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作者:七六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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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多年前,齐闵王被杀,齐襄王田法章即位,太史敫之女被册立为王后,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君王后。
四十多年前,齐襄王去世,君王后之子田建即位,即是齐王建,王后也变成了太后。其在位期间,朝政几乎一直有君太后把持,以“事秦谨,与诸侯信”七个大字作为外交方针,四十余年未经战事。
二十多年前,君太后去世,齐国沿用君王后治国的策略,因此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齐王田建年近五旬,不视朝政,君太后的族弟后胜成为宰相,开始把持朝政。
时值公元前二百二十九年深秋,秦国常年以重金贿赂后胜极其宾客、仆从,朝野之上万马齐喑,力劝齐王不要出兵援助其他诸侯国,致使秦得以将其他诸侯国各个击破。
前往临淄的路上,众人接连遇见一些穿白衣的怪人。
他们三五成行走街串巷,与各家各户说说话,派发一些东西,也不知是做什么的。很多人腰间别这个口袋,装满稀奇古怪的药材。
陈铬啃着肉干,双眼骨碌碌转个不停,问:“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怎么觉得,跟那些卖老年保健品的传销组织差不多。”
袁加文:“他们的装束,一身白衣金边,腰上系着宽皮带,叮叮当当一大堆工具,鹰嘴兜帽。神神叨叨,我看起来像是李星阑那边的墨者。墨者,听起来很酷,是不是这么读的?”
陈铬伸出油亮亮的手指,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钟季满头大汗,道:“确是墨者装束,但墨者从不涉及神鬼宗教,这倒是有些看不清了。”
“哇——!”
北辰不发一言走在前头,忽然面前钻出来一个垂髫小童,手中拿着一张发黄的草纸,像是发传单一般笑嘻嘻伸手递给他。
那小童身高还没有北辰的腿长。
老妖怪心中烦闷,面上却过不去,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过来。小童便撒欢儿跑得没影,口中笑喊“银龙当空,诸魔不侵。”
北辰偷偷张望,确定那小童已经跑远,这才一把扔掉那草纸。
忽而一阵风起,草纸“吧唧”一声糊在陈铬面门上:“辰哥,你怎么能随手乱扔纸屑?我们要爱护地……纸屑?纸屑!gavin,我竟然在战国时期拿到一张纸!”
“墨家地堡里不就有纸了吗?钟季也是知道的,大惊小怪。”袁加文虽然这么说,却也有些好奇,忍不住伸长脖子凑过去观察,“雕版……印刷?”
陈铬也是一头雾水,一看之下被震惊得无话可说。
那纸张厚度不小,质量低劣,上面却还用油墨印着四幅画。
左一是一名短发少年,双眼圆睁、眼角下垂,左书其名“西方大目天王陈淼淼”。
左二是一名长发青年,轮廓深刻,双眼并未涂黑,左书其名“北方百变天王袁大白”。
左三仍旧是一名长发青年,凤眼飞眉,目露凶光,右书其名“南方命长天王北狼头”。
最后一名,乃是一个梳着三七分蘑菇头的青年,长相十分端正英俊,右书“郭富城。”
陈铬看到最后,被雷得一个激灵,指着图画喊:“郭富城名字不对仗啊?谁起……嚯?!”
抬起头,却见到正有村民几乎是脸贴着脸站在自己面前端详,对照手中那张一模一样的纸张,说:“啊……你是……就是……”
继而呼朋引伴,一村老小闹哄哄挤了过来,对着几人指指点点,言谈中俱是一些“这是大眼睛天王”“陈这是什么字?”“陈水水水水水水水……”“百变天王”“确实很白”“狼头天王为何不是狼头?”“看起来不过三十上下,命很长么?”“这人长头发,并非郭富城。”
村民们好一阵一轮,最后把几人请到村中好吃好喝招待一顿。
单从字面上分析,闹不明白每个天王的功效,只知道北辰是个老不死的,便都抓着他请他摸来摸去,为大家治病。
北辰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出来,一脑袋白毛乱七八糟:“走!再下去老子要杀人了啊!”
陈铬笑得打跌,薅着北辰的白毛,扯他耳朵:“别别别,村民说去叫道长们过来,他们一定自己人,到时候让他们带着走,能快点赶到临淄。”
于是北辰便也没什么好说的,气鼓气涨蹲在地上,抱着个饭碗呼噜呼噜喝肉汤。
倒是陈铬见到眼前人来人往,看不得这些普通老百姓当着自己受到伤病的折磨,死马当活马医。干脆走上前去,于指尖聚集一点银白灵气,其浓度达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一个个点在百姓们的伤病处。
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灵气注入普通人的体内,就如同水滴落入干涸的海绵,瞬息间就全部吸收,滋润着对方的伤病处,虽不能像橘一心那般起死人肉白骨,却多多少少也有些作用。
村民:“白莲花教?是两年前过来的,俱是白衣道长,有神通。教主乃是一名神女,可起死人肉白骨,咱们亲眼见过,错不了。前几日,空中银龙乍现,便是奔着神女而去。”
陈铬:“银龙吗?他们都做些什么,要收你们入教费吗?”
