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恋夫从军 作者:万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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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你是开始,遇到他是结束。”
四周沉默着。
那道断然离去的背影,刻断了所有的一切。
没有人是永远不哭的,罗英军不断摸着自己的脸,手湿漉漉的。
这一瞬间,终于发现,曾深爱过的人,在告别的时候,已消失在这个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
飞一样的步伐,甄军跑了回去,没人了,但刚刚刘河睡过的树桩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出事了!
那个混蛋,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不说,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要决裂成这样吗?要如此决绝吗?
甄军两只眼如一汪潭水,幽深不见底,一拳挥在旁边的树干上,手指立刻猩红血迹。
转眼甄军看见那树桩上的一枝桠上全是血,血液都是顺着那枝桠留下去的。心里凉了半截。
他马上追出了丛林。
“陈连长,刚刚受伤的士兵去了哪个医院。”
“9班的刘河吗?他受伤太严重,从大兴安岭,到市区医院恐怕太远啊,现在部队军医正在抢救,希望能坚持到市里。”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什么,现在还在考试,你走了部队怎么办?秦明已经去了,而且…”
“闭嘴!”
挂断对讲机,甄军按下投降器立即冲回营地。
一边打电话一边追上军医的军车,军车刚下山,甄军硬生生翻越几个山头徒步追上去,缠绕了一身的荆棘,好像完全没感觉似的。跨过横卧在地的树干时,一个趔趄,重重摔倒。手脚都被擦伤了,他顾不上理会,手忙脚乱地翻身爬起,抬头看,车子就在山下。
追上车后,他看见担架上昏迷不醒的人,那颗心瞬间碎成了一滩血水。
不亲临死亡,永远不知道什么对自己对最重要。
这一刻甄军一点儿都不恨了,他完完全全投降了,欺骗也好,圈套也罢,哪怕罪不可赦,他都统统不计较。
没有人想到,甄军这位天子骄子,握住刘河的手,会在单架床边蜷缩着身体抵抗无法接受的心痛。
车里全是紧张的气氛,军医满脸是汗的在维持床架不抖动,以免伤患的肋骨受到更重的错位,可山路崎岖,又要赶时间,不颠簸是不可能的。
“李队,在前面平坦的地方停下。”甄军看着时间,对开车的司机说。
“现在哪还有时间停啊?”司机急道。
“没事你停,五分钟后,直升机在这里接人,车到市区还要一个半小时,我怕病人有危险。”
“直升机?”司机一下瞪大了眼睛:“你早说啊!”
果然五分钟后,一辆直升机停在面前。
秦明和甄军抬着刘河,带了1个军医上了飞机。
望着绝尘而去的披着特有迷彩色的飞机,李司机张大了嘴:“卧槽,那是军用直升机吧?挂着几枚重型半主动激光反坦克导弹,这样去医院是看病还是打仗啊?”
“军队出现军用直升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留下的军医道:“不过……能随便指派这种直升机的人,才不简单!”
☆、第 65 章
刘河……你不能有事,我还没当面原谅你,你追了我那么久,你用那么长的计划追到我,又怎么可以撒手不管?还要吃你煮的米粉,还要学你杀鳝鱼的技术,你还没听我说‘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无法不去想你躲在树丛里偷看我的眼睛……
听着医院内匆忙的脚步声和频繁挪动器械的声音,甄军的身体不受控地发抖抽搐……
虚脱一般地坐在手术室门外,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此时此刻,他突然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心中,刘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心里生了根,长在心坎上,再也拔不掉。
在甄军的意识里,刘河永远只会用最诚挚的深情看着自己,好像永生永世都不会泯灭也不会消弱,好像他永远有用不完的执着,好像他只会躲在角落里看着他,好像他的时间永远都是留给自己的。
所以,当刘河消失在视线里时,当他躺在担架上怎么都喊不醒时,那些自持的尊严和高傲在甄军的心中跨塌了,原来有个人,会让他心痛,让他示弱,会他寝食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生走了出来:“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转移到重症监护室。”
甄军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秦明就站在甄军面前,没有任何温度的冷到零度的视线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你怎么跟来的?”打破长久的沉默,秦明说:“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我该出现在哪里?” 甄军的声音不急不缓,在宁静的走廊里显得那么沉重。
“罗英军身边。”秦明说。
“如果说我跟他在一起满脑子想的却是刘河,我该出现在哪里?”甄军眸底暗流涌动。
“罗英军身边。”秦明再次强调,那是冰窖里出来的语气。
久久之后,甄军开口坚决地说:“不,是刘河身边……”
秦明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出乎意料的猛烈,他用力抓着甄军的手腕,仿佛想把它捏碎似的:“你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你痛恨刘河的阴谋诡计,痛恨他刻意的求爱,然后你蹂|躏罗英军的感情,既然不爱他,为什么又要跟他复合,现在你又说要留在刘河身边?你亲手放弃的东西,现在又想捡回去?”
