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息+番外 作者:夜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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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一次,可否求得万全?公西珏微微仰头,看见还不是十分澄澈的天空里,道道金光旁边如梦如幻的光晕,轻轻吐出一口气。乌矢驮着公西珏,不紧不慢的向着寺庙走去,正如同上一世一般走向救赎与深渊唯有一线之隔的未知,恍然如梦。马上端坐的人腰背如钢,宽阔坚硬,好像永远不会倒下;阳光刷过他的衣发,照进那双狭长上挑深沉如墨潭的双眼里,复逸射而出,竟染上了仿佛沉寂万年的冰寒,成了透着寒意的决绝。腰间佩剑静静的悬在那里,公西珏抬手握住,力道由轻渐重。老朋友,今日我公西珏不成功则成仁,你可得与我好好拼一把啊……
庙宇的大门缓缓开启,不出意料,里面全都是人,刀剑反射着阳光,刺目的同时却也是寒凉无温。寺庙主殿之上危坐一人,隔着这刀光剑影,与破庙门前的公西珏遥遥相对,毕露的杀意和着丝丝嘲讽与不屑朝公西珏投了过来。这边公西珏的目中,似乎也能迸射出飞剑来,与公西玹不同的却是其中一抹冷漠的怜悯。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公西珏形单影只,周身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场却是不容小觑的绝决,似乎只要任何一方有一点动作,空气就可以立马擦着,燃起熊熊烈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兄弟之间,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真是讽刺而令人心寒;只是生在帝王家,亲情淡漠趋无,手足兵刃相残,历朝历代过往烟云之中,却早已屡见不鲜。
犹如寒铁铸就的面庞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公西珏知道,这是兵刃相战,亦是心战;倘若自己露出一丝破绽,对面那只狐狸立马就能察觉;届时,自己将会更为被动。翻身下马,公西珏信步迈入庙中,即使一群杀气四溢的人“夹道欢迎”,也照样面不改色,冷厉的目光直直对着堂中那个人的,无所畏惧。“孩子呢?”在公西玹面前站定,神战半晌,胜负未分,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情绪。公西玹看着这雕塑一样的二哥,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玩味地瞧着眼前高高立着挡住光线的人,不慌不忙的叫人抱来了孩子。
只消一眼,公西珏便判断出现下阳儿睡得正香,安然无恙,紧绷已久的心终于微微松了口气。公西珏心思百转千回 ,面上倒是平静无澜。“呵,怎么,不在乎吗?”公西玹面上绽开一抹美得令人心惊的笑容,只是这笑里藏刀,毒如罂、粟蛇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凑到与他身高相差无几的公西珏耳旁,如同鬼魅一般阴测测地开了口:“别人的儿子也能让你这般紧张,我的好二哥,能告诉小弟缘由么?小弟我,可是好奇得很呀!”“公西玹,你做下的这一切,有意义么?”“小弟我冷暖自知,就不劳二哥您费心啦。”公西珏知道多说无益,径自走过去将孩子抱了过来。
怀里的宝宝侧过身来,小手扯抓着公西珏的衣襟,砸吧砸吧嘴,又睡了过去。这小子,还真是身在险中不知险啊…终于将阳儿抱在怀里,公西珏甚至有一瞬间的怔忪,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令他欣慰不已,只是现在,他已经为了阳儿只身涉险,跳入了公西玹布置好的圈套,必须对付这个诡谲难缠的家伙,设法脱身。只怕公西玹的兵力也是布置在了山中,接下来,就不得不拼个鱼死网破了。
果然,不出所料,公西玹面上笑容一瞬间化为阴厉,“二哥,怎么,才来就想走么?也不与小弟叙叙旧。”“公西玹,我劝你尽早罢手吧。”“哈!!哈哈!!!”像是听到什么荒谬可笑的话语,公西玹突然笑了出来,带着无尽的疯狂,仔细一分辨,却还夹杂着无法忽视的悲凉。“公西珏,从小到大,你和公西琰从我这里抢走了多少东西啊?你知道吗?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公西玹濒临疯狂的边界,声音愈发尖厉,“凭什么你们就能拥有一切,而我就要一无所有?!”积郁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疯狂扭曲的脸上那对眸子一下子被点燃,此时充溢着杂乱的狂躁,迫切的寻找着发泄口,他整个人狰狞无状,几欲堕魔,观者心惊。“现在,轮到我公西玹讨点东西回来了。你以为,来了,还走得了吗?”公西玹不待公西珏拔剑,瞬间闪开。由于自己抱着阳儿,而且公西玹转变得太快,公西珏错过了制住公西玹的时机。
