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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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小飞犹豫片刻,没说中毒的事,只是撇了撇嘴。
徐柒一直在看他,吁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本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如先把你那个小兄弟救出来,再一起去。”
“什么地方?”茅小飞好奇道。
“暂时不告诉你,将来你就知道了。”徐柒盯着茅小飞眼下的乌青,略有点心疼,大概知道这一路上茅小飞都没吃好睡好过,“你用不用去河边洗个澡?”
茅小飞低低嗯了一声,满脑子纷纭的想法,把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傅冬给徐柒,拿着徐柒给带的干净衣服,去洗澡了。
草丛里,远远能瞥见正在洗澡的茅小飞。
傅冬在徐柒的怀里扭了扭,非常不高兴地绷着小脸,他知道自己平时说话声有点大,刻意压低着嗓子,“坏蛋,你再偷看我爹洗澡,我就告诉他。”
练武之人眼神极好,徐柒的视线落在茅小飞窄痩的腰上,那里有一片红色的痕迹,正在后腰上,若隐若现的腰窝上方,有婴儿拳头那么大。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出去。”徐柒低声威胁他,冲着傅冬的左耳,这一路他最大的发现就是,傅冬的耳朵像茅小飞说的有问题,不过只有一只耳朵不太能听清。
“不要,我也要看!”傅冬扭着身子爬上徐柒的胸膛,俩人躲在草丛中偷看茅小飞洗澡。
“你这个小变态,偷看自己爹洗澡。”
“你这个大变态,偷看别人爹洗澡!”傅冬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对茅小飞洗澡完全没兴趣,只不过戒备徐柒。这人看他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闭嘴。”
“哼!”
茅小飞洗完了澡,徐柒的衣服有点大,他只得把衣袖和裤腿都卷起来,回到洞里,徐柒抱着傅冬,俩人都睡下了。
茅小飞坐在火边,把自己稍微烤干烤暖些,过去抱起傅冬,傅冬自然而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火也没熄,茅小飞就睡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徐柒一早煮了点肉饼汤,三人草草塞饱肚子之后,徐柒就开始收拾洞里还有用的东西,打了个包袱。
“还不能走。”茅小飞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傅冬凑过去贴着他的脸蹭了蹭。
“你给穆参商留个条。”徐柒丢来一块黑色的石块,可以写字,“刻在石壁上。”
“他今天就会回来。”茅小飞道,“再等等。”
“我不想和他同路,而且,”徐柒放缓了说话,“你想留在庆细军营里,攻打上齐的城池吗?早晚你要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一时间许多片段涌入茅小飞的脑子里,他想起在石室里两人齐心协力找出路,穆参商那些用力又充满占有欲的吻,他有力的胳膊和大腿,他身上完完全全属于一个武将的男子气息。
“我答应了等他,不能食言。要是你实在不想和他同路,徐柒,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徐柒沉默着盯了茅小飞一会,走过来,挨在他的旁边,一屁股坐下了。
茅小飞显然有心事,一脸心不在焉。
外面阳光灿烂,满地荒草随风摆荡,他看的地方,恰是藏着那批财宝的位置。徐柒一无所觉,抱臂坐了会,干脆进洞里睡觉去。
☆、三十七
傅冬跑过来,挪动小身子爬到茅小飞的身上,茅小飞顺手把他抱在怀里,让他把脸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傅冬的嘴。
发炎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
“我们要在外面餐风露宿一段时日,等安顿下来,爹送你进学堂,赚钱给你买好吃的。”茅小飞努力振奋了一下精神,他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了。
“我喜欢到处玩!”傅冬眨巴着清澈见底的眼睛。
小孩都爱玩,茅小飞笑着戳了戳他鼓鼓囊囊的腮帮。
“迟早你要进学堂的,玩儿能有什么出息,等咱们回到上齐,你就该好好念书去。”茅小飞已经想好了,读书和习武,总归有一样是正途。他不希望傅冬四处漂泊,这个孩子从小就被人带得远离故土,四处流浪,还落入不怀好意的蛮族人手里,苦日子该到头了。将来最好平平安安,傅冬脑门这么亮光光的,应该是个读书的好材料。
茅小飞自己就挺后悔没有机会读书,小时候他还经常去别人家学堂窗户底下躲着听夫子教书,被发现以后,没怎么被夫子为难,那些小孩却常常要拿砚台砸他。后来茅小飞的干爹要他赚更多的钱给家里,越来越忙,过了读书的好时候,再要念书怎么也记不住了,也没那闲工夫。
仔细想想,在安阳王府那段时光,是茅小飞记忆里最悠闲的时候。安阳王言宁荣又是个爱好附庸风雅的,不说别的,他包养的那些小情儿,都是上南城出了名的雅妓,男男女女都有,个个都能吟诗作对。
反观自己,能把萝卜头雕成飞龙在天又怎么样?难不成言宁荣还能和他探讨番茄炒蛋放不放糖?
