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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作者:七六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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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阑:“这你无需担忧,我可控制好整个战局。援军接近时,我便会先在王宫中动手,而后下令让陈铬等人行动。这时候尸兵定会□□,城中军民分出一半去守城,分一半来对付酩酊大醉的秦国武士。只要援兵一到,局势即刻扭转,受到内外夹击的便是尸兵。”
    韩国众臣似乎仍有疑问,对李星阑并不信任。
    汴阳君附和:“李先生是一名阴阳家。”
    众人又是一番讨论,尤其是韩原对李星阑格外尊敬,只要是他提出的计划,几乎从无怀疑。
    陈铬望向众人,目光瞥到张良,对方十分警惕地打量着群臣。
    他忽然想起先前,在去往寝宫的路上,横阳君反复告诫张良不要去打扰韩王。这个混乱的时刻,韩安及嫔妃悄无声息地被害,群臣来得这样及时,城中军备早已布置,甚至于提前向外求援……这一系列的活动看似错综复杂,却忽然连成了一条扭曲的线。
    当韩安拿起那支犀角杯,他便已将所有的阴谋诡计混在酒中,化作一杯无奈饮下。
    想到这里,陈铬只觉得皇宫里的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又没法说出谁对谁错。这不就是以恶制恶?韩国即使取得胜利,也是血腥黑暗的胜利。
    他的思维发散,甚至开始怀疑整个历史,上下五千年,有多少史书是胜利者所书写。
    “陈铬,怎么了?”
    李星阑在他太阳穴上轻按一下,后者立即感到复杂的情绪平复下来,感激地望向李星阑,便听他放低了声音,问:“不高兴?那我们现在就走。”
    陈铬猛然被李星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他摁住:“不不不,当然要留下。没什么,你别管我,是衡阳君杀了韩王安?”
    李星阑:“他没有弑君的胆量,这不是一个人的谋划,而是一群人。”
    陈铬:“因为君王一意孤行,所以他们通过弑君的方式,来保全国家和百姓。”
    李星阑:“客观上确实是这样,但主观上很难说。有些人为了国家,有些人为了百姓,有些人为了家园,有些人为了财富……他们目标不同,方向却一致,所以能暂时达成一个共识。先保全这块蛋糕,如果往后分配不均,联盟很容易就会破裂,从古至今很多事都是这样。”
    陈铬叹气:“来这里以后,才知道从前生活的地方多好。一百多年来,我们国家有十多亿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热爱自己的祖国,团结奋进、自强不息,最终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实在是一件空前绝后的事。”
    李星阑:“……”
    陈铬微赧:“老爸说的!”
    李星阑双眼中带着一股戏谑的意味,摸摸他的脑袋,也不说破:“老爸说得很对。”
    两人自说自的,任由群臣争吵不休。
    李星阑看着陈铬,问他两人分开时遇到了什么,而后与他接头接耳,将自己所知及分析讲给他听。
    末了,轻轻咬了咬陈铬的耳朵。
    陈铬双目圆睁,瞳孔收缩,差点喷出鼻血来:“我们这么做会改变历史吗?”
    李星阑:“不知道,但即使骗过了秦军,也还是有一场恶战。姜氏在后方,这次他们需要控制的金雁太多,似乎是打算利用一些阵法或仪式,我不是很确定。”
    陈铬:“阵法?仪式?别闹了,这些听起来一点也不科学。”
    李星阑:“万事万物自有其理,只是跟我们所熟知的科学体系不同。你觉得科学是什么?”
    陈铬掐手指,一字一句地回想:“书上说什么来着?可证伪性是区分科学与非科学的标志。姜氏的这些东西,太玄学,我们根本就不可证伪。”
    李星阑摇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可证伪性应该包含两个方面:一是可证伪的理论是科学;二是如果一个理论连可以证伪的伪命题也不包括,那么它就不是科学。”
    陈铬:“你说人……抱歉,我是说,你如果不能说得简单些,还是不用说了,浪费你的时间经理。好吧,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些我们认为并不是科学的东西,也不是全不可取的,对吧?我的舌头打结了。”
    李星阑失笑:“舌头能打结?”
    说罢,将舌头伸进陈铬嘴里,一番细细探查。
    一言不合就接吻,简直厚颜无耻!韩樘猫眼金光一闪,轻轻拉扯聂政的衣角。
    师徒两人同时转头,待得聂政看清那不堪入目的画面,立马机械地将脑袋转了回来,又伸手去搬他徒弟的脑袋,衣袖落在韩樘眼前,遮住他的视线。
    横阳君面露尴尬,等两人终于分开,便硬着头皮插话:“先生,如何称呼?”
    李星阑随口道:“陈氏。”
    陈铬笑得喘不过气来:“他叫李星阑,是一名陆军军官。”
    横阳君无语,跪在地上:“成,知李先生料事如神,通晓阴阳。只是城中军民十万,又是王都,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故而顾虑颇多。现我等已有计较,还请李先生救百姓于水火。”
    李星阑点点头,单刀直入,问韩成:“降书,印玺,请横阳君想个办法弄来。”
    他的意思很明确,被烧熔的国君印玺可不是真正的韩王印。
    横阳君闻言,摸摸鼻子,忙不迭点头:“方才匆忙间未曾在意,现想想,却是眼花了!那印玺倒似仍摆在这殿上某处,降书倒本就是有人代笔……”
    两人四目相对,横阳君模样斯文俊秀,双眸清澈明亮,十分感念李星阑并未将事情说破。
    但李星阑仅从他的眼神中便能看出,此行只怕并不容易。
    寅时三刻。
    新郑城西大门内。
    李星阑着一件洁白深衣,白靴白袜,未系腰带,走起路来衣袂翩飞,仿佛是个中世纪的修道士。
    陈铬摸着下巴,总觉得感觉不对:“你头发短,太有现代感了。”
    “没关系,都被人掀了老巢,断发很正常。”李星阑问:“你见过韩安,他死前说得什么?”
