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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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为师要做些什么?”茅小飞话刚出口,被徐柒武断地打断,“茅小飞,你爹就是顶尖的高手,你不能尊一个晚辈为师。你爹会对你很失望。”
茅小飞掌心出了汗,他闭上眼,脸色有点发白,嘴唇嗫嚅,重新睁开眼睛,重复了一遍问话。
叶锦添笑得眼睛微微眯起,“不用做什么,看蝼蚁挣扎是我的乐趣,只有一点,见面要叫师父。”他摊开手,手指在书皮上戳了戳,“从得到这件东西的第一年开始,我爹就让自己的手下跟着一块儿练,毕竟他需要的是一支精锐部队。至今活下来的人有七个,金粟是其中一个,他快突破第六重了,我知道他一直在给自己配药抑制突破,但只要能顺利度过第三重,内力的提升就根本停不下来。越是天生的武学奇才,越容易死在这种疯狂的古法修习之中。现在让你做决定确实比较草率,你的朋友也不会高兴。你还是回去想清楚,如果你后悔,我会亲手杀了你。”说这话时叶锦添笑眯眯的,他对茅小飞的决定已经胸有成竹。
回到他们自己的船舱,徐柒一直在茅小飞面前走来走去,急躁地告诉他为什么不能练这门功夫。
茅小飞神情有点呆,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兽皮细润微凉的触感。
“听明白了吗小飞?这就是一门邪功,你不练这个,有我,有你爹的帮助,一样可以成为一个高手。你本来就不是个急于求成冒冒失失的人,听徐大哥的,不要被叶锦添蛊惑。”
金沈一直没说话,他抱膝坐在自己的床铺上,靠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徐柒气得跳脚的样。
“要是让我爹教我,需要多少年,我才能像叶锦添现在这么厉害?”忽然,茅小飞冷静的声音问。
徐柒显得为难,他挠了挠头,“也许二十年。”
“也许一辈子也不行。”茅小飞小声说。
徐柒没有反驳,因为茅小飞所说就是事实。在习武这件事上,很少有人能料定自己的天分,也许天道酬勤,也许一辈子勤修苦学也没办法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你做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也一样能安稳踏实地生活,没必要一定要学武。就像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茅小飞看了他一眼。
“我还能回到普通人的生活吗?”茅小飞垂下眼睫,盯着自己的手看,“就算我身上的毒能解,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在这之前,我们能不能顺利通过叶霸江的考验,叶霸江要的年礼不会很容易拿到,否则叶锦添带这么多人干嘛?见到我爹和我娘之前,要是我就死了呢?这些日子遇害的那些人,他们丧命的前一刻,也许刚洗完澡洗完衣服,躺到床上觉得能度过一个宁静的夜晚,对将来也许还有憧憬。谁能预料什么时候就会见阎王?”
霎时静了。
“徐大哥,没有谁能保护另一个人一辈子。我已经过了学武最好的年纪,这个时候入门本就勉强,就算我有一个出色的师父,也未必能像你一样。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谁也不能保护谁一辈子。”
“不管怎么说,我不同意。”徐柒气急败坏地说。
“你不能帮我决定。”茅小飞冷硬地说,他把傅冬抱在怀里揉了揉,傅冬瞪着圆圆的眼睛,没有多问一句话。
这一路吃睡都在船上,晕船的人都被调到靠近船尾的位置,为了避免互相影响,把他们和没有不适反应的人分开。
第二天金沈就和徐柒他们分开,徐柒则随时盯着茅小飞,即使他只是去尿个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哈,上午去取电脑了……待会还有点事要出去
☆、五十七
夜里,傅冬一直靠在窗户旁边吹风,船舱里容纳了数十人,海风咸涩的气味,与潮湿、闷热、微酸的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
这让金沈的脸色更不好了。
他盘腿大大咧咧坐在茅小飞的床铺上,剥开一个橘子,“只吃这个,我怕撑不了多久了。”
“饭堂里有大鱼大肉,还有酒,要是不怕吐,你就随意。”徐柒淡道。
金沈恨恨咬橘子泄愤。
“还不去睡觉?”徐柒斜乜他一眼。
金沈:“凭什么我去睡觉啊,你们都没睡。也要我睡得着,没听见这么吵吗?”
