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不过下堂夫+番外 作者:轻微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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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么过好日子呀,我有个主意。”茅小飞一抹油嘴,神秘地凑到徐柒面前,“我想好回去以后怎么干了,不过我需要两个兄弟,我一个人肯定不成。”
徐柒尚未作声,许邱的声音插了进来:“小飞,那只腿给我,你叫我干什么都成,不然,我帮你给刘副将下点巴豆。”
茅小飞乐了,给他一只鸡腿,小心挪动伤腿摆放得舒服点:“那不用,还不能收拾他,再说了,我也没缺胳膊没缺腿。”对上许邱的眼神,茅小飞耸了耸眉:“这个又不是刘副将咬的。”
“你想做什么?”徐柒问。
只见茅小飞兴致勃勃地笑了起来,嘿嘿道:“我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听一听,不一定帮忙。”
“……”茅小飞丢开鸡骨头,“养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两分钟,昨天没有存【跪
☆、九
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得许邱打了个哆嗦,连忙摆手:“这个不成,我只会吃。”
“知道你只会吃!”茅小飞嫌弃地瞥他一眼,抱着自己伤腿,朝徐柒挪了挪,讨好地觍起脸笑:“徐柒,其实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你不是凡品。”
徐柒狡黠地睨起眼。
“别这个表情嘛,我又不怕你。”茅小飞不怕死地拍了拍徐柒的肩头,他不清楚徐柒来历,只觉得大概是自恃有点武功,所以比一般人多三分底气。
“你觉得,我适合养鸡?”徐柒凌厉的眉峰一轩,仿佛茅小飞说个是字,就要举起屠刀。
茅小飞撇撇嘴:“没试过怎么知道?三十六行,熟能生巧,是不是?”
徐柒冷笑道:“那你最好先想想,怎么才能说服刘大人不让你上战场,而是放你去养鸡。”
“这个我自有办法,那先说好,算你一个,陪我去养鸡。”
“等你有那个资格再说。”徐柒向后靠着树,眼望遥遥天穹,懒得搭理他。
傍晚。
中军帐留了一整日的三名军医才出来,外面候着的都是庆细军营中有头有脸的人,刘副将也在其列,不经意看见茅小飞从不远处走来,刘副将对他晃了晃手指,意思很明确:站着别动,待会再收拾你。
茅小飞哪儿是那么听话的人,看刘副将一时半会走不开,立刻拖着瘸腿,以最快速度闪人。
草茎捆得四四方方的翠绿叶包,里头是剔下来的一点鸡腿肉。
“许邱。”茅小飞低低叫了一声。
许邱露出一双小眼睛,见茅小飞手里的东西,顿时两眼放光。
茅小飞起身出去。
许邱四下瞅了瞅,过了一会才若无其事地跟出去。
草垛后面是马棚,打响鼻刨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时不时马儿仰脖,稻草扬起的灰荡漾在空气里。
这也不妨碍许邱的食欲。
“白天,就看见你藏了这个,不过我没想到是给我留的,小飞哥,你对我真好。”
对上许邱满脸的含情脉脉,茅小飞摆了摆手,笑骂道:“什么给你留的,给别人的,可惜想献殷勤还没有门路。这鸡肉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才给你吃的。快吃吧,今天晚上没有余粮了,别想着还有宵夜吃。”
闻言许邱皱着眉,犹犹豫豫道:“那我还是不吃了。”
“给你了就随你处置。我有事问你。”茅小飞直入主题。
吃人的嘴软,许邱本来耳根子也软,一脸福相,便道:“你问。”
“刘副将是不是你亲戚?”
顿时尴尬的红云可疑地飞上许邱的胖脸。
“小飞哥,你都看出来了?”
茅小飞也是随便猜的,毕竟这么大个军营,刘副将谁也没找,就找到许邱。
“他是你什么人?”
“一个表了十万八千里的远房亲戚。”许邱委屈道。
“你怎么称呼他?”
许邱有点不明白:“刘大人。”
“我是说私底下。”
“私底下也叫刘大人。年节时他来过一次我们家,是我十岁那年,当年我娘说让叫一声哥。不过长这么大,我只见过他那一次,这次来我娘还让我给他带了点银子,托他照看我。”
这关系还真够远的,亲一点也不会收钱了。茅小飞心说,那许邱估计真的不知道什么,刘副将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小飞哥,你是不是想问我,刘大人是不是和你有什么过节?”许邱小心翼翼地问。
“嘿,今天挺聪明的。”茅小飞赞道。
许邱憨厚地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为人无利不起早,我娘常常说,这个哥不适合做官,要是做生意,恐怕早就富甲一方了。”
看来刘副将很可能是为钱,那事情就简单多了。茅小飞拍拍许邱的肩,“谢谢你。”
轻薄的一丝红染在许邱颧骨上,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小飞哥你别这么说,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
茅小飞彻底被他逗乐了:“放心,你跟着我,哥有一口肉,也有你一口。”话是这么说,茅小飞还是最想回到上齐去,上南城虽没什么可留恋,可他总是很想家。这里荒山野岭,没有依靠不说,真要打起仗来,谁不知道首当其冲丧命的就是新兵。
到半夜刘副将还没来找茅小飞麻烦,他翻来翻去睡不着,忍不住去想那个获救的少将军,看上去也才十七八岁,比安阳王还要小一些。他为什么会受伤?庆细与上齐不是正在议和吗?
