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僵尸书僮 作者:天堂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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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着急拿,挨个把屋里的箱子开了一遍,除了银子,里头居然还有一箱金子一箱珠宝,光这些就装了五大箱,另外,还有上好的毛皮药材布料,不计其数,险些晃花了白嘉的眼,他搓着手来回的看,哪哪都放不下,最后索性席地而坐,掏出符箓天书,翻到其中一页,只见上头赫然写着:“储物符”。
于此同时,远在响水乡的黄猴儿,正在各大酒楼里溜达,他不用走的,而是壁虎般的贴着墙面刺溜来刺溜去,这一次,他不仅拿活物,连带着后厨里的一应米面粮油都未放过,照着白嘉的嘱咐,勤勤恳恳的来回倒腾,倒也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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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老爷子是响水乡上有名的乡绅,除了肉摊和杂货铺,还和各大酒楼有生意往来,加之身兼游缴一职,管一方治安,是以巴结之人甚多,所谓天下煦煦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喧嚣褪去宾客散尽后,却也难得留了几个交心之人,安平酒楼的老板便是其一,撇开人命案不提,他对偷窃案的判决只觉荒谬,听闻后厨又遭了贼,连忙赶往县衙报案,直言案子有误。
白嘉在库房窝了一天两夜,一出来,就见外头似乎越发热闹了,驻足听了会子,不禁莞尔,想那众酒楼也是被偷怕了,学了乖,转天打烊后就把后厨清空了,却不曾想,反害了其余一干富户遭了殃,闹得如今各家的仆役护院都绷紧了弦,要知,做贼偷葱起,今日进了后厨明日就能入了库房,一时间,高门大户人人自危,倒叫平头百姓们瞧了热闹。
知县接了案,却未重审,只说是漏网之鱼作祟,叫了帮衙役走了个过场,后续如何还要静等,全然不顾众人的质疑。白嘉嗤笑一声,回了客栈,跟钱儿几个交待了俩句,扔了一大包银子,又窝回了县衙,之后几日,整个县衙怪事频发,时而狂风大作,时而电闪雷鸣,上一刻还酷热难耐,下一刻便如坠冰窖,熬的一干衙役和知县两眼发黑,那巡察使真真是驴粪蛋儿表面光,被邪风一刮便顺势跑了。
隔着一扇公门,里外两种光景,上粼县的百姓正愁日长夜短闲暇多,见官老爷家有热闹瞧,一改往日里对官府的避之不及以及对异象的畏惧,有事没事的都往衙门外围上一会儿,喝一壶茶磕一盘瓜子,论一论哪路鬼神在此做妖,着实惬意,直到一道紫色炸雷落下轰了公堂,诸多怪事才就此平息下来,此时,离十日之限仅剩一天。白嘉再次跑了趟响水乡,收了黄猴儿的赃物,把人扔进了瓦楞山。他打听过,此去南宛,不经庞家老宅,倒是有一段离着瓦楞山不远,他把人先行安置在此,途经之时方便带上。做完这些,他从乡所起一路往回大肆采购,不拘啥,都往驴车里搬,实则全进了荷包,此时他手里的荷包不是彼时那个,而是个有着三十平空间的储物袋,是他花了一个白天两个晚上弄出来的,虽说空间不大,眼下却也将将够用,再说,他既把储物符学会了,之后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只是这几日不知是不是符画多了,许久未有的疲倦感莫名袭来,让他不得不歇上一歇,是以,后衙库房暂时没动,只等临走前再搬。
在白嘉忙着存货之际,黄猴儿在瓦楞山外围转了转便一路溜溜达达的往深处去。
“徒儿啊,这俗语有云,吃肉没酒犹如拉屎不擦,不得劲!你看,是不是帮师父跑个腿,尽一尽孝心”,老道腆着脸凑到自己小徒弟跟前,巴巴的摇着手里空空的酒葫芦。
小童面无表情:“师父,你还是趁如今牙口好多吃几口肉,若日后牙齿掉光了,想吃都嚼不动,至于酒么”,说着,他递过去一个水囊:“徒儿以为,喝这个也是一样的”
老道:“……”,他怎得就收了这么个小王八犊子,真是上辈子缺了大德了。
这俩师徒已在山中待了十来天,除了偶尔出来见见光弄些吃食外,大多数时间都在里头守着,随着日子拖得越久,他俩出来的次数越发少了,今日好巧不巧就被黄猴儿碰着了,他躲在树后悄悄打量,对那一老一少有些印象,似是前个几年给他之前的主家做过法事的,只不知怎得出现在这深山里头。他就这般盯着看着,之后又一路尾随,来到了那片坟地。
黄猴儿虽不如白嘉能耐,可他嗅觉却是易于常人的,尤其对血腥气尤其敏感,凭借本能,他在其中闻到了叫他喜欢的味道,里头还夹杂着令他极其舒服的阴寒之气,惯性使然,脑子未及转弯,身体已经快一步动了。
“师父,有人”,小童年岁虽小,警觉性却高,黄猴儿刚扑过去,他就感觉来人不似太清宫的道士,忙掏出了琉璃灯。
借着光线,老道眯眼瞧去,虽只看见个轮廓,却也知对方意欲何为,顿时脸色大变:“这是打哪来的憨货,时辰未到,刨那东西,不是害人害己么?”
