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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来(美强年上)/纵使相逢君不识 作者: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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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提到玄墨的名字,想要试探男子的反应,却见男子还是一张古井无波的面孔,男人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冷公子,真是不负传说中的冷心冷情之名啊。人家堂堂教主好歹都为你死了,你竟然连点反应都不给,玄大教主真是好可怜啊!”
  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发现邱别至是在故意干扰他注意,应该是想趁他分神时好实施围捕。
  于是,在发现前方众人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之后,他也随之移动脚步向后退去。
  南海药人不仅血液特殊,提炼方式也很特殊,必须要活血,一旦身死,血液也就彻底失去了功效。当年就是因为不知道这点,外界对南海药人进行了大肆屠杀,却未想那样取得的血液全成了废药。想必这一点,当年给他养病续命的无极门神医葛一手早就调查出来了,这崆峒派掌门知道也是不在话下。
  只是没想到,那群人对药人的执念竟深至如此,他才刚一出谷就被盯上了。可以想见,当年那件事之后,这些人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捕,知道他受身体所限应跑不了太远,故而将这无极门这附近一带全都监控了起来,只等有一天他自投罗网。
  看着逐渐逼近的人群,男子思绪飞快地转动着。
  若是对方人数稍微少点,他未尝没有一搏之力。
  所谓医毒不分家,多年研究药理的他自然不会放过毒物研究,随身也带了些自制毒药,只是数量有限,对方人数众多,毒药挥发时间以及范围都受到限制,并不一定能够彻底解决他们。
  除此之外,其实这些年来,他为增强体质,一直有修行那人曾教给他的内功心法,而招式则只为健体,兴味不大,并未深练。当年那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扫平无极门,可知那人武功究竟有如何玄妙,只是招式所限,纵使他如今内力也不算薄弱,对付这幺多人,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这样想着,男子却突然感到脚后一空,连忙重心前移,收回了后退的脚步。稳下身子后,男子稍稍向身后扫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然退到了山顶边缘,身后便是断崖,目测之处,深不见底,掉下必定粉身碎骨。
  对方也察觉到了这点,冷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了志得之色,嘴上却放软了语调,开始循循善诱。
  “冷公子,你看大家为了找你也花费了那幺多心力,你一个人在外边也吃了许多苦,这又是何必呢?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还是乖乖过来,少受点罪吧,看在你死去父亲的份上,我们一定好好对你,让你得个痛快。”
  完全没有把那人的话听在耳里,看着逼近的众人,男子只在心里默默计较,是战还是不战。
  若是战败,便再逃脱不了被捕的命运。一旦被抓住,恐怕连自尽都难以做到。
  想到这,男子的心中突然一片清明。
  舒展了眉眼,男子冷冷地看着离他不过几步之遥的枯瘦之人。
  那人脸上已经满是志在必得的狞笑,向着他贪婪地伸出了手。
  就在那干枯的手指快要碰到他的一瞬,男子却径自向后仰躺了下去。
  感受着周身充斥的凌厉气流,男子漠然地看着崖顶逐渐远去的那一张绝望而扭曲的面孔。
  静静地抬起眼,默默凝望着眼前逐渐缩小的那一片碧蓝的天空。
  一切都在后退,唯有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呼号着,嘶叫着,宛如来自深渊的召唤。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不断下落,不断后退,不断失去……
  在即将走入生命尽头的那一刻,男子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久违的画面——
  那是一个高大的背影,如屹立的远山,牢牢地伫立在他身前。一把明亮的宝剑,剑光萧寒,锋芒凛冽,笔直地从那背影间穿胸而过。雪白的剑锋上滚的是猩色的血,一滴滴落到他的面前。那人玄色的衣袍猎猎,鼓动间印染出大片水渍般的斑点,一圈圈,一片片,涟漪一般从男人胸口那处破碎的地方,晕染到他的肩背腰前,将那墨色的衣裳浸出满眼凄怆的诡艳。
  野史的记载并没有错。
  玄天教教主死了。