黑夜里茅小飞赫然坐起身。
营帐中新兵们已奉命睡下,走出去得避开歪七扭八的各色人。走出营帐,总算摆脱弥漫在帐子里那股子臭脚味。
茅小飞深深吸了口气,朝中军帐走去。
像他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会被拦在帐外,隔着十数人,茅小飞偷偷看到,少将军住的营帐灯火通明,帐外光守卫就有十六人。
失望笼罩住茅小飞,他要混进去不太可能,只得回去睡觉。
不想次日,他就得到了去看少将军的机会。
传令的士兵不苟言笑,手握一把长矛,一路上没和茅小飞说半句话。茅小飞酝酿了一路的盘问连个用武之地也没有,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中军帐。
扑面而来一股药臭味,光闻着味儿就让人觉得口苦。
一袭黑亮的豹子皮搭在矮榻上,随侍不像军中其他士兵那样被风吹日晒出一脸粗糙皮肤,看着细皮嫩肉,眉眼淡,眼角很深,略发红,透出一股子温顺。
上位之人不说话,茅小飞乐得不说话,他四下看了看,帐中陈设显得简单而粗犷,除了被子上搭着的豹子皮,地上还铺了一张白虎皮。墙上悬挂银色璀璨生辉的箭囊。
有些浮夸。
茅小飞暗暗地想。
挂着的那张弓倒是不见得精雕细琢,乌黑古朴,就是比一般人用的弓大一些,看上去不轻。
看来确实有点本事,能拉开这么沉的弓,起码不是个绣花枕头。
“凭你这些举动,还有来历,换了别人,现在脑袋已经不在了。”随侍调笑了一句。
那少将军凌厉扫过一眼去,随侍即刻低眉顺眼下去,面露怯色。
还养一只小绵羊在身边,怕是还没长大的孩子,传说中战功赫赫的少将军,恐怕是徒有虚名。既然是少将军,那就有个声名显赫的父辈,锦上添花的话再怎么传也不过分。
“出去,把其他人叫进来。”大概因为没什么力气,那人说话声音低弱,茅小飞想起在洞穴里听见他叫自己闭嘴,声线虽低,却因音色中细腻的沙哑颇带磁性,让人忍不住认真去听,想多听他说一些。
很快茅小飞恢复了镇定。
人家在想怎么砍他的头,他居然鬼迷心窍在想对方的声音好听。他猛然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下手不轻,额头顿时泛红。
那少将军目中微微露诧,很快恢复淡漠,毫无瑕疵的五官,搭配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即便病怏怏地躺着,也绝非弱鸡。何况一身贵气,更让茅小飞能肯定,此人必须出身世家,否则怎么说寒门无贵子。
“叫我来做什么?”此话不是茅小飞冒失,他想赶在别人被叫进来之前,和眼前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少将军谈谈条件。
谁知那少将军压根不搭理他。
茅小飞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多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将来的日子,有的是要仰人鼻息的时候。
茅小飞不禁有些懊悔,没有丢下这人逃跑。他要是跑了,这小子就不能安逸舒服躺在床上,养足精气神,给他脸子看。
像这样的时刻在茅小飞活了不长的日子里太多了,他也不太放在心上。
看到刘副将也进来了,垂死挣扎的复杂神情浮现在茅小飞的脸上。
更加五雷轰顶的是,那少将军总算开口说话:“他是谁的兵?”
顿时刘副将膝头一软,跪下去,挺直的背脊却透露出外强中干的紧绷。
茅小飞暗道不好。
这不是论功行赏的派头,反倒是问责的意思。
“回禀将军,此人乃是新兵,挂在属下麾下。不过这批新兵,是数日前才征入的,还不懂规矩……”
“刘征明。”一派不假辞色的严肃,脸板得滴水不进,一看就是个臭脾气。
果然刘副将浑身一僵,那刘副将看面相已快四十,被个小辈训话,脸色自然难看。他把头埋得尽量低,以免在同僚面前丢人更甚,心中愈发记恨茅小飞。
“带本将军回来的,是什么人?”
茅小飞心中大喊:是我!
然而,刘副将满头冷汗地讷讷答道:“是属下的参军,以及几个手下。”这话没错,救人的虽是茅小飞,但送人回来的不是他。本来想做个幕后英雄,不想马上要被打成怂狗熊。
“该赏的赏,该罚的也要罚。此人不学无术,又是上齐人,还不是落户庆细的上齐人,是谁录进来的?”
刘副将说了个名字。
茅小飞眉毛忍不住皱了皱。看来刘副将不仅爱财,且不仗义,不过也是,官高一品泰山压顶。而且刘副将也不算太笨,起码他没有说出是别人贿赂他,才收了茅小飞进来,且为着那个不知名的谁,替人收拾他。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少爷,来头也许不小,否则刘副将这样唯权贵而亲的人怎会替他咬紧牙关,那还不是能推则推。况乎借着少将军的势斩草除根,白污了银子岂不更好?那小少爷远在千里之外,自然鞭长莫及,甚至还要因此吃一顿官司。
这么一串,茅小飞心里大概有了数。平地里却一声惊雷在他耳畔猛然炸开:“还杵着做什么?跪下!”
跪就跪,茅小飞是个孤儿,干爹不仁,干娘不义,流浪市井时,别说给人下跪,更出格的有之。后来虽说能养活自己,但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能叫他下跪,在茅小飞看来,跪不是没尊严,这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日常的仪态。
就像皇帝每逢年节要跪天跪地,没什么不同。
于是茅小飞不仅跪了,还跪得格外端正,就是他的脚有些不便,没法并拢,瘫在旁边搁着,纯似假腿。
少将军脸上闪过一丝疑虑,不过也是来得快去得快。
茅小飞发现这人挺有趣,什么表情都很有分寸,往好听了说是云淡风轻波澜不兴,往难听了说纯属面瘫。
这么小小年纪,身份显贵,却长了张家门不幸的脸。茅小飞摇摇头。
“你不答应?你不答应也要按军法办事,来人,拖出去,鞭笞四十。”刘副将满是油光的脸在茅小飞眼前放大,他才恍然意识到是不是少听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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