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读书的时候,糖宝儿从没捣过乱。”秋寒屿说这话的时候很坦然,绝对没有扣下小的,引来大的的想法。
蕴尉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问问糖宝儿的意思。小糖宝儿陷入人生第一次两难的抉择,他既舍不得大大,也不愿意离开豆宝儿哥哥,只能拽着蕴尉的衣角继续跟豆宝儿玩儿。
蕴尉等了他一阵子,可是糖宝儿丝毫不愿意离开,蕴尉只好自己离开。来的时候两大三小,回家的时候只有单人独骑。蕴尉莫名觉得心酸又委屈,拍拍骓宝儿的脖颈,“还是你有良心,愿意陪着我回家!”
等他回家的时候,王铁根夫妇已经收了摊儿,做了晚饭,见到蕴尉独自回来,王姜氏很不适应,“怎么只有你?孩子们呢?小秋呢?”
“秋哥给米宝儿请的夫子到了,今天大家去了别庄见见新夫子。”蕴尉没精打采地说。
“哦,这个都见见也好,那米宝儿以后就要留在别庄了吧?”王姜氏不舍地问,“米宝儿这孩子真是又乖又懂事,有他在,那俩小的都不用我们管。是不是那俩小的不肯走,所以没跟你回来?”
蕴尉摇摇头,“豆宝儿也被夫子看中了,以后也要留在别庄读书。”
“啊?”王姜氏讪讪地拍拍衣摆的灰,“那俩孩子都不回来了啊?哎,不会来就不回来吧,总不能耽误人家孩子的前程。”这次不是因为儿子跟小秋吵架,她也不好开口让小秋把豆宝儿送回来。豆宝儿在家里住了这么久,猛然听说他不会来了,她也有点难受,难怪儿子没精神。
“秋哥说让糖宝儿也跟着一起听课。”蕴尉的声音更蔫儿。
“啊?你同意了?”原本情绪也不太高的王姜氏立刻跳了起来,“哎呀,你这是怎么当人爹的啊?糖宝儿还这么小,白天看不出来,夜里睡觉肯定要找人的,小秋他们哪里能照看呀?”
“啊?”蕴尉立刻支楞起来了,他似乎也听说了孩子在认人的时候只跟一个人睡,找不到就不肯睡,可是他家糖宝儿好像没这个毛病呀?“这个,秋哥是糖宝儿认识的,还有米宝儿和豆宝儿,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问题王姜氏并不抱乐观看法。蕴尉也有了心事,入夜没敢早早关门,果然,入夜没多久秋寒屿就抱着糖宝儿回来了。“你走的时候糖宝儿还好好的,天一擦黑就开始寻你,找不到就开始哭闹。”
对于糖宝儿的粘人,秋寒屿既喜也悲,喜的是这次被他找到借口过来陪着小尉,悲的是小尉被个小娃儿占了去。
秋寒屿开始思考如何在小尉守孝期满之后将他拐走,那时候最小的糖宝儿也该开蒙了,有了两个兄长和夫子的教导,小尉应该可以放心跟自己离开吧?
