如今她来信说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字里行间都透着喜悦,我自然也为她高兴。”
    说着说着,又皱起眉头叹息道:“可如今她远在闽州,要见一面都难了,我还想亲口给她道喜呢!”
    程寂揽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姐姐写信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也写封回信给她道喜就是了。等到孩子出生了,我们再亲自去一趟闽州。”
    韩青衣点头赞同,又道:“姐姐身子弱,怀胎肯定比常人辛苦,不如我们挑一些上好的补品一道寄过去吧?嗯……孕妇应该吃些什么好呢?”
    程寂搂着他往屋里走,边道:“这个还是请教一下府里的太医吧。”
    韩青衣和吟诗一整天便都围着太医问这问那,列了个长长的单子让甲荃去选东西打包送去闽州。
    甲荃看着那单子为难地望了眼程寂,程寂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淡笑道:“照做便是。”
    当夜韩青衣又忙着给韩婈人写回信,写长了又觉得不妥,写短了又不满意,来来回回折腾了许久才终于定下来。甲荃捡起满地的纸团,长长地舒了口气。
    晚上入睡时,韩青衣还是兴奋地抓着程寂的袖子讨论韩婈人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以及将来会取什么名字之类的等等。
    他一直喋喋不休到深夜,程寂一个翻身压到他身上,微微笑着道:“既然你睡不着,那我们就做点别的事。”说着便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韩青衣“唔唔唔”地埋怨了几句,之后便环着他的脖子享受其中了。
    “很喜欢孩子?”程寂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低声问道,身下不紧不慢地动作。
    “喜欢……”韩青衣被他磨得难受地扭了扭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绯红着脸催促道,“快一点!”
    程寂轻轻一笑,用力地顶了一下,擦过他体内敏感的那点。
    “啊~”韩青衣腰微微发颤,脚趾都蜷了起来,脖子朝后仰着,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程寂一口咬上他的脖子,转而轻轻地吮吻舔舐,留下痕迹。
    “青衣,我们要个孩子吧。”程寂如是说道。
    “什么?唔!”韩青衣没反应过来,却又被程寂突然加快的动作撞得说不出话来,也无暇细想刚才程寂说了什么了。
    韩青衣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身体像被碾压过一般无比酸痛,嗓子也哑的厉害。他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喉,才出声问道:“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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