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洛渊不解，“难道你真的想挑起神魔两族的争斗？”

　　

　　“怎么会？”尘陌说，“我娘亲费尽心思才阻止了神魔两族千万年的大战，我何必要去毁了娘亲的心血？”

　　

　　“那你为何非得要留在这里？”洛渊问，“你不想回家吗？”

　　

　　“洛渊，你信不信我？”尘陌突然看向洛渊，与他对视。

　　

　　“我信！”洛渊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对神族做什么！”奇印说，“我只想在神族呆一段时日，搞清楚我一直追寻的真相！”

　　

　　“你要查什么？”洛渊问，“对于神族，我比你熟悉得多！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容我再想想！”尘陌没有一时答应下来。

　　

　　洛渊可以毫不犹豫地说相信尘陌，可是尘陌自认为自己还做不到。一来，洛渊不是神族的最高统治者，他的决定很多时候并不能决定神族存亡，而尘陌却是魔主，他一旦出错便会使整个魔族万劫不复！二来，洛渊这人向来喜欢擅自做主，他总会做些他认为对的，认为对别人最好的。尘陌可不想自己的计划被破坏。

　　

　　看出了尘陌不打算告诉自己，洛渊有些不乐意地说：“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只是想帮你！”

　　

　　“我是为了你好。”尘陌说，“虽说我不打算对神族不利，但是让你这个上神去窥探神族的秘密，不是陷你于不义吗？而且或许我要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在神族呢？……”

　　

　　尘陌说着说着，突然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洛渊有些担忧地问。

　　

　　“……没什么！只是……”尘陌说，“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洛渊，我们再住几日便走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尘陌突然改变了主意，但是洛渊答应地很爽快：“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尘陌突然把事情串了串：暗黑之力是尘绯传给自己的，似乎是跟数万年前的魔族有关系。而强大的暗黑之力似乎对渚言没有任何作用，而渚言也是数万年前的人。而数万年前，正是第一位魔后出现的时候，也是神族上神最最厉害却也伤亡最惨重的时候——这些组合起来，是不是说明暗黑者之力其实跟当初或为神或为魔的那几个人族有关？

　　

　　对于神魔两族来说，关于历史的记载都不详尽。他们有无数的时光来总结自己的错误和教训，从而让自己在下一次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人族显然是没有这种机会的。这样一来，人族对于历史的记载反而比神魔详尽的多。

　　

　　当然了，数万年过去了，无数的天灾人祸，甚至是连年征战，人族的史料肯定没有保存下来。

　　

　　不过人族总能搞出些新奇的花样:说书，讲故事，排一出戏啊等等方式来记载历史。史书可以被毁掉，但是口口相传的故事却总能流传下来。

　　

　　尘陌觉得，他可以考虑去人族一趟了。尽管数万年过去了，故事可能早就面目全非，离着事实差了一大截儿。但是总会有迹可循。

　　

　　几日后，在天族几乎一无所获的尘陌打算同洛渊离开。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两位这是去哪儿啊？”一张本来十分赏心悦目的看在尘陌和洛渊眼里却十分欠揍的脸出现了。

　　“关你什么事？”洛渊有些恼怒地说。

　　“哦——那自然是不关我的事！”渚言说完这句话，又话锋一转，“只是我就好凑热闹一事!”

　　“所以？”尘陌挑眉问。

　　“所以我要跟着你们啊！”渚言说，“一看你们就是有故事的人。跟着你们，一定有热闹瞧！”

　　渚言这么一说，就是要跟着两个人的意思。

　　洛渊自然是不愿意，说：“你休想跟着我们！”

　　尘陌一开始是挺赞同洛渊的话的，可看到了渚言的表情就知道渚言明着不跟着他们，暗地里也会跟上去。罢了罢了，防着一个暗地里的人，倒不如把他弄到明面上。

　　“你愿意跟着我们便跟着吧！”尘陌说，“不过我们可不回魔族，我们要去凡界！”

　　凡界两个字一出，尘陌和洛渊都发现渚言的神色变了一下。

　　“怎么，要去凡界你怕了？”洛渊笑着说，“既然你怕了，就别跟着我们！”

　　“怕，我当然怕了！”渚言说，“不过早就听说人族好玩的事物很多，我早想去见识见识了！现在有你们二位保驾护航，我更要去了！”

　　“那你便好好跟着吧，可别跟丢了！”尘陌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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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个一同到了凡界。

　　天上一日，凡界一年。

　　距离上一次尘陌和洛渊来人界也没有多久，至少在他们眼中是没有多久的。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尘陌突然有些感慨：明明与许逸轩分别才不久，如今他恐怕连一堆枯骨都不剩了吧。

　　“在想什么？”看出尘陌有心事，洛渊关怀地问。

　　“我在想——人族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尘陌说。

　　洛渊还没有回答，渚言便在一旁插话了：“那自然是不幸运的！”