庙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无可躲避。公西珏迅速拔开怀里竹筒上的塞子,将信号发向了天际;紧接着将阳儿牢牢地护在怀里,毅然拔出腰间的佩剑,迎向那一片飞舞的刀剑。金属的碰撞声飞快地响起,顷刻跟随公西珏的三个暗卫也参与到了这场血战中来。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婴孩吃力地试图突破,拼尽全力,朝着大门缓慢移去。
刀剑所过之处,带起一片血雨,很快,空气里的腥味浓烈得承载不下,就要满溢而出。四个人在这样多的包围之中拼杀,不亚于独木舟在暴风雨的汪洋里艰难地前行,很快,公西珏身边的暗卫一个个最终还是倒下了。公西珏身披数创,早已杀红了双眼,什么也顾不上,管不着,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叫他不停的挥动长剑,左臂牢牢地将阳儿护在宽阔的怀抱里。再撑一会,再撑一会,山下的人看见信号,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最后一个暗卫在倒下之前与公西珏一道冲开了不太结实的庙门,将包围圈破开了一个口子,随后在一片混乱之中为公西珏挡下了穿心一剑。连回头一瞥的时间都没有,公西珏夺门而出,一声口哨唤出之前他进庙后就藏进林子里的乌矢,猛地提起气来翻身而上,两人一马便如流星一样在林间飞奔起来。阳儿被之前的拼杀给吓着了,在公西珏怀中哭闹不已,此刻更是眼泪如金豆豆一样掉个不停,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婴孩的哭声在冬日的山林里显得异常的响亮,公西珏尽力安抚着怀中的阳儿,也许是因为他一身血腥味过重,孩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阳儿,别哭了,不然咱父子俩可就更危险了。”可是小小的孩子又怎么听得懂他的话,又要如何明白这危险且不知前路几何的处境呢?道路两旁的林子里很快传来兵马逼近的动静,这下子,果然还是惊动了公西玹布置下的兵力,自己和阳儿的行踪暴露了,再加上后方穷追不舍的追兵…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现在到了哪里;他明白,再这样下去,就算乌矢跑得再快,自己和阳儿也都得完蛋。公西珏略一思索,下定了决心。他俯下身来尽量贴紧马背,在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里,一手挽着缰绳护着阳儿,一手解下自己染了鲜血破了口的宽大的玄色披风,小心的将阳儿兜在里面,又牢牢将披风绑在了马背上,调整阳儿的位置,让他尽量贴紧马腹,而又稳稳地被兜在厚实的披风里。
不能再犹豫了。如果这是上天最后的安排,那么,他欣然接受。这一世,能换得钟离然和阳儿的平安,他已经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你小子,不许给你爹爹惹麻烦,以后可要替我照顾好他啊…”能抱抱钟离然为自己生下的孩子,他的一大缺憾也就弥补上了;虽然还没有亲耳听小然说原谅,虽然还没来得及得到他的心,虽然难以亲眼看着阳儿长大。幻想的幸福画面闪过公西珏的脑海,他笑了,在冬日的阳光里,幸福而悲哀。自己还是太贪心啦!罢罢罢,人生再世,实属不易,如此结局,已然足够,够啦!公西珏最后深深,深深地凝视阳儿一眼,目光里深沉的怜爱,将阳儿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上。他伏首,亲吻阳儿稚嫩的脸庞,好像这样,自己的爱就能够留在阳儿身上,代替自己,伴他成长。
阳儿瞧见公西珏的笑容,渐渐停止了哭泣,好奇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咯咯一笑,“大大~?”不懂死生别离,孩子的世界,喜怒哀乐,总是随心所欲。公西珏闻声,心神大震,巨大的欣喜如同浪潮般让他的心冲上了浪花之巅,泪水再也不受控制,从眼眶中掉落,砸在披风打的结上,与之前泼洒上的鲜血混在一起。“乖啊,原谅父王,和乌矢一起回去吧。”
四面兵马渐渐朝着这边聚集过来,公西珏知道,来者不善,那并不是自己的人马。伸手揩去残留在面庞上的冰凉,看准了时机,准备从马背上跃下。谁知乌矢竟然洞悉了他此刻的想法,停了下来。公西珏急了,赶忙跳将下来,“走啊,伙计,走啊!!!你知道该回哪去的…”狠狠地抽了乌矢一下,马儿不情愿地小跑起来,不时回望公西珏,没跑多远,居然又停了下来。追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公西珏朝乌矢嘶吼道:“快走啊!!!”终于,乌矢不再犹豫,对着公西珏长长嘶鸣了一声,凄异哀婉,撒开了四蹄,破空而去。
“公西珏在那里,跑不掉啦!”“记住留活口*差啊!”“哈哈哈…”顷刻追兵就追到公西珏下马的地方,欢快的喊叫着吆喝着,一如捕食的狼群围着即将到手的猎物,踱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危险四伏的步伐,渴望看到猎物绝望破碎的目光。
