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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翟煜汐说着，去收拾面前的茶杯，白皓斌更加不依不饶了，“你还给他倒茶，对我都没那么客气过，啊，还有这茶叶，我都没喝过。”

 “你不是不喜欢吗。”翟煜汐收完茶具，目不斜视地从白皓斌身边走过。

 “喂。”白皓斌拉住了翟煜汐的衣服，“以后我也要喝茶，天天喝。”

 “随你的意。”翟煜汐道。

看着翟煜汐进了厨房，白皓斌气得直跺脚，可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曲安很快就来叫他们了，白皓斌临走的时候，故意给翟煜汐换了黑色的纱布，翟煜汐也没说什么，只有黑猫喵喵地叫着，蹭着白皓斌的脸。

曲安很有眼色，见有黑猫，又另外准备了一个碗，白皓斌给他夹了些肉丸之类的东西，放到了地上，举起筷子刚要夹菜，就见一只白嫩的手伸了过来，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他的碗里，“尝尝这个吧，这是曲安的拿手菜。”

 “谢了。”白皓斌咧嘴一笑，把鸡肉放到嘴里，确实挺好吃，不只是这个炖鸡，其他的菜也都做的很好吃，这曲安年纪不大，倒是挺能干。

 白皓斌吃的很开心，临走的时候还搜刮了一份点心带走，之前那些小愉快自然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从那天以后，戚悠辙常常叫他去吃饭，白皓斌自然很乐意，戚悠辙那里很暖和，曲安的手艺又那么好，更重要的是他和翟煜汐都是轮流做饭的，这下可省了他不少功夫。

这天轮到了白皓斌做饭了，他自然想到隔壁去蹭饭，不过探出头去，却发现门口有辆马车，应该是戚悠辙的金主来了，对于这件事，白皓斌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以他新世纪的人类观念来说，这是不对的，但戚悠辙身体太差了，又长得那副模样，性格柔弱，估计也做不了什么。

再见到戚悠辙是两天后了，他发了高烧，曲安请他去给他看病，至于生病的原因嘛，呵呵，白皓斌照例给他开了药，要他好好养着，本来到此他就应该走的了，但是曲安去熬药了，他只好看着他。

戚悠辙醒来，看到白皓斌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书破书，眼中顿时露出了些许光彩。

 “醒了？”白皓斌放下书，伸手摸了摸戚悠辙的额头，道，“热度没有还退下去。”

 “谢谢你。”戚悠辙露出一个笑容。

 “我是大夫。”白皓斌回以一笑，曲安正好煮好了药，端了过来，在白皓斌以为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曲安却把药碗放在了他手里，“白大夫，我锅上还炖着药膳呢，麻烦你帮我喂一下我家公子。”

 “……”白皓斌无语，喂？难道他自己没长手，不能自己端着喝吗？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真的说出来。

戚悠辙坐了起来，白皓斌赶忙扶了他一把，还拿过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然后就见戚悠辙看着自己，喂药就喂药，多大点事。

喂完戚悠辙，白皓斌就想回去了，但曲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就放着不管不太好吧，好在戚悠辙吃了药，很快又睡了，他便起身离开。

戚悠辙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晚上才离开，没有看到白皓斌的身影，让他有些失落，曲安把热过的粥端了过来，一勺一勺喂他喝下，才道，“公子，你要好生修养才行。”

 “我知道。”戚悠辙回道。

 “公子。”曲安把碗放到了一边，道，“我知道你居于此地，不曾离开半步，也未曾认识其他人，如今白大夫愿意跟你做朋友，陪你说说话，你开心是应该的，但是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老爷的人，虽然老爷不能给你个名分，但他对你如何，你心中也该明白。”