黄猴儿可不懂这些,他双手成爪,黑且长的指甲如刀割般直切入土连带着进了半支手臂,须臾间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物。
一击得手后他转身就跑,老道伸手要抓,却擦了个对过,气的眉毛胡子乱抖:“这下子闯大祸了!”,若是白嘉在,即可看见,原本盘旋在坟地里的黑气,正丝丝缕缕的向外散去。
小童还待要追,老道却喊道:“阵眼已破,徒儿,快回来帮为师一把”,这聚阴阵自开启,需得历时三百零三个日夜,方可自行耗尽其中的阴气,中途若有万一,于整个瓦楞山以及周边的村庄都是灾难。
闻言,小童只得作罢,师徒两个围着法阵转了一圈,各自寻了个阵脚站定,掏出符纸,正要作法,就听得林中有脚步声纷至沓来,同时听得一人大喊道:“谁人在此捣乱”
“不好,太清空的臭道士回来了”,老道一惊,犹豫再三后,一拍大腿道:“徒儿,先撤!”
小童二话不说,收了符纸,拔腿就跑,老道一愣,气急败坏道:“唉,你倒是给为师殿个后啊”
两人刚窜出,身后的密林中,飞速钻出几人,正是先前最早入山的道人,四人瞧着阵中破开的坑,脸色时青时黑。
“师兄,阵已破,五煞剑被盗,接下来该如何?”,其中一青年道士问道。
被他称作师兄的道人,是个瘦高黑黄的男人,眼神阴翳,厉声道:“追!”,
说着一码当先循着引路灯而去,先前说话的年轻道士紧随其后。
原地却有两人站着没动,其中一人不屑道:“阵眼既破,五煞剑定是没成,追有何用?”
另一人便问:“我们是先行回去,还是到山下歇脚”
“去山下打听打听,近日,可还有哪方高人入了这瓦楞山”,在此布阵多年,好不容易成就一个,却生生叫人毁了,这口气怎可能真的咽下。
黄猴儿还不知自己坏了人多大的事,他舞着手中的木剑,在密林深处胡跑乱撞。
跟在其后的小童,毕竟年岁太小,跑了一段就被甩掉了,不得不停下,老道气喘吁吁的从后头赶来,一到跟前,就一屁股坐下了,唉唉叫着:“老命要没了”
小童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兀自打量着四周,期间还不停的耸着鼻子,片刻后道:“师父,那破阵之人,你可有看清”
“……”,老道毫无形象的摊在地上,不发一语。
小童顾自道:“我从那人身上闻到了尸臭味”
“尸臭?”,老道一个鲤鱼打挺盘腿而坐,不复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两眼放光道:“你是说,他是乌蛮?”,
陇朝有邪方,以尸油涂以全身,可保青春,此法虽骇人,可私下却得达官贵人的青睐,利益驱人,自此便有了专门的炼尸人。正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事太损阴德,凡入了此道的,不出一年,全身肌肤渐渐发乌溃烂直到终死,日日受尽折磨,是以被世人称作乌蛮,乌蛮轻易不示人,平日难见一回。
小童严肃脸:“依徒儿所见,不是乌蛮,应是个僵尸”
“僵尸!”,老道一惊,兴致又高涨了一节:“僵尸啊,那可是个好物,都多少年没碰着了”,想了想又感觉不对:“确定是僵尸无疑?”
