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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作者:暮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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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快穿 穿书 主攻

    毕竟这人看起来冰冷一如极北之地终年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峰,既高大沉默,又不懂得人间欢愉。
    衣服上还淡淡地带有一种仿佛被雪覆盖的松柏的清冽味道,很是好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却并不浓厚,只让人觉得清爽而渴望。
    西奥多正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却突然被阿加勒斯拦腰抱起,一惊之下他习惯性地搂住他的脖子,看到男人犹如黑曜石般深沉无言的眼眸,呆了一呆,却又反应过来这人不是自己的骑士,连忙讪讪地放下手,感觉自己尖尖的精灵耳朵都要冒烟儿了。
    说来也是奇怪,往常他这样抱了自己的骑士,哪怕那人他从未说过话,也总觉得自己定会得到原谅与偷偷的、纯情的爱慕,所以总是有恃无恐,往往是小骑士落荒而逃;此刻他却总觉得自己仿佛玷污了“高岭之花”——不对,这个词用得太奇怪了,他先是否定自己,却找不到合适的用词,胡思乱想之间,就被轻柔地放在一张软塌上。
    楚松落一言不发、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将长筒状的睡袍从脚下向上堆起,取了药酒为他轻柔地擦拭伤痕。
    西奥多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推拒:“大人不用麻烦,一点小伤,我自己施圣光术就好——”
    男人却道:“在极北之地受的伤,伤口都会被大量的冰元素侵蚀,圣光术不能驱除之,只会把冰元素留在身体里,以后会有体寒之症,恐怕就麻烦了。”他向西奥多示意自己手里的药酒,“这是此地人特别调配的药酒,只有日日擦药酒,直至伤口恢复,才能慢慢驱除冰元素,以绝后患。”
    在西奥多怀疑的目光中,男人挑一挑眉,口吻平淡:“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西奥多这才害怕起来,不再说要自己治疗;只是被他这样上药,还是觉得十分羞耻,很是无声地抗拒了一番,却见男人从始至终,一直神色冷冷淡淡,目光也冷寂得像冰雪,仿佛那美好的少年的身体,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物体,而没有任何暗示的意义,因而又有一点小小的生气——
    ——一直无往而不利的自己,竟然也难得有人视自己如无物?肯定是这人眼光瞎,或者是根本不懂情爱的动人滋味,只是个没开窍的榆木脑袋!
    可是男人虽然面色冷凝,动作却实在轻柔温和,小心翼翼;西奥多不禁开始对他抱有一点妄想:如果这样表面强大冷酷,细节却温柔似水的男人,能够臣服于自己……他忽然又惊醒,第一次觉得自己想要跟人这样那样的思想是对对方的侮辱。
    又来了,这种莫名其妙地觉得他高洁的自卑感,明明自己才是圣洁的神殿圣子,却总觉得对方是高傲强大得不允许任何玷污。
    西奥多暗中警告自己不能沉迷于美色与一时的温文有礼之下:想起来啊西奥多!这个混账之前是怎么粗鲁地对待负伤的你的!
    可是那回忆起来的场景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有他的手指在口腔里移动的场景——
    西奥多又开始心神驰荡,却突然感觉一阵剧痛!
    原来此时楚松落已经处理到脚部的伤口,他拿着镊子为西奥多剔除出细小的砂石,又擦了烈酒上去消毒。剧烈的疼痛使得西奥多猛然想要把脚往回缩,却被楚松落死死地抓住线条精致的、纤细洁白的脚踝,于是西奥多疼得绷直身体,脚趾都蜷缩作一团。
    他连脚趾都长得精巧秀气,昏黄的灯光下指甲各个泛着柔粉的光泽,分外小巧可爱。楚松落心底痒痒,生理上也痒痒,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给他包扎。
    西奥多一口咬着披风恶狠狠地想,最好这个混蛋不要喜欢上自己,否则他肯定要让他好看!
