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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阳[玄幻] 作者:空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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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重生 传奇 恩怨情仇

  不料沈清汜闻言,却也回了他一个微笑:“好歹是个死人了,这么天真可不太好吧?”
  话音刚落,也不知沈清汜做了什么,他手中的那枚本已经力量枯竭的九天令突然光芒大盛,夏征明明已经离得不近,却仍能够感受到那股澎湃的至阳之力,这种力量,远比他自己使用九天时要强横了不知多少倍。
  相比起夏征,时寅和那些还阳者对此的反应就要大得多了,只见距离近的还阳者早已经不见踪影,而稍微远一些的,在至阳之力爆发的一瞬躲闪不及,也在眨眼间化为飞灰,时寅脸色苍白,操控着剩下的还阳者退了很远,饶是如此,他身边的那些还阳者也在惨叫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至阳之力吞噬着。
  这便是九天,这便是至阳之力……夏征看着沈清汜,一时间,竟有一种骄傲的感觉油然而生。
  九天之力的爆发,让本就被它克制的幻术屏障变得不堪一击,周围的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夏征发现,他们此时已经站在了望镇外墙前面。
  “成了!”幻阵破除,至阳之力渐渐收敛,夏征向着沈清汜跑过去,不料沈清汜却在这时倒了下去。
  至阳之力瞬间消失,时寅冷哼一声,原本已经退下的还阳者重新朝他们扑了上来!
  夏征扶着沈清汜,一时间根本来不及躲避,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男声从不远处传来:“……铜柳铁锁,钳其喉咽,众邪惶怖,不敢妄前!”
  一道雷壁突然出现,阻挡在夏征二人与诸多还阳者之间。夏征循声看去,只见从不远处的外墙上跃下一人,而那只将他们带出幻阵的鸽子,就停在来人的肩上。
 
