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弟弟的吗?”万一认错人了怎么办?
终于找到话题了,薛月岚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不带丝毫隐瞒。原来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差清楚了吟苏被卖被拐的大致时间,又查到了当初拐卖吟苏的人贩子,在时间和事件对上之后,又拜托灼华确认了吟苏身上朱砂痣的位置和薛家的印记。
大夏朝的男子身上都有朱砂痣,但是不同的人身在不同地方,比如萧子绪的朱砂痣在锁骨下方,而吟苏的朱砂痣则在脐上。而薛家的印记是每一代薛家的男子都会用秘法画上的纹身,在腰侧,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
薛星棋默然无语,原来当初灼华突然拉着他去学习什么“真本事”还非要扒了他衣服给他看春|宫图竟然是为了这个……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而薛星棋当时确实是情绪挺激动的,不过不是看小黄图看的,而是尴尬羞愤的。
“小弟……”薛月岚褪去了严肃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神温柔,“我知道突然让你接受我们你肯定会有些抵触,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害你的。”
在倌馆那种地方长大,恐怕弟弟已经不怎么相信人了吧?
薛月岚心疼不已,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弟弟。这也是她坚持非要把薛星棋接回薛家的原因,即使这个弟弟曾经沦落风尘,但是她还是想要用最好的补偿他。
“可是……我……”薛星棋为难地看着她,“我出身风尘……”
薛星棋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一般大家族不是超级在乎名声吗?这个姐姐居然脑子进水要接他回家?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被给一堆金银然后打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了。
说实在的那个薛家他不是很想去啊!大家族一看就是规矩很严的,以后还要嫁到一个同样规矩很严的家族里给人当大老婆!说不定因为他走丢过的原因只能当个小老婆!
想想就很痛苦好么。
薛月岚见状连忙板着脸安抚他:“小弟,你不用担心,知道你身份的只有我和寥寥几个信得过的人,她们不会说出去的。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儿让一个假的吟苏代替你。之前我放出消息已经在含城找到你并且载着‘你’的马车早在半月前就出了城,朝京城赶去,不过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马车行驶的很慢,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带你去追马车,不会有人知道的。”
假少爷早就出城,假吟苏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薛星棋到位了。
还要感谢这年代的面纱,几乎没几个人见过薛星棋,自然也就怎么能分辨出人有没有被掉包,只需要两个身量差不多的替身就好了。
既然薛月岚说会处理好,那么薛星棋也不担心那些后续扫尾了,反正他担心也没什么用,安心听从安排就是了。
薛月岚为了安排好自己弟弟的身份可谓是煞费苦心,编造了一个谎言之后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确保万无一失。
“那……多谢了……”薛星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对方眼里真切的担忧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薛月岚有点受宠若惊,只是面瘫的脸上不显:“不用谢我,我们是姐弟。”
说完,气氛一时间又沉默下去了。
薛星棋完全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严肃的大姐对话,又不能跟她客气,只好闭上嘴不说了。
两人相顾无言许久,薛月岚突然惊觉时间已经很晚了,连忙催促薛星棋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跟我来,我带你去休息,后天几天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薛星棋干巴巴地道。
薛月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加快脚步送他到房间:“明日天亮我就会带你从密道离开,你先休息吧。”
“嗯。”
说完两人又陷入沉默了。
薛星棋对于他和薛月岚的相处模式已经绝望了,只好主动出击:“大姐,晚安。”
说完潇洒地关上门,就着屋内打好的温水洗掉了脸上的妆容,散开头发,躺床上就睡,今天折腾死他了,尤其是他脆弱的小心脏,被狠狠折腾了几回。
薛月岚在门外愣了好久才从弟弟主动喊她“大姐”的喜悦中回神,刚想回一句晚安,却见弟弟早就进房间睡觉去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
第二日一早薛星棋就跟着薛月岚从密道离开,然后换装出城,坐着马车朝水城赶去。
之前假少爷是从含城出发的,含城离江城还有不少的距离,从含城到京城按马车的速度要走两个多月,更别提特意放慢了速度的马车。如果走水路从水城坐船,只需要一个月即可到达京城。
薛月岚安排好时间,带着薛星棋从水城上船,然后在东省的临城下船,正巧追上了之前的马车,这个时候马车也已经达临城了。
早在马车到达临城落脚的时候,负责护送“少爷”的管事就宣布了“少爷”坐了多日马车身体不适,需要在临城稍事休息几日,等少爷身子好了继续上路的决定,此时那一行人正在城内最豪华的客栈落脚。
因为事先安排好了,薛月岚并没有半点慌乱,她让做了许久江船的薛星棋好好休息了一天,然后带他在城内各地转了转,这才去安排把薛星棋换进去的事情。
此时“少爷”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薛月岚的贴身小侍,只忠于薛月岚,收到消息之后非常配合,很快就让薛星棋混入了队伍当中,而薛月岚却不得不提前离开,继续走水路上|京。
其实真正知道吟苏出身风尘就几个人,其他人被薛月岚找理由糊弄过去了,所以薛星棋担心的事情其实根本不必cao心,这种事情本来就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薛月岚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和薛星棋分开走,倒是让某些不长眼的人以为薛家这位世女不待见找回来的小少爷。也是,这位世女一向严肃,要不是伯君(吟苏的父亲)每每提到这个小儿子都以泪洗面,恐怕世女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精力去找这个弟弟。所以她其实应该挺厌烦这个弟弟的吧?