村民:“道长们救济百姓,代传神仙的旨意,还给我们钱哩。”
陈铬:“有那么好的事?给我们也引荐引荐呗。”
他从正午一直如此,直到傍晚云霞飞落,点完最后一名百姓,这才收手。
其余三人均是不解,坐在一旁葛优躺,就这么呆愣愣看着陈铬。袁加文给他擦了两把汗,钟季递了几次水。
终于收工,陈铬便一口喝光一坛水,累得直吐舌头:“现在才知道,大师都不容易啊,下次去庙里得给他们多捐点香火钱。”
晚饭过后,村民们带着白衣布道者们找到陈铬等人,双方鸡同鸭讲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然而对方对几人的身份尤为敬畏,为他们备马,送几人上路。
沿途布道者越来越多,他们先是骑上马,然后换上简陋的小木车,再到普通的马车。
车轮极速旋转,带着车身晃晃悠悠,从内向外望去,视线忽高忽低,只觉得远山与河流在暮光中彻底融为了一体,走在两千年前的郊外,像是进入了永恒的梦乡。
临近王都,沿途变得更加热闹,一行人下马吃饭,忽而见到百姓们丢下碗筷闹哄哄奔向城镇中。
北辰耳朵一抖,被陈铬骑着脖子赶着去看热闹,嘴里还塞着片肉。
人群如潮水,围住一处高台,三个壮汉用木架抬着一个垂死的病人,“哐”一声放在台上,那人面色青紫,眼看就要断气。
“不是眼看,是已经断气了,他们在看什么呢?”
陈铬扯着北辰的耳朵东张西望,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台下,一名白纱遮面的女子缓缓走下来,她所穿的裙子模样略有些怪异,不似汉服款式,倒有些东瀛风格,然而裙摆太小。
陈铬捧腹大笑,继续播报:“然后她就被裙子绊倒了哈哈哈!哎!”
钟季跟袁加文这才从人群中挤进来,探头探脑,道:“我打听过,那边是白莲花教的的神女。”
陈铬哈哈大笑:“我只要不是小说人物,就一定能看出来那是橘一心啦。嫂子,对吧?”
袁加文看得最为认真,竟然没听见陈铬的问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蓝眼睛在日光下像是梦幻的海洋。
“神女”款款步上高台,跪于死者身旁,抬手覆在对方额头。
水绿的灵气环绕四方,继而如同一股涓涓细流,顺着死者的太阳穴,缓缓流入,继而带动血流行遍周身。
“咳、咳咳咳……”
一刻钟后,已死之人竟真的起死回生。
神女如此接连施法,救活了数十人,直至日薄西山才停下,摆手表示最后一人已死七日,是万万无法救活的了。
死者的家属极为激动,失控大哭时意外撞掉了神女坠着白纱的斗笠,橘一心正擦着汗,一抬头,视线与台下的袁加文撞在一处:“袁……”
橘一心只喊出一颗字,立马倒抽一口凉气,改了口,喊道:“北方百变天王!西方……”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掌心上写的小抄,终于记起来了:“大目天王!”
自此,陈铬等人算是彻底抱上了白莲花教神女橘一心的大腿,成功换上宝马香车,丝毫不逊于李星阑进咸阳时所乘。
马车风风光光驶入临淄,陈铬忍不住揭开纱幔,惊呼:“这就是临淄吗?太漂亮了,感觉跟咸阳都不在同一个时代,你看街头走的美女,穿得都比别地方少。”
北辰掏着耳朵,趁其不备,在高速驰道上一脚将陈铬踢下地,嘲道:“怎地总是如此大惊小怪,当年初到汴阳,也跟个乡巴佬似的。”
陈铬冷不防被一脚踹飞,正撞进一个美女的怀中,正脸闷在对方的……胸间,只觉得柔软得不似活人,脸立即烧得通红。
“啊——!”
陈铬一把扶起那女子,立即以此生未有的速度急速奔逃,发力一跃而起落入马车内,吐着舌头死里逃生般喘息:“我的天呐!辰哥!啊……我要念一段清心咒,不行了,好久没跟小姐姐玩了。”
他一张脸烫的不行,仿佛要炸开似的,自言自语:“不不,我是说……清心咒。对了,姐,怎么你来抛头露面搞邪教,苏克拉呢?”
橘一心闻言肃容,叹了口气,道:“苏克拉死了。”
“什么?!”陈铬手中水杯掉在地上,不敢相信,“别开玩笑,他好好的在山上待着,能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橘一心:“你跟袁君失踪后,准提菩萨认为你们两都已经死亡,因为被卷入时空的乱流中,时间成为一种极度不稳定的东西,也许世间一秒,你们就过了百年,又或者你们过了百年,世间才过去一分钟。”
她说完这话,停顿两秒,捧着自己的脸左右摇晃:“我的舌头!”
陈铬茫然点头,道:“确实是这样,我在里面,好像一瞬间回到几千年前,在不同的时间点上,分别又过了几百年。但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那种感觉很玄妙,最终回到现实世界,就是三年后了。”
橘一心:“除了苏克拉,我们都下山来,李星阑一度非常颓废,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地找你,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直到半年后,他开始振作,以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陈铬:“嗯,我……知道。”
橘一心:“两年前,苏克拉在一次与准提菩萨论道后忽然下山来找我们,说自己已经悟道。”
北辰嘲道:“你道他悟了什么?不过是准提所言‘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要帮助生者‘远离颠倒错乱’,含含糊糊一些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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