☆、真相
 
  ……这是梦境?
  沈清汜看了看周围的景物,确定自己正身处望镇外树林里,没有时寅,也没有还阳者。
  九天之力绝非轻易就能驾驭,即使自己与九天关系密切,在借助九天令,将九天之力强行纳入体内之后,事成时也绝无可能全身而退。沈清汜几乎可以肯定,最好的情况就是,梦境之外的自己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
  自己这次倒是晕得彻底,也不知道之后的事情夏征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别等自己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某还阳者那连肉都挂不住的脸就好。
  “……”沈清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恶心了一下,索性不再去想,转而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梦境里的时间与外界并不相同,此时白昼刚刚过去,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变得更加稀少,风有些大,不少树叶飘落下来,可是除去树叶响声,整个林子里安静极了。沈清汜微微眯起双眼,仔细回想了一番——这应该是他和夏征刚到望镇时的景象。
  那时候,他们连赶了五天的路,终于在夜【色】【降】至时来到望镇之外,本想直接进去,却在这个小树林里,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沈清汜打量了来人一眼,只见他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斗篷,大半张脸都藏在树的阴影之中,有些看不真切。
  “陆良生?”看到他,夏征有些愣住了,“这个时间,你在镇外做什么?”
  被唤作陆良生的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从暗处缓步走了出来:“我是专程来阻止你们送死的。”
  “这可不怎么好笑。”夏征虽是这般回复,自己反而先笑了出来,可陆良生对此却摇了摇头。
  夏征见状也明白过来,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此言何意?”
  陆良生抬头看了看望镇的方向:“那里如今已经变成一座死镇,你们这般毫无准备地进去,与送死无异。”
  “就凭你这一身死气,叫我们如何相信?”沈清汜在一旁挑了挑眉,问道。经他这么一提醒,夏征这才注意到,陆良生身上所带的死气多得有些惊人,如果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不是陆良生,夏征肯定早已断定他是个还阳者。
  “沈公子所言极是,”陆良生有些僵硬地笑了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不妨先到我的落脚之处再细说如何?”
  沈清汜和夏征对视了一眼之后,点头同意下来。
  陆良生所谓的“落脚之处”,不过是个很小的山洞,内里也没有什么乾坤。沈清汜跟着他走进去,发现这里被打理得十分整齐,山洞一角有一些自制的碗筷用具,想来陆良生居于此地已经有段时间了。
  沈清汜在一个草垛上坐下,首先问道:“你怎会认得我?”
  “十多年前去过首阳宫,与你曾有过一面之缘。”陆良生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想来你当时也并未注意。”
  被陆良生言语刺了这么一下,沈清汜却并不介意,他随意地点了点头,倒也承认这是个说得过去的回答。
  接下来的问题全被沈清汜抛给了夏征,他与陆良生交情匪浅,面对这些类似于质问的问题,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然而打破尴尬的却是陆良生。
  只见他挽起袖子,将手臂伸到两人面前。借着山洞中烛火的光芒,夏征和沈清汜清楚地看到,在陆良生的手臂上,纵横交错着无数刀伤,因为这些伤口皆是曝露于外,一眼看去,竟是如此触目惊心。
  “没有血迹……”沈清汜抬起眼,有些惊疑地看着陆良生。
  “没有血迹是正常的,”陆良生冲他友好地笑笑,“因为,我早已是个死人。”
  夏征突然起身,陆良生却朝他摆了摆手,笑道:“放心放心,我还没有到疯魔的地步。”
  在陆良生淡然的目光中,夏征缓缓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良生沉默了一阵:“这些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驻守望镇的送葬人共有四位,一开始,我们只是察觉九天泉水有异。”
  “九天?是何异状?”沈清汜皱了皱眉。
  “污浊。”陆良生答道,“当我们手中的九天令力量耗尽,重新补充后发现,令牌中的九天之力似乎不如以往那么纯粹,使用了这种力量的九天令,非但没有净化还阳者的能力,反而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陆良生忽地一顿,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忍耐什么。
  “你还好吧?”夏征有些担心。
  “没事……”陆良生摇了摇头,“就在我们想要将此事上报给首阳宫时,望镇遭遇了近几年规模最大的一次兽潮,由于九天令完全失效,镇内的九天泉水也因为污浊而形同虚设……阿寅以九天泉水为中心建立的防御法阵,几乎在第一天就已经完全瓦解。”
  “时寅他也在望镇?”夏征忍不住问道,可是问题出口,他才发觉这个问题问得有多蠢——时寅和陆良生,没有在一处才是奇怪。
  夏征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换了个问题:“他现在何处?”
  陆良生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继续说了下去:“那一战极为惨烈,到第二天时,望镇幸存下来的人数已经不过百人。于是,我和另外两名送葬人选择从里面杀出来,试图引开兽潮的攻击。阿寅独自留在望镇之中,以阵法和幻术重新建立屏障,毕竟在强攻方面,他并不如何擅长。”
  夏征和沈清汜谁都没有询问之后如何,陆良生的还阳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的计划并不顺利,不论是冲出的还是留守的,恐怕无一人幸存。
  绝处逢生的段子,很多时候都只存在于话本之中。
  “之后便是还阳。”陆良生苦笑了一下,“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执念,让我没能离开。”
  “那个时寅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沈清汜问道,看夏征和陆良生的反应,他已经大致知道时寅的身份,先前陆良生既然专门提到他,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肯定不是已经死亡这么简单。
  “他……”陆良生的目光看向远处,似是在回忆,突然,他身子一抖,不待对面那两人反应,便已经抽出一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划去!
  “你这是干什么?!”
  夏征连忙起身来到陆良生身边,却被他拦了下来:“我没事……”
  夏征没有继续上前,但他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却仍落入陆良生眼中,陆良生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新伤,自嘲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不能回想……好在还阳者虽然没有鲜血,但痛感还在,我还不想现在就疯,需要一些……比较刺激的法子保持清醒。”
  “……”夏征终于退回原来的位置,他沉默了片刻,总算挤出一句:“辛苦你了。”
  陆良生对他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九天污浊,我失去理智的速度,似乎比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还阳者都要快得多。至于阿寅……你们先前应该也已经看到了,望镇外的防御阵法还在。”
  “也就是说,时寅仍在望镇之中?”夏征愣了一下,“不对,你先前说我们进去是送死……”
  “他现在大概比你还疯。”沈清汜突然开口,“我能感受到这附近浑浊的阴阳之力都在朝望镇聚集,应是九天污浊所致,你距离如此之远尚且受其影响,时寅身处其间,恐怕早已失去理智。”
  “阿寅他直到最后一刻,想着的仍是驻守……”陆良生似乎想替时寅辩驳,但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这应该就是他的执念,你们若是毫无准备地进入望镇,将要面对的,恐怕将是数以百计的还阳者。”
  “你们并不曾还阳,恐怕很难想象,”陆良生苦笑,“很多事,明明知道不对,却偏偏无法控制自己,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牵引。有时候我会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变得和阿寅一样,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为了那一点点执念,变得不顾一切。我相信阿寅也曾争过,可是还阳之后,不论多么不愿,多想抗争,这种渐渐疯狂是一条不归路,不容逆转,无法回头。”
  沈清汜问道:“你既已知道时寅的情况,为何还任其发展?”
  陆良生叹了口气,道:“我没有能力破开阿寅的幻术,一旦进去,恐怕再也无法脱身……所以,我一直在找机会引他出来。”
  “可曾找到办法?”
  “本来没有,但今日遇上你们,或许可以一试。”
  …………
  第二天日出时分,夏征和沈清汜走出树林。
  “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望镇,沈清汜说道,“即使只是靠近,都能感觉到一股排斥力。”
  “什么排斥力?”夏征完全没有感觉。
  “是来自不同法则的排斥力,望镇里的阴阳之气已经变了,”沈清汜看了夏征一眼,“现在望镇之中的那个,已经不能算是九天。”
  说罢,他望着望镇的外的高墙叹息:“真有些不想进去。”
  “我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夏征笑了笑,说道。
  然后,便是他二人进入望镇,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时寅的幻术,暂时忘记了这一段记忆。
  好在现在想起来了。
  梦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渐渐重叠,沈清汜缓缓睁开眼,他正躺在记忆里的那个小山洞中,一旁正在说话的,正是夏征和陆良生。
 
☆、计划
 
  “你可算醒了。”沈清汜刚睁开眼,就听到这么一声感慨。他侧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陆良生。
  “先前夏征这小子还在念叨,生怕你就这么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叫什么话?沈清汜翻身坐起来,只觉得像是散了架又被重装回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不过作为强行驱使九天之力的后遗症,这种情况已经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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