    可是男人下一刻就轻柔地为他按摩自己不小心掐出来淤青的脚踝,一边用低沉而好听的声音道:“方才情急之下,失礼了。”
    然后帮他把睡袍穿好,又为他拨开因为疼痛的闪躲而散落在眼前的、铂金色的头发。
    西奥多想到自己的武力在对方面前就是个渣渣,即使还疼得很也不敢破口大骂,迫于威慑,忍痛摇了摇头,泪光闪闪在眼中却不敢落下来,“没关系的,大人都是为了我伤愈得快一点。”
    灯光昏黄明灭,他似乎感觉到那人眼里划过一丝笑意,然而转瞬即逝,再看时又仿佛错觉。然后那人拿出一枚小小的、精巧绝伦、晶莹剔透的雪花型的戒指。
    “殿下那枚普拉梅利亚的承诺已经因为寒冷而枯萎损坏了,就先用这个代替吧。”
    他说得轻巧,西奥多却知道一个大领主能够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比普通的精灵能够取出来的要好得多。可是那精灵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所以他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枚普拉梅利亚的承诺,不能修复了吗?——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领主大人面色一僵,然后神情更加冰冷:“我之后再想办法,在那之前,还请殿下就用这个东西替代吧。”
    西奥多欲哭无泪,心里万分想念自己温柔羞涩的侍从、耐心体贴的神官,还有沉默忠犬的的骑士们,颤抖着接过戒指,带在小指上——他也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尺寸如此恰好,绞尽脑汁想如何才能平息这位高傲的领主对自己不识好歹的怒火,眼见他就要走开一旁,结结巴巴先叫了一声“大、大人!”
    楚松落面色冷如冰霜,却仍然低头看他。
    精灵少年已经消失不见,只看到亚麻色长发的人类少年看起来分外瘦弱,湛蓝的眸子里雾气浮起,见他看过来,当机了一瞬才梗塞过来,像个小松鼠一样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指环,叫什么名字?”
    楚松落很喜欢他这样乖巧可爱的长相,所以口气平和下来,毫不在意一般回答他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尚且没有取名字。不过既然已经送给了殿下,就叫做献给光明之花吧。”
    他说,“夜已深了,明早还要早起行军,殿下尽早歇息吧。”
    一床温暖的被子盖过来,依旧是扑头盖脸的方式,盖住了鼻子眼睛。西奥多把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扒出来,看着吊在帐篷顶端的油灯,心里给它安了个锅,都是这个油灯光线太过暧昧的错,否则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么一座不懂情趣的冰山温柔?
    明明处理伤口处理得那么好,怎么盖东西就永远记不住不要盖住脑袋呢?
    害得他不能呼吸,心脏跳得好快。
    西奥多一个呜咽地翻身,懊恼地提醒自己,美色误人,亚尔尔塔多还有他的侍从神官骑士们在等着自己,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第11章 寒冬领主
    
    狂风呼啸,大粒大粒的雪花夹杂着冰砾扑面而来。西奥多努力把自己藏到毛茸茸的披风里,却仍然觉得每个缝隙都有冷风进来,冻得瑟瑟发抖。
    三十万沉默有序的大军,在风雪中缓慢却坚定地移动。
    西奥多今天早晨抓住门口的守卫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他们行军是奥多公爵起兵造反时,国王派了轻骑兵一队偷偷出城,到极北之地找自己的侄子求救的缘故。
    理论上来说,作为国王册封的领主,阿加勒斯是需要奉行维护国王权威的义务的;然而他麾下雄兵百万,又在极北之地说一不二,极有威信,完全可以在北方拥兵自立,何必出兵去救一个已被围城半月余的国王呢?
    西奥多暗暗揣测他的目的:听说这位领主大人从前也是养尊处优的王子,只是权利斗争失败,才被流放到这极北之地“荣升”领主的——莫非他这次回亚尔尔塔多,并不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叔叔稳住王位,而是想要螳螂捕蝉,趁机统领全国?
