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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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男人要走回门内的时候,茅小飞忍不住叫了一声:“留步!”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让茅小飞有点紧张,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们不让我们进去,无非是怕马贼作乱,这个人是我们劫来的,我们和他不是一伙的。希望大人通融通融。”
“什么大人?”叶锦添不满地叫道,“我看是个胆小鬼罢了。”
那人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愤怒的目光转向茅小飞,“听见你的同伴是怎样说话的了?还不赶紧滚!”
“不要走啊!”茅小飞朝前一扑,他本来只想把那个被惹恼的黑衣服男人拖住,谁知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把男人撞倒在地,两个人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姬先生!”手持短剑的少年冲了上来。
茅小飞不得已,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爬起身后,也不敢松手。
“别过来!”
被称作“姬先生”的男人梗着脖子说:“你掐死我,我也不能让你们在乌棱族的地盘上过夜。”
“你,你,你把剑收起来。”茅小飞一扬下巴。
少年冷哼一声,收起了短剑,警告道:“你敢伤姬先生一根汗毛,我就把你的头皮剥下来,做灯笼!”
“我这点儿头皮肯定不够。”茅小飞赔着笑,他怎么能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要不是最后还收了劲,恐怕这个姬先生已经被他压死了。
不过这个看起来说什么乌棱族都会听的男人,居然根本不会武功,原本看他气势逼人,这些乌棱族人又听他的话,还以为他是个高手。
“姬先生,我这就放了您。”
少年一把接住被茅小飞推过去的男人,随即两把短剑毫不客气地架在茅小飞脖子上。
“小哥,有话好说,要是我想害你们姬先生,他现在也不能还活蹦乱跳地喘气对不对?”
少年犹要说话。
一只缺了一根手指头的手搭在漆黑的剑锋上。
“姬先生。”
“唐妙,退下。”
少年满脸不忿,收起双剑,退到一边。
“姬怀恩。”男人拱手为礼。
茅小飞回了个礼,不太好意思地说:“我叫茅小飞,我们从庆细来,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在雪地里走了快十天,每个人都又饿又渴,路上又遇到马贼,马贼非得让我们留下一车过路钱。”
姬怀恩看了一眼荀痴。
茅小飞也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荀痴正在对着叶锦添流口水,吸溜鼻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凶神恶煞的马贼们罪大恶极的头儿。
“要是姬先生还不放心,我们不求能进去,就在这外面对付一晚。只是我们的干粮和水都没有了,一路都是吃雪,我们有几个同伴已经在咳血,情况很不乐观。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相信姬先生也有,一看你就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要是族中有余粮,你看,能不能让我们买一些。”
姬怀恩第二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些人,他们个个面容憔悴狼狈,有的人脸上还带着斑驳的冻痕。
姬怀恩道:“他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荀痴。
“我们被马贼缠住,我们少爷武功还行,擒了来,这样我们才能脱身。后面跟着的三个人,是来营救他的。”姬怀恩虽然不是什么嬉皮笑脸的人,但他目不斜视,眼神清亮,看上去就像心无邪念的正人君子。虽说人不可貌相,赌一把总没关系,最差不过是又要在雪地里睡,又不是没睡过。
听见姬怀恩问荀痴的情况,茅小飞就他赌赢了。
姬怀恩转过头去,朝唐妙吩咐:“看着他们,我去向族长禀报。”
“是。”唐妙手持双剑,一点也不敢松懈地把茅小飞他们阻在营地以外数百米处。
“跟他废话这么多,要是他不肯,我把他们都杀了。”叶锦添阴沉地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没多少人,能多活一个是一个。你当然有以一当百的本事,偶尔也要为你的手下考虑考虑,他们背后都说你是个好的首领。”
“你?”叶锦添不悦道。
茅小飞笑了笑:“师父,师父成了吧。今天多亏师父,不然我应该已经死了。”
“知道就好。”叶锦添道。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想杀人。”舒筒不满地说。
“你想管我?”叶锦添弯下腰,把舒筒抱了起来。
“谁要管你!我巴不得你早点死。”舒筒恨得牙痒痒地小声说。
“我看你这坛老陈醋,是时候拿出来喝了。”叶锦添眼睛发亮,把头抵在舒筒的脑门上,注视他,直看得舒筒不好意思地扭了两下,他才直起身,“他还有用,等用完了,我就杀了他,不会让他碍你的眼。”
“……”舒筒道,“他没有碍我的眼,我不是叫你不要随便杀人吗?”
“那是谁碍你的眼?”
“没有谁,只有你!”
