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下)
Tags:甜文 年下 豪门世家 种田文
结果很让人失望。
血水浸透了信封和信纸,一个字也看不出来。如果信上有字,起码能看见一些痕迹,墨汁会被血水晕开。
然而什么也没有。
要么信上本来就没写字,要么是用朱砂写的。茅小飞想了想,把信纸塞回信封里,贴身收了起来,以免弄脏包袱里的其他东西。
胖郎神不耐烦地鼻孔喷气,焦灼地在茅小飞身边走来走去。
茅小飞却在挖坑,别人送的宝刀,一个人都没砍过,处女杀居然是用来挖坑。挖好以后,茅小飞拖着金粟的身体,把他埋了进去。
空地上,叶锦添幽幽醒转,他是被痛醒的,剧痛让他神情显得恍惚。
“舒筒呢?”叶锦添吃力的声音。
“担心呀?”
叶锦添没有回答。
荀痴笑眯眯道:“你想知道他有没有危险,自己下去瞧,我没法告诉你,我们离开山下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我也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危险。”
叶锦添呼吸急促,鼻孔出气有声,很是不满。
荀痴下手一重。
毫无防备的叶锦添一声痛吟。
荀痴勾唇一笑,“最好别动,我这人受伤的时候不多,就算是伤到了,也不怎么上药。下手没轻没重,你多担待。”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疑问在叶锦添心里很久了,总算问了出来。
“说了有什么好处?你又不会嫁给我。”荀痴笑笑地说,手来到叶锦添的胸膛,先是色|情地揉了两把,当然他没有揉叶锦添伤势沉重的左胸,而是揉着他右边的胸肌,甚至有意无意擦过从来没人敢轻薄的小球。
“……”叶锦添怒目而视,但没有出言不逊。
荀痴停下手,从身上挂着的不起眼的和衣服同色的褡裢里取出针线。
“你怎么会带这个?”叶锦添难以置信地问。
谁他妈出来跑个不会有危险的任务还带着针线,难不成走累了荀痴还会停下来修修补补缝衣服?太娘炮了。
“顺手,反正有坐骑,我可以比你们带更多东西。”荀痴不以为意,穿上线,招呼也不打一个,针尖就刺进叶锦添的皮肉里。
叶锦添“嗷”了一声,察觉到荀痴坐在他腿上的那玩意儿有动静,登时一脸屈辱地闭了嘴。
他现在这具身体经不起一点折腾,他还不想死。
“你对你那个小情人,真够意思。可惜了,这么好的皮相。”荀痴摇头叹气,失望地又看了看叶锦添破损带血的眉骨,“你会留疤吗?”
“关你……屁事。”叶锦添疼得冷汗直下,一脸怒容。
“真不可爱。”荀痴半真半假地抱怨,手指上下翻飞,动作很快,显然很熟练。他的针法恐怕最好的绣娘也不过如是。
叶锦添疼得直翻白眼,脑子里一直在想舒筒,想小时候的舒筒,想那个竹马的玩伴。可惜那个负心的玩伴现在把他当做仇人,他试探了一次又一次,小王八蛋什么都不记得。
“好了。”荀痴功成身退,轻轻一巴掌拍在他的完美杰作上。
叶锦添一声痛叫。
“啊,我忘了……”荀痴话没说完,听见脚步踩在叶子上的噼啪声。叶锦添也听见了,都看见胖郎神从暗处走出,很快,茅小飞也走了出来。
一身都是血的茅小飞走出去,看见叶锦添的伤口已经缝好,他拍了拍身上脏污的袍子,只想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
“伤口都处理好了?”茅小飞问。
“缝好了,不会死在路上。”
茅小飞对着说话的荀痴扯了扯嘴角。
“你去哪儿了?”叶锦添阴沉着脸,他力气没恢复,语气还是不善。
看叶锦添那脸色,茅小飞不敢说是去埋人,便道:“随便走走,看看有没有玲珑火花。”
“不用找了,我爹要的不是鲜花。”叶锦添吃力地说。
“金粟骗了你?”茅小飞立刻反应过来。
“嗯,他只是想借故和我单独待着。”叶锦添扭过头去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胖郎神身上,“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天已经完全黑了,要不然在山上对付一晚。”茅小飞犹豫道,这时下山,走到山下也是天亮以后。
“不行,现在就走。我坐那头畜牲,你们俩随便。”叶锦添不容人拒绝地说。
荀痴揶揄道:“他着急回去看着他的小情人。”
叶锦添就像没听见,他脸色很不好,出气时鼻翼不住抖动,似乎是疼。
茅小飞想起一件事,拽了把荀痴,问他:“不用鲜花也能让缩小的人恢复吗?”
“只要有根茎就行,干的湿的无所谓,只是要让人中毒,一定要吸入它的花粉和气味。”荀痴淡道。
这下茅小飞再无顾虑,荀痴把叶锦添抱上胖郎神的背,胖郎神一直在甩尾巴,直到荀痴也爬了上去。
茅小飞跟着胖郎神走,下山路上叶锦添伤重,又累又困,直接睡着了。
谁也没有说话。
茅小飞时不时回头望一眼,直至已经看不见金粟埋骨的那片树林,才垂下眼睑,心事重重地跟着胖郎神一径小跑下山。
途径遇见牛二的地方,哪儿还有牛二的影子。
“算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荀痴啐了一口,不多停留,催促茅小飞跟上。
远远望见火堆,胖郎神放缓脚步,荀痴直接从它身上跳下来,隔得还很远,他就高声叫起来:“我们回来了!”