公西珏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坚定而有力地再一次拔出了长剑。剑上鲜血尚未干透,此刻血液和剑身皆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阳光里,他站立得笔直,一双凤眸之中找不到丝毫畏惧恐怖的影子,相反,写满了无畏与洒脱。他浑身浴血,宛如修罗,本该存在的一身戾气此刻尽数被一种淡然却执着的气息替换,整个人竟然是无比的超逸。捕食者们见此情景皆是一愣,这公西珏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跟没事人似的……
竭尽了每一分气力,公西珏执着与他相伴已久的长剑砍杀着周遭的敌人,见招拆招,招招凶狠,大多是一剑毙命。他的心渐渐宁静下来,听不见周围的嘈杂,听不见兵刃相撞的刺耳,最后,亦听不见长剑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以及自己体力透支的粗喘。当数只羽箭飞来,没入肉体,眼前天旋地转,一切归于黑暗之时,公西珏轻轻一叹;只是这叹息,如同轻羽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偶尔拂过的微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狠虐小攻的部分啦~
☆、第六十九章 乱麻
远远地,夏晋飞就看到一骑飞快地逼近,他带着众人迎了上去。近了一瞧,分明只有一匹黑马,马上半个人影儿都没有,而且这马,分明就是王爷的乌矢。夏晋飞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军中有人识得王爷的坐骑,此刻都不知晓如何是好。
待乌矢停了下来,众人这才发现马腹下似乎兜着什么东西,解开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孩,而这兜托婴儿的东西,不是王爷的披风又是什么?
“全员戒备!快去检查这周围的情况!”夏晋飞暗道不妙,王爷极有可能已经陷入险境,自己还是来迟一步吗?“报!将军,周围林子里没有什么异常。”侦查的士兵很快就折了回来,乌矢马的后面,竟然没有追兵,而公西玹不追乌矢的缘由,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孩子,为何会让王爷这般重视呢?
无暇多虑,夏晋飞只得带着军队继续奔向方才看见信号的方向。他恨恨咬紧了牙关,王爷明知公西玹心狠手辣,却依旧一意孤行,此刻,王爷他只怕是凶多吉少。
当看见公西珏浑身是血毫无意识地躺在担架上的时候,挠是身经百战的夏晋飞心里也猛地一沉。他费了好大气力才稳定住自己的心绪,他知道,他与公西玹,根本赌不起。
“怎么,不给本王让路么?你耽搁得起,只怕你们王爷耽搁不住哦…”公西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来人,优哉游哉地弹了弹衣袖上拂过草木沾上的尘土,一副漫不经心,胜券在握的模样。夏晋飞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懈怠,脑海里飞快地猜测着眼前这个疯魔人的想法,然而无论他怎样思策,就是想不出来除却给这帮人让出一条路以外的其他选择。公西玹手握兵权,虽说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此刻,王爷的生死与否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夏晋飞看着面无人色呼吸微弱的公西珏,闭了闭眼,开了口:“放行!”有些颤抖的声音让公西玹轻轻一嗤,“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罢,命人抬了公西珏,大摇大摆地下山去了,任由他公西珏的人急红了眼。夏晋飞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重伤的王爷被他们带走,别无他法。他从来都没觉得这么窝囊过,恨不得以死谢罪;只是,王爷的性命又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呢?不把王爷救出来,他夏晋飞,万死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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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听完八百里加急来的消息,公西琰暴怒,一把掀了案桌,桌上的东西统统砸落在地上,黑白的棋子噼噼啪啪跳散得到处都是。珏弟竟然落入了公西玹的手里!!为了成宇泽的儿子!!!而常朔,此刻更是在漠都与那成宇泽厮混在一起!!!这出戏好不热闹啊,以前他公西琰怎么就没看出来绵羊一样的亡国之君怎地有这么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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