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考虑下我吧。”
得到的回答是语无伦次的,拒绝。“啊不行……真的不行……我就要去m国了……不,这不重要……我从来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那天晚上……”
被戳中痛脚的人脸涨得通红:“我后来问过小王了!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记得什么?”
眼见一时语塞的人就要甩手离开,应徽才不紧不慢道:“你要去m国,我也去不就行了?”
那个人还是走了,尽管走的时候匆匆忙忙,连外套落在沙发上都没有发现。
应徽没有强行留下他。
就在今晚颁奖典礼开始之前,他和新东家h娱敲定了新合约。根据其中的增补条款,他将在未来五年内把事业的发展重心向国外调整,为h娱大举进军m国投石问路。
这比在国内顶着影帝的桂冠称王称霸要困难很多。
国内的影星在国外几乎没有任何地位,想要获得参演机会千难万难。即便得到了角色,很可能也仅仅是个几天内就能完成所有戏份的配角。闯不出路子最后灰溜溜回国,又因为错过了事业最佳上升期而不得不悄然退隐……他还将面对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用非母语与他人进行日常交流……
不过应徽依旧在合约上签了字。
那些额外的增补条款,本身就是他先提出的,h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昨晚放那个人走也没有什么。
他还有剩下的,漫长的时间,可以用来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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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空间1986号牌桌】
“对k。”
“不要。”
“对a。”
“233你长点心啊,对家的牌你压什么压?”被压了牌的对家587还没有说话,系统282先跳出来为它抱不平。
233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监控数据,没看清楚牌。”
282敲了敲牌桌,示意自己要不起:“你手上那两个人还有什么好看的,跑了那么多程序也没见半点长进。你还真准备陪他们玩到地久天荒啊?”
587觑了它一眼,过。
上家484也过,轮到233出牌。
挑了半天,它扔下一对3。
282这回乐了:“对a。”
“啊!”233看着原本一直维持在30%左右的数据陡然迁跃,上升到了将近40%,激动地差点把牌扔在282头上,“要把这一串程序都记录下来,和上一个展开比对分析,我一定能很快找到让他们通过终审的办法。”
233的思维触手四处乱飞,把牌桌掀得一塌糊涂。
282不赞同地摇头:“这盘还没打完,你别始乱终弃。”说完不忘拉上一个盟友:“484你说是不是?”
484看着手里的牌,重新穿插了一遍顺序,淡定道:“也不在乎那么一点时间,让他先去忙吧。”
282使劲朝他挥动触手,都被无视了。感觉自己的脑门上都明晃晃写着“我们就要赢了”但是对家完全没有接收到这个讯息,282非常沮丧。
果然系统和系统的理解力也是千差万别的嘛。
那他和233这样总是完不成年度指标的家伙坐在一桌,不会太伤感情了吗?
关键时刻,坐在233对家的587力挽狂澜。
“别急着记了,094、095两个程序是一块设置的,等下一个跑完了你再一起记就行了。”
“真的吗?”233有点狐疑。
“真的。接着打吧。”587把它拉回桌边坐好,扫视一圈四人都归位了,从手抽出两张牌,一字千钧,“对2。”
那一局以282惨败告终。
作为报复,它悄悄中止了还在运行的094号程序,点开了095。
第49章 国手列传01
雨淅淅沥沥的下。
撑开油纸伞,雨声便更大一些。
伞面遮不住的地方,缠上稀稀疏疏的雨丝,凉意也是一点一点的,并不浓烈。
千层底细纳的布鞋踩在青石板上,溅起的雨水落在素白鞋面,有些潮意。
春雨就是这样。无端惹人发恼。
一驾马车停在长乐巷口。这一带住的都是些文人雅士,或是领着清贵差事的官员,是以马车看着也只普普通通,还比不上富商出行所乘的华丽。
车上的人掀起帘子,被风扑了一面雨丝。他倒看得开,觉得这北边难得有这样湿润的天气,亲近一下也无妨。
先前马车转弯的时候,他正巧看见个熟人的身影,便唤人停下了车。探头一看,果然没看错,当即高声问道:“卿云兄可是去宁王府?”