小童木着脸认真分析:“尸臭虽淡但其味纯正,四肢略有僵硬,跑动较快,应是飞僵”
“飞僵?”,老道一个激灵站起,拍拍屁股道:“徒儿啊,咱还是该干啥干啥去吧”
“师父说的是”,小童点头表示赞同,以他和师父的本事,普通的白僵和黑僵还能应付,若是飞僵,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临走前,他又瞧了眼那人消失的方向,老气横秋的长叹了一声:“好可惜”,僵尸,他也就碰到过一回,这几年,鬼怪之事渐渐淡去,他和师父都快没饭吃了。
“徒儿,快跟上”,老道换了个方向,趟着野草往回走,
小童整了整挎包,小跑着跟上。在他们走后不久,有灯光一闪而过,两个道人一前一后,紧追着黄猴儿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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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廊门菜市口到衙门地牢的一路上,未到午时便早早挤满了人,庞家人套着枷锁出来时,竟是难得的寂静。走在前头的,是此次流放之人,原本该是有十一人的,包括被匪贼掳走的八奶奶,还有三个小妾在这十日之内莫名染病去了,只余老少妇孺六人外加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过几日,皆是蓬头垢面,犹如街头乞儿般邋遢。
刑管事毕竟年岁老矣,无故挨了二十杖责,即便使了药,这几日下来伤势依旧严重,行走间步履蹒跚,生生拖慢了一行人的脚程,领头的衙役不耐的皱了皱眉,只是摸着兜里沉甸甸的银锭子,终究没吱声。庞老爷子隔着一丈远坠在最末,立于‘嘎吱’作响的站笼中,探出颗花白的脑袋,形状凄惨。
“老爷,老爷”,人群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抬眼瞧去,俱是昔日宅院里的老仆,想是来此送行的,庞老爷子多少有些欣慰,拧着脖子一一看了看,倒是还认出了不少乡所的熟人,脸上都带着哀戚,他闭眼叹息一声,往事随风,纵有不甘,这一别,也是枉然。
走到西街鹤年堂大药铺门口的岔道时,前头的往左行去,囚车却拐进了右边的街道,直到这时,庞祝才急了,他坤着脖子往后头瞥,瞧见自家老父佝偻的身影,眼里终究没蓄住水,‘哇’的一嗓子嚎了出来,打他起头,队伍里啜泣声渐响,一旁的衙役扯了他一把,低声斥道:“事已至此,哭有啥用,还是快快赶路吧”
越过人山人海的牌坊,菜市口一角辟出一方野地,期间有一膀大腰圆的汉子,头裹红巾赤着胳膊携一把鬼头刀,顶着毒辣的太阳,微微叉腿候立着,在他身后不远的席蓬里,知县老爷躲在里头惬意的品茗喝茶。
不多久,庞老爷子就被带到,押着跪坐于地,一衙役利索的取了白布条子蒙了他的眼。县丞眯眼瞧了瞧头顶的太阳,凑到知县耳边,道:“大人,时辰到了”
“既如此,便就行刑吧”,知县把茶碗搁下,掸了掸衣袖正经危坐,一手执笔一手去抓签筒里的令签。
随着画了红押的犯由牌投下,围观的百姓又都兴奋起来,庞老爷子被身后的衙役一左一右钳制的脑袋几乎贴到了地上,耳朵里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得别的。那刽子手扯了掩刀的黑布巾,吃一口烈酒又含一口喷在黑沉沉的刀身上,反手握刀,上前一步,道一声:庞老爷一路走好,愿来世投个好胎,便高高举起了屠刀,有那胆小的妇孺不忍直视,悄悄偏了头,却听得‘铛’的一声,人群静了静,继而‘轰’的一下炸了锅:“刀断了!”
却见那把砍了无数人脑袋的重刀,竟是断作了两节,那断了的刀尖在地上弹了俩下,划出一道弧线竟然直冲席蓬而去,刽子手怔怔的盯着虎口处汩汩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刀柄,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知县从摔倒的圈椅里直起身,想到刚刚擦脸而过的断刀,又忆起近日来衙门里闹得那一起起怪事,后背直发寒,心下却也越加发狠:“换刀!”,一旁的县丞大着胆子,用脚尖把断刀踢出了席蓬。
刽子手的刀索命的鬼,鬼怪寻常好刀难觅,先前那把黑中泛红的鬼头刀,是砍了无数脑袋才磨砺出来的,如今毁了,一时难续,可知县发了话,这活就得接着干,有衙役卸了佩刀往前递,刽子手抓在手里颠了颠,轻了,在看那刀刃,又薄又钝,若是用上此刀,今日里这庞老爷子走的定不能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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