秋寒屿暗搓搓的小心思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暗自盘算着将来要带蕴尉去何处。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是将来时,现在进行时是蕴尉抱着儿子轻声哼唱着催眠曲,哄着儿子入睡。
第二天一早,秋寒屿就被催着赶紧回到别庄了,因为今儿是米宝儿和豆宝儿正式拜夫子的日子。
拜师和拜夫子有点点区别,简单说来就是师父比夫子更亲密。古人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但是夫子的地位就没那么高了,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位夫子,但是师父一般只能有一位,这也是老学正不肯让蕴尉拜师的原因。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能力的话也可以拜多位师父,但是通常会为人所不齿。
话题扯回来,这拜夫子也有礼节,不如拜师隆重,却也不能轻忽,王铁根和王姜氏特意没有出摊,跟着儿子、孙子一起去围观,不是,是观礼。
礼过之后,夫子领着二宝儿离开。秋寒屿作为主人邀请王铁根参观了别庄,并留下来共进晚餐。
“叔、婶儿,若还喜欢,不如留下来住些日子。”秋寒屿为了可以将小尉拐到自己家里,在ooc的大道上狂奔而去不复返。
不过,王姜氏正防备着他叼走自家的乖儿子,自然不会同意,早早吃过晚饭就要告辞离开,一出门覃思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已经等着了。
“这个我们坐驴车回去就行,也不远……”王铁根稀罕马儿就像后世的男人喜欢车,虽然家里养着骓宝儿,但是那马儿小性儿,除了喂草料的时候都不让人靠近。此时,看到拉车的马,王铁根已经忍不住上前摸摸了,不过嘴上没忘了客套。
秋寒屿只是点点头,然后把米宝儿、豆宝儿、糖宝儿一个一个抱上马车,转身看着剩下的三个大人。
“那个骓宝儿和小毛驴怎么办?”蕴尉怎么会不明白秋寒屿想干啥,不过已经答应了顺其自然,那就顺着呗。
“骓宝儿会带它回去。”秋寒屿回答。
蕴尉无奈,“爹,娘,咱们上车吧!”
王姜氏怒其不争地瞪了儿子一眼,先一步上了马车。王铁根主动要求赶车,秋寒屿就不能坐进车里,只能坐在外面陪着。这让王姜氏满意地直点头。
从这天起,米宝儿和豆宝儿就开始了走读的生活,不过日日马车接马车送也是后世富家少爷的待遇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日子就要这么一日一日地过了,蕴尉又出了问题。
这日早上天不亮,蕴尉就被痒醒了,腰和手腕脚腕都起了一圈的红疙瘩。
早上给王姜氏看了,“大概是天暖和了,这些日子又没烧炕,有虫子了,没事儿等我待会儿给你烧烧炕,明天就好了。”
☆、第76章
王姜氏烧了炕,状况似乎得到改善,但是没两天蕴尉又被痒醒。王姜氏又给他烧了炕,可是随着天一天比一天热,烧过的炕睡着有点遭罪了。
王姜氏又寻来艾草熏屋子。别说,这个法子可比烧炕管用的多,唯一的问题是一身挥不去的艾灸的味道。蕴尉几次带着这种味道出门,先后被老学正和新学正,还有几个交好的书生关怀了身体状况。
“不是虫子都爱吃肉嫩的么?为什么糖宝儿他们都没事儿,反而我被咬了这么多?”蕴尉欲哭无泪,几个孩子虽然也被咬了,但是只有零星的几个小红点,只有他是一圈儿一圈儿跟手链脚链一样。
王姜氏心疼儿子,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秋寒屿适时地出来说:“不如去别庄住些日子吧?别庄里有木头的床榻,不会有这些恼人的东西。”
蕴尉又些意动,却又想起王姜氏不乐意他跟秋哥走得太近,所以有些犹豫。
王姜氏叹口气,“去吧,去住些日子,也省的折腾我老婆子了。”想想把儿子送进大野狼嘴里,王姜氏又有些不甘心,“米宝儿和豆宝儿休沐的时候要回来住,我给你晒被子,不会让你挨咬。”
有了王姜氏首肯,蕴尉打包了自己和儿子去了别庄,不过也没忘了隔三差五地回王家村住一晚,跟老两口吃吃饭,总算没让王姜氏心中的怨气冲天。
半个夏天就这么悄悄地溜走,转眼就收了麦子,到了该收地租的时候。几个月的时间让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常回家看看的节奏,渐渐地忘记了让蕴尉搬回来住这个问题。
然而王家的人忘记了,村长却记着,“老哥,蕴秀才啥时候回来住呀?咱们当初商议的那事儿,你看是不是该开始了?”
