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作者:七六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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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舒朗,月光昏暗,初秋的夜晚蝉鸣阵阵,王宫的后花园里,种满了茂盛的常绿植物,叶片十分干燥,一阵风起,便如同满园墨绿的碎纸片在沙沙作响。
树影摇曳,视线模糊不清。
陈铬叹了口气,低头由袁加文牵着自己到处拐来拐去,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李星阑怎么样了,你说,他会不会认错我?丹朱变得太像了,对了,嫂子,已经过去三年了哦。”
袁加文对中国古代的历史知之甚少,没什么年代的概念,只说:“要我说,你要是变成一只猫,帅哥都能把你从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里找出来,然后来一场人兽杂……唉!别踢我,你非要问我才发表一下看法。”
陈铬好不容易严肃一回,被他搞得气氛全无,愤愤地说:“你就找不到大哥!”
袁加文十分无奈,道:“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又怎么样?我会找到他的。”
陈铬:“三年,天知道秦国的丧尸军团,已经扩张到了什么规模?战国最后的这十年里,历史巨变,大大小小许多国家朝夕间倾覆。韩国已经亡国,魏国好像也差不多了,这年……遭了!我记得李弘他老爸就是在这年……”
袁加文胡乱在他脑袋上一揉,道:“我们先想个办法度过今晚吧!傻孩子,还担心别人。嘘——!”
他说着话,忽然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在陈铬肩头轻轻一拍,向前方一点,表示似乎有人在靠近。
陈铬敛声屏气,躲在袁加文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着一颗树干,只将脑袋探出来,偷偷张望。
不远处,森林消失,现出一片平整的苗圃,中满花花绿绿的植物,像是花朵,又像是各种中药药材。
陈铬聚精会神,那种五感敏锐的状态终于回来,他看见来人高高瘦瘦的,应该是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水蓝的麻衣,披了条厚重粗劣的皮草,半长的头发略显卷曲,在头顶规规矩矩挽了个髻子,戴檀木冠。气质纤尘不染,但穿着又有些寒碜,一时间看不出到底是做什么的。
袁加文的力量也基本恢复,呼吸间化作一道白色的灵气粒子,悄无声息闪身贴在那男子身后,反手抽出匕首,准备了结了这个倒霉鬼。
“停下!小心——!”
陈铬越看越心惊,终于意识到什么,飞奔而出,一把将那男子扑倒,两人抱着滚出一段距离。
袁加文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不知道他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别当滥好人,隐藏行踪才是……”
“阮教授?真的是你!”陈铬与那男子分开,认真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禁一把将他抱住,大喊:“你还活着真是太好!太好了!”
阮霖洲闻声抬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他的轮廓精致,气质斯文,瞳孔是宝石般的深绿色,眼神中充满惊喜。连忙扶着陈铬从地上爬起,现出高挑纤瘦的好身材,像极了英伦杂志封面上的英俊模特。
陈铬拉着阮霖洲的手,久别重逢,喜出望外,那点儿刚刚经历的痛苦烟消云散,只有有一肚子话要对他说。
夜色深沉,然而王太后赵姬暴怒,黑衣玄甲的侍卫们全数出动,星火点点飞速流动,长龙般布满了整个后宫。
“不是叙旧的时候,跟我来。”阮霖洲当即打断了陈铬的话,带着他们朝药圃不远处走去,“哐当”一声推开房门,将二人塞进一个库房,低声嘱咐:“秦王宫里防备森严,侍卫马上就会过来搜查,千万不要出声,我叫你们才能出来。”
继而从外面落锁,“啪啪啪”极有节奏地拍了三下房门,随手从廊下灯柱上提起一盏风灯,转身朝着院子外走去,嘱咐:“听见我敲门才能开,陈铬,见到你活着,我终于放心了。”
陈铬在袁加文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意思是安慰他。
他的夜视能力极强,环顾四周,只见库房里装满晒干的药材。随手薅了把蓬松的干草,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笑说:“坐下等等,我们的运气也太好了。”
“好吗?”袁加文嗅着陈铬那满身血腥味,与他并排坐在干草堆上,扬起一地尘埃,“抱歉,小弟。我……”
陈铬打开双手,猛然仰面躺倒在地,一拐子装在袁加文硬邦邦的胸膛上,差点将他打得当场血溅三尺,哈哈大笑:“你那么多废话呢?我的伤都好了,哪能记得那么多。”
袁加文被他带着,一起躺倒在地上,翘着个二郎腿,将陈铬的小腿勾起,没头没脑地掂着玩儿,说:“我第一次见到李星阑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跟他是同类,我们都有黑暗的过去,残忍冰冷的内心。但是,我们都向往光明。”
黑暗笼罩,远近各处不断传来侍卫们的脚步声,拍打、敲门声,翻箱倒柜,兵器与薄甲的碰撞声“冰冷?我不觉得啊。”陈铬习惯了,下意识伸手一把抓在袁加文胯间:然而这一摸却立即感觉到,尺寸似乎不对?