    陈铬回想:“没胡子的中年大叔,身材倒还可以,当然没你的好。”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在李星阑的小腹上按了两把,有顺着他性`感的腰线,向后滑去,故作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屁股。肌肉紧实却不过于强壮,一看就是个耐力型选手。
    李星阑笑着,也不管他。
    陈铬回想起来:“他的身体不太好,死前一直在纠结说自己什么,对,一辈子没生出个儿子。”
    李星阑了然,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双眸浑浊,眼里不带一星半点的亮光,是一副常年宿醉的模样。他的背脊微微佝偻,一手捏着陈铬的大臂,说话前总是深吸一口气,略为停顿:“像吗?”
    陈铬捣头如蒜:“太像了!当然,你比他帅太多,我只是说……那种感觉。”
    李星阑便一瞬间回复平日的模样,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道:“别总是冲在最前面。”
    陈铬觉得幸福得快要爆炸,红着脸点头:“嗯!”
    “衣服又破了,回来帮你缝好。”他用手指摩挲着陈铬方才受过箭伤的地方,衣服破了许多个小洞,而且鲜血一大片,冷不防低声说了句:“真想……”
    “真相把丧尸杀光!”陈铬不明所以,附和:“你要小心点,办不成就办不成,没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的。唉?这话说得,被大哥听见了又得挨骂。”
    李星阑失笑:“你想要的,我一定能办成。”
    马车辚辚,横阳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新郑城西大门外。
    数万丧尸排成整齐的方阵,从城头望去,向左向右几乎看不到边际。于这将明未明的昏暗天色下,丧尸眼中那两点幽幽蓝光似有若无,仿佛飘忽不定的冷火。
    一万秦兵距丧尸部队数百米远,步兵在前,骑兵在后,静静伫立。
    秦兵与丧尸之间,数十名女子身着紫衣席地而坐,盘腿,双手相牵,围作一个奇异的几何形状。
    流云划过天际,月光忽而洒下,她们身上的银制护甲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各个头戴青铜面具,那面具上,两个眼睛呈现向外突出的圆柱行,十分赫人。口中念念有词,均是与中原各地不想通的边疆方言,这低语受到了面具的阻隔,转而变为闷雷般低沉摄人,仿佛是什么来自鬼蜮的魔咒。
    丧尸军团直直从中破开一线,三骑秦军策马前行,如同分开死亡之海的摩西。
    居中一人手拿竹简,至于城下,前后左右有数百名丧尸环绕,被保护的密不透风。
    两名裨将肩扛将旗,静待号令。
    居中这人乃是一名内史,不知名姓,历史上多将其称为内史腾。
    此时,内史腾勒马驻足,展卷宣读招降书:“秦王政敕谕韩王……”
    陈铬本来正在城墙下给李星阑整理头发,忽然听到马蹄声,便飞跨两步跳上城墙,只探出半个脑袋,扒着墙头向外望,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丧尸。
    这一眼只给了他一个感觉:胜利渺茫。
    内史腾扬着下巴,仍在念着手中的招降书:“以半个时辰为限,韩王安亲出城门,归降大秦,可保新郑无虞。否则,大军入城,玉石俱焚亦是咎由自取!”
    说完这话,手中竹简一卷,发出“咔”的一声。
    陈铬听得认真,那声音冷不防撞进耳朵里,令他疼得向后一倒。
    慌忙爬下城墙,告诉李星阑方才的听闻。
    李星阑笑了笑,由侍卫扶着跨上一架由白马牵引的素车,说:“别总受伤,陈铬。”
    陈铬心大如斗:“我没关系啊!倒是你,有危险一定要马上让我知道。”
    李星阑放下车帘,声音飘了出来,闷闷的:“我很担心你,我爱你,陈铬。”
    城门訇然中开,尘烟飘扬,飞至半空,最后打在秦军的将旗之上,碎在空气之中。
    
    第74章 围城·陆
    
    城墙内外万人瞩目下,雪白的大马慢悠悠向外走去,发出“得得得”的蹄声,车轮辚辚转动,一条碧绿丝绦不知何时从檐角飘飞,落在地上被滚过的车轮碾如泥地。
    白马长嘶一声,车轮吱呀,马车稳稳当当停下,正对内史腾。
    车内的人伸出一只手,将白色的帘帐拨开,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得极短,甲缝中不藏丝毫污垢。这只手修饰精致,看起来十分年轻,并不像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所有。
    然而,内史腾却面露喜色。他看得很分明,对方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既是出于恐惧,又是常年纵情声色后耗空气血所致。这个韩王安,与他心中所想十分接近,一个胆小怯懦、昏- yín -无度的末路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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