王铁根也拿不定主意,所以等蕴尉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就跟他说了。蕴尉算算日日差不多,决定开始做准备工作,而秋寒屿则可以“出门”寻海带苗儿了。
“我问过爹了,他说最近都是天气晴朗的好日子,不会有大的风浪,秋哥,你乘船出去走走,十天半个月弄几个箱子盖严实了送回来就行。”蕴尉对古代的交通状况怨念颇深,后世坐飞机几个小时的距离,这里能走几个月!
秋寒屿伸手摸摸蕴尉的脑袋,“别担心我,你照顾好家里。若是在庄子上不方便就搬回来,每日让覃思过来接他们好了。”
蕴尉摇摇头,“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他们多睡一会,不然长不了高个儿。”
秋寒屿已经对蕴尉奇奇怪怪的言论免役了,所以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笑。“随你,等我回来!”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蕴尉却红了耳朵,等他回来什么的,好像是小媳妇做的事儿呀!
“小尉,我想亲亲你!”秋寒屿突然压低声音在蕴尉耳边说。
闻言,蕴尉下意识想躲,却被秋寒屿圈在怀里。秋寒屿空出一直手扶住蕴尉的下巴,以不容拒绝地姿态亲上去。
最初只是唇与唇的触碰,可是秋寒屿心中对蕴尉的渴求渐渐压抑不住,这简单的吻渐渐变成唇舌之间的纠缠。原本接着那偷来的一个吻,他还可以聊以慰藉,可是此次离开不知道要多久,已经习惯日日相伴的人忽然分开,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对于秋寒屿的吻,蕴尉觉得有些害羞,却没有推拒,并且渐渐沉迷其中,身体开始发热。吻渐渐变了味道,蕴尉抓住秋寒屿衣襟的手不知何时搂紧了他的腰。
而秋寒屿搂住蕴尉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蕴尉背上游弋,并渐渐往下,试图攀上那圆润的顶峰。
感谢古代书生都要穿长衫,让蕴尉得以在秋寒屿的手钻入衣服里之前清醒过来,“秋哥!”
秋寒屿手上的动作一僵,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松开蕴尉,并主动帮蕴尉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对不起,是我孟浪了!”
小尉还在守孝期间,即使是夫妻也不适合有床笫之事,更何况他们之间尚未有任何盟约,更应该发乎情止乎礼。
蕴尉能说什么呢?说没关系,亲的好,我也喜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羞涩地撇开头,不言语。
“小尉,和我在一起,好么?”秋寒屿抱紧蕴尉,声音压得极低。
“秋哥,我……”蕴尉想要回答,却被秋寒屿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嘘,现在不要给我答案,好好想清楚,趁我不在的时候,等我回来再告诉我答案。”秋寒屿亲亲蕴尉的脸颊,“你只要确定将来不会后悔就好。”
“嗯!”即将分别,蕴尉也不想跟秋寒屿闹得不开心,所以顺从地答应下来。
原本以为只是十天半个月的分别,秋寒屿却整整走了三个月,直到夏天过去,秋天到来。
蕴尉的心情从离别时淡淡地忧伤,到半个月后的坐立不安地期待,再到得知秋寒屿留下话说此行最少三个月时的生气不满,一个月后变成被隐瞒的委屈,再半个月后变成忧虑思念,最后变成思念,思念,思念……
三个月的时间,一个季度,九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蕴尉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做,让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他亲自跟着王铁根和村长寻找可以暂时养殖海带苗儿的暂养海区。
暂养海区要选择风浪小、流水畅、水色清的海区,村里大多是跟海打交道的渔民,村子周围哪里合适大概都知道的差不多,蕴尉提出要求,村长就带着他一处一处地看。
他们不光看了海带苗儿的暂养海区,还大概看了几处比较合适的养殖海区,并做了初步的整理,一切只等秋寒屿回来。然而三个月之后,秋寒屿依旧没有回来。
在蕴尉把思念养成习惯之后,秋寒屿托人送来书信,说他快回来了。又过了半个月,秋寒屿回来了,带回了一艘大船。因为船太大,村子附近的港口进不来,只能将大船上的货物分装在小船上拉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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