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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施施然出来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惊艳了。

 

    女人说：“我叫红颜。”

 

    她的神色坦然，没有一点心怀不轨被看穿的窘迫。

 

    莫名奇妙的，她把这个女人留了下来。

 

    “那个狩魔师，叫做江海，有一个人一直等着他。”红颜这么说，目光中有些悲悯和感同身受的痛苦。

 

    她在意的是红颜是不是意有所指，“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愤怒地问红颜，虽然她自己也好奇为什么这么愤怒却没想过伤害她，像对待以往的所有人类一样。

 

    红颜没有说话，只是拿了那个狩魔师的遗物——一只人类的画笔。红颜认认真真地作画，全身心投入的模样格外吸引人，而红颜笔下画的赫然是她的样子。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也可以那么美，在红颜的手下诞生出了惊人的美丽。

 

    “人类的笔画出来的画更加美丽。”

 

    私心里她承认了红颜的说法，但还是倔强地说：“画我干嘛？我爱蔷薇。”

 

    “你喜欢蔷薇？我更喜欢桃花，你知道人类世界中有很多描写桃花的诗句吗？很美。”

 

    她不再说话，这个人的话根本就毫无道理。但是在蔷薇花海深处，诞生出了一颗小小的桃树苗。

 

    早就习惯了红颜默默地陪伴，才会在她毫无预兆地离开时手足无措。

 

    那个时候她只是死死抱住红颜的身体，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盯着她，希望她能够再次睁开眼睛，希望她还会那么温柔地看自己。

 

    人类······她拿过李辉手上的生死簿，看着一条一条的记录，下意识地拿起李辉袋子里的笔，写上了她新学的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果红颜还活着的话，会不会表扬自己呢？

 

    手一松，甚至笔都拿不稳了，清脆地落地声让她回过了神。

 

    “来人。”

 

    忠心耿耿的魔将依次上来，一个人拾起笔，站在了她的后面，她瘫坐在椅子上，手插、进自己的心脏，心尖血落在生死簿上，绽放出一朵朵桃花。

 

    绚美，真实。

 

    “我将轮回，等你的转世。”她缓缓闭上眼睛，“我会将我们的过往给你看见，让你回想起我来。”

 

    “红颜······”

 

    ······

 

    “芮雪，你该吃药了。”

 

    “谢谢。”下一刻闹钟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为了印证女生说的要吃药的事情，她随手关掉了闹钟，神色有些恍惚，总是觉得自己在找什么，却总是找不到。

 

    她害怕看到自己的照片，总觉得她应该只有一张画像的。

 

    按时吃药是她机械重复着的事情，她存在的意义似乎只是为了供那些医生研究人类的潜能会有多大。

 

    可是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却又心有不甘——有什么人，还没有出现。

 

    听了一首歌，她以为可能那些会出现在梦境中的奇奇怪怪场景是自己臆想的，于是她写下：“我相信一直有一个隐形的天使，她陪着我，爱着我，守护着我。”

 

    ······

 

    只有一本狩魔手记，带着所有人的希望，静静地躺在某个黑暗的地方，翻开它，就翻开了几段长长的过往，和被尘封的秘密。

 

 58.第一章

 

    红色的血丝被拉的很长，从她的手上到魏笙晴的手上。

 

    鲜活的心脏被托在掌心，从中似乎传递出了彻骨冰寒。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红颜，封号倾城。很高兴认识你，魏笙晴。”那个女人是微笑着说出这些话的。

 

    她早有预谋。

 

    魏笙晴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一切行为几乎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仅是信息程度不对等的问题，还有自己的自负。

 

    突如其来的庞大积分将自己的谨小慎微都冲垮了。

 

    “嗯，在这种情况下做自我介绍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啊。”她有些惫懒的样子，抬了抬眼睛，“这种低能量的世界好久没来，真是呼吸都不顺畅了。所以，我们去现实生活中谈怎么样？”

 

    魏笙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但是就是想开口，发出自己的声音。

 

    可是这一片空间都被红颜静止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让魏笙晴说话，她安排的事情，不容置喙。

 

    要怎样回到三号公寓去呢？等一年？

 

    看红颜的表情就知道她没那么多功夫去浪费时间。

 