“爹,我耳朵里痒痒,你帮帮我!”傅冬大声说。
茅小飞低头拨开覆在小孩耳朵上的一撮鬈发,给傅冬掏耳朵,舒服得傅冬在他腿上蹭两下就睡了过去。
茅小飞回头看了一眼徐柒,徐柒背对着他,在睡觉。
徐柒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会是什么地方?
徐柒给茅小飞的感觉一直非常矛盾,他既有意保护过他几次,又常常仗着自己武功高强让他没得选,就像这次离开军营,他本来只想让徐柒暂时帮他阻拦那些为难他的老东西,却好像给了徐柒一个很好的机会把他带离庆细。
徐柒又是谁?茅小飞有点后悔自己对江湖完全不感兴趣,他知道上南城里每次忽然涌入的那些戴斗笠,神神秘秘,穿着利索得让人简直丧胆,腰挎各式兵器的人最后都去了哪家店,也曾经看见那家店店主坐在门口的石头乌龟背上,慢慢摇一把大蒲扇,脏兮兮皱巴巴的脸上笑容如同一朵褶子快掉下来的菊花。
那一次那个店主对着他用三寸长的指甲在下巴上刮了一会,露出迷茫的神情。
就在他叫住茅小飞时,茅小飞马上就跑了。
他可不想被剁成人肉包子馅儿,后来他再也没有路过那家店门外,总觉得是黑店。上南城那么大,要避开一间店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茅小飞有点后悔了,说不定那个老头是要教他几招。
不到正午茅小飞把傅冬叫起来,带着他去河边插鱼,他只准傅冬在离河岸一米以内活动,毕竟这条河留给茅小飞的阴影还在。
“爹,你该叫醒那个大叔,让他来插鱼,他还能射下天上的鸟儿。”
“让他多睡一会,这几日不是他,你小子早不知道被那群老头抓起来揍了多少顿。”茅小飞聚精会神盯着清澈见底的浅滩,他的脚在水波里晃动,手里提着一根才削出来的木头叉子。
“没有他我也会跑出来,没有我他就找不着你了。”傅冬不服气地说。
茅小飞勾唇一笑,“别这么大声说话,鱼都被你吓跑了!你这么本事,就给我多抓几条鱼上来。”
话音刚落,木叉飞快落下,鱼摆尾的动作更快,叉子上只留下了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黑色尾鳍,要不是茅小飞看着木叉从鱼身上错过,会以为那是一点污渍。
茅小飞喘了口气,抬起头向他儿子望去,却被傅冬的样子惊住了,“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这时傅冬已经只剩下裤子没脱,他看了茅小飞一眼,一把脱下裤子,露出两瓣光滑得发亮的小屁股,向后一撅臀,直接跳进水里。
茅小飞被他气得没说出话来,正要叫他上来。
水面上激剧冒出几个泡。
“你他娘的……有点上齐人的样子,你身上蛮族人的德性还要坚持多久?”毕竟在蛮族生活了这么久,小孩子学东西很快,在军营差点被人烧死最后拔了牙,又生病又发高烧,看来现在完全释放出了本能。
就在茅小飞感到头痛的时候,水里忽然冲出一条人影。
水珠顺着傅冬光滑、细嫩的脸往下滑,他两只手攥着鱼,嘴里还叼着一条。
傅冬向着茅小飞游过来,茅小飞把他抱起来,才发现这小子连两条腿中间,还夹着一条鱼,他在水里活动的时候,就像一条鱼,利用双手双脚的配合,在浅滩里如鱼得水。
茅小飞一把把傅冬抱起来,一手托着小孩的屁股墩儿,刚把傅冬捞上岸,那孩子双脚夹着的鱼就猝不及防扇了茅小飞脸一尾巴。
“……”茅小飞。
“哈哈哈哈哈……”傅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
“你小子……”茅小飞没憋住,也笑了,前阵子傅冬病得要死要活,晚上一刻不守着就怕他什么时候不行了,突然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这让茅小飞感到很安慰。
他养这个孩子,不是为了让他吃苦的。
回到山洞时,徐柒刚醒来,头发乱糟糟地瞪着两人看了一会,忽然从地上跳起来,猛地冲过去一把把茅小飞按在怀里。
徐柒呼吸很重,语气不好地质问:“你们跑哪去了?”