  死在他的面前。
  为了护他而死。
  护的不仅是他,还有他怀中那个早已吓坏的少年。
  因为玄墨之死引发的混乱,让他和小师弟逃过了一劫。其后的武林大清洗,让那些人对他们无暇兼顾,他们因此获得了些许喘息之机,连忙寻得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做好了长期躲藏的准备。
  江湖传言他冷心冷情,的确没错。
  他天性凉薄,本就对情爱之事无甚感觉。
  玄墨对他所做,他本是厌恶,两清之后便就放淡了下来。至于玄墨后来为他挡剑致死,他虽稍有触动,其后却也是甚少思量。这二十年间,他连过去种种都极少回想,更枉论一个玄墨。这一生中,唯一让他稍微生出些牵挂之心的,只有他那小师弟。
  他也曾想过,若他此生真会和何人相伴渡过,对象也只可能是他那天真无邪的小师弟。却没想到,相伴隐居之后,和小师弟的感情也越来越淡薄。小师弟无法忍受药庐长久的孤清和冷寂,没多久,便要求离开山谷,而他连挽留都觉多余,更勿论伤心伤情。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知是否因刚那老怪提了太多次,此时,他的眼前反复出现的却是二十年来未曾想过的那个高大玄黑的身影。
  仔细想来,他这一生若论亏欠,也只欠了那一人罢。
  只是那人已逝去多年,连自己也是即将入土之人,再想也是多余,那便就这样罢……
  这样想着,感受着周围越发急促的气流,男子释然地闭上了双眼。
  只未想再睁开眼时,却已是星辰斗转,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第一章 今昔何夕
 
  郊外的官道旁,静静地站着一个古怪的身影。
  称其古怪,是因此处远离城区,人烟稀少,只偶尔可以看到赶路的马车,像这样仅一人一箱,还呆愣般地站在路边一动不动的过客还真十分少见。
  又过了片刻功夫,直到感觉自己站立的腿脚已经有些微的酸麻,男子眼瞳一动,这才回过了神来。
  虽说是回过神来,但对于当前的情形,男子的脑海里其实还是一片混乱的。
  明明前一刻还是处于失重状态,身陷生死边缘。后一刻睁开眼,便安然地躺在路边一块大石上,不说粉身碎骨,连一点擦伤破皮都丝毫不见,就是身上有些跌打般的闷疼,却并不严重。
  很自然地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境,毫不怜惜地狠掐了自己一下,疼痛告诉自己此刻并非虚伪。那便推测刚才的出谷采药乃至追杀才是幻觉,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便刚刚那是梦境,可二十年来的山谷生涯不可能是错觉,若那为真,梦醒之后,自己无论如何都应仍处于山谷之中,又怎可能出现在这里,莫提山谷药庐,连望日峰都不知在何处。
  思维稍微清醒些的男子,沿着官道缓缓迈开脚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双细长清冷的眼,由起初的懵懂迷惑逐渐变得冷冽清明。
  一醒过来他就检查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尤其细致地查看了背着的药箱。
  药箱里的东西和自己为出谷采药准备的并无二致,由此可见,此前经历的一切并非自己的臆想。
  如若之前之后都不是错觉,亦非梦境,那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坠崖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并未身亡,然后被何人出于某种目的,刻意挪到了此处。
  虽然这种解释也不尽合理——单是从那幺高的地方坠落,他竟毫发无伤一点就十分值得商榷,更何况还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整个人搬动到这幺远的地方——不过现下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释,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只能等之后再慢慢查清。
  现在的关键是要明确他此刻身在何处,距离他落崖时隔多久。
  凭自己的身体感觉,像是只恍惚了一阵,睁开眼便景物骤变。但感觉不可尽信,事实如何,他也并不确定。
  这样打算着,男子下意识地催动内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许是男子运气不错,不过走了半柱香的时辰,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处简单搭建的茶棚。
  茶棚只是让来往过客歇脚之用,搭建的很是简陋。小本生意也没请什幺伙计,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二人打理着。老板娘烧水沏茶,老板自然就负责招呼客人。或许是今天过路的行客确实很少,茶棚的生意比较冷清。男子刚进茶棚,老板就招呼了上来。
  “哎,这位爷,怎幺一个人赶路啊,看你风尘仆仆的,一路上辛苦了吧,赶紧坐下喝口茶歇歇吧!”
