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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人渣+番外 作者:玺三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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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重生 灵魂转换

  “这就是我在茶几下面找到的啊!妈妈,有什么不对吗?”杨翊泞一脸无辜,“这块抹布摸着好舒服啊!妈妈,你怎么拿来当抹布用了?”
  当然舒服,那是傅玖的围巾!
  我让你翻的是下面那个柜子,不是旁边那个盒子!
  杨茹暮刚想发火,又觉得有什么必要?
  傅玖的东西,哪一样,他留得住?
  “妈妈!要不洗洗?”
  “算了,扔了吧!”杨茹暮双眼一黯,洗了也改变不了它曾经擦过地的事实,傅玖的东西,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哦!”杨翊泞将它扔进垃圾桶。
 
  ☆、镰刀
 
  墙上挂着一幅画,乌纱般的云,青白的月。那凉月周围,突地涌现出愈发浓烈的黑雾,明与暗,白与黑,一瞬间演绎百八十种变幻。
  那根本不是画,是一扇掀开了帘布的窗。
  被压制的月色可怜兮兮地掉进来一星点的光,落在床上那人的下颌角,浅淡的,苍白的,它欢呼一声,这才是它的归宿。
  它拥住他,在他曲度优雅的脖颈上流连,它陶醉地睁开眼,只见余光边缘的阴暗正眯着眼凝视着它,它惊恐地四处逃窜,却还是被猝不及防地层层打碎,终是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眼。
  室内一瞬间变得极暗,有什么东西从空中掉下来,碎在尘土里。
  一派空寂的暗色调中,静静躺着的人,却散出润白的色泽。
  比夜色更浓郁的黑影伸出一只手,袭上他细瘦的脊背。
  他一动不动,隐在棉被里的身影若不是这点与众不同的澄净,差点就逃过一劫。
  黑影愉悦地发出几声轻笑。
  原来你在这儿!
  杨茹暮蜷缩起身体,他梦到他掉进一个死寂苍白的世界,四周是冰的天,雪的地,他抖着躯体朝前走,飘在他周身的雪花静静地停滞在半空中。他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它,它突然如初醒的精灵一般,舒展开蜷起的翅膀,婉转地翻了个身,款款坠落。他转动手腕,张开五指,任它轻旋着点在他的手心。
  “兹—”,它死在他手里,好冰!
  他冻得一哆嗦,握紧的拳头如被冰雪镇住一般,有片刻的酥麻。他以为他已经冷得不行,却有热度层层缠绕上来。他抬头一看,空中所有的冰雪接二连三从冰核内部爆裂开,璀璨的火种从里头蹦出来,然后如下坠的孔明灯,笔直地朝他俯冲过来。
  他蹲下来,抓起一把雪砸过去,火苗一顿,接着以一种更为急遽的力道袭向他的瞳孔。
  他睁着眼,愣住了。
  下一秒,地面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他脚一空掉了下去,落地时,仿如摔在一团温软的棉花糖上。他陷在里头,有轻柔温煦的溪水流过他的躯干、四肢,这感觉无比舒服,就好比浑身光I裸的……躺在鸭绒被里。
  有滑溜溜的东西钻进他两腿之间,太热了!他绷紧双腿,茫然地睁开眼。
  有人压在他身上!
  他瞬间瞪大了眼,完全僵住。
  他被摆成了趴跪的姿势,楚楚可怜地任人亵玩。
  他动手抓住自己那稚嫩的武器,狠狠地捏了一下。
  冷汗即刻遍布全身,他颤抖地软倒,虚弱地张开嘴,发出一声低吟。
  疼痛过后,他异常清醒。
  走大街被人轮,那纯粹看运气;蹲家里还被人强,那绝对是命不好。
  他冷静地伸手去按开关,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突然,那人手一抬,甚至没花多少力气,就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他的手刚好落在那人颈部。
  那一寸皮肤并不平整,有痂皮覆盖其上,就是这个人!
  拧断他的脖子,没人能指责你!
  他刚收紧手臂,有一个□□滚烫的东西撞上了他的后门近旁的皮肤。
  梅毒、艾滋、尖锐湿疣、淋病……
  不行!
  凭什么?
  凭什么受罪的总是他?
  他愤怒地朝前躲,拿手挡着那人的入侵。
  那么漆黑的夜里,明明他什么都看不清。他却惊恐地“看到”,他的双掌全是玫瑰色的小疹子……不行,他不想再染上梅毒。那时,他为了报复金老板,花钱找了只瘟鸭子把自己上了,目的就是传染给姓金的,不料金爷从前已经被温瑜坑了一回,半点不上当,直接将他扔出去,这才彻底厌弃他。
  之后,被姜冼强压着接受治疗,他忘不了别人鄙视的眼神。
  ——医生,怎么把那一项变为阴性?
