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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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小飞严肃道:“那你今晚就想,明天再告诉我。”转而,当茅小飞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到唐妙身旁不远的荀痴,荀痴摇头晃脑吊儿郎当地晃着脚说:“我跟叶锦添,原因很简单……”
“那你们两兄弟呢?”茅小飞朝伯山玺兄弟问。
荀痴:“……”撇撇嘴,他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样,这里头所有人也数他最不正经,衣袍永远不能系好,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肌,非常漂亮。
“我跟着你。”伯山玺迅速回答,扭头看了一眼他哥,“哥,你想去哪你自己决定,这次不要再让我拖你后腿。”
伯山珏片刻也没犹豫,直接对茅小飞说:“那我也跟你。”
“哥。”伯山玺眼圈微微发红。
伯山珏则温润如玉地笑了,颇有一些大气风度,他伸出一只手,摊在伯山玺的面前。
伯山玺眼波闪动,最后把手放在了他哥的掌心之中,两兄弟的手紧紧互握在一起。
“余青。”
一直闷头坐着的青年阴沉着脸,低垂着头。
茅小飞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
余青浑身一动,恍惚地抬起头。
从金粟死了以后,余青这个本来就不怎么起眼的青年,愈发沉默。茅小飞都想不起来几天没见他,好像是从桃泉山回来以后,就一直没怎么见过他。
“你有什么打算?如果继续为青龙帮效力,到了上齐境内以后,就跟着你们少主走,也可以跟着我走,我的目的地是庆细,或者,你也可以自立门户。以你的本事,能挺到现在,要在上齐或者庆细找一份傍身的活儿,没有什么问题。”茅小飞道。
“我……”余青眉毛紧蹙片刻,这个问题太为难他,从前他的前方有一尊高大冷漠的背影,现在那个影子连人一起从世间消失了。余青嘴唇微微抖动,良久,才黯然道:“我跟少主回去。”
茅小飞点了点头,转向舒筒,舒筒一直安静地听,又白又圆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你们先回去,收拾打点准备好,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对了,别忘了明天一早选马,吃完早饭就待在府邸里不要出去了。”茅小飞吩咐完,先送了几个小的出去。荀痴最后一个,出去时他两眼眯起,弯弯好似狐狸。
茅小飞有点讨厌他这种眼神,就像看穿了一切,当着荀痴的面,猛一把把门拍到他的脸上,才觉得解气。
舒筒正襟危坐着,那个独凳对他现在的身子而言有点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随茅小飞走过来而转动。
最后扭过脑袋,正对着茅小飞,茅小飞也坐了下来,弯着身,与舒筒视线齐平。
“这两天叶锦添还好吗?”
对上茅小飞无比认真的视线,舒筒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知道叶锦添的精神状态,而且是真实的。
“不太好。”舒筒咬着嘴皮说,“他什么也不爱说,有时候一睡一整天,醒了也在床上躺着。”
“养伤是该多躺着。”徐柒道。
“以前只要他醒着,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总是欺负我。”
“现在他不欺负你,你还不习惯了?”金沈挑挑眉毛,戏谑道。
舒筒脸有点红了,愤愤瞪了金沈一眼,按捺着尴尬继续说:“大哥,你不该把那封信给他。”
茅小飞愣了愣。
舒筒接着说:“他看了那封信,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可能叶锦添和金粟,不只是主仆关系。他们一起在叶霸江手底下习武练功,应该从叶锦添小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平日里虽然看不出什么,现在叶锦添一蹶不振,很能说明问题。”
一阵短暂的沉默。
茅小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现在看起来有力多了,也更粗糙。他盯着手,没看舒筒,半晌,缓慢地吐词:“你知道为什么,金粟有意要杀叶锦添,带他上山,居然还在身上揣了叶锦添也有的玉佩,还带了那封重要又机密,绝对不该让任何人发现的信。”
“为什么?”
茅小飞深吸一口气,这才看他,“他知道很可能会死,那块玉佩,可能是他的保命符,但是他没有拿出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求饶,以叶锦添和他的交情,他那时如果把玉佩拿出来,就不会死了。但他只是带在身上,包括那封信。也许他是在赌,如果没有人为他入殓,他身上带的东西就不会被人发现。”
舒筒的小拳头捏了起来。
“也许扰乱了叶锦添的心智,但他会想明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这个时间需要你来给。”茅小飞低下头,“我自作主张了,请你原谅。”
舒筒咬了咬嘴唇,咬牙道:“金粟总不可能喜欢叶锦添吧?”
茅小飞耸了耸肩,“谁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叶锦添知道。不过也可能就是一起学艺的情分,你跟别人同门学艺没有情分呀?”
舒筒沉默了一会,跳下独凳,愤愤道:“他那种变态,随便谁喜欢他,我才不会喜欢变态!”
“……”在舒筒摔门而出之前,茅小飞叫住他,让他告诉叶锦添,余青和荀痴会跟着他们走。
舒筒叹了口气,眼神又软了下来:“我找个合适的时候和他说罢,估计他也不会理,你们不能跟着我们走吗?”
