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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看来，恐怕他找到的这些药草也不会对母亲的病情有所帮助了。

　　

 

　　☆、第4章 赋灵器

 

　　

　　飞行器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后就到达了目的地，迫于环境因素，飞行器不得不提前降落。月见草生长在一条狭长的与其说是峡谷不如说是裂缝的内部，这也是君落卿早上为寻找一株喜阴的植物时才发现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条裂缝，确实，这条裂缝实在是太标准了，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利器划开了地表形成的一样。

　　石壁是垂直向向下的，一行十数人小心地抓住自由伸缩绳索向下滑行。下滑百米后仍不见底，而下方却越发幽暗难辨，从石壁缝隙中生长出来的杂草也渐渐稀少。不知是环境影响还是心理因素，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因为一开始君落卿就提醒过不要光照和保持安静，所以除了下滑时发出的细小声音外，一些夜间动物跳跃爬行时，扑腾翅膀时或发出尖锐鸣叫的声音便尤为刺耳。

　　下降两百米后，一些发光的植物或矿石就隐约能照亮周围了，而那些或绿或蓝的眼睛也同样变得清晰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蓦地，金发少年一声轻微的抽气声，在他下方十多米处的岩石上出现一个野兽的影子，透过模糊的光线也足够认清它了。全身覆满褐色鳞甲，头顶、背部、尾椎处布满尖锐的倒刺，最长甚至超过七寸，四肢粗短，同样长有尖利的趾爪，肚大细颈，有些类似穿山甲一类的爬行动物，这头异兽是异兽榜七等级中排行第三的噬魂兽。这种异兽最可怕的不是它尖利的爪牙，而是它的眼睛，据说被它看到的人都会失魂猝死，除非是等级至少高于它两级的修者，否则绝难辛免，而他现在堪堪六级。这种被官方宣布已经灭绝的异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这片森林里没有异兽吗？此刻它正被对着自己，若是它转过身……

　　不！它转过来了！似乎是刚才的抽气声惊动了它，只见它正在迅速转身。其他人看见了想要帮助他，奈何无处借力，而且因为环境因素星力一时施展不开，只有干着急的份。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难道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吗？

　　而此时君落卿就在他不远处，倒是将他的情况看了个清楚，从身后的岩石上硬掰下一块小石头，夹在两指之间，运转内力，石子挟着风雷之声如同离膛的子弹般打中异兽细长的颈。

　　不论是什么样的生物，只要找到它的死穴，攻击得当，一击便足够了。

　　被鳞片层层包裹的颈无法承受这一击的力道，鲜血迸溅，生生折断了，噬魂兽失力掉入深渊。上官瑞心有余悸，感激地看了君落卿一眼．大家这才放下心来，行动还在继续，只是气氛更沉闷了。

　　二百五十米，终于见底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漆黑的土壤上有许多莹光闪烁，那是月见草的光芒，还有一具白骨，是噬魂兽的尸骨，在短短时内便被不知名的生物啃食了个干净，直令人不寒而粟。

　　那些训练有素的下属己经在收集月见草，墨渊却弯腰将噬魂兽头骨内的黑色棱形晶体拾出，看着君落卿的眼里有询问之意，君落卿点点头。墨渊的赋灵器是暗属性的，与噬魂兽同为暗属性。这次出行匆忙，带出的能量晶石不多，之前就用尽了，而且根本就没想过竟会在这里晋级。一颗能量晶石虽然很少，但了胜于无。

　　上去的路比下来时容易得多，也快得多，重见光明的那瞬间，几乎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上官瑞的脸色还有余悸未消的苍白，追月和上官琪在安慰他。

　　君看了看天色，太阳西斜，天光微暗，近处的树依旧苍翠欲滴，远处的树却已经染上浓墨色。

　　“我要回家了。”君落卿对弗言笑说道。

　　弗言笑眼里有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却还是笑道：“不请我去你家吗？”

　　“我家很小。”君落卿笑着拒绝，说得含蓄委婉，却让所有人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弗言笑也不恼，直接伸出左手，两个不同型号的通迅器在空中完成对接。君落卿目送弗言笑返向飞行器。