水上漂泊的日子比任何时候都无聊,是真正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睡觉或者掷骰子打发时间。
“你也可以加入他们。”茅小飞道。
“拿什么加入啊,我又没有钱,大哥,我的佣金你这个朋友还没有付给我呢!”金沈怨念地瞪徐柒。
“下船就给你。”徐柒把傅冬从窗户边抱过来,示意他躺下,“到睡觉的时间了。”
傅冬圆鼓鼓的脸上都是不满,“我不困。”小身子一扭要起来。
“你要是困就去睡吧。”茅小飞朝徐柒道。
“我不困。”徐柒说。
金沈曼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想睡,干嘛非得叫我们睡。这几天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觉,腰也酸背也痛,我这一身都要散架了。”他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朝徐柒扬了扬头,“反正你也不想睡,不然你给我捏捏?”
徐柒丢着金沈没理。
“等我大哥成了绝顶高手,也没你什么事儿了,说实话我要是你肯定特别紧张,特别不乐意让他学。而且大哥一直是受人保护的弱者,要是有一天得什么都靠着我大哥,你一定特别不服气吧?”金沈抱起臂,尖牙叼着一块橘子皮咀嚼,苦涩的味儿带着橘子特有的清香,在嘴里弥漫开,舌尖都麻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要是怕死,下了船你就可以走。”徐柒冷冷道。
“我不走,凭什么我走呀,又不是你雇的我。”金沈一凑近,徐柒神情变得很不自然,隐隐透着提防,他朝后撤身,想离这个危险人物远一些。
茅小飞一肚子心事,没怎么注意他们在干什么,只知道金沈说了一句话,徐柒整张脸都黑了,一把差点把金沈推到床铺下面去。
金沈也不生气,一只手撑住身体,吊儿郎当对着徐柒舔了舔嘴角。
“别闹了,我困了。金沈,你回船尾去,徐大哥,你也回去睡觉。儿子,过来。”茅小飞抱着傅冬,把被子连头一蒙,顿时就与外界隔绝开。
起夜出去尿尿,是唯一徐柒不跟着茅小飞的时候。毕竟夜半三更,叶锦添这样的享乐主义也要睡觉。
已经是深冬,江风又急又冷,吹在人脸上跟刀割似的。
茅小飞啪啪拍了两下快冻僵的脸,吸溜两下鼻子,往叶锦添和舒筒单独住的船舱走去。他缩着脖子,手拢在衣袖里,略佝偻着背。
眼角余光瞥到一袭人影子,茅小飞立刻转过头去。
空荡荡的狭窄过道上一个人也没有,粼粼发光的江水并不温柔地抚过船底,哗哗的响声不绝于耳。
也许没睡醒看错了,茅小飞揉了揉眼睛,迷迷瞪瞪地掉头继续往前走。
一轮孤月倒映在水里,被湍急的河流冲得七零八落,冷风吹得茅小飞直哆嗦。他边走边缩头缩脑地跳脚,一时之间竟有点想拥有一个怀抱,要是幸运一些,能活到四十多岁,这也过去差不多一大半了,他还是没有伴,真是蛋疼。
事情远没有茅小飞想的顺利,晚上叶锦添的门外仍然有四个帮众守卫,个个跟标枪似的杵着。
“抱歉,少主已经歇息了。”
茅小飞竖起耳朵,不耐烦道:“歇什么歇,里面还有声儿呢!再说至少你先通报一声,见不见也该你们少主决定吧?”