“那没有办法了,暂时你还得看着我,我会让你天天都看见我,你要是觉得我碍眼,就多看几眼,看习惯了,就不碍眼了。”叶锦添哈哈大笑起来,捉起舒筒的下巴,强行吻住他的嘴。
对面一排排少年兵脸色又是尴尬又是难看。
没过多久,姬怀恩走了出来,让其他人收起兵器,把他们带进了乌棱族的营地。
姬怀恩只有一个要求:“本来不应该让他进来,但既然你们只借宿一晚,而且你们少爷能抓得住他,就请你们看好他,夜里出了任何乱子……”
“我们马上就走!”茅小飞连忙道,朝姬怀恩作揖拜了拜:“多谢姬先生。”
姬怀恩没有再多说什么,乌棱族的营地里也不像在黑龙帮,晚上那么热闹。所有人都在自己的石头房子里,这种房子没有窗户,只是从门边的光能看出,并不是他们都睡了,而是他们都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三个马贼不被允许进入,他们也从善如流地就在外面歇息。
茅小飞他们三个住在一间石屋里,房间里有两张床,都铺着薄薄一层绒草,看上去单薄,躺上去却柔软得不得了。
“这个好舒服,又暖又软,我不起来了!”金沈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快下来,把湿衣服换下来,有热水,我去提一些来,你洗了脸和脚,睡得暖一些。”茅小飞说。
“我去吧。”徐柒按住茅小飞的肩膀,把茅小飞的衣服给他一套,“你也待着,换衣服。金沈,帮你大哥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
“你就不怕我把大哥吃干抹净吗?”金沈色气地舔了舔嘴巴。
“你现在手脚还有力气吗?”徐柒淡道。
金沈愤愤地撇撇嘴:“等小爷恢复了,再战!八百回合!少一次不行!”
徐柒神色怪异,脸有点红地出了门。
睡觉之前,乌棱族的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着人送来。吃饱了东西,力气又回到每个人身上,把自己洗漱得干干净净,缩进温暖的被窝。
茅小飞满足地叹了口气。
屋子里已经灭了灯,金沈说怕冷,硬把要打地铺的徐柒拽到床上去睡了。
耳边很是寂静,没有风,也没有雪,只有空气里木头和干草的气味。茅小飞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天,没有过过人的日子了。他的心里忽然有点难受,好像被什么东西牵扯。
傅冬那孩子,这么多天没有他在身边,有没有吃好睡好,也不知道阿绫有没有按吩咐只给他吃流食,毕竟要是傅冬撒娇起来,连他这个大老爷们儿都吃不住。
还有,不知道穆参商怎么样了,他的伤好了吗?能下床了吗?这么多天了,应该已经能下床,要是已经能赶路了,或者军营里的人找来,官差找来,说不定他就被接回去了,会离开上齐,回万里之遥的庆细去,也会离他茅小飞越来越远。
茅小飞急促地喘了口气。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把脑袋里琐碎的想法都驱除出去,难得睡个好觉,有一张普普通通的床,有遮风避雨的屋子,他应该好好享受今晚。
☆、八十
被人叫醒时,天还没亮,茅小飞坐在床上浑身酸痛地把腿硬塞进裤子腿儿里,他的裤子仍然发潮。
一个乌棱族少年把他们带到一间从外面看就比其他石屋更大的石头房子前,外面一根接近十米的木头桩子,上面挂着一串毛茸茸的野兽皮毛,早已经被雪风吹得干瘪,无助打转。
“来了。”姬怀恩眼皮微微动了下。
除了姬怀恩,还有一名老者,他一只眼睛戴着黑色眼罩,是瞎的,脸上的皮肤像一层干瘪的咸菜紧巴巴抓着骨头生长,尤其嘴唇周围的一圈皮肤更加松弛,显然牙齿已经掉得没几颗。
“这是乌棱族族长,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和他说了,他愿意派给你们一名向导,但需要你们答应乌棱族一个条件。”姬怀恩说。
那时茅小飞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他们想要什么。
叶锦添眉毛上扬:“你们不会是想要我把那个红头发的留下吧?”
姬怀恩眉峰舒展开,振开双袖,随即两手稳重地按在膝头:“有何不可?有了乌棱族的人给你们带路,对你们而言,他已经没用了。”
“他已经不是马贼的头,你们要了他去也没用。”茅小飞抢着说。
叶锦添神色未明,右手摸着左手食中二指上戴的血红玛瑙扳指。
“真的不是了?”
“你们和马贼不止一次交手,应该知道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个个凶悍得像狼,狼群总是一起行动,其他狼没有死光的情形下,头狼还落了单,他还算头狼吗?”茅小飞冷静地说,姬怀恩的神情已经出现了松动,但他不是茅小飞的目标,他一直诚恳地盯着那个老头,“族长,我相信你们想留下他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以后部族不再受到马贼的骚扰。”
老头嘴唇嗫嚅,半晌都没有说话。
姬怀恩道:“小兄弟,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不会为了泄愤。马贼杀了不少乌棱族人,要他们的头头一条命告慰亡魂也理所应当。”
“乌棱族人善良、勇敢,讲义气,有怜悯心。我相信他们要荀痴并不是为了报仇,不然他们和马贼就没什么不同了。”
“他们?”
茅小飞勾唇一笑,胸有成竹道:“怀恩兄不是乌棱族人,还是让族长自行决定吧。这里是乌棱族人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子孙后代还要留在这里繁衍生息的,是他们,而不是怀恩兄。”
姬怀恩一愣,板正的神情温和了不少,眼眸里难得出现了一丝赞许。
老族长开口时,苍老粗哑的嗓音吐出的是茅小飞他们完全无法听懂的语言,与南边的大陆某些发音咬字虽有相似之处,却又难以连贯地串在一起辨明含义。
姬怀恩却可以和老族长毫无障碍地沟通。
过了一会,老族长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了。
姬怀恩转过来看向茅小飞:“你们之前是不是说,马贼的令牌到了你们的手里?”
“是。”
叶锦添本来不想这么轻易把令牌拿出来,抱在怀里的舒筒却直接从他怀里把东西摸出来丢给了茅小飞。
怒容还没来得及到达叶锦添的眼底,舒筒的小手在他心口揉了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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