随之重重的拳头击中甄军的腹部。
甄军的皱了下眉,直起身子,黑眸深处动荡了一下,瞬间变的坚不可摧,从牙关挤出一句话。
“对,我又见异思迁了,对这个陷害离间的男人又喜欢上了,我又一次背弃了罗英军的忠诚。”
忠诚……
难道罗英军什么都说了?
从甄军出现的那刻,秦明就在怀疑,他为什么会追过来,明明罗英军是不可能让他来追刘河的。
秦明即刻揪着他衣领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我跟罗英说了到此为止。”甄军说:“至于刘河和你做的那些事,都由我来偿还给罗英。”
难道他还不知道?罗英军根本什么也没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秦明深沉地问。
甄军掰开了他的手,受挫和自责:“算计还是蓄谋,我都认了,他做的任何事我都认了,哪怕他是个恶魔我也认了,也许……他就是个恶魔,让我发疯的恶魔。”
“所以……你……”秦明有些无措起来。
即使他不知道实情他也选择了刘河?即使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会在乎?
这是他所认识的甄军吗?
懵懵懂懂地渐渐明白过来,揭开不揭开真相,甄军的选择都不再是罗英军,他爱上了刘河。
秦明的目光,茫然而复杂,转瞬间他想到了罗英军,在这种情况被甄军提出了分手,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一定又匍匐在绝望中。
他可以独自看着罗英军快乐,绝不可以看着罗英军独自难受……
“照顾好刘河。”
转身秦明匆忙跑着离开了。
“秦明……”
谎言不起作用了,不是因为它不精妙不够细致,而是因为有比谎言更可怕的力量。
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难做的事情就是欺骗自己吧。
甄军走到监护室,看着那张带着氧气罩的脸,原本麦色的肌肤变得惨白,憔悴得令人心碎。
病床旁的窗口上飘零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是被风吹落在玻璃上的,它容易带走人纷扬的思绪。
安静,甚至屋外的雨声都听不到了,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了。
甄军倚着墙壁等待刘河的醒来,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答案。
牵着刘河的手他蜷缩着身体,但身体收缩到极限时,他低吼一声,整个身体舒展开来,从椅子上站起来,从从床头走到床位,朗朗跄跄在房间守候。
终于在第二个夜晚,床上紧闭的眼睛睁开,在黑暗中闪着难以琢磨的光芒。
刘河怎么都想不到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会是正憔悴睡在他床边的甄军。
他怎么会出现?
刘河的手吃力的动了一下,却很无力的只挪动了半寸不到的距离,对了,在悬崖上,他这两只手臂都已经极限了。
即使是一丝的微动,甄军也像受了什么大的刺激,立刻惊醒过来,看着那双不知道印刻多深的眼睛,竟然喜极而泣。
刘河愣住了,他从来没见甄军哭过。
“我喜欢你。”这是甄军哽咽着说出来的话。
听得刘河心中某些东西如融冰般悄然化开,他想说什么,但氧气罩覆在脸上,阻隔了声音的传递。
“不要动,也什么都不要说。”甄军,扶着他的额头,轻柔又温和的动作,像爱抚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说话,你眨眼睛就好。”
刘河眨了一下眼睛。
本来甄军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看见刘河连眨眼睛都吃力,他于心不忍,便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还是等你好点了再说吧。”
刘河落寞地垂下眼睛,他也有满腔的疑问和话语,可甄军的目光那么坚持,又只能作罢。
夜很长,第一次他们在听见彼此呼吸的空间入睡。
之后的几天。
医院的医生非常努力,每天进进出出,大量的身体测试,大量的医疗计划讨论。
无数人围绕着刘河转,忙得天昏地暗,终于有了一点效果。
刘河可以摘掉氧气罩了。
甄军从头到尾精心照料,洗脚,洗脸,喂饭……
刘河以为自己在做梦,甚至认为自己是不是又重生了,重生到一个爱他的甄军面前。
“甄军……”刘河踌躇道:“你……你不回部队吗?”
干瘪的第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又或者是不是问那些铭感的话题。
甄军放下正削了一半的苹果,手指在他脸上珍惜地滑了一下,满眼深情:“请假了,我至少要看到你好起来才放心,还好那树枝短没伤到内脏。”
“为什么要管我?”刘河问,低着头,看着他的手指,像怕刚刚的温柔又会消失般。
想了好久……
甄军牵起他的手:“刘河,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但我想好了,我不计较那些事了,对此,你还接受我吗?”
刘河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愣征住。
他不说话,也许还在赌气,甄军继续道:“我输了,我发觉不管你干了什么,你是谁,我都没办法抹灭我的感情,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想放弃,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会接受?”
没有雨的时候,天空明媚灿烂,穿过窗帘,阳光洒在地板上,金灿灿的光辉投射在刘河因为欣喜而盈泪的眼眶。
“我……你……”刘河有些话不成音,紧紧抓着甄军的手:“你可以相信我吗?”
他问了那天决裂时一模一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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