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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作者:七六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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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看着陈铬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顿了一下,表情带着些迷茫,收回了毒虫。
    但她的表情却永远地停留在了一脸迷茫的那一刻,因为任谁也想不到,俯面朝下、满脸黑血的陈铬抬起头来,面目竟然完好如初。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一支箭矢从他藏在腹下的弩机中发出,正正中中地射穿了紫衣女人的脑袋。
    鲜血从她挺秀的鼻梁上滑落。
    陈铬几乎力竭,仰面瘫倒在地,此刻心中累得没办法产生任何悲春伤秋的想法。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偏着脑袋看着远方,那不仅仅是赵国人的战场。他想,那些有丧尸的地方……是他此生的战场。
    心中的恐惧与犹疑烟消云散,陈铬用尽全力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战场走去。
    变故陡然出现,先前那冲上云霄的金雁却倏然向下一个俯冲——直奔陈铬后心而去。
    
    第11章 离别·壹
    
    金雁悄无声息地凌空俯冲,稳稳地对准陈铬的后心,似乎是准备用它那锋利的长喙将他戳个对穿。然而日光之下,黑暗无所遁形,它那巨大的双翅在地面投射出两道长长的阴影。
    陈铬眉峰微蹙,似有所觉,却已经来不及扳动弩机。几乎是下意识地,陈铬利落地一个侧身,调转方向迎面朝着那金雁,猛地向后弯腰下翻。
    那金雁几乎贴着他的腹部掠过,锋利的羽翅在他的腹部划出数道既长又深的血口子,继而扬起头向上爬升,并在空中拖出一道暗红的血线!
    陈铬揉揉肚子,抿着嘴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远远望着空中已经无法保持平衡的金雁,朝他摇了摇自己手中紧握的、一支已经拦腰折断的箭矢,它的另一半被弹出去老远的距离,箭头已经不见。
    原来,就在金雁与他贴身而过的那一刹那,陈铬用力举起手中的箭矢,以箭尖最锋利处从它的腹部划过——腐肉与正常的*交汇之处,将它开肠破肚。此刻,那箭头还稳稳当当地扎在金雁的腹中。
    这只金雁也是奇怪得很,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力格外顽强,先是被陈铬用五指在脖子上戳了五个血洞,而后又被他用双膝锁着脖颈在空中折腾半天,最后还被开肠破肚,却依然没有就死。
    它重重地摔在地上,愤怒地瞪着站得直挺挺地、笑得十分得意的陈铬,那血红的右眼逐渐回复成黑色,腐化的半边身躯也变了回来。终于,它挣扎着扑扇着双翼并飞了起来,碎金般的毛羽纷纷掉落,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缤纷漂亮的金色尾翼。只见他一口叼起那紫衣女人的尸身,用尽最后一点力量飞向高空。
    陈铬用完了最后一支箭矢,那长戈也已经卷刃,实在没有可以再用的武器,不得已让它逃了去。
    受人驱使的动物,或许它们自身也非常的痛苦。动物也有感情吗?它们会恐惧、会愤怒,会欢喜、会忧愁,想来应该是有的。动物也有思想吗?它们之中有些聪明,有些愚笨,或许也是有的。
    陈铬突然不可抑制地思念起陈轻铱来,妈妈总是认为,无论是人或动物,情感与思想都是由一堆粒子相互作用的结果。
    小时候,陈铬向她提出过这样的问题,并数次与她进行争论。陈轻铱教育他:“人是没有灵魂的,你不应该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想一些无法被验证的事情。”
    陈铬则钻进了牛角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为什么不能验证?”
    陈轻铱翻看着一本大部头的学术著作,誊写笔记,漫不经心道:“嗯哼,用你昨晚见到的啰孽啰婆菩萨,还是上个月见到的基努里维斯?”
    陈铬:“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一个‘底细’里面的,好吗?”
    陈轻铱:“不是‘底细’是‘体系’,宝贝儿。他们的*都已经分解成了地球的养分,有什么不同的?”
    陈铬努力地扬起小脸来与她对视:“双缝干涉实验呀,当我们不观测的时候,周围的那些物质并不存在,只有观测的时候,他们才会显现出我们所见到的样子……这是、是……”
    陈铬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把自己说得缺氧而死:“是因为世界就是所有生物灵魂的,呃……折射。对,是‘众生所共业’,因此我们看到同样的山川湖……海,妈妈!你不能偷窥我的*。”
    陈轻铱被他气得没了脾气,敏锐地冲进陈铬的书房,洞察到他床头摆放的一本花里胡哨的书籍,“啪”地一声,《俱舍论》被扇到姜振鸿的脸上,砸掉了他脑袋上戴着的vr眼镜:“你给儿子看的什么书?”
    姜振鸿正戴着虚拟现实设备,神经病一般手舞足蹈地玩游戏,倏然被拉入现实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把捉住陈轻铱的……胸:“我的公主殿下?”
    陈轻铱:“姜——振——鸿!”
