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阳[玄幻] 作者:空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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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再等了,哪怕计划失败,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开口叫停。然而,一个突然闯入视线的身影却吸引了沈嘉平的注意——只见一名首阳宫弟子无视挡在面前的人群,跌跌撞撞地一路冲了上来,待到近了,沈嘉平听他用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喊道:
“掌门!汜天城……汜天城突然被大批还阳者围攻,防守法阵已经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撕逼……大概?_(:з」∠)_
☆、背叛
沈嘉平闻言,直接从天极台上快步走了下来,他眼神凌厉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对那个弟子冷声道:“别急着哭,告诉我具体情况。”
“……”沈清汜也停住脚步,他站在石阶上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人群。
那个赶来通报的首阳宫弟子听了沈嘉平的话,连忙抹了抹脸:“是、是这样的,就在方才祭典钟响的时候,汜天城内外不知为何突然冒出大量还阳者,防御法阵完全没起到任何作用就失效了,那些还阳者都有修为,他们几乎一刻不停地杀人,现在汜天城恐怕……恐怕……”
“我明白了。”沈嘉平神色凝重,首阳宫沈氏是依靠汜天城中洛氏之力才取得操控九天的能力的,如果洛氏灭门,那么从今往后,首阳宫将再也不会有新的纯阳体质的孩子诞生,之后只需对付沈清汜一人……若是沈清汜再出什么状况,后果不堪设想。纵使沈嘉平千算万算,他却仍然没想到还阳者竟会舍弃沈清汜这个现成的饵食,直接大举进攻汜天城。如果让他们得手,这对于如今的人界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可是,首阳宫和汜天城之间的交易并不为太多人所知晓,还阳者是如何掌握这一情况的?
虽然心中疑惑,可是时间已经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沈嘉平当即挺直身子,朗声道:“祭典中止,在场所有送葬人即刻随我赶往汜天城,其余首阳宫弟子一律留守,提防还阳者调虎离山!”
“是!”送葬人们闻言,纷纷跟在沈嘉平身后离开天极峰,莫雍看了身旁没有任何动作的夏征一眼:“前辈?”
“你跟他们去。”夏征看着石阶上只身一人的沈清汜,摇了摇头。莫雍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顿时了然地“哦”了一声,跟着其他人匆匆离开。
天极台下的阶梯几乎在眨眼间就变得空旷起来,首阳宫弟子们也都奉命前往他处布防,此时在留在天极峰的只剩夏征和沈清汜,可是偏偏沈清汜却像是没有看到夏征一般,他转过身,看着最后几阶楼梯,似乎打算继续向上走。
“清汜!”夏征忍不住喊道,他正要上前,却突然看到沈清汜将右手举起,空中原本已经渐渐消散的九天之力瞬间又波动起来,星星点点的亮光不知从何处飘来,它们向着沈清汜聚拢,停留在他掌心。正在夏征疑惑之际,他突然发觉悬于腰间的九天令一沉,虽说并不如何明显,但是他分明感觉到原本蛰伏在九天令中的力量已被剥离!
一种极其恐怖的猜想瞬间涌入脑海,夏征连忙将九天令取下,尝试动用其中的至阳之力,然而漆黑的九天令却像是被人下了禁制一般,面对灵力催动根本没有半分回应。
“不可能……”夏征脸色苍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他有太多问题想要向沈清汜发问——为什么要隐瞒认识柳莺时的事实?十年前申首山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
“你为什么要抽出九天令中的至阳之力?为什么要帮那些还阳者?!”
“……”沈清汜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向夏征,他将抽取的至阳之力一收,转身欲走,但是夏征此时又怎会轻易放他离开?只见他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跃过剩下几步石阶,直接来到沈清汜身侧,他抬起手想要拉住对方,不料沈清汜见他靠近,竟毫不迟疑地一掌劈出!