　　“长大后去中央军事学院。”墨渊面无表情地说道，眼里却意外的没有那拒人以外的冷酷。 君落卿笑了笑，既不同意也没有反对，墨渊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其他人也陆续和君落卿告别，几架同色的飞行器渐渐淡出君落卿的视线，他的眼里没有丝毫不舍。不过是隅然相遇罢，况且这样的结果对谁都好大家都很清楚，也许多年以后还会再见，不过这已经是以后的事了。

　　君落卿运起轻功踏叶离去，狭长且幽深的裂缝留在所有人的身后，森林里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一间小却很干净舒适的公寓内。

　　“母亲，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如何？”

　　洁白的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病态的女人，多年的奔波劳累磨平了她所有棱角，美丽娇艳的面容被时光腐蚀，曾经的骄傲早就丢失在记忆里，如今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这个孩子和那些不曾淡忘的过往了。想到这里，燕茴的嘴角泛出一丝压抑不住的苦涩。

　　“母亲，你只是星力紊乱而已，去医院就可以治好了。”君落卿将柔软的枕头垫在母亲背后，试图让她更舒适一些。

　　“你怎么知道？”燕茴诧异地看着君落卿，她从未对这孩子说过任何与星力有关的事。 

　　“我上天网上查过了，上面说的症状和你很像，现代医疗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恢复如初。” 

　　“九儿，妈妈没有信用点，去了医院也没有用，乖，我们不去医院，过几天就没事了。”燕茴用内疚又心痛的眼神看着君落卿。这孩子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却从不抱怨一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君笑着摇摇头，“母亲，你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我都没用，这些足够我们去医院了。”

　　泪水忽然从她眼角溢出，滴滴晶莹，泅湿了床褥，最终还是答应了君落卿，她如何忍心拒绝这个一心为着她的孩子？

　　将一切安顿好后，他走出家门，向着废弃物收购站走去。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无论是在科技上还是在修行上，出于对武者的感知，他能感觉到弗言笑和墨渊的武力值都不下于他，这个世界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所以找到一把合适的兵器就势在必行了。而他之所以不去兵器局选购是因为他无法想象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和他紧密相连，从此进入他的生活。他本就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人，这辈子若不是有母亲，恐怕他还会像前世那样孤独终生，不，应该是比前世还惨，君落卿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

　　看管收购站的是个老头，正准备关门谢客，可一个小男孩的到来却让他住了动作，“小娃娃，这么晚了还来这这里做什么？你的父母呢？”

　　“我想要一柄无赋灵或赋灵己死的长剑，请问您这里有吗？”君落卿礼貌问道。

　　现在的人大多痴迷于那些本体为热兵器的赋灵器，只是这类的赋灵器很稀少，人们才不得不不退而求其次，但即使是这样，商店里也几乎不会出现无赋灵的冷冰器，能吸引人注意的也只有那些做工精美却无杀伤力的装饰品或是历史上有名的古董兵器。而那些赋灵己死的赋灵器，失去了意识和战斗力，若非生前和主人关系十分密切的，那么等待它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扔掉。难怪这孩子会找来这里。

　　“有是有，不过大多都是有缺陷的，你还想要吗？”

　　“没关系，我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君落卿一进入这里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里慌慌的，像是害怕却又像是迫不急待，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样，这种感觉君落卿从未有过。但他只思考了一秒，便跟着那位老头进入里间，心里的欲望太强烈，强烈到他甚至无法反抗。

　　收购站外面很普通，里面却很宽敞明亮，各种东西被机器人井然有序地放置着，很干净整洁。四周的墙壁上设置了许多门，老头带着君落卿打开其中一扇门走一进去，三十多平米的房间内有许多铁架，铁架上都是些古老的兵器，因残损破裂的外形而更添几分古拙，刀、枪、箭、戟、匕、棍、鞭等，各种冷兵器几十种。最后的一个铁架上放着剑，重剑、软剑、细剑……同样种类繁多，君落卿一样样看过，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只是心里的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了。“老板，还有吗？”君落卿问道，

　　老人想了想随后便道：“还有一把，那把剑是有赋灵的，留在我这儿也有些时日了，只是那赋灵无论如何也无法觉醒，也是这个原因，才被它的主人舍弃的。”

