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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二少的妖孽人生+番外 作者:月神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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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豪门世家 强强 灵魂转换 爱情战争

    而温乔则坐在他身边,捏着那张纸,许久无话。
    “我不想在南京待了。”袁故忽然开口道:“我想去外面看看,在南京窝了二十多年,骨头都懒了。天南海北,总归是该去看看走走。”
    温乔的眼底划过一丝光亮,琥珀色的眸子像是一瞬间点亮了。他轻轻说了一句话。
    袁故感觉到呼吸的热气,他忽然回头看向温乔,“你刚说什么?”
    温乔看了他许久,低头笑了一下,抽出纸笔写了一行字。“我说,你长得其实还挺好看的,这张脸真的更适合你。”
    袁故皱了皱眉,“你刚才有说这么多吗?”他分明感觉到温乔刚才轻微的呼吸只有一瞬间,哪里能有这么多字?
    温乔恬不知耻地点点头,一脸良善。
    这世上唯一一个耍流氓耍出良家小媳妇感觉的,袁故真的只认识温乔一人。温乔提笔写道:“对了,袁小少爷,你出门闯荡缺个导游吗?能自己解决吃住还自带全球定位系统、良心价位的那种。”
    袁故挑眉没有说话。
    温乔挽起袖子,在纸上写道:“倒贴也行啊!”
    袁故刚想说些什么,眼睛却忽然瞟见了温乔写字时露出来的手腕伤痕。那伤痕看起来不过是一月之内的模样,看起来像是被重物撞击所致。袁故眼神一沉,忽然伸手指了指那块伤口,“这伤你怎么弄的?”
    “什么?”温乔顺着袁故的视线看去,最后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极轻微地冷笑了一下。他提笔写道:“没事,我自己磕的。”
    袁故明显不怎么相信,却也没继续问下去。
    温乔想起陈妍那案子收官那天,判决书一下来,当着法庭里所有的人,法官,审判长,双方律师以及所有旁听的人,杜子恒就疯了一样朝他扑过来。杜子恒用尽全力吼着,“不,我还年轻,我才刚满十八岁,我不能死!我还那么年轻!”
    现场一片混乱,温乔下意识想避开杜子恒,结果杜子恒一个刹不住朝着温乔的座位席就撞去了,为了避免杜子恒血溅当场,温乔伸手挡了他一把。结果被杜子恒一把推到了座位席的桌角上,手直接就磕了上去。当时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放在心上。
    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严重。说起来,律师真的是高危职业啊,温乔心里叹了一句,想起上回新闻报道的那个律师被泼浓硫酸的案子,温乔觉得自己已经是相当幸运了。
    人在江湖漂,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却唯独对律师,一言不和就上刀上枪上硫酸啊。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去和袁故说,袁故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糟心。他就不跟他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当务之急,还是袁故的伤。
    温乔原本以为袁故会打听谭东锦的伤势,可袁故却没再提半个字了。听说谭东锦也伤的挺重,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人如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也不知道那位醒过来,又是怎么一番场景。
 