老脸一红,触电般收回手,见袁加文没什么反应,不要脸地补了句:“嫂子,你没李星阑的长。”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袁加文呼吸一滞,不想和他计较,脸色微赧,说:“我们以前巡逻的时候,李星阑总是走黄金海岸那条线,在星海学院附近瞎转悠,这才被我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陈铬:“好玩不过嫂子嘿嘿!不可能啊,我不记得那附近有什么警备,从来没见过你们。”
袁加文:“真的,大热天的,还要陪他一起戴头盔,穿防化服,贼头贼脑躲在礁石后面。踩着金色的夕阳,一路跟在你屁股后头,偷偷送你回家。”
陈铬不敢相信,记忆中,去到德班之后,自己总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英文说得也不好,尽管朋友很多,但没几个能真正好好地交流。
学习音乐,成为他最好的排遣方式。
白天,被温柔的音符包裹,下课后,独自沿着海岸慢慢走回家,身旁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天空云霞灿烂。
袁加文:“你刚去德班的那年,很瘦小,目测差不多能到我的腰这么高。头发睡得乱糟糟,成天没精打采,像个刚断奶的小奶狗。”
陈铬气得用手肘拄了他一下:“我那时候才十岁好吗?!”
袁加文乐不可支:“基本上都是看着你的背影,看你一点一点长大。我记得你有一年长蹿得特别快,上午我和帅哥一起跟踪完,下午就跟云朗去逛商店,给你买衣服。你大哥的品味,真的太直男了,有时候我都很可怜你。”
陈铬一想起姜云朗给他买的衣服,简直苦不堪言:“你知道有一件粉色的,正面印了一只很大的杰尼龟。唉!”
袁加文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捂着嘴,说:“对对对,他说那个乌龟特别像你,特别爱哭,还会喷水,每次你一哭,他都觉得家里像是遭了洪灾一样哈哈哈。”
陈铬忽然想起来什么,问:“你们经常跟着我,那不是看到过……啊啊啊啊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的天你不早点告诉我!”
袁加文扯着一侧嘴角坏笑:“看你跟小女朋友们手拉手,勾勾手指头,许诺过要娶作老婆的对象,起码有十个以上。还有小男朋友,那个叫凯特还是凯文的?躲在礁石后面,摁着你亲亲。”
陈铬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当场就要狡辩,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侍卫们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令人十分不安。
袁加文马上提起警觉:“终于来了,起来,随时准备好逃跑。”
第115章 墨者·贰
两人各自贴在一侧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带头的侍卫胡乱拍打门扉,一面朝手下吩咐:“仔细搜查,抓活的。”
阮霖洲慢悠悠从屋里走出来,假装睡眼惺忪,见状大惊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诸位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侍卫们也不理他,直接冲进亮着灯房中,仔细搜寻一番,不见人,转头来问:“后宫中混入两名刺客,这地方偏远,可曾发现异常?”
阮霖洲迷迷糊糊,摇头答道:“不曾,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现想起来倒有些像是人行路的声音,却不见有什么人从林中走出,或可过去搜查一番。”
带头的侍卫上下打量阮霖洲,见他衣服绣花枕头的模样,也不放在眼里,准备朝树林里继续搜索。
却见一名侍卫抛来,回报:“未曾发现刺客踪迹,只余一个库房落了锁,有门无窗,不知其中情状。”
带头的侍卫想了想,朝阮霖洲说:“烦请你将库房打开,例行搜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阮霖洲面露难色,半晌不言语。陈铬与袁加文立即将手按在武器上,随时准备与对方来一场遭遇战。
然而,侍卫们刚刚准备破门而入,阮霖洲忽然面色一变,仿佛是鼓起勇气冲上前去。
橘色的火光打在他脸上,阮霖洲下意识伸出双手一挡,贴在带头侍卫耳边,小声道:“大人,库房中的药材珍贵,乃是……乃是,给王太后,调养身体的。”
他说话时,将重音落在“调养身体”四个字上,偷偷望向为首那名侍卫的双眼,眼神中某种不可宣诸于口的秘密呼之欲出。
带头的侍卫愣了片刻,当即读懂阮霖洲话里的意思,迅速做出计较,道:“既已落锁,库房又无窗户,想是刺客也无法进入。多有打扰,走。”
侍卫们省得麻烦,倒是没有异议,听令朝树林中跑去。
阮霖洲长舒一口气,送走众人后便兀自擦着汗回到房中,也不去管那两人,只沉下心来看了一阵木简。
果不其然,片刻后那队人马便已将正片树林掀了个底儿朝天,不见刺客。回程时路过药圃,再次“乒乒乓乓”搜了一圈,与阮霖洲打了个招呼,终于彻底离开。
“阮教授很聪明,他还教过我做小药片。”陈铬简直是个忠实的“阮吹”,等待无聊,两人也不紧张,他便提着袁加文的耳朵,反反复复给他讲阮教授多么多么聪明。
母亲未婚生子,年少家贫,十岁考上大学,十五岁博士毕业。少年天才决定将整个生命贡献给科学研究,二十岁就在g病毒抗体研发上取得重大突破,今年三十五岁……
“小药片?”
袁加文忽然想起什么,却因为陈铬吹起牛来如长河决堤,不得不捂住耳朵无力控诉,道:“他太瘦了!长得像个平胸女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胸肌大,唧唧粗,名字叫姜云朗的那种。”
陈铬白了他一样,大门“嘎吱”一声,从外面被推开。
阮霖洲一张脸上全是汗水,皮肤青白,提着一盏飘飘摇摇的风灯,站在门口朝他们招手:“侍卫都走了,出来吧,里面闷得很。”
陈铬连连道谢,十分好奇:“赵姬很厉害么?为什么说是给她的药,他们就不敢进来查了。”
袁加文朝阮霖洲点点头,边走边说:“一定是药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阮教授,您为什么会在秦国的宫殿里面,你成为了一名皇家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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