 “我自是明白。”戚悠辙的眼睛暗了下去，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他是曲堂枫的人，可他全然不相信自己，曲安是很能干，为人细心，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可说到底，他毕竟是曲堂枫派来监视自己的人，曲堂枫根本不相信自己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对于曲堂枫，戚悠辙扪心自问，是非常感激的，而且也是爱慕的，可他呢？对自己冷言冷语不说，每次来这里也不过是一夜的鱼水之欢，隔日便会离开，从不会过问自己如何，他不知道每次每次做过之后，自己都受了伤，原先都是曲安去老大夫那开些退烧的药，第一次白皓斌会到这里来，纯属碰巧他路过，第二次是他让曲安叫他过来的，第三次在元宵节上碰到，并且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他就想，真是巧合，便想跟他做个朋友，他承认他看到白皓斌很开心，可能有朋友，开心不是正常的吗？

 

 

 

第59章 进山

 戚悠辙有几天没叫白皓斌过去吃饭了，白皓斌想到他的病，觉得应该去看他一下，尤其又是隔壁，他总去人家那里蹭饭，如今人生病了，不去看一下，说不过去啊，便带了一只半大不小的野兔子去了。

戚悠辙正好在院子里散步，看到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开心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白皓斌把手里的兔子提起来，刚想说可以用来炖汤，戚悠辙就叫了起来，“好可爱的兔子。”

 “……”白皓斌强硬地吞下要说的话，硬是改口道，“你喜欢啊，拿去养吧。”

 “谢谢。”戚悠辙快步走了过来，接过兔子抱在了怀里。

 “不客气。”白皓斌笑了笑，虽然跟他本来的意思有点出入，但只要对方喜欢就好，“没事了就好，我先回去了。”

 “等下。”戚悠辙放下兔子，唤来曲安，道，“将中午的点心准备一点，给白公子带回去。”

 “不用了。”白皓斌道，“我去给村头的大爷看腿，不用麻烦了。”说完，冲戚悠辙摆摆手，往门外走去。

 “……”戚悠辙看着白皓斌走出去，心头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曲安看了他一眼，把兔子抱了起来，问道，“这放哪里？”

 “放我屋子里吧。”戚悠辙怜惜地看了一眼兔子，大大的眼，湿漉漉的，一双长耳朵，一颤一颤的，说不上来的可怜。

 “好。”曲安去找笼子了，戚悠辙抱着兔子很开心，第一次，有人送他礼物。

晚上戚悠辙又来叫他们去吃饭，白皓斌正好累了一天，自然欣然同意，两个人带着黑猫去蹭饭，等饭的时候，白皓斌逗了逗兔子，黑猫显然对此相当不满，一直喵喵叫个不停，还咬着白皓斌的衣服往后拖，惹得一屋子的人大笑。

严冬渐渐过去，枝头悄然发出了绿芽，白皓斌正在着手准备药庐的事，要一直去别的地方买药材成本太高了，他跟翟煜汐商量过后，决定两个人去山里采药回来，他把这事跟戚悠辙说了，并给他留了一些常用药，还给曲安一一解释了每种药的作用，村里的人自然也少不了，白皓斌几乎是挨家挨户给他们送了些药，以备不时之需。

山里比村庄里更冷一些，白皓斌穿着厚厚的棉衣，被翟煜汐背着上山，黑猫趴在翟煜汐的肩上，充当白皓斌的靠枕，这让白皓斌分外舒心。

两个人走走停停，白皓斌见到一些刚发芽的药草，就连根挖了出来，放在了背篓里，他要带回去自己养。

天色渐暗，两个人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过夜，白皓斌吃过了干粮，就想要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但关键在于，好冷，可方便的时候，又不好意思离翟煜汐太近，纠结了许久，他找了一些树枝，然后清理出来一块干净的地方，把树枝围成一个大圈，他则蹲在圈里，把树枝点燃，这样就能暖和的方便了。

 白皓斌为自己的智商点了个赞，虽然火烤的其实不是很舒服，但至少不冷了，他正舒舒服服地方便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吓了他一跳，直到看清楚那是翟煜汐后，他才松口气，“你别过来，我还没拉完呢。”

那身影顿住，好半晌才道，“你到底在干嘛？”

 “拉屎。”