  ☆、第73章
 
袁因来看袁故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许久,他伸手轻轻拽了下袁故的耳朵。袁故没说话,难得极为安静地坐在任由袁因动手。袁因盯着袁故许久,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袁故的头发。
    时间像是一瞬间静止了,袁因仿佛看见了小时候前的袁故,他坐在袁家老宅台阶上,抱着硕大的阿拉斯加,瞪大了眼睛假装乖巧地看着他。那个被他丢在大街上的袁故,那个一见到他就龇牙的袁故,像是重新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袁因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没能护好他,他差点看着他死在面前。车祸发生的时候,腾起的火光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就在他驱车到达现场的时候,他看见的只是一地汽车残骸。浑身是血的谭东锦,苍茫的天宇,灰色的公路,那一刻袁因感觉自己的血液彻底冻结。
    他问谭东锦,“人呢?他人呢?”
    谭东锦手里紧紧捏着一块汽车碎片,血色渗出来,殷红得几乎刺伤袁因的眼。袁因的手轻轻颤抖起来,他苍白着脸,“谭东锦,你说啊!他人呢?”
    接着,他的手上忽然一片温热粘稠,袁因愣了一下。他就那么看着谭东锦捂着嘴,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溢出来,那个男人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吐出来的的血殷红一片,染透了黑色的衣襟。
    那一瞬间,袁因觉得谭东锦可能也快死了。因为从他的眼睛里,袁因看不见一丝光亮,一丝活气。这个男人像是一瞬间被人抽走了脊梁,再也没有了站着的气力。
    袁因站在一地的废墟里,面前是谭东锦,背后是沉沉天宇。天地间唯一的光亮,似乎只剩下了尚未燃尽的汽车残骸散发的微弱火光。
    直到手机一阵震动。袁因僵硬地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医院。
    没人知道袁因坐在床头,看着袁故昏迷的样子,他脑子里一幕幕划过的都是些什么。这是他唯一的亲兄弟,一母同胞的兄弟,这辈子他原本应该好好护着他,可他却仿佛从来没有尽到过兄长的职责。多年前如此,多年后亦如此。
    终于,袁因抽回了手,抽出一张纸写道:“醒了?哪里有不舒服吗?”
    “还不错。”袁故轻轻咧嘴笑了下,“哥,我是不是特能耐?真的好像死不了。”
    袁因在袁故身边坐下,笔微微一转,在纸上写道:“你是能耐,袁故,谁能比你能耐啊,天底下你最能耐,我袁因服气。”
    袁故一看这话,立刻竖起了耳朵,“哥,我错了我错了。”眼见着袁因的情绪不对,袁故立刻调整自己的语气和神态。他怕他哥跟在酒吧一样怒气上来了又给他抽一顿。
    袁因扫了眼袁故,继续写道:“错了?我倒是没觉得你哪错了。”
    “不,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错的离谱,错的不可救药。”
    袁因看袁故自由发挥了一会儿,轻轻挑了下眉,写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哪儿了?”
    袁故顿时卡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斟酌开口:“我……我……我应该……”袁故想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以他的角度来看,这场车祸,的确是场意外。谁都没想到情况能变成这样。想来想去,他唯一的错大概就是瞎眼看上了谭东锦。
    但这话,袁故真不敢在袁因面前说。
    袁因看袁故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凉凉扫了眼他,提笔给他解了围,“别费劲编了,我现在没兴趣挑你逻辑错误。”他看着袁故,半晌写道:“听说谭东锦醒了,想去看一眼吗?”
    袁故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话他没法接。
    袁因倒也不介意袁故的沉默,径自漠然地写下去,“我听说这回谭家大少也伤的不轻,医院差点就下病危通知了。说起来你们俩这感情真是不一般啊,别人谈感情玩钱,你们俩谈感情玩命啊,不过这么玩下去,你们打算是来场人鬼情未了?”
    袁故被最后袁因的那个问号的笔力震了一下。他怀疑他哥是把纸当成他来戳了。袁故立刻摇头,“不见,绝对不见,谭东锦这个人,和袁故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许成死了,那些事也死了,袁故和谭东锦从来就没有遇到过,以前他们就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丁点关系。”袁故心里,也的确是那么想的。
    听完袁故的话,袁因看上去既没有相信,也没有不信。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袁故,那眼神看着袁故心里阵阵发毛。
    “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心里虚。”袁故看着袁因半晌,说了那么一句。
    笔微微一动,袁因写了一行字,“这两天好好做复健,过两天给你配助听器。”
    “助听器?”袁故有些惊异,“啧,现代科技真发达。”接着他再次咧嘴笑开了,“哥,你破费了。”
    袁因的视线轻轻飘过袁故的脸,提笔写道:“不用谢,给我打个欠条就成,抵押的话,就拿你房间里那几幅字吧。”
    愣了半晌,袁故开口尴尬道:“哥,你开玩笑吧?”
    袁因眼神里的意思很直白,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在纸上写道:“我听说你想出门晃悠?预算做的怎么样了?”
    袁故的脸有些微微的扭曲,“哥,你不至于这么绝吧,我们是亲兄弟对吧?”
    “你放心,我看不上你那么点东西。”袁因看了眼袁故松了口气的模样,接着写道:“袁大头我就不要了,你记得带走。”
    “哥哥哥。”袁故忙伸手摁住袁因写字的手,“看在你弟我身残志坚的份上,留条活路,就算是袁大头路上还得吃几口肉呢!”
    袁因打量了袁故许久,终于慢慢写道:“也有道理,来去路费就别算进去了,当我送你的。”
    半晌,袁故终于开口说了句,“哥,我真谢谢你了!真大方,真心疼我,真是我亲哥。”
    袁故伸手揉了揉袁故的头发,接着写道:“助听器配好就跟温乔走吧,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当年温乔身无分文不也偷渡玩转了大半个北欧吗?你跟着他,一人一狗不至于饿死的。”
    “谁说我要和他出门了?”
    “是吗?”袁因轻轻皱了皱眉,“你对自己挺有信心啊?”
    “……”袁故觉得这话他也没法接。
    伸手拍了拍袁故的肩,袁因站起来,随手写了几个字,把纸扔给袁故。“我走了。爸妈在家等着对我三堂会审。”他淡淡说道。袁故勉强读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袁因这才插兜离开,依旧是修长笔挺,温文尔雅的模样。
    一直到袁因走出去之后,袁故才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上面只有一句话。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袁故原本捏着那张纸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抖。眼中的情绪逐渐褪去,他又重新恢复了那副漠然的样子,扭头看向窗户处,白纱似的窗帘正在随风微微浮动。他走到窗户边,手轻轻放在窗沿上。
    伤的不轻吗?都到了差点下病危通知的地步,应该是真的伤的不轻吧。
    袁故想起谭东锦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漆黑的眸子,像是不可置信到了极致,就那么死死盯着袁故。只一瞬,却恍然许多年。
    许久,袁故轻轻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袁因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袁因也让他走。离开南京,去大江南北看看,直到彻底把这一切放下。
    这世上很多我们觉得此生难以忘怀的东西,往往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或者更好的还没遇上。人啊,走的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容易放下了。
    袁故不知什么时候捏紧了手,他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几株高大香樟树,这么冷的天,唯有香樟树绿得浓郁。那清清冷冷一片绿色,就那么映入了袁故的眼睛里。他有些微微失神。
    他想,的确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正如袁因说的。再玩下去,下一幕就是人鬼情未了,他和谭东锦之间已经很难看了,何必非得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知道克制。
    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开始正确的结束,最是完美无缺。说到底,这也是一种成全,谭东锦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谭东锦,他依旧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袁故,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亏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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