“只有叶霸江和叶锦添,父子两个在场,事情会更简单。”
“那解药我什么时候捎给你?”舒筒扶着门框问,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
“这不是还有半年?你随时传书给我,毒发之前,我会去找你们。”
尽管明天还会见面,从桀林回上齐的路上也要同行,茅小飞还是先把话说清楚,以免牵扯出别的事情。
一直在旁静静看和听的徐柒在茅小飞送走舒筒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闪着光。
“不要夸我。”茅小飞早有预备地打断他,在徐柒和金沈两个“自己人”面前,才露出了疲态。
他脑子其实很混乱,一直在想穆参商隐瞒了什么,怎么才说清楚了这小伙子又开始犯轴呢?无论被人隐瞒什么事,这种滋味总是不好受。茅小飞神色黯然地坐下来,往桌上一趴,长长地叹出一声要死要活的嚎叫。
☆、一〇七
当天晚上,茅小飞已经从下午想到现在,还是决定,去找穆参商,把话说开。既然以后要跟这小子过日子,自己也得拿出点诚意不是?
拉开门,门里出现了一张脸。
时逸中脸上挂着惊讶,显然是没想到会和茅小飞撞个正着,现出三分局促尴尬。
时逸中搓搓手:“少侠,方便让我进去说两句吗?”
茅小飞眉毛轻轻动了动:“现在不是很方便,我有事要出去,要是不着急,你可以进来等。”说着他朝旁边一让。
“少侠可是要去找少将军?”时逸中问。
茅小飞是要去找穆参商,一时半会反而没话说。
时逸中一眼就看出来了,面如春风地笑了起来:“那我建议你现在最好不要去,否则也许会碰见比眼下更尴尬的局面。”
茅小飞把时逸中让到屋里,想弄杯茶给他先喝着,结果茶壶里没水了。他晃了两下茶壶,放下来,干笑两声,不知从何说起。
时逸中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并不压抑,年纪也大得能做茅小飞的父亲,只是对时逸中要说的话没底,毕竟茅小飞对他一点也不了解,除了知道他是穆参商的兵法老师,所以还是感到一些紧张。
时逸中没看茅小飞,负手在屋子里踱步,半晌,走回来坐下。
“少侠,恕我直言,以我一点浅薄之见,你还是不合适与少将军来往过密。”
茅小飞把玩茶杯的手指一僵:“怎么?”
“你知道现在在少将军那里的人,是谁吗?”
“我正要去看看是谁,这不是被你拦回来了?”
时逸中仿佛忽然没了耐心,语气也难以维持平和,甚至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厌烦。
“现在在少将军那里,和他谈事的,是司寇祥兵。”时逸中抬起头来,牢牢盯住茅小飞。
茅小飞眉头略皱了一下,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时逸中这话他不是没听懂,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时逸中以为他还没听懂,又道:“司寇祥兵几乎每天都会抽出个把时辰,来见我们少将军。”
这下就算茅小飞本来是个傻蛋,也再明白不过。穆参商隐瞒他的事情,大概就是和司寇祥兵谈的事情,而穆参商和司寇祥兵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中间还隔着一大片上齐国土。两人要谈的,自然不是私交,而是国事。
茅小飞咽了咽口水,脑袋有点发懵:“庆细与桀林,有什么交易?”
时逸中笑了起来,本来只是浅笑,旋即放声大笑,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味深长地望着茅小飞,手指按住抽搐的嘴角。
“少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问?难得糊涂,糊涂的,才是聪明人,才有快活日子。”
桌上茅小飞的手松开了茶杯,渐渐攥紧成拳头。对面时逸中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睛微微眯着,嘴唇挂着愉悦的笑意。
“大人告诉我这些,总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时逸中低叫一声好,一条手臂屈起,手肘靠在桌上,身体前倾,压低嗓音:“还是一开始说的,希望少侠不要与我们少将军来往过密,这对你们,都没什么好处。”
“你是指哪方面?”茅小飞冷冷眯起眼,没等时逸中说话,就冷笑道:“这些话,你敢当着穆参商的面,再说一遍吗?”
时逸中顿时变了脸色,额角渗出冷汗。
茅小飞接下去说:“你今晚来找我,他知道吗?”
这个他再没别的“他”,时逸中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半晌,感到背上的汗水已经顺着脊梁打湿了里衣,一股黏腻感让他脸色格外不好看。原本以为茅小飞不会来硬的,至少据他的观察,茅小飞行事,基本看受到的对待。和童一杠上是因为童一对他表现出来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敌意,而自己,时逸中一直觉得,茅小飞对他的印象应该还是相当不错,至少他每次充当的都是和事老。
此时茅小飞却弯下腰,从靴子里,□□一把匕首。
“……”时逸中平日行走从来不带兵器,他的身边不是手下就是其他高手,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茅小飞亮出匕首的利刃,捉住刀柄,一把短刃在他的手掌里舞得天花乱坠,转起来时是一面明镜一般,雪亮的光在时逸中有些僵硬的脸上闪动。
“这个我都随身带着,方便,要不然在野外猎到能吃的,又没有工具,那就难办了。”茅小飞把匕首□□刀鞘里,笑眯眯地望向时逸中。
“大人的话要是说完了,小人想去看看你们少将军,现在可以了吗?”
时逸中声音有些颤抖,梗着脖子,面皮抽搐两下:“少侠想去,随时可以去。只不过,我是善意提醒你。”
“收到。”茅小飞站了起来,居高临下近乎挑衅地看着时逸中,眼睛里眯着一丝笑意:“不过,大人的提醒来得晚了些,在这以前,我跟你们家少将军,已经密不可分了。所以很是难办呀,回头我问问他,该怎么办。”
“哎,你……”时逸中没能叫住茅小飞,一脸白里透红地喘着气看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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