  本只想进来打听些情况,却未想到这老板如此热情,直接便引他入座。男子隐居深山多年,身上并无多少银钱,原本出谷也单纯只为采药,自不会在身上带有现钱。于是,现下处境就有些尴尬,虽然路边茶水十分低廉,他却仍是连一个铜币都拿不出来。
  似乎是看出了男子的窘迫,老板爽朗地笑了声:“无妨无妨,不过是杯粗茶,看兄弟很合眼缘,这杯茶水就当我请兄弟喝的。媳妇儿上茶!”
  “不必麻烦了……店家。”
  本就是冷淡的性格,又多年未与人说话,不过到底是玲珑的人物,男子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敛下双目,放缓语速,男子冷静地开口。
  “我回家途中遇到贼人,被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路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故想请教店家。”
  可能是男子蓄起的长髯为他清冷的样貌增添了些许亲和力,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虽有些冷冽淡漠,却并未引得店主夫妻的反感。听闻男子如此落魄是因为遭遇劫匪,夫妻俩更是同情,因而对男子所问,是言无不尽。
  盏茶功夫,男子所惑便全都水落石出。
  得知真相的男子,心中的震惊却并不比刚醒的时候少,只觉数十年认知一夕之间全被颠覆。
  本以为梦境之说就足够匪夷所思,却未想事情真相可能比自己听说过的精怪异志都要离奇得多。
  呷了一口店主送来的茶水,男子面容沉寂,似是陷入了沉思,只一双清冷狭长的眼里不时闪过几丝异色。
  根据茶棚夫妇所言,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通往清河县的官道上,再往前走十几里就是清河县地界了。而清河县离望日峰倒是并不太远,只间隔了几个县城。
  这些信息虽也离奇,但与他最初所做的推测相差不大,自不会让他有太大反应。真正让他内心动容的是,在他向店主确认时辰的时候,店主却说今日是朝庆历二十七年,九月初七。
  具体日期男子已无暇关注,他在听到前半段时就愣住了。
  朝庆是他们的国号,朝庆二十七年若换算成武林历的话,正好就是武林历284年。
  ……可这怎幺可能呢!
  武林历284年,玄天教主大婚、无极门之役、玄墨身死、邪教陨灭……
  却是件件都发生在二十年前!
  他怎幺可能坠次崖就回到了二十年前!
  倏地攥紧了手中的茶盅,男子薄唇紧抿,向来淡漠的眸子却是一片波涛汹涌,如同酝酿着的暗沉风暴。
  许久,长抒了一口气,似是终于平静了下来,那一张清隽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放开手中开了丝裂纹的杯盏,男子垂下眼,声音平静地唤来一旁担心地看着他的夫妻。
  询问夫妻俩可有证明年历的物事,二人虽然不解,却仍是找出了一枚崭新的铜币。
  男子接过,只见铜制的圆环上清楚地印着“官通二十七年”几个字的官文。
  见男子只把玩着铜钱,无甚表示,似乎没有尽信,老板想了想,便将他领到茶棚一旁立着的官府公告栏旁。
  虽然距离最近的告示也有些时日了,但那明黄的纸张上,鲜红的“朝庆二十七年”几个篆体的大字却是无法错认的。
  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告示半晌,男子面上不动声色,心思却是快速运转,将坠崖前后的经历重新梳理了一遍。
  视线又扫过身旁夫妻二人间杂着疑惑和担心的面容,那神态不似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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