“怎么了?”茅小飞不太习惯地用肩膀把他撞开,徐柒也意识到失态,站在旁边看茅小飞把在河边处理好洗干净用草穿过鱼吻提回来的四条鱼放到一边新鲜摘取的宽阔叶片上。
傅冬恶狠狠盯了他一眼,路上他好几次看见这孩子的眼神,都觉得是一头猛兽,不过徐柒不可能怕一个孩子。
“快中午了,得找点吃的,光吃饼哪儿行?”茅小飞开始生火。
于是徐柒站在一旁,看茅小飞忙活起来,他仍然有些不能平静,醒来的那一刻,他以为又要到处去找茅小飞,也许是前几天昼夜兼程赶路,那种食不能下咽睡不能安眠的感觉太让人不舒服。
他徐柒不能对人食言。
烤鱼没有油,只有一些盐,这让茅小飞很不好意思。他还从来没做过这么失败的烤鱼,不过大概三人都饿了,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傅冬一口气吃了两条。
茅小飞去河边洗手洗脸。
起身回头看见蹲在不远处的傅冬,忍不住就皱起眉头,走过来还没开口训,傅冬连忙站起来,忐忑不安地垂下眼皮。
茅小飞故意恶声恶气道:“你在蛮族带出来的那些坏习惯,不能带回上齐。”
傅冬连忙点头,茅小飞走出两步,他本来想四足着地,那样跑起来能像狼一样快,但忍了又忍,最终他两条腿跑起来,到了茅小飞身边,才放慢速度,但仍然要小跑着才能和茅小飞保持一样的速度,他鼓足勇气,伸手抓住茅小飞的袖子。
茅小飞嘴角略勾了起来,板着脸转过去,掰开孩子的手,傅冬快哭了,茅小飞改而抓住团的小手,把那双温暖柔软的小小手掌捏在自己的手心里。
“爹!”傅冬晶亮的眼睛注视着他。
茅小飞咳嗽了一声,“刚才和你说的话,记清楚,复述一遍。”
等到快傍晚又是吃饭的时候,茅小飞也有些紧张,他屡次站起来,走出洞穴,甚至爬上了一棵树,在树上坐了半个时辰。
流云随风散去,天空岿然不动。
晚饭是徐柒弄的,吃完饭,徐柒对茅小飞说:“你确定穆参商会回来吗?”
“一定会。”
徐柒不知道懦弱又常常带着点保命态度去取舍的茅小飞,怎么这次这么有自信,年幼被人抛弃的经历,给茅小飞带来的影响显而易见,他防备每一个人,也怕被再次丢下,所以徐柒明显能感到,茅小飞几乎对每个人都没有信息,唯一的例外是傅冬,因为在茅小飞心里,这个孩子没有自保能力,他是被需要而不是需要别人的那个。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太久,谁也不能保证青龙帮不会卷土重来,我只有一个人,还要保护你们两个。”徐柒半真半假地说,他留了时间让茅小飞做决定,这段时间里他去了河边,把脏污不堪的外袍洗了,毕竟唯一一套干净的衣服给茅小飞穿以后,他就没有可以换洗的衣物,脏衣服让他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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