  ——不是阴性了?
  ——是这一项!
  ——这个抗体是终生的,除不了。
  ——……那意思是不是我一辈子不会再得了?
  ——我说大帅哥!你好歹也是名校出来的大学生,怎么连这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就这种抗体哪有什么免疫性,你以为你得的是水痘?这玩意儿单纯就是你这个病给你留的纪念品,听懂我意思吧!下一个!
  干了坏事,还想毁尸灭迹,怎么可能?
  自个儿不检点,怪谁!
  他盯着手心仔细地看,直到被红疹填满了整个视野。
  他掉入一个无限扩张的可怕的幻觉之中。
  杨茹暮蜷缩起来,左眼是恨,右眼是泪。他的灵魂,在一瞬间被劈成两截,一半轻飘飘地悬浮于半空中,他扬起轻薄的羽翼,穿墙而出,他微侧过头,纷扬的发梢,柔和的下巴,浑身如神话中发着海一般剔透邃蓝色的光泽,他眉目一转,落下一滴眼泪。
  他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陷在这么一种鄙薄的境地,忍受一个肮脏的畜生,将他压下面侮辱。
  就因为他好看?
  禽兽才看人颜色!
  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会见个漂亮的就扑上去。
  他另一半灵魂唇瓣微扬,冷笑着轻嘲:缩那儿干什么?爬起来,你连亲弟都能往死里整,对付这么个畜生你怕什么?
  你想得淋病?还是梅毒?或者艾滋?
  这种人,连一毛钱都给不起,身上肯定一堆病,甚至男女不忌,恐怕受害的不止你一个!你要是弄死他,那就是为民除害。
  站起来!踩断他的脖子。胳膊都拧不动大腿,何况是脖子!
  杨茹暮猛地坐起来,四周一派寂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玩意儿。
  不可能!
  他阴沉着脸,手一甩一巴掌将灯拍开。
  他的睡衣睡裤连同被子,都被人随意扔在地上。
  他赤着身,冷冷地看向那扇打开的窗,入睡之前他连保险都拴上了,居然还是那么轻易被人撬了?窗外正对着墨色的外太空,门前一棵秃顶的树,朝窗的方向伸出一根枝桠。
  它居然拿手指着他?没脑子的东西,凭你也配?
  你等着吧,收拾你还不简单?
  他神经质地抽动嘴角,沉默地低下头,他这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连颗痣都没有。
  杨茹暮将灯熄了,一脸冷静地走进浴室。
  这回又没吃到嘴,你甘心吗?
  “瑜妹妹,你该买点面膜了,皮肤好也经不起你这么糟蹋。你已经老了,长点心吧!”杨翊泞今早看错了时间,提早一个小时下楼,却看到他老娘跟尊佛似的坐沙发上,盯着门的方向发着呆。
  杨茹暮没理他,他在等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将那碍眼的老树移走。
  杨翊泞一下趴到他老娘背上,“妈妈,你变了,你变得都不听我话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你要是有理,我哪次不是听你的?就你刚才那套理论,完全说服不了我。”杨茹暮轻拍了拍杨翊泞的小脸蛋。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杨翊泞清了清嗓门,刚想说熬夜不仅容易变老,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猝死,你要是再这样,当时候连抢救都别指望我点头。
  门铃响了。
  “……瑜妹妹?”这树碍你什么了?
  “嘘!卖了不少钱,别吭声!”
  几抷土,一个坑,那么大一棵老树,就这么拔根而起。
  它的根须很长,破土而出时,似乎有坚硬的东西从杨茹暮鞋底下搔过,他趔趄了一下。
  泥土落下,又扬起。
  那一块地,终于被填平了。
  杨茹暮冷静地蹲下来,嘱咐杨翊泞,“你这几天先跟着徐医生,我过几天再来接你。”
  你又整什么幺蛾子,怎么一副世界末世的样子?杨翊泞偷瞥了杨茹暮一眼,“那好吧!”反正你每次都有理由,只要别找什么男朋友,你就是杀人放火,我都懒得管你。
  杨茹暮从储物间将一整套防丧尸的装备都拖了出来,拿着榔头将窗户全用木条封上,叮叮当当敲了一上午。窗台上全是老鼠夹和铁钉,他将镰刀藏在枕头下,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儿。
  时间一点点过去,黄昏的暮光从阑珊的窗口照进来,将桌脚都切割成了一段一段,他端着碗面,冷静地端坐着。
  他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敢来。
  他这边这么大动静,那人,会怕吗?
  连他这种精神病也敢调戏,是打算将命抵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定时的章,挪到8点更,再也不熬夜了,怕猝死。
 