夏征对沈清汜突如其来的攻击毫无防备,由于两人距离太近,此时他根本来不及闪避,沈清汜的一掌便已经来至面前!夏征无法,只得抬臂来挡,不料沈清汜这一击居然毫不留情,夏征只觉左臂一阵剧痛,一股陌生的阴冷之力竟顺着被击中之处深入骨髓,犹如万蚁啃噬一般,瞬间令夏征的这只手动弹不得。
沈清汜占尽上风,但是他却根本无心纠缠,见夏征被击退几步,沈清汜当即也不停留,直接从他身旁闪过,向着天极山下而去。这一回合的交锋使得夏征不由地对沈清汜心生失望,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任对方就此离开。由于是来参加祭典,长剑并未带在身边,夏征当即将腿一扫,几枚小小石子瞬间弹至半空,只见夏征暗掐一诀,原本不可能引燃的石子上竟然冒出白色火焰!夏征将指一弹,燃烧的石子便向着沈清汜极速飞去!
沈清汜隐隐听到身后传来破空之声,他脚步一停,当即原地一个旋身避过,正待他想要看清之时,夏征竟已经趁此机会欺至他身前!沈清汜霍然一惊,当即想要后退,可是夏征对此却早已有所提防,只见他一个侧身,暂时无法使力的左手环住沈清汜腰身,就在这将对方动作一阻的时机,夏征右手手肘已经向着沈清汜脖颈击去!
相对法术来说,夏征向来对体术招式更加擅长,这一点沈清汜再清楚不过,他深知如果被夏征击中,自己难保不会头晕眼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落了下风,再想逆转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沈清汜当然不会让夏征如意。只见他眸色微沉,眼看着夏征手肘打来,竟不闪不避,反而在手中掐了一诀,直接点向夏征心口!在经历了开始时的那一击后,夏征此时也无法确定沈清汜究竟是不是想要取他性命,只得放开对方无奈后撤,沈清汜虽然一击不中,但这招围魏救赵却颇为成功,方得了自由,他便足尖一点,头也不回地顺着楼梯向山下去了。
夏征见状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脚下却仍旧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因为对手是沈清汜,夏征深知自己根本下不了重手,他索性也不再尝试出手拦截,只是紧紧跟在对方身后,想要查明他的最终去处。沈清汜也知夏征就在身后,在几番尝试仍未能将他甩开之后,沈清汜忽地将方向一转,进入树林之中。
夏征见状愣了一愣,连忙跟了进去,可是就是这一晃神的工夫,他却已经不见了沈清汜的踪影。首阳宫中装饰用的树林面积并不如何大,夏征很快便将它搜了个遍,他有些绝望地走了出来,却惊讶地发现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间小小的祠堂。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粽子节快乐!
☆、摊牌(上)
夏征从未想过首阳宫里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
这间祠堂看起来十分破败,刻着“沈氏”字样的横匾歪斜,釉瓦颜色早已退去,连瓦当上的图样也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了,它面对着树林,其余三面皆是高耸石壁,唯一一条通向祠堂的小路上亦是杂草丛生,想来应该是很久不曾有人打理。心中疑惑之余,夏征倒也松了口气,这是条死路,沈清汜想必是进了祠堂。
夏征深吸口气,推开了祠堂那扇破旧的木门。阳光从敞开的大门投射进来,灰尘扬起,只见沈清汜正背对着夏征,站在一排排灵位前,他闻声回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示意夏征把门关上。
切断了祠堂内最大的光源,这狭小的空间瞬间变得有些阴森起来,夏征走到沈清汜面前,迟疑了片刻之后问道:“你是故意引我来这儿?”
沈清汜没有回答:“你应该跟他们去汜天城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夏征猛然回想起来:“清汜,你为什么要抽出九天令中的至阳之力?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人已经去了汜天城,若是九天令失效,我们会有多少牺牲!”
“如果担心,你大可现在就去帮他们,我不拦着,”沈清汜眼神瞥了一眼窗外,“或者说,你比较想从我这里知道十年前申首山那些事的前因后果?”
