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息+番外 作者:夜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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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湍急,公西珏一时间看不见任何身影。不!!公西珏深吸一口气,再度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终于,他看到了那个完好无伤的身影。他费力地游了过去,托起他的身体,向上一登,带着他浮出水面,游向岸边。河水湍急,这一折腾,耗费了公西珏不少体力,终于是上了岸,公西玹却不见了踪影,留在原地等待的暗卫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公西珏忙松开怀中人儿身上的绳索,取下了他的头套。
公西珏解下了他的头套,揭下,也只是在那么一霎之间,立时,晴空霹雳。大脑一片空白,他很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可是,眼前被救上来的人分明是成宇泽,一切是那么真实可辨。他似乎听见了脑海中响起了嗡鸣,又顷刻爆成了雷霆,欲狂欲裂。也只是在下一瞬间,身体先于大脑行动,他抛开了还在剧烈呛咳的他,再度跃入河中,寻找着另一个虚弱且身负重伤的身影,他好像,感受到了浓浓的不安与茫然,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湍急的河水里睁大双眼,拼命的划动四肢搜寻。暗卫们被主人此举吓了一跳,纷纷随之下水协助。
钟离然憋得咳得面色通红,终于缓过劲来,无力的趴在岸上喘着粗气。他终于明白那日在山庄中公西玹所说的公西珏的选择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和李风桐,公西珏只能救一个,而公西珏的选择,也是……在意料之中。奈何那公西玹偏偏让公西珏救了自己,重重伤害了李风桐,恰恰与公西珏的选择相反。是啊,要报复一个人,自然是攻心,为上佳。河面上吹来阵阵河风,渐渐吹散了清晨的雾,却吹不散钟离然心里快速聚拢来的迷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那半个知己做些什么了,只知道,他很可能已经因自己而死,虽说不是直接,然而这间接杀害,却是逃脱不了了吧。他呆呆的坐起来,望着公西珏和暗卫们来回不断搜救的河面,心里的迷雾里,只有一片困人的白。李风桐,木吾,你快上岸来吧,落天河再往下游走,可是一个底下只有浅潭的落天瀑啊……湿衣服黏在身上,有些散乱的头发缓缓滴着水,时间,河水,可否慢些流淌?他屈起双腿,紧紧的用双臂环抱住自己。只不过两三日功夫,萧瑟秋风,竟然冷凉至此。
☆、第二十七章 悲戚
时间流逝着,河水依旧滔滔。不知道过了多久,筋疲力尽的公西珏被暗卫架着,上了岸。“不…放开我…快去救桐啊……”公西珏脸上的血色褪去,唯留下一片惨白,不知道是伤心至极还是过度劳累。这个北越王朝的王爷,驰骋疆场的将军,此刻看起来竟然是如此落魄。公西珏部署下来的军队此刻已抵达了还雁亭,约定好的带李风桐回王府的时间,早就过了。秋意寒凉,此时却不及公西珏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十之一二,他稍缓了缓,走到军队阵前,一步一步,脸色铁青,看得将士们心里发慌。“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搜啊!快去搜啊!!搜啊!!!”公西珏体内爆发出滚滚怒气,吼叫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还有,快去把公西玹那个狗贼抓回来,本王不活剐了他,誓不为人!…”军队很快分成两部分,各司其职,一部分展开对李风桐的搜救,另一部分则去追赶公西玹。没有人注意到,河岸石滩上坐着的钟离然,仍旧呆呆的一动不动,望着河面,企盼着木吾的归来。
“王爷,保重身体啊,这样才能救李公子啊…”手下的将领劝着还打算跟着士兵坐船下河,浑身湿透的公西珏,希望王爷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他停下了脚步,沉默不语。将士看着他这般,也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后,钟离然终于是回身,亲自指挥两边的行动。大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整整三天时间,公西珏几乎不眠不休指挥这两边的行动。还没有被找到李风桐,而另一边,一路向北追赶公西玹的军队依然没有什么斩获。有人劝钟离然去休息,然而他也只是草草进食,然后继续去岸边,看着,盼着。“风桐……”公西珏喃喃道,熬红了双眼的他命令下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老天似乎在和一众人开玩笑,又过了七日,找了上游找下游,甚至瀑布潭底,依然是一无所获,李风桐,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事情惊动的皇上,而就算皇帝也派人去寻找,结果亦是如此。