不明真相的人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对待薛星棋的时候就没那么尽心了,不过为了不被夫人收拾,不敢做的太过,只是伺候的时候不勤快,这倒反而让薛星棋自在了许多,他本身就不太喜欢别人伺候他,以前只有一个小侍贴身伺候,现在一堆,他早就吃不消了。
从临城到京城,马车又走了将近一个月,原来以为会直接这么进城然后|进府,却没想到薛月岚居然亲自在城门外迎接,怠慢过薛星棋的下人们脸色一变,这又是什么情况?要是伯君的要求也说不过去啊!伯君完全可以自己来迎接,但是世女来了……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犯了相当愚蠢的错误……
第 12 章
薛星棋这边一切顺利,萧玉彦却吃不下睡不好,他的爱人居然被别的女人买走了!
“正……正君……”下人要哭了,不就是一个小倌嘛!为什么正君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萧玉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没有平日里温润从容的样子:“你以后不必替我办事了,都学会自作主张了,想来是能直接去当主子了。”
那人一听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连连磕头:“正君饶命!正君饶命!小人不敢了!”
院子里的下人听到动静连忙进来将她拖了下去。
“正君,您这是……”嬷父越来越搞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了。
“嬷父,此事您不用管。”萧玉彦不想多说,招来之前替他打探薛星棋消息的管事,“萧三,去查,到底是谁买下了吟苏,还有,吟苏现在何处,越细越好。”
“是,正君。”
从下人的口述中可以看出,买下吟苏的商人背后是有权|贵撑腰的,萧玉彦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某些可能,他挥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他需要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来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嬷父见他如此丝毫不敢打扰,连忙带着仆从退下了。
按理说,他派去的下人是不可能买不下吟苏的,因为他给的银票绝对够买下三个头牌了,但是这次竞价却十分诡异,那个商人一直在抬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一个美若天下而且没有破|身的小倌这江城也不是没有的,如果他真的是需要买个美人送人,根本不必如此高调地竞价,花那么多冤枉钱,这跟商人唯利是图的原则背离了。
实际上吟苏开|苞这几天还有另一家倌馆同样推了个绝色倾城的清倌出来,艳名不输吟苏,而且竞价没有那么激烈,她完全可以转而买下这个,而不是非要争抢吟苏,反倒是得罪了安乐侯府和刘|妍。
她的目标显然一开始就是吟苏。
吟苏有哪里吸引他们非要买下呢?
是因为他穿越的事情暴露了?恐怕不是,如果是暴露了,那么肯定是吟苏身边的人先发现的,但是古人敬畏鬼神,在面对吟苏的时候肯定是十分惊惧,但是实际上吟苏身边的人并没有什么表现奇怪的。
——不对,有一个奇怪的人,灼华。
灼华对吟苏太好了,好到不对劲的地步,像他们这样的小倌,说实在的同情心已经不剩多少了,灼华能主动指点吟苏,显然是有隐情的。
他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茬,灼华背后有个贵人,让他对吟苏好些,难道昨晚买下吟苏的人就是那个贵人手底下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倒是可以略略放心一些了。
萧玉彦盯着手中的玉簪发呆,这个是吟苏,或者说薛星棋,戴过的。那天他和慕媛游湖不小心落下的,被下人呈给了他。
人不在身边,只能睹物思人了。
萧玉彦还记得他在这个世界头一次见到薛星棋的时候,对方蒙着面纱站在那儿,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副呆愣的样子看着两个女人针锋相对。那个时候他其实心里就已经忍不住关注这个小倌了,只是他却以为是身体原主对这个小倌的不满作祟,所以有些厌烦薛星棋。萧玉彦从来没有看吟苏不顺眼过,不过是拿着那种姿态掩盖心动罢了。
自己爱的是薛星棋,怎么能对其他人动心?所以必须狠狠掐断自己的心思,即使这种做法伤人伤己。
现在想来真是傻,要是他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思然后派人去调查吟苏,他是不是就能早点和薛星棋相认了?也不会搞得现在误会重重分隔两地。
最重要的是,没有他在身边替对方遮风挡雨,他的爱人到底是怎么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的?有没有伤心委屈过?
萧玉彦只要想想就心疼得厉害,早知道之前送礼物的那些日子就直接和他相认好了,他要打要骂都随他,这样最起码可以告诉对方自己的安排,让他不必担心开|苞礼。可是自己却因为胆怯不敢相认,白白让爱人孤独面对险峻的未来。
萧玉彦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护花使者当得十分不称职。
下人们守在外头,不敢离开又不敢进去,今晚正君发了好大的火,还连夜喊来了萧管事去查吟苏的去向,下人们百思不得其解,正君到底为何这么在乎一个小倌呢?说不通啊!
“别乱想,主子的事情是你们可以置喙的?”嬷父冷冷瞥了凑在一处嘀嘀咕咕的几个小侍一眼,“还有没有规矩了?当值的时候还敢闲聊,看来是正君太仁慈了,倒是宠得你们无法无天了。”
说完不等几个小侍求饶,直接让几个力气大的下人把他们拖走了。
正君身边得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以前正君仁慈也懒得管他们,这些下人就敢欺到头上来,可是现在的正君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这些人也真是没有眼力见。
“嬷父,你说他们这是?”
“还能是怎么样?他们这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主子的陪嫁小侍就越发放肆了,还真以为主子不会收拾他们不成?”嬷父不轻不重地敲打周围的下人们,“记住了,你们都是下人,要是惹得主子不高兴,被发卖了还是被打死了,都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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