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不准成魔+番外 作者:御吃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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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这是干嘛,”陆卓扬道,“鱼就快上钩了。”
“不钓了。”姜陵道,“跟我走,我带你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快结束了=。,=
☆、金岭
“诶,为什么?是要去山脚小镇上玩么?”陆卓扬不解,“这么来回有些赶啊。五日后就是月满,要不等月满之后再去?你想玩几天我们就待几天。”
“赶紧跟上,”姜陵撩开挡着路的柳条,“我们不去山脚小镇,去临渊城。”
“你要回去?!”陆卓扬的嗓门一下子就大了几分,这才来几天,怎么能说走就走,“是不是刚李掌门又给你分配任务了?你就不能跟他打个商量,再留些日子?他和如雨姑娘都还在山上,凭什么要你先回去啊!”
姜陵睨他一眼,道:“与他们无关。”
陆卓扬讪讪:“哦。”
他想了想,快走两步赶上姜陵,问道:“那你干嘛这么急着走?赶着回去吃林家铺子的蛋饼啊?”
“除了吃喝玩乐,你这榆木脑袋里还能装进什么?”姜陵忍无可忍,抬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这几日就没件顺心事,他正烦着呢,本不想搭理这蠢货,孰料此人变本加厉,竟能扯到毫不相干的蛋饼上,也算是种能耐。
不过姜陵却是气不起来,被沉甸甸压着的心头反倒松快了些:“此处去临渊城,脚程快些一日便可抵达,不过以你身体状况来看不宜太赶,我们便去金岭城歇个脚,最多耽搁一天。”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么。”陆卓扬揉揉脑门道,“……诶,不是啊,我也去?”
姜陵道:“那是当然。我不是说了要带你下山去么?”
陆卓扬“啊”了一声,道:“山下迷阵比较复杂,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让我送你出阵。”
“送我下山就算完事了?想得倒是简单。”姜陵敛着嗓子学舌道,“‘人,人生苦短。最好再有个谁,能,能一直陪着我。’你说说,说这话的人,是你不是?”
陆卓扬的脸瞬时涨成了猪肝色。
这姜陵也是恶劣,明明听懂了他的话,却假装不懂,没想到居然还在这里给他下套。不过既然提出来了,陆卓扬只能硬着头皮顺杆往上爬:“那,那你应不应?”
姜陵停下步子站定,侧着脑袋上下打量他,临了颇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道:“连绣花针都驾驭不好,放你出去也是祸害人。算我吃亏些,且暂收着吧。”
陆卓扬:“……”
“还愣着作甚?”姜陵嘴角勾着,勉力压着才没让自己扬起笑来,“趁天色尚早,山路也好走些。”
“不是啊,”姜陵的逻辑让陆卓扬有些昏头转向,他都被搞迷糊了,“还有五日就是月满,断灵钉还要施一次法才行。我现在不能走。”
提到断灵钉,姜陵脸上的喜色便收了起来,道:“钉什么钉,不钉了。”
“怎么了这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去见了一趟李掌门,回来就哪哪都不对了。”陆卓扬有些无奈,正色道,“现在只有断灵钉一个法子能救我,我不可能放弃的。”
他内心挣扎一番,最后向后退开了一步:“要不你先去吧,我现在不能跟你走。等身体好了,我再下山去寻你。”
陆卓扬不走,他走什么啊。姜陵又急又怒:“断灵钉不是好东西。师尊透了底细给我,那物虽能止住魔性却也后患无穷。此法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并非万全之策。没有断灵钉,我们另外想办法便是。万万不能让五钉汇聚。”
不论明心老人有什么民生大义,姜陵统统不想管,他只知道,明心老人这番做派,就是舍弃了陆卓扬。
但是他又做不到将一切和盘托出。一来不想陆卓扬因明心老人的舍弃而伤心欲绝,二来是担心陆卓扬知道真相却自愿成为容器,那就更麻烦了。
免得多生事端,只能将一切缘由怪罪在断灵钉上。
陆卓扬不明就里,只是不依:“是药三分毒。有些副作用也情有可原。”他摇摇头道,“况且也不会有别的办法了。你是不知道,师兄在藏书阁翻找了月余,才勉强找到不算办法的办法。”这办法便是取用姜陵的清血,陆卓扬喝了一回,绝不会再喝第二回。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陆卓扬顿了顿,认真道,“我不想死。”
让五钉汇聚才是必死无疑。
现如今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姜陵心下一横,抬掌在陆卓扬肩头一拍,将他定在原地:“我不会让你死的。”
姜陵拦腰一托,将人扛到背上:“有我在一天,定会护你一天周全。”
从一开始景秋就打定了偷听的主意,跟在姜陵身后,躲在暗处将二人的一举一动全看了去。
相识十几年,景秋何曾见过姜陵这般模样?仿佛一整颗心都拴在了别人身上。他曾设想百遍千遍,若姜陵说情话该是何种样子。思来念去,不就该是如今这般?嘴上从不饶人,却是将人惦记在心头。
只可惜那被记挂之人,却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甚至还是姜陵本该痛恨万分的魔物!如今却为了那人,甚至忤逆师尊?!
