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总想当主角[穿书] 作者:管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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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萧然微微颔首,他大概也明白了景繁生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不想在此继续纠缠的意思,便声音温润地说道:“那便这么办吧。”
他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说出来的话却一锤子定音,叫人完全没有勇气提出质疑。
“颜宗主,你可想好了,无量剑难道真的要跟妖邪同流合污了吗?”鸿倾道人忽然冷哼一声道。
此问一出,不只其他宗门的人,就连楚萧南和柳寻英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他们宗主身上。
萧然君可以因为与景繁生私交甚好而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在他的那一面,但抛却玉临剑萧然君的这个身份,颜萧然更是一个大宗门的宗主。他的确是代表和背负了一整个宗门的名声和命运。
刑风台也一脸失望地说:“贤侄,无量剑万年基业,你就忍心让它断送在你的手上?”
他这话说得太过沉痛,听得景繁生的身形都不由得顿了顿。
心中有什么东西忽然就炸裂开了,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若非要总结,那大概是一种极度兴奋的感觉。
自打进这个屋开始他就一直在庆幸有颜萧然在这里帮他压住了场面,却完全没有想过他们两个统一战线地站在一起,就已经是在告诉众人无量山的宗主已经是和妖邪同流合污的了。
因为颜萧然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了。
在湖底空间的时候,他并没有跟颜萧然提到过自己想清楚的那些细微的线索。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查明当年的事情以证清白,萧然君却想都不想就说:那便这么办吧。
景繁生不知道颜萧然是否有怀疑、质疑过的时候,因为无论是关于什么的事情,青年都极少会来询问他。
这个青年模样的男人似乎压根就不关心什么真相。他从来都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无论自己做的对与错,都默默地站在距离自己仅半步之遥的地方。
不仅仅是这样。
这个同他一起跳了洛水湖、为他入了魔的青年会为他做的,不仅仅是这样的。
他都不用猜测,就已经知道面对老宫主的问话,颜萧然的答案了。
感受着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剧烈心跳,景繁生激动地闭了闭眼睛。
果然,俊朗高大的青年薄唇轻启,想也不想地说:“我想好了。”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向世人辩驳说景繁生是值得相信的,他只是异常认真地说:“我想好了。如若有任何差错,我颜萧然定当一力承当。”
……
年少的时候,当景繁生还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那个景期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爱情的”。
景繁生那个时候还很小,并不懂,他也完全无法料到女人终年神经质的低喃声会成了伴随他活了几百年的诅咒。
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爱情的。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从前的景繁生看起来就是个古道热肠、好管闲事的老好人。他与所有人都交好,却对所有人都一样好。
这种完全一碗水端平的行为若是放在师兄弟和基友之间,倒也没什么不妥。
但问题就是,他对待妹子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倒不是不喜欢。他看见漂亮妹子的时候也会心生欢喜和产生感觉,体现着自己是个纯爷们儿的各项指标一直都十分正常。
但如果真要他认认真真的跟哪个妹子谈一场恋爱或者做点儿什么事情,他却又做不到了。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中缺了点什么。
可是当他看着这个与自己距离仅半步之遥、比肩而立的青年的时候,景繁生觉得缺失的那一块儿,似乎是被他找到了。
原来人的内心真的可以产生一种鼓跳如雷的感觉。
一种可以被叫做心悸的感觉。
心跳得太快,就连浑身的血液都激荡了开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那种想要一把抱住身侧之人的冲动。
然而颜萧然却全然不知道景繁生内心的变化。
发觉身边面容绝美的青年身边站着个形容娇媚的女修,而且偏偏景繁生还一脸欢快的样子,颜萧然的眸中的血红色变得更深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无量剑的宗主到底缘何要跟这妖邪站成一线?
不过对于一些规模中等的宗门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可以借此给无量剑狠狠地一击。
“倾墨君,你方才说这少年是景……真人的儿子?而他又是萧然君亲口承认的亲传弟子?”
“不错。”
刑倾墨没开口,反而是颜萧然和景繁生便已经率先地、异口同声地回答到了。
景十一两边看了看,最终只是握着屠末剑站在他俩身后,并没有说话。
颜萧然说:“十一是我的亲传弟子,也是我唯一的徒弟。各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浮云宗宗主开口道:“如果是繁生道人的儿子……”
“呦呵,是我儿子又怎么样?”景繁生面色不善地道。
“如果是景真人的儿子,那么这位小施主天赋异禀却也是常理之中了。”人群当中,头顶光头手执禅杖的白一尘忽然说道,“依贫僧之见,如果仅仅因为这位小施主年龄小又修为偏高便否定他的资格,未免有失公允。”
四大宗门虽说是各有千秋不分上下,但万象寺由于一心向佛、低调又极少掺和俗事的原因,给人的感觉便一直都有点儿高冷,说话也就更有分量一些了。
而白一尘做为万象寺住持的亲传弟子,又是修为在分神期的长老,所说的话便更加有影响力了。
景繁生微微扬起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角,如果不是这时候人多,他差不多就要像以前一样,冲着白一尘打个口哨了。
白一尘这人虽然从小就呆呆萌萌的,给人的感觉傻乎乎,但其实他一点都不傻。
无论别人还想说什么、想找什么理由打压景繁生,他一句话,就把话题又带回了试炼之征上头去了。
景繁生忍住了当场赞扬他一顿的冲动,他旁边的秦风韵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
秦风韵常年居住在绝地谷中不与外人来往,虽然今年也已经一百多岁的人了,心思却单纯的就跟个小姑娘似的。
秦风韵说:“小和尚你说得太对了!我家小十一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要聪明得多,难道这也是什么错嘛!”