    “咳。”音节只是短促地发了出来，那一刻魏笙晴的血液浇在芮雪的心脏上，染成一片瑰丽。

 

    “啊，第三层就是麻烦，还要这样才能出去。”她的话中似乎有一丝怀念，更多的则是恶意。

 

    提示音姗姗来迟。

 

    “叮。任务一完成，请前往主神空间进行转职。”

 

    “叮。积分清算：任务二失败，扣除400万积分，任务三完成，获得10万积分，剩余积分：298万。”

 

    现在的魏笙晴没有心思理会积分的事情，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已经算好的了。

 

    她下意识地按着胸口，被人生生掏出心脏的感觉让她大口地呼吸着，冷汗瞬间流遍全身。

 

    “扣扣。”敲门声响起来，这个人的时间卡的刚刚好，“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魏笙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神中还有着惊恐。

 

    “可以。”不管是谁，示弱是必须的。

 

    3061看到魏笙晴的时候她就是一副狼狈的样子，目光中闪过一些诧异，她还是保持着微笑，道：“倾城大人说，她送给你的积分就拿回去大半了，积分还是自己踏踏实实挣比较好。倾城大人还希望你能快一点转职。”

 

    3061比上次多了一些亲切，“这一次倾城大人松口了，你可以正式加入红莲了。”她拿出一个徽章，上面画着的红莲栩栩如生。

 

    “······谢谢。”红颜是魏笙晴无法战胜的敌人，不说她的地位和能力，就算是她的武力也秒杀魏笙晴。

 

    接过红莲徽章，魏笙晴在低头的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自己能够在种子选手礼包中获得那些东西，并被要求以真身进入寝室战，明显就是红颜给自己刷积分的，然后她在自己志得意满自鸣得意的时候对自己来一次迎头痛击，总之不会让自己那么顺风顺水。

 

    但是，红颜又不是全然恶意的，她甚至将自己完成转职任务的魔物王者血液给了自己。

 

    魏笙晴苦笑起来，那么到底是该恨，还是活该成为她摆弄的道具？

 

    “我是红莲中驻守三层的人，不过也许很快就会换下来了。”3061也笑起来，她倒是不在意魏笙晴笑容里包含的无奈，“你那三个月的现实世界修整时间还没有使用，倾城大人会在现实世界中等你。只要有这个红莲徽章，红莲的人就能找到你，另外，由于红莲是三号公寓里认证的顶级势力，所以在三层的主神兑换空间中红莲的成员兑换任何非特殊物品都能够打七折。”

 

    她笑得更加真实了，“这是一个大商机，我们的资金有30%都是来自倒卖，由于利润巨大，所以红莲会发放‘工资’给每个成员，还有一些更多的规矩，会有人教你的。”

 

    “我想问一下，红莲创建多久了？”魏笙晴突然问道。

 

    3061怔了一下，才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进三号公寓以前红莲就是大势力之一了，但是成为顶级势力还是这两年的事情。倾城大人成功问鼎王者之位，红莲才力压了其他的势力一筹。”

 

    她说的含含糊糊，魏笙晴却也大概了解到了红莲。

 

    既然红莲的起始都有些难以查证，那么三号公寓的历史有多久？三号公寓在这么漫长的时光中就真的只是让猎杀者去破坏一个个世界的发展脉络吗？

 

    脑子里有些混沌，魏笙晴收拾一下心情，准备回归现实世界。

 

    “你再次回来的时候可是有大礼哦。”3061笑得神秘。

 

    ······

 

    这一次回归还是在上一次进入三号公寓的地方，这附近没有人迹，荒凉的很。手上拿着一叠现金，魏笙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异样的灼热。

 

    摸了一下脖子，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但是手上的红莲徽章却是不见了。

 

    “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魏笙晴被微微惊了一下。

 

    电话号码显示是沐沐的，她犹豫几秒钟，还是接了电话。

 

    “猎杀者魏笙晴，你好，我是红莲的接应者，现在请你待在你所在的位置，二十分钟后我会到达。”沐沐的声音同原来没有丝毫变化，但是语调变得刻板，细听之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魏笙晴突然想笑，她也真的笑了出来，泪意上涌。难道沐沐消失的那段时间，其实是进了三号公寓？难道她长久的不见，也只是因为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