“李公子,怕是找不到了……”属下们都这样劝谏着他,也是这样,劝着河滩上日日站着的那个人。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公西珏看着滚滚的河水,心如刀绞,仰天长啸。一边的钟离然的神思被这悲戚的声音拉回,缓缓闭上了双眼,木吾啊,是我害了你…他的脚边,河滩石上,滚落下点滴晶莹,破碎继无痕。“风桐,回来啊!”猎猎河风吹不醒公西珏愈加失控的神智,早已红了双眼的他转过身来,就看见不远处失神的钟离然。他数步走跨过去,扯过他的衣襟,狠狠地出了手。手掌带着劲风,毫不留情的落在钟离然的脸上。他的头一下子随着响亮的声音被打偏过去,面颊上立即起了僵痕,瞬间变得红肿。公西珏力道太大,打得他耳畔一片嗡嗡作响,鲜血也从鼻腔,唇角缓缓溢出,淌成一条细线。他看不到他的憔悴和他眼神里微微的呆滞迷茫与伤痛,只知道,他的死,与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干系,眼前这个人,是杀人凶手之一。“你这个凶手,怎么会是桐代替你啊!你和公西玹,都该去死!!”抬手,又是一掌。木吾,怎么会是你呢……想起那天被□□后躺在自己怀里高烧的木吾,第二天又被推下河里…“你知不知道,他被推下去之前,还被公西玹捅了一刀啊!”钟离然浑身一震,看着公西珏的双眼,不可置信。“哈哈,凶手,你装个什么呀……”钟离然的泪水再度涌出了眼眶,只不过这一次,决了堤,难收难止。还被捅了一刀?!木吾…怎么…会这样……
公西珏终于松开了手,转身离去,这些天的坚持直到此刻,被彻底的击碎了。钟离然瘫坐在地上,再一次想起了与木吾,或者说李风桐相处的时光,一头乌丝被秋风肆意的扬起又落下,他独自一人,无言呜咽。也不知道是何时,在河岸上沉沉入睡,不知道撤回的兵力,不知道带着搜救兵马回京的王爷,梦里,温暖得太多。再被冷风冻得醒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辈子,也许是几个世纪。昏昏沉沉间,只看到一轮皓月悬空,格外皎洁明亮。都说人生如梦,有些人从生命里走过,如流星,太匆匆;而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呢?他笑了,惨淡不已,月阅世间千万事,事事无心,夜夜无情。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沿着河岸,极为勉强的走着,没走几步,直挺挺倒了下去,失去意识之前,看着越来越模糊的月亮,涩然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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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菁没有在回府的一行人中发现钟离然的身影,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弦终于断了。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跑到公西珏面前:“王爷,成公子呢?”公西珏冷冷看了她一眼,置之不理。小菁要出去寻,公西珏觉得心里烦躁不堪,“去吧,滚得远远的!”小菁一路朝着京郊还雁亭跑去,尽管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然而片刻不敢松懈。主子,你要好好的呀……小菁在心里默默祈求着上苍,希望钟离然不要出什么事。
“主子!!!”小菁寻找许久,终于是在将近黎明之时于河边找到了昏迷已久的钟离然,他的身躯冰冷不已,还好呼吸脉搏虽弱,但还存在。活着就好…小菁心痛不已又心酸无比,边流泪边吃力地背起他,寻找最近的人家。“主子,您可得撑着啊…小菁,这就带您找地方治病……”
京中百姓皆传懿王病了,还好没多久又康复上了朝,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而除了小菁和收留他们的人家,没有人知道,钟离然,在浩京之郊的某个角落里,大病一场。
☆、第二十八章 离京
京郊雷公山下,一户不起眼的农户家中,有一对兄妹来投宿借住了好几日,其中妹妹名唤小菁。哥哥似乎病的很重,风寒侵体,面色苍白,高热不退,意识模糊。这家的大婶给他试了两个土方子,却不顶用,很是担心小菁的哥哥,便与自家男人商量了借些钱财给几乎身无分文的兄妹俩,让小菁带着哥哥进京城里找个大夫来看看,而这病得不轻的哥哥,正是钟离然。此次他疾病凶险,小菁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只好满怀感激的与那夫妇俩告别,雇了一辆马车,载着钟离然,一路进京去。