撑着黄油纸伞的人闻言抬起伞面,露出秀气的面孔。他一手撑伞,一手却夹着个画轴。要在这样无孔不入的雨幕中护住画轴,伞尽向那一侧倾斜,另一侧的肩头已经半湿了,模样狼狈。
“多谢。”
被喊住的人很快上了马车。雨水沿着伞柄滑落,车厢的木板上积起一小滩水。
知道对方出于好意才带自己一程,来人只得收起所有的烦闷感,强笑道:“实在抱歉。”
“正巧在下和宁王约了今日手谈,左右也是顺路。”马车的主人毫不在意马车里平添的潮意,一笑带过,“卿云兄还是去教世子习画?”
林朝原本有七分的头痛,被他一口一个卿云兄扰成了十分。
从今早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慢慢回忆起死前的遭遇,他的心情就一直在六月黄梅天的当口徘徊。原以为能像误入桃源的刘阮一样,看到一个全然不同于以往的世界,没想到所谓系统任务的世界和他生前的那一个这么相像。尽管朝代官制不尽相同,但随处可见的都是熟悉的风物。满城风絮都随着熟悉的青石板路、莲花纹瓦当、竹骨油纸伞飘进了他心中,积了满塘。
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他要帮助的对象居然也是皇室中人。现在的宁王世子,未来的南楚皇帝。
他一个亡国之君,哪里来的本事,去教导一个未来必将成为开国明君的人?
虽然教的不过是书画小道,而未来的明主现在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
国子监祭酒杨青山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马车车厢狭小的空间使得对方无论怎样想拉开两人的距离,都没办法隔得太远。
脸上沾的雨珠被长袖抹去,但被染成了深青色的衣袍却只能任它发潮。全身上下,没沾一滴水的,恐怕只有那个画轴。
“卿云兄,可否借画一观?”
林朝近乎粗暴地把画轴塞到他手里,只求对方别再叫他的字。生前那些清流大臣,胆大的一两个还会张口闭口直呼他的名来标榜自己的正直不阿。只有这个闲来取的字,许多时候没人叫过了。
和“卿云”这两字绑在一起的,全是些不能回首看的往事。
隔了好几层云雾,又能在相似的场景中回转,裸丨露出狰狞的面貌。
那头杨青山解了外系的青绳,将画轴慢慢铺开。
一幅墨葡萄图。
老藤错落,笔墨酣畅,好一个大写意。
直到看尽左侧的题诗,杨青山才重重呼出一口气,嗓子发涉:“这……是卿云兄的高作么?”
“不是。”林朝冷冷道。
“也是,卿云兄年少得志,断不会有这般萧索心思。”杨青山依依不舍地把画轴卷好归还。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注]
林朝也想到了画上的题诗,不由重重一叹。这本是落魄半生的文人偶发牢骚的诗句,却是引起日后波澜必不可少的道具。
和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宁王,就因为书房中挂着这副画,被有心人看见,在圣上面前参了一笔。本就对胞弟颇有些忌惮的皇帝,一道圣旨便把人发配到岭南。岭南之地多瘴气,宁王在移封岭南王的次年便因病去世,到底是久治不愈还是为人所害,多年后依旧是众说纷纭。无论宁王死因如何,在宁王世子心中,这笔账恐怕都归到了当今圣上头上,不然日后造反,也不会造的那么不留情意。
而今,这幅画,却要由他亲手送到宁王府上了。
“冒昧问一句,这画是何人手笔?”杨青山在心中细细品砸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本人不擅丹青,但于鉴赏一道还有些造诣,此刻见猎心喜,颇想结识一下作出此画的高手。
“鄙师。”林朝扔下两个字后索性闭上眼,不理会这个读经读傻了的国子监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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