夏征摇摇头:“你先把至阳之力还回九天令里去,等把眼前的事情都解决了,其他事我们晚些再说。”
不料沈清汜却微微一笑:“不。”
夏征皱了皱眉:“为何?”
“我把你引到沈氏祠堂,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些你还不知道的事情……”沈清汜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夏征的一双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是关于江刑的,听么?”
“……你果然认识他们。”
“你知道?”沈清汜将眉一挑,想了想,了然道:“哦……是沈扬秋说的?不过还有些事情,想必他是根本查不到的。”他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灵牌,“阴阳之力不同于五行灵根,寻常人的体质承受至阳之力,最终也只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夏征,你知道首阳宫的纯阳血脉是从何而来吗?”
夏征:“你说的这些与小刑有何关系?”
沈清汜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莫急,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与他有关。”
“什么?!”
沈清汜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嗤笑了一声:“说来可笑,首阳宫为天下正道之首,坐拥九天之力,但这份力量原本却并不属于首阳宫,而是属于居住在汜天城中的金乌一族。上古时代十日并出时,蕴含至阳之力的金乌尾羽洒落人间,在昆仑山内部凝聚为九天。历经千万年,九天之力外溢,致使昆仑山三青鸟中的一脉发生异变,继承至阳血脉,并从此以‘金乌’自居,只可惜,‘金乌’不复上古之威,空有血脉,却无法施展,于是只得与昆仑山首阳宫定下盟约,通过联姻,金乌给予首阳宫纯阳血脉,首阳宫则为金乌一族提供庇护。”
“所以还阳者进攻汜天城,其实和进攻首阳宫的效果是一样的?二者只要断绝其一,我们对于九天的掌控程度便会大大降低。”夏征问道。
沈清汜闻言笑笑:“并非如此,人族可以有无数个沈氏,然而金乌,却是不可替代的。人族想要掌控九天,除了金乌血脉之外,还有一个必要因素,便是与九天的共鸣,正因为如此,首阳宫每一任掌门人继位的九天祭典上,都需要以具备纯阳血脉的同族生魂为引,一来可以将新任掌门与九天牢牢联系在一起,二来,则可以通过纯阳者魂魄之力,填补过去数年一直被首阳宫人抽取用作修炼的至阳之力。一般来说,他们把这个人称作‘祭祀人’。”
“……这根本就是枉顾人命。”
沈清汜笑着摇了摇头:“正如你们常人喝酒吃肉,无人在乎宰杀了多少牛羊,亦无人关心那用来酿酒的谷物——未见其生,便不怜其死。常人都是如此,遑论那些早就满手血腥、看惯生死之人呢?”
“可是你们自己呢?对于性命就一点也不在乎吗?”
“祭祀人自小便被圈养,除与九天交流共鸣的心法外,不允许修习任何法术,也不能与任何人沟通。终其一生,祭祀人都无法离开居所半步,他们大多没有选择的余地,”沈清汜说着,走到灵位前,“不妨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祠堂中供奉的,就是首阳宫历代祭祀人的灵位。”
夏征心中不由地一震,他抬头看去,暗淡的烛光打在灵牌上,就仿佛一双双眼睛,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这让他不禁有些发憷。夏征狠狠地吸了口气,摇摇头,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回沈清汜的身上,却莫名觉得此时的他与望镇中向他们含笑介绍死者的时寅有种莫名地相似:
“你看最顶上中间的那个牌位,他是首阳宫的第一位祭祀人,应该可以说是首阳宫有史以来最具天赋的人物之一了。当时首阳宫关于祭祀人的规定还不是那么严苛,他可以时常外出走动,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名声渐渐传了出去,可是他却没有利用,二十一岁那年,他主动回到首阳宫,主持九天祭典。如此舍己为人的先辈,难免要令人高看一眼。”
“这位,和他比起来却是大大不如了。自十岁起,他便一次次尝试逃离首阳宫,结果又一次次被抓了回来。也是啊,献祭九天,那可不是魂飞魄散那么简单的事,对此心存逃避,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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