  ☆、若你爱我
 
  清洁车吭哧吭哧地驶过,飘过来一股刺鼻的气味,五花八门的生活垃圾搅合到一块儿,纠集成了最不受欢迎的大杂烩。
  无论是玉石、瓷瓦,还是草纸、尘埃,在垃圾车眼里,都是一样的。
  风吹得最上层的几个包装袋微颤颤地翻了个个,露出下方毫不起眼的灰布。它淤积成一团,吸满脏水的躯壳污肥陋鄙,瞬间打碎了所有旖旎的幻想。
  黄昏将光明从那么高的地方硬扯下来,傅玖站在青石台阶上,漠然地看完全过程。
  它死在他面前,死得那么惑人。
  沉默的,机械的,他的世界,从他一睁开眼,就是灰白的。
  周围走动的人群都像是老式皮影戏中的人物,拥有拙劣的相貌,刻板的动作,在他眼里,无一例外,都是无生命的。
  他享受这种沉默,因为偶尔撞入耳膜的嬉闹,总令他倍感恼火。
  他站在镜子面前,灰烬般的瞳孔,青白的躯干,他喜欢这种不真实。
  世界在他面前一天天长大,然后很不幸,他看到了色彩。
  一开始他在这种无聊的剧变中无所适从,直到他,亲手缔造了它。
  颓靡的红,从他生母后背漫出来……
  他第一次见她时,她赤脚站在桂树底下,风吹起她素白的长裙,好看得动人心魄。他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对付他这种怪物,光好看,是不够的。她的色彩于他而言,如此刺眼,使他忍不住,就动了手。
  他筹谋了很久,终于等到机会。
  那一日,她蹲下来,给他围上她亲手织的围巾。她靠得那么近,透白的十指,墨一样的眼,她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别靠那么近,他忍不住伸手搭上她的肩。
  只有死亡,才真正适合她。他双手上前,握住她纤细的脖颈。
  「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要人抱?
  她以为他在撒娇,便顺势拥住他,艰难地将他抱起来。
  他愣住。
  他靠在她怀里,却只想掐死她,而已。
  她拥他看窗外的风景,后来实在累得慌,只好将重新他放下。
  他低头看那条围巾,那围巾真长,似乎足够他用上一辈子。
  五岁的孩童,套上这样的围巾,本该是滑稽的,但她别出心裁地挽了个花样,便瞬间契合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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