船舱内灯虽然灭了,但确实能听见人声。
忽然一声变了调的尖叫。
茅小飞眉毛一皱,再迟钝他也听出来了,是舒筒的声音。 茅小飞鼓着眼看了一眼门口守卫,直接冲上去。四个人轻而易举就把他拦住,他两条胳膊被人架起,脚还在胡踢乱蹬。
“王八蛋,让我进去,叶锦添,你个混蛋在干什么?谁让你欺负舒筒了,放手!我要咬人了!”
屋内霎时静了,不片刻,灯亮。
茅小飞喘着粗气,四个守卫差点把他推下船去,不过都还是有分寸,只把茅小飞推到船舷边,就松了手。
吱呀一声门开,披散着头发的叶锦添站在门中,轻微的不悦从他眉宇间一闪而过,转瞬挂上笑脸:“做好决定了?”
茅小飞高高仰起下巴,在守卫们的目不斜视中,近乎洋洋得意地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扫视一圈,看见舒筒就在床上缩着,被子一直盖到下巴,脸孔和耳朵通红。
“你刚才在做什么?”茅小飞转过身,冷冷地问,“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叶锦添脸上笑意消失无踪,“不关你的事。”
被子里舒筒伸手拽了拽茅小飞的衣服,茅小飞按捺下怒意。这会发火也无济于事,打也打不过,还在别人地盘上,吃的喝的全是叶锦添提供的。
“我想好了,拜你为师。”茅小飞粗声道。
“那你跪下吧。”叶锦添大模大样在桌边坐下。
“小飞哥……”舒筒一头雾水。
茅小飞伸手摸了摸舒筒的头,朝着一脸不满的叶锦添,毫不犹豫砰地一声跪下去,还附赠三个响头。
“拜你为师,成了吧?”满脸视死如归的茅小飞瞪着叶锦添,手掌不由自主攥紧成拳头,掌心微有汗。
“不错不错,叫声师父来听听。”叶锦添勾唇一笑,跷起了腿。
“师父。”茅小飞二话不说,叫得心甘情愿顺风顺水。
叶锦添有些不满意了,他身体前倾,捏住茅小飞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你就没有一点不甘?”
茅小飞推开叶锦添的手,笑了起来,“为什么要不甘?你武艺高强,肯收我为徒是我赚了。而且一不要束脩二不用端茶倒水侍奉左右,天下间还有更大的便宜给我捡吗?”
叶锦添略带遗憾地摇摇头,不怀好意地柔声道:“希望你这声师父,我能躲听一些日子。”说罢起身,叶锦添坐到榻头,舒筒就抓着被子朝里缩了缩,戒备地瞪着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是都听见了,他愿意拜我为师,而且我武功这么强,总该后继有人啊。打今儿起,你不用叫他小飞哥了,他得称你一声师娘。”
舒筒小脸气得发白。
茅小飞浑不在意地笑眯眯道:“师娘。”
“小飞哥你……”舒筒用力咬嘴皮。
茅小飞眨了眨眼睛,“那不打扰你们了,师父,您什么时候开始传授我武功?”
“明天我睡醒了之后,会让人带你过去。”叶锦添掀开被子,把不情愿的舒筒抱在怀里强行亲了一口。
茅小飞眉毛微微扬起,出门去,边想:再让你得意几天,等什么时候我学成了,就把你拍在墙上抠不下来,再牵一头牛过来,让他舔你一脸口水,让你好好学学什么叫己所不欲。小王八蛋!
就在拐过转角,已经瞄到舱门的时候,背后伸出一只黑手,捂住茅小飞的嘴,直接抱住茅小飞的腰,把他往高过腰的一扇窗户里一塞。
茅小飞喉咙里发出两声闷哼,热气都窝在那只手掌里,他一只手向后抓,抓到身后人的腰。武功他不会,掐人还不会吗?茅小飞浑身力气都用在这一下里,拈着人的一点皮肉下黑手是最痛的。
身后人一声痛吟。
茅小飞浑身一僵,没有比这声音更熟悉的人了,茅小飞简直难以置信,落地一瞬,一只手掌垫在茅小飞脑袋后面,他被人生生托到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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