　　君落卿的心剧烈地跳了下，“可否带我去看看？”

　　“当然可以，跟我来。”老人笑着点点头，然后带着君落卿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间房比刚才那间房大很多，里面全是一些悬浮在半空中的光球，每个光球都在老人出现时释放出更加明亮的光芒。

　　“哎，这些都是被它们的主人扔掉的孩子。”君落卿不语，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的实力有高有低，赋灵器的等级同样有高有低。对于人类来说，更高等级的赋灵器才是他们的追求，而那些他们看不上眼的自然是被舍弃或者出卖，而那些被舍弃的赋灵器的结局通常是赋灵消散或改造重铸。

　　老人从角落里拿出一柄剑，君落卿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剑宽两指，三尺七寸长，剑刃呈银白之色，挥舞间如水波荡漾；剑柄雕刻云纹，云中有龙飞腾，昂首长啸九天，是千年紫檀木所制，入手温润；剑舞风动如同琴瑟和鸣，振声清澈，激越昂扬。

　　上一世他的配剑追夙是仿华风的飘絮所造，无论是材料还是构造雕纹完全一致，为了造出那柄剑，他用尽了皇宫收藏的所有乌金玄铁。他的追夙在他死前被风雨侵蚀得几乎看不出原形，而华风的飘絮他从未见过，当初的追夙完全是按照华风遗留在剑阁的图纸所造。却不想，寻遍天下而不得的飘絮竟落入这里，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奢望……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颤拭抖着，紧紧收拢的手指，在手心掐出了几条月芽印痕。努力控制双手接过长剑，入手一片冰冷，不是他早己熟悉的触感，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出于一个武者的灵敏感知，绝对不会有错。那么，这是真的飘絮还是又是仿造？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君落卿抿了抿嘴唇，双目紧紧锁在长剑上，每一寸都不放过地搜索索着，“我要它。”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且隐隐含有一分威凛之势。

　　老人心里暗暗惊异却还是挥挥手：“若你真心喜欢，就是送你又何妨，只盼你能好好它。” 

　　“谢谢了。”君落卿从空间中拿出一株月见草，“小小回礼，希望老板收下。”

　　看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硬作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老人乐不可支，故意逗他道：“你就不怕我为你带来锅患，毕竟这种九级灵草可不是一般人能拒绝得了的。”

　　“连没有生命的普通兵器都收容，又怎么会因一株植物而被迷惑了心智。”君落卿将月见草放入老人手中，然后转身出了收购站。 

　　

 

　　☆、第5章 猎杀

 

　　茫然得走在大街上，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周围人来车往一派喧嚣，繁华的都市夜景。有人注意到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双手拿着一柄几乎和他身高不相上下的长剑，于是指着他和同伴嘻笑着。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君落卿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手里依然紧紧报着那柄剑，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尚且稚嫩的小脸被泪水模糊，无声地哭泣着，却比放声大哭更让人心疼。在君落卿没注意到时，泪水滴落在剑刃上，溅起一朵小水花，而剑锋却微不可见地闪过一道光。

　　刚才笑闹的几个男孩顿时慌了，跑过来一个劲地跟君落卿道歉，而君落卿彷佛没看到似的，直接起身推来开他们。

　　回到家里关上门，君落卿瘫倒在地上，长剑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君落卿无神地看着银白色的剑身，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似乎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原以为时光可以冲淡一切，就像当初以为的那样，用几十年的时间淡化那人在他心底留下的痕迹。如今想来当真可笑，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哪怕时过境迁，哪怕岁月流逝。当初花费数十年都不曾放下，如今又怎么会轻易忘怀，那人的眉眼依旧清晰地埋藏在心地最深的角落，只是一点微小的希望便让自己情不自禁，心喜若狂，若这一切只是梦幻一场，他该如何承受？手中捏住剑柄，倒提的长剑模糊地折射出自己的脸，满脸的狼狈，扯扯嘴角，想笑笑，却发现不行，于是干脆放弃这种愚蠢的行为，紧了紧手中的剑，他眼里是惊人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