浮云宗宗主咽了咽唾沫,说道:“景、景真人本身就是堕入魔道了的妖邪体质,谁知道、谁知道这小公子他现在是算修士还是算魔修?”
景繁生稍稍蹙了蹙眉头。
世上开始出现他堕入魔道的说法,除了讽刺他杀人不眨眼以外,更有一层含义是说,景繁生已经弃了原来的修为,而转变成了一个魔修。
这传闻也是从他在重明山上屠杀潇湘宫的人开始的传出的。到了后来他身陷伏魔镇围杀,那时候他已经几乎不能动用灵力也无法再御剑抗敌了,给人的感觉便是只靠自身功法战斗,于是便被彻底打上了魔修的标签。
可旁人并不知道景繁生那时候神识受损的事情。
便也更不知道,“繁生道人身陷伏魔镇围杀却如入无人之境”的说法,其实跟景繁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些都是尚在他身体里头的、没有一丁点意识的十一做的。
景繁生自己身体特殊,没想到十一的情况比他还要特殊。
所以这孩子打出生时开始,于灵力方面就已经堪比筑基期修士的修为了。
然而说是没有关系,景繁生觉得,其实所有的责任还是应该归咎在自己的身上——虽然这个世界有一种存在是无法按照自己前世所学的生理学来叙述的,但十一那时候绝逼还没有长成型,就更别提有什么杀人的意识了。身为胚胎的他之所以会反击,无疑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当然也是因为,自己那时候断片儿了。
他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得住,又怎么管得了还从未认识过这个世界的景十一呢?
所以那些人是他杀的。
与十一没有半点关系。
景繁生也一点儿都不喜欢有人把这些事拿到十一面前来议论。他深知外界因素对一个人少年时期的影响是多么重大。
——敢说他儿子是妖邪的人,景繁生真恨不得现在就抽剑杀了他。
可是他还没动手,浮云宗宗主那头就已经出现了状况。
这人的脚底板突然生出了一片寒雾,眨眼间的功夫便蔓延上了小腿,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被冻上了。
寒雾还在蔓延,站在他身边的人统统地都不约而同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比起被打掉几颗牙的刘氏宗主,这半拉身子被冻上的浮云宗宗主明显要更惨一些。他又疼又慌,登时就哇哇大叫了起来。
刑风台大吼道:“萧然君!你是真的想同天下为敌吗!”
颜萧然道:“十一是人修还是魔修,待到试炼之征上一试便知,诸位又何必为难我徒儿?”他回头看了景繁生一眼,道:“况且景真人是真的堕入魔道还是被人冤枉还有未可知,若现在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说辞否定了我徒儿的参赛资格,这天下又有何正义和公平可言了?”
这时候满屋子都是浮云宗宗主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大家大概明白谁跟萧然君唱反调多半都得受伤的规律,一时之间都没有人敢再发出反对的声音。
只有地位和修为都颇高的鸿倾道人说道:“可这孩子终究不算是你们无量剑的内门弟子!他连名牌玉简都没有!”
看着他这副嘴脸,景繁生不禁嗤笑道:“想不到昆仑山也已经沦落到这般光景,竟然要和一个小孩儿斤斤计较。怎么,这么害怕我儿子抢了你们的风头?原朝这个宗主做的,可有点差劲儿了啊。”
当年的廊亭七公子,唯有昆仑占了两个名额,乃是原朝和原啸这一对双生子。而如今,哥哥原朝已经继任昆仑山宗主之位了。只是看这鸿倾道人的反应,他对于自家宗主似乎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这时候,还是白一尘出来打圆场道:“萧然君,他的腿,若是再不解开怕是就要废了。”
众人这才想到已经昏迷过去的浮云宗宗主的事情,景繁生对颜萧然说:“不如就解开吧。”
他倒一点儿都不关心这浮云宗宗主是死是活、是伤是残,他怕的是颜萧然又动用灵力太过。
现在的景繁生可一点儿都不希望颜萧然有事。
颜萧然点点了头,顷刻间紧紧缠绕在那双腿上的坚冰便化成了一滩水。
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浮云宗宗主一眼,颜萧然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谁说我徒弟没有名牌、不是我的亲传弟子?”
他稍稍回了个身,引得白色的衣角在空中一片翻飞,颜萧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简名牌直接递到了十一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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