最先跑出来的是舒筒。
视线一触及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叶锦添,小孩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没事,他还活着。”茅小飞忙道,把舒筒从地上扶起来。
“你受伤了?”徐柒陡然色变,抓着茅小飞顺着他的肩膀和手臂检查。
茅小飞挡开徐柒的手,沉声道:“没有,天快亮了,我们最好快点启程,叶锦添伤势沉重,得马上回城里,找大夫。”
“对,马上回去。”舒筒如梦初醒地凑上去,他想亲自抱叶锦添起来,但是他抱不动。只能看着荀痴把叶锦添再次抱上胖郎神的背。
茅小飞走上去拍拍舒筒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要走时忽然有人问:“金总管呢?”
其他人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没敢问。
茅小飞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垂着眼皮,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他的眼前仿佛又看见金粟惨极的死相,低声道:“死了。”
山风时急时缓穿梭在大山荒野之中,八个人像蚂蚁一般行走在山路上,被朝阳的金光一点点照亮。
☆、一〇二
茅小飞东张西望一番,所有人都在,他看向徐柒:“那个带路的,你们看见没?”
“牛二?”
“对。上山路上我们碰到他,也是多亏他才找到人,不过他没有在原地等。”茅小飞回头遥遥望了一眼山上。
“那胆小鬼早就跑没影了。”金沈道。
茅小飞转过去看他。
“还特意绕开我们,不想让我们发觉。伯山兄弟跟去看过,他是沿着下山的路跑了。”金沈嗤之以鼻。
“就是,他根本没打算跟我们一块。”伯山玺愤愤道。
“跑了也好。”本来茅小飞还想替牛二开脱两句,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下山最要紧。叶锦添的伤势不能耽误。
“玲珑火花呢,你们找到了没有?”徐柒想起来问,而且没看见谁带着那花。
“没有。”茅小飞答道,“不用找了,马上下山。这件事回去再说,不过不用再找玲珑火花是肯定的,叶锦添伤势沉重,得马上回去,尽快治疗。”茅小飞神情十分严肃,这是事情有变的讯号,所有人都不再询问,至少不该现在询问。
胖郎神驮着昏迷不醒的叶锦添,荀痴坐在他后面,控制平衡,其他人徒步。
没走出多远,荀痴忽然叫住了胖郎神,众人也都发觉异常,把他包围在中间。
这地方马上不来,但能听见人说话和穿过草丛树丛的窸窣细响。
“这么大片林子,上哪儿找人去?我说你自己来也就算了,干啥还要拖上我?你不知道我跟那小白脸不对付吗?”
沉默片刻,传出时逸中沉稳的嗓音:“别埋怨了,就在这附近。”
茅小飞眼珠动了动,朝前走去,还边走边叫出时逸中的名字:“时大人,我们在这儿。”
遮挡众人视线的野草瑟瑟颤动,时逸中分开及人高的野草走了出来。
“嘿,这么快找着了,还真是巧。”童一眸中闪过狡黠,暗中观察茅小飞他们这一群人,见他们都很狼狈,那头不知道叫什么的怪兽背上还伏着个显然受了重伤的人。
“小子,你没事吧?可千万别受伤,不然回头少将军要跟小的算总账,怕死你亲爹了!”童一作势拍自己胸口,一脸夸张的害怕。
茅小飞一把抓住要冲上去的伯山玺。
“童大人、时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时逸中有礼地朝茅小飞抱拳,肃容道:“你们出来太久,少将军很担心,特命我二人带着人来寻,上天保佑,没费什么辛苦就找到了你们。请各位壮士随我们回夜月城,南部大王已经为大家安排了好的大夫和厨子,都候着。”
一听有好吃的,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这几天吃的都是野食,也没好好洗过澡,餐风露宿的日子不管过再多,也不会就那么习惯。
“请。”茅小飞做了个手势。
时逸中他们也带来了一个当地人,正好是唐妙请教过的那位命师。
茅小飞不会认为这是凑巧,恐怕这些庆细人,也在暗中留意他们的举动。想到穆参商,茅小飞稍微有了点劲,在山里看见金粟的尸体后,他一直心情沉重。金粟成天板着个棺材脸不爱搭理人没错,毕竟也同行了这么久,食宿都是他在安排,死相又惨无人道。茅小飞忍不住想起叶锦添身上的伤,也是粗暴简单被人撕扯成那样。
茅小飞不经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怎么了?”时刻留意着茅小飞一举一动的徐柒低声在他耳边问。
“没事,手有点麻。”
“我看看。”徐柒不由分说要抓茅小飞的手。
“你们俩在说什么呀?怎么不叫上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行动?”金沈从中间冒出一个头,恰好把茅小飞和徐柒隔开,他眨巴眨巴柔媚娇俏的眼睛,天真无辜地望着金沈,顺势吊住他一只手臂。
到了城里,果然如时逸中透露的那样,南部大王已经安排好一切。
叶锦添被带去交给四个夜月城里最出色的大夫看诊,甚至还请了一位命师来为他祭香。祭香在桀林和在上齐点长明灯差不多,都是为病人祈福,而且他们的香料中确实有一些有益身体的成分。
带着金粟的遗物,茅小飞回自己房间里,不急着去洗澡更衣,他又掏出了那封信。信上的血已经完全干涸,摸上去硬而厚实,这时茅小飞才觉出有些不对,纸张比这个薄得多,这个手感,倒不像纸,更接近布。
茅小飞想了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该是决断的时候,就算这封信没什么重要的,什么也查不出来,也没损失。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