 “我是说你点火干嘛！”翟煜汐有些想要暴走，因为白皓斌很久都没有回来，他有些担心，才出来看看，结果立马发现了火光，走过来看到一个火圈，而白皓斌正蹲在里面。

 “冷嘛。”白皓斌回得理所当然。

翟煜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要发火的冲动，回了之前睡得地方，好半天白皓斌才回来，一回来，就钻进了毛毯里，往他身上靠，翟煜汐翻了个身，白皓斌扒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翟煜汐没有回答，白皓斌觉得冷，可翟煜汐根本不理他，他顿时也火了，转身把黑猫抱进怀里，使劲搂着。

天亮的时候，白皓斌还是在翟煜汐怀里，翟煜汐醒的早，低头看窝在他怀里的白皓斌，比起初见的时候，他黑了不少，瘦了不少，皮肤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比起以前那个稚嫩的少爷，他如今更多了些沉稳，眼中流动着像是看破一切的沧桑，喜欢的哥哥要成亲了，而在成亲那天有仇人来袭，死伤无数，更撼动了天下第一阁的地位，若不是岚山阁有寒蟾蜍与冰莲子，加之乔萧然的刀法一绝，只怕早被人遗忘了，而这个乔二少，江湖中人谈起，莫不是被当成笑谈，更是用来教育自家儿子与弟子的典型例子。

没认识白皓斌的时候，翟煜汐自然也不会将这人放在眼里，可如今认识了，才能了解到他的所作所为全只为情字，求而不得的痛，咫尺天涯的苦，更是为了成全那人，舍弃了一切，但即便舍弃了一切，他又得到了什么？一个废人的身子，还被逐出家门，放任生死。

 “何苦啊。”翟煜汐轻轻碰了碰白皓斌的脸，他的脸通红通红的，手上传来的热度表明不是因为冷。

 白皓斌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可仿佛又没有睡，像是在水中一样，浮浮沉沉，无法选择的顺水漂泊，他感觉他的身体已经死去，只剩下灵魂在空洞的身体里游荡，唯一的能感知的就是空，虚无的空。

翟煜汐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守着白皓斌，他没有醒，体温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呼吸跟脉搏有些微弱，一直到天黑了，翟煜汐再次生气了火堆，他才睁开了眼，一瞬间冷漠的眼神，让翟煜汐愣了一下，之前在天圣教的后山，他也见过这种眼神，那时候白皓斌开口问，“你是谁？”那是完全陌生的语气和眼神。

鬼？这世界有那种东西吗？可此时他却忍不住想要去相信。翟煜汐直直地盯着白皓斌，白皓斌像是发了会呆，然后看着翟煜汐，呆呆的，与其说那是发呆的样子，不如说是死人未闭眼的样子更为贴切。

好半晌，白皓斌的眼睛才活动起来，带了些生气，看到翟煜汐的样子，顿时笑了出来，“怎么了？”

 “……”翟煜汐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饿了吗？”

 “哇！”白皓斌叫了起来，“我睡了那么久吗？”

 “一天一夜。”翟煜汐拿出烧饼，放在火上烤着，白皓斌的嘴角垂下，随后又扬起，凑近翟煜汐道，“我想吃肉。”

翟煜汐又拿出肉干，放在了烧饼上，白皓斌站了起来，道，“我去撒尿。”

翟煜汐头也没抬，白皓斌往远处走去，黑猫跟在他身后，黑暗中，两只眼睛熠熠生辉，猛然一看，还挺吓人的。

 白皓斌扶住一棵树，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自己的手，隐约能看到五指的轮廓，他握住手，又伸开，再握上，反复了数次，又蹦了两下，拍拍脸，走回翟煜汐那里，对着他露出一个大的笑容，道，“好香啊。”

 

 

 

第60章 金主驾临

  白皓斌这一趟采药之旅收获颇丰，无数常见的药材，还在山脚那的石头缝隙里采了一颗灵芝，不算太大，白皓斌采回来，晾干之后，磨成粉泡茶喝了，翟煜汐只当他喜欢，也没有多问。

倒是戚悠辙似乎十分开心看到他们回来，做了一顿好吃的给他们，日子照常下去，白皓斌依旧给村里的人看病去，去戚悠辙那里蹭饭，只有那只兔子一天天长大了，很乖巧，黑猫每次见到它都要呲牙咧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