马夫径自在前面赶着车,小菁为照顾钟离然,与他一起待在车里边。怕他再度受凉,小菁放下了车帘,从那户人家借了一床半旧不新的棉被,让钟离然躺卧在车里,盖严实了。钟离然面色白得可怕,若不是偶尔动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点声音,别人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已死之人。覆在他额上为其降温的帕子已经有些烫了,小菁将它取下,过了凉水,轻轻拧后,又小心的放了上去。钟离然双唇亦是干裂起壳,小菁又将他扶起来,靠在车板上,小心翼翼的喂了些水,同时,又惊异钟离然消减的体重。小菁忙活了好一会,终于是消停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钟离然微微张了嘴,似乎在咕哝着什么,小菁有所察觉,凑了过去,“公子,您说什么?”“救…”,声音模糊不清,小菁听得云里雾里。公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然而却不□□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小菁看着钟离然苍白的面色,微微凹陷的脸颊和被汗水浸润稍许的鬓发,方才微微松下的一口气,又再度被提了起来。
马车驶入了京城,小菁四处打听,寻到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医馆,于是带了钟离然去了那里求医。大夫为其诊过脉,略微思索,提起笔写下药方。“大夫,我哥哥他没事吧?”大夫写着药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他风寒入体多日,又没有及时予以治疗,还是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行。” “那…” “其实这病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看这样子,却主要是这位公子的心病啊。”小菁愕然,公子的心病?“风寒的问题倒是不算大,只是这位公子的心病,却是无药可医,姑娘,你还是劝劝你哥吧,心里有病,身体上的毛病,要见好,也不容易啊……”大夫又叮嘱了一番用药事宜,便叫小菁去抓了药回来熬。
几日的药喝下去,钟离然风寒有所好转。他总算是不再烧得那么厉害,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只是烧退了,却又有些咳嗽起来。大夫又调整了方子,让他继续服用。小菁试图与他交流,打开他的心结,但是钟离然总是觉得伤感愧疚,自责不已,弄得小菁都不大敢再提起。小菁现下对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深有体会,看着钟离然消沉憔悴的模样,心中酸痛,却又不敢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钟离然这些天总是只穿着里衣,也不顾盖好被子,只是靠着床头,盯着紧闭的窗户发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似乎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因为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何方。“公子,该喝药啦。”小菁端着药推门进来,将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又回过头,小心的关好了门。“公子”小菁又唤了一声,然而他仍旧没有反应,只是盯着窗外,长睫微微下垂,很久,也不曾眨眼。黑白分明的杏眸里,此时一片晦涩,眼神缥缈无定,似乎透过了窗户纸,在看着远处的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无感无知。他的身形单薄下来,一头长发多日不曾打理,光泽暗淡了下去,垂在脑后,稍显凌乱;手也只是轻轻的扣在一起,撘放在身前的被褥上面。小菁看着看着,再也忍不住,在泪水决堤之前,转身跑出了房间。
七天的时间里,钟离然的身体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风寒经过大夫和小菁的细心调理照顾,已经好了大半。此时距他晕厥在还雁亭河滩,也过去了将近十日。这浩京,钟离然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南安侯,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不会有人记得,曾有一个被封为南安侯的亡国之君,更不会有人担心,这南安侯能起兵谋反,抑或是去了哪里。既然这公西琰并没有明令禁他的足,京城是块伤心地,天涯海角又何妨?
大夫给他开了几副药,又劝导了一番。小菁回南安侯府与懿王府收拾了东西,便打算与钟离然一起离开京城。要说为什么还能进出懿王府,现在公西珏为李风桐的事情伤心不已,哪里还有心思管她和他呢。很快,钟离然当掉了一些当时从南安带来的东西,还了雷公山下农户的钱和棉被并郑重的道了谢,就带着小菁出了浩京,出发去往北越的另一个经济重镇,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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