    姜振鸿:“就看看插图啊,他字都认不……我、我明天开会还要讲话哒!长官!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当天,军官姜振鸿被敲得满头包,奉命让小儿子骑在自己脖子上,去科技馆参观。
    姜振鸿:“咱们来接受科学的‘洗脑’,哦,不、不、不,是‘洗礼’,儿子,科学的洗礼。”
    陈铬:“洗你,爸爸。”
    姜振鸿握拳,兴奋:“洗——礼,了以——礼。快点看,回家爸爸把牛头小德正式传给你,继承我的魔兽事业。”
    陈铬不明所以,点头:“了一你。”
    陈铬能感受到,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至少就他自己的智商而言。
    他低头叹了口气,意外地在地上发现了一支花花绿绿的绣花布袋子,似乎是从那紫衣女人身上掉落的。
    反正也死不了,陈铬好奇心爆发,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蹑手蹑脚地跑了过去,将布袋子捡起并打开查看,食物喷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一包腊肉?很像像家乡的味道。
    陈铬尝了一小块,感觉自己有一万年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食盐与橘子皮的香气令风干的肉块别具风味,唇齿留香,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奔向远处的战场。
    没有了紫衣女人的控制,丧尸变得更加凶猛,但却不具备任何智能,仅仅只是在大地上横冲直撞。它们受到病毒的驱使,唯一的目的并不非捕食,而是传播它、延续它,甚至可能是令病毒自身得到进化。在陈铬的时代,传播的速度与这种进化的可能被科学家们“稳定”地控制住了,但现在却很难说。
    他将那支绣花口袋藏在裤兜里,捡起一把俘虏们砍柴用的柴刀,掂量了两下感觉不太趁手,但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上一刻。
    陈铬正在砸吧着嘴,努力忍住要流出来的口水。
    下一刻。
    他面色突变,凌空一跃,飞身冲入战局之中。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陈铬脚下发力一踢,将一支烧水用的大陶缸子踢飞,一大波丧尸被冲击得向后退出数米,巨大的浪花混杂着丧尸断裂的手脚,爆炸一般四处飞溅。
    他右手持刀,左手不知从哪捡来一口破铁锅用作盾牌,攻守兼备,飞速地穿梭在人群与丧尸之间。柴刀的刀刃非常钝,但以陈铬目前的臂力与眼力,将丧尸的头颅一刀斩下实在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陈铬大吼:“李弘!”
    随即撑那口破铁锅,侧身紧贴李弘,将丧尸挡在两人之外,那些没有大脑的丧尸则接二连三地往锅底撞击,敲得陈铬手臂酸麻,“哐当哐当”的响声令两人耳鸣目眩。
    李弘简直受不了他,半分紧张也不剩,大骂:“聋了!把你的锅收——起!来!”
    陈铬右肩与李弘贴在一起,两人筑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将四面八方袭来的丧尸阻挡在攻击范围之外,但陈铬仍然十分担心李弘:“你身上有伤,不能跟他们的血液接触。小心!”
    陈铬以右腿为支点,紧靠李弘,曲左腿凭惯性迅速以转身,右手推出,横靠一刀,带着劈山之势砍向身侧的丧尸。
    然而他的心实在够大,根本没有考虑到柴刀与他惯用的苗刀比起来足足短了三分之二,那动作看似一气呵成、气势凶猛,却连丧尸的一根毛都没触到。
    亏得李弘侧身一个飞踢,将那丧尸踢飞了出去。
    李弘哈哈大笑:“有伤?小心?”
    他头上的骨笄在剧烈的打斗中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此刻披散着长发,脸上溅落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左侧眉骨烙上了一道虽短却极深的血痕,侧脸专门朝着陈铬,嘲讽似的笑了笑,声音异常低沉沙哑:“到底谁要小心?”
    陈铬在一瞬间呼吸一滞,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继而整颗心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一顿乱跳,脸红到了耳根处。
    李弘心下窃喜,趁其不备,忽然一脚踢起陈铬左手的破铁锅——那铁锅在空中打了个转,稳稳当当地倒扣在陈铬脑袋上。李弘提起长戈,在那锅底“当当当”地使劲敲了三下,震得陈铬一阵耳鸣。
    陈铬一个摇晃甩飞铁锅,双手捂住耳朵:“要死吗!聋了啊啊啊——!”
    “此战过后,”李弘转过身去,飞身投入战场:“答应我一件事!”
    陈铬还在敲打自己的脑袋,基本上听不清楚:“你说什么?行行行!”
    李弘一哂,摇摇头不再看他。
    战斗在傍晚时落下帷幕,破碎的矿坑变成了一口巨大的炖肉锅。
    时值深秋,草木凋零,夕阳如血,周遭尽是深黑如墨的巨大山峦,飞禽走兽被那怪物般的金雁吃得一只也不剩。激战过后,众人皆疲惫不堪,世界仿佛回到了混沌初开时绝对的静谧无声。
    忽而一阵秋风起,穿过干枯的蒿草,于是天地之间唯独剩下这哔哔剥剥,如烈火燎原般的阵阵爆响声。
    李弘、颜川都累得抬不起手来,而陈铬对于行军打仗的事情又一概不通,如何清点人数、处置伤兵、整顿队伍等等,全都由李弘口述,陈铬去执行。
    好不容易收拾完残局,找到秦兵囤积的粮食和武器,再安顿好众人,已经是下半夜了。陈铬忙得晕头转向,瞪着两只蚊香眼,迷迷糊糊地端起一锅刚煮好的炖肉,那锅里还冒着热气,被烫得一蹦三跳,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弘和颜川睡觉的石壁前。
    “烫死我了!”陈铬抬脚狠狠踹了李弘两下;“起来吃饭,再睡浇你头上了啊。”
    李弘睡得迷迷糊糊,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抓起身旁那卷刃的长戈就向外跑。
    陈铬:“回来!神经病吗?”
    李弘被夜风狠狠吹了一阵,这才清醒过来,从陈铬手中将锅接了过来,一面用跟陈铬一样的方式将颜川踢了起来:“你这人……恁的欺熟怕生?”
    陈铬:“……”
    飞马当空,银河斜挂。
    三人围着一口大锅,陈铬仅仅是坐在一旁,对这一锅没有油盐辣椒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食欲,看了李弘一阵,见他狼吞虎咽地十分粗鲁,于是无聊地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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