    所以,他们才不慌不忙地行军,要等待对峙的双方兵力人马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刚好能得渔翁之利。
    那么,他原本对自己残暴,确认他圣子的身份后又温文有礼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在这个王权不如神权的国家,神殿圣子的可是人人景仰的神之子;假如圣子当得好,甚至连大主教都不能制衡于他。当了国王之后的合理合法性问题,就需要自己出面了。
    阿加勒斯救了他,意思很是明显——他还拿捏着“神之子”竟然不是人类的把柄,更何况即使自己拒不同意合作,他也可以杀了自己,把一切责任都推给阴险的大主教,然后另外拥立一个听话乖巧的圣子。
    昨天那温柔,都不过是水面上一片平和的假象而已。其中还有稍微给他一点甜头,免得他心怀怨气的缘故吧。
    明明知道,却无可奈何,不能说破;一旦说破,这暂时的温情就会变成纯粹冰冷的利益关系。
    西奥多自然是不愿意说破的——但他竟然也不喜欢这样的虚伪温情。
    不知为何,想到这点,他反而心里略有苦涩。
    但他忽视了这点苦涩,转而又开始气哄哄地想,这位领主大人可真是木头脑袋!
    原来西奥多连最温驯的普通马都不会骑,更何况是这冰天雪地中驯养出来的作战行军两用的骠龙马。领主大人却丝毫没有乘马带美人的意思,而是把他安排到了攻城车小队,由CAO作兵们骑马拉着攻城车上的西奥多走,也算是勉强解决了问题。
    此时却突然听到一直安静地前进的士兵们忽然开始有小小的躁动,仿佛是小队长的人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的激动,喊道:“第三十一赫尔攻城车CAO作兵小队,敬礼!”
    于是有十几个人丝毫不差地、“啪”地行礼:“寒冬之灵保佑您,领主大人!”
    西奥多听到这个名字,略有惊讶,透过披风毛绒绒的帽子缝隙去看,正好见到男人骑在高大的黑岩色的骠龙马上,松开缰绳向他们微微点头示意:“也愿寒冬之灵保佑你们。”
    仿佛感觉到西奥多看他,于是目光扫过来,微微扯一扯缰绳使自己落下来两步,刚好与西奥多位置齐平。他的声音透过凌冽的寒风被送来,夹杂着微微的呜咽风声,有一点虚幻的不真切感,“殿下,再往前就要到极北之地的边境里顿纳河了。恐怕再耽搁一日,河上冰面就会变薄,行军会有危险,因此今夜要连夜行军。”
    西奥多小幅度地摇头,哆哆嗦嗦地撒谎,生怕一言不合自己就被丢在半路上,“我不怕冷的!”
    领主大人却仿佛不是想要这个回答,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西奥多努力不去看他的嘴唇线条,湛蓝的眸子里写满清澈的疑惑:还有什么?
    阿加勒斯于是靠近过来,翻身下马,又干净利落地跳上攻城车,单膝跪在他面前:“万一有意外,我虽然能自保,军队上下却难免会有危险;请殿下——为我的军队,施大预言术,以求福祉。”
    西奥多难得一见他低着头的样子,却全然没有了神殿骑士跪在自己面前的满足感,满心都是慌乱,觉得自己不配,于是也连忙变换坐姿,双膝跪地,伸手去扶他——寒风瑟瑟一下子打在他身上,连说话都变得不那么利索:“领、领主大人不必这样!您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要竭尽所能——只是您似乎……精通魔法,为何不将那冰面加固呢?”
    他看到男人有几分落寞、几分嘲讽和决意地一笑,“我在极北之地以外,是被诅咒之人罢了。”西奥多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他站起来微微鞠躬,“您愿意相助,我代这三十万人感激您。”
    他的脸忽然凑得很近,西奥多满脑子的咦咦咦咦咦,却又被一把抱起,又矫捷敏健地跳到马上。松柏与雪的气息袭来,他整个人都被窝在阿加勒斯的宽厚的胸膛里,吓得一动不敢动。披风挡住风雪,这下他彻底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阿加勒斯身上铠甲的金属部分微微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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