这许多年为讨姜陵欢心他做的多少事,姜陵都不曾留意半分;而那姓陆的一句结结巴巴的问询就能让姜陵眉眼带笑。
在姜陵心中,二人孰轻孰重高低立分。景秋只觉得天昏地暗,周遭一切都失了颜色,怒火妒火烧得他浑身颤抖。竭力压抑才能让自己不嘶吼出声。
不公平。这不公平。
景秋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就扑出去,将那姓陆的撕成粉碎。他眼睁睁看着姜陵将那姓陆的背到身上,说出那番回护的话来,心中凄苦一片。
好啊,这是要豁出全部保那姓陆的周全了。
景秋目送他二人进了山中迷阵,心中忽而清明一片,竟是全然冷静下来。他眉眼弯弯轻轻一笑,取出一个半指长的小小木头匣子,拿捏在手里细细把玩。
他自认从来都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他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给别人。
金岭城在驭灵山的东北面,前往临渊城必然会经过,说远不远。姜陵御剑带着一个人,路上耽搁了些时辰,抵达已是子时。
金岭城是个大城镇,客栈有不少。都到这个点了,还有几家店铺的外头点着灯。
姜陵就近找了一家,看环境还算素净,便走了进去。
当班的小二哥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姜陵单手托着陆卓扬,在柜面上叩了叩。
小二哥打个激灵抬起头,夜半三更的还有人叨扰,有钱赚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时辰来的,多半都是住店的,只是他懒得动脑子,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死板冷硬道:“住店啊还是打尖啊。”
姜陵道:“住店。”
小二哥打了个哈欠,边取记事簿边瞥了他一眼,这一瞥不打紧,眼睛立时黏在了客人脸上,一改先前的不耐烦,挂上笑脸热情道:“干净的上房还有,仙官儿要几间?”
姜陵道:“一间足够。”
“好嘞。等我瞧瞧,给您挑间好的。”若是旁人,二人住店却只要一间房,小二哥定是要甩脸子了,只不过这回却是废话也没多一句,取了钥匙,掌上油灯,亲自给人送上去,“客房在三楼,仙官小心,这边走。”
小二哥将人送进屋,还不想走:“仙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就在楼下。”
姜陵道:“知道了。”
小二哥又道:“仙官别跟小的客气,小的今天夜里当班,一直要到明儿清晨。随时叫小的都可以。”
姜陵不厌其烦,挥手将人打发了。那小二哥站在门口还想说上一句,姜陵索性抬袖一挥,用术法将门锁个严实。
来时路上陆卓扬被定了身,嘴巴却片刻没有停过,从江湖道义谈到人生目标,从人之初性本善讲到个人意志平等自由,一堆有的没的,无非想劝他送人回去,直吵得姜陵脑仁疼。
最后忍无可忍,只能将陆卓扬的哑穴也给点了。这人倒好,无事可做闭眼就睡,一路颠簸都没能将他吵醒。
姜陵将人小心放下,看他睡得正香,心中好笑,捏捏他的脸,将定身术法解了。陆卓扬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压住了姜陵一方衣角,他索性和衣在旁躺下。
带人下山前,姜陵已经将二人的行程想好了。这日先在金岭城歇脚,第二天就回临渊城。他在临渊城待的时日最久,对周遭环境了如指掌,虽是逐云门眼皮底下,也不怕李莫名派人来寻,有的是办法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藏上一年半载。若是陆卓扬魔血发作,就用清血压制,他就不信花上一年半载时间,还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下山时匆忙,陆卓扬的东西都落在住处没带。天刚刚亮,姜陵便起了早,准备去置办些吃穿用度。
清晨的空气带着清凉,姜陵他在城里头随意转了几家小店,便把所需之物搜罗齐了。回客栈前他在路边买了一副陆卓扬爱吃的大饼油条,用油纸仔细裹了带回去。
他心情还算不错,上楼前还与正准备交班的小二哥打了招呼,直把人勾得魂跑没了影。
小二哥抱着顶梁柱正流着哈喇子,却见方才笑脸迎人的仙官儿携着劲风直冲下楼,脸上却哪还有笑意?横眉冷竖面目狰狞,那视线如刀带刺,仿若冬日里的寒冰,将人盯得浑身发凉。
小二哥吓得打了个哆嗦:“仙官儿,出,什么事了?”
姜陵道:“我屋里那人呢?去哪了?”
小二哥膝下一软,几欲跪地:“小的,小的不知道啊!方才小的一直在这里,除了仙官你,可从未见着有客人进出啊!”
☆、同安
小二哥抱着顶梁柱子才没真的跪下去。
看样子也不像在说谎,冲他发火纯粹是白费力气。姜陵自知语气重了些,敛了敛神,道:“若是瞧见他回来,千万将人拦住了,莫要让人再出去。”
小二哥连连称是:“一定一定,待会儿换人替小的当班,小的也会仔细叮嘱他的。”
“那便多谢了。”姜陵点点头,又问道,“除了正门,还有别处能出去么?”
“有有!”小二哥连连点头,指着后院道,“院子最里头有口井,井边上有扇小门可以通到里街,不过那门常年锁着,一般不会有人往那边去。”
“无妨,”姜陵道,“带我过去瞧瞧。”
金岭城醒得早,沿途铺子泰半都开了门,开得晚的,此时也忙进忙出地在卸门板子。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地好不热闹。
陆卓扬披散着头发,双目无神,像个喝多酒的醉汉,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晃荡。他走路东倒西歪,一不小心撞到了人,身形不稳,一屁股墩坐到地上。
被撞的是个壮汉,正在给街边卖果蔬的店家卸货,冷不防后背挨了一下。
他“嘶”了一声,将编筐重重往板车上一杵,转过身骂咧咧道,“这是找事呢?大清早的,没带眼睛出门啊?”
他吼了这一嗓子,周围立时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看起了热闹。
那果蔬店的店家是个胆小怕事的,担心惹出是非来,忙从铺子里头跑出,宽慰壮汉道:“不过是个醉汉,咱别和他一般计较。卸了一早上的货,也渴了吧?来来来,赶紧进来喝口茶水。”
“算你运气好。”壮汉与店家有些交情,都是自家主顾,也不好拂了面子,他啐了一口,抬起装得满当当的编筐,往铺子里头走,“掌柜的,你家茶罐子还是放在老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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