　　“为何这样说？”尘陌看向渚言，似乎很想听他的解释。

　　“他们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啊！”渚言说，“天给了他们后悔的能力，却没有给他们后悔的时间。”

　　“呵呵～～～～”尘陌轻笑。

　　“怎么，你觉得不是？”渚言问。

　　尘陌正色道：“对呀，我们有后悔的时间，无尽而漫长。这种折磨永远都不会消失不是吗？原来你把这看做是幸运？”

　　“……”渚言没有回答，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就在尘陌以为渚言不会再接自己话的时候，他重新开口了：“尘陌，你还太小，可能你还没有遇到过让自己后悔的事。等你哪一天真的后悔了，你才会明白，穷尽一生都无法赎清自己的罪恶。那个时候，你就会盼着自己的生命更长久些，能再多忏悔些！”

　　尘陌看了看渚言，没有再跟他说，而是问洛渊：“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洛渊迟疑了许久，点了点头，“如果我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也肯定想着忏悔补偿！”

　　“哼！”尘陌冷哼一声，“果然都是神族来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忏悔，你们只是为了自己的灵魂不受谴责吧！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忏悔的时候，会让你们所伤害所对不起的那个灵魂不得安宁。等你们忏悔的时间够了，便可以坦然放下。被叨扰的灵魂却再也无法安宁了不是吗？”

　　“……或许你是对的！”渚言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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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绯留下的那处宅子还在，但是尘陌莫名不想让渚言知道那宅子的存在，便带了他们两个去住客栈。

　　这世道无论怎么变化，客栈食肆茶馆都是少不了的。

　　“三位客官这是要住店？”账房拨弄着算盘珠子问。

　　“对！”洛渊开口，“两间房！”

　　“上房还是？”账房看着他们三个穿着都不俗，料想他们定然是要住上房的。

　　果然，洛渊直接说：“两间上房！”

　　“好嘞！几位请拿好房牌！”账房说罢，又冲在外跑堂的喊道，“二子，快带几位客人上楼！”

　　“知道了！”二子应着声音跑了过来。

　　尘陌看了那二子一眼，说：“不必这么麻烦了！我们识得路！”

　　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能勉强，就让尘陌他们自己走了。

　　边往楼上走的时候，尘陌状似无意地冲渚言说：“前辈以前是不是也都住上房？”

　　渚言本来在想事情，听尘陌这样一说，猛地抬头看向尘陌：“你这倒是说笑了！我可是头一回来这凡界。不过我在神族住的屋子应该都算上房吧！”

　　“我还以为这许多年来，前辈来凡界游历过呢！”尘陌有些惋惜地说。

　　“那我可不敢！”渚言说，“只有历劫之后才能来游山玩水！那个时候我可不是神族最大的，要是想溜下来玩，还得历劫，那多麻烦？”

　　“哦～～！”尘陌说，“还是前辈聪明！”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到了各自的屋子门口，渚言同尘陌洛渊道别便转身进去了。

　　尘陌和洛渊也进了自己的屋子。

　　“尘陌，你是不是怀疑什么？”洛渊问。

　　尘陌看了洛渊一眼，说：“也谈不上什么怀疑不怀疑的！只是我对渚言的身份有些好奇罢了！”

　　“他有什么好奇的？”洛渊说，“不就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年纪大些的上神吗？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想来神力都不一定完全恢复过来了。”

　　“你不要小看了他！”尘陌说。

　　尘陌几次同渚言交手，借着暗黑之力都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且每次看渚言的样子都像是还没有使出全力。如果渚言真的只是玩玩的话，那他的力量岂不是太可怕了？

　　洛渊看尘陌一脸郑重，说到：“难道真是我小看了他？”

　　“我问你，你对当初成为神族的那几个人了解多少？”尘陌突然问了一句话。

　　洛渊被尘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住了，说：“什么人？”

　　尘陌有些着急地说：“就是很久之前，人族大乱的时候，不是出了七个很厉害的人吗？其中一个到了魔族，而另外的六个都成了神族。据说还被神族捧得很高！”

　　“你是说那一段历史？”洛渊问，“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知道你们魔族那个很厉害的魔后重创神族，甚至找到那几个人神报了仇。”

　　“报仇？”尘陌皱眉问，“难道真像是我们魔族志里记载的那样，是那几个人神对不起魔后？”

　　尘陌一直以为魔族志只能当个辅料来看。毕竟在大多数的魔族眼中，自己永远是没有错的。而当初一同拯救天下的那几个人中，除了被针对的那一个其他人是站在同一方的。尘陌本来以为那个魔后本身是有过错的。

　　可现在听洛渊这么一说，似乎连神族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个魔后当初果真是受了冤屈？

　　“你觉得，渚言是那几个人神中一个的可能性有多大？”尘陌这么问了一句。

　　只是尘陌问这一句显然不是要得到洛渊的回答，问完他就要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洛渊问道。

　　“去帮你问候问候你的前辈而已！”尘陌说，“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