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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君对莫轻歌的挑衅不为所动，“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名称：解除疲劳药片。

　　作用：消除一切疲劳，包括精神上。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可达到不同状态。一般可恢复到巅峰状态，极少数可冲破极限。

　　副作用：对达90％光明指数，90％阴暗指数的人均无副作用。此以下者，会在治疗过程中出现沉迷于心中美好，吐露出A及以上等级的使心理疲惫的秘密……”

　　莫轻歌听完之后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询问Ａ等级是怎么判别的，他只是向教师程序走去。他并没有感到悲伤或是彷徨，在一开始就选定了这样的人生，这样的道路，既然选择了，就一定不会后悔。那些彷徨，早就被掐灭了，即便他们的确很诱人。

　　系统君对着莫轻歌的背影冷笑：所谓阴暗，不过是中二的升级版罢了。

　　“莫轻歌先生，你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接下来进行实战演习。演习室在一开始会完全模拟所扮演场景，不会出现摄像机，百分之百还原剧本，到最后阶段，将会模拟与所扮演场景完全相反的场景，会出现拍摄场地。。”

　　话音刚落，浩瀚星辰的背景已然消失，莫轻歌正身处皇宫之前，身着古装，衣袂飘飘。脑袋里迅速涌现出剧本，莫轻歌以极快的速度扫描完，在知晓了片段剧情以及自己的台词角色极快地进行自我代入。

　　这就是莫轻歌的天赋，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想象成别人，但从来都不会成为别人。在这样完全代入并不会缓不过来的人分为两种，一是有坚定信仰的人，无论怎样都会坚持本心；二是连自己都没有的人，既然连自己都本来都是虚无的，那还怕什么？

　　剧本要求莫轻歌扮演的是一个王爷，表面看起来风流不羁，实际上是心怀天下。为了让皇兄不猜忌自己而伪装成不管天下大事。但每当到了紧急关头，他绝对会挺身而出。王爷总是在祖国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因此在民间威望也是颇高，虽然想到王爷的第一反应是风/流，但第二个就绝对是爱国！

　　可功高震主，固然平时表现得漫不经心，但这累累功绩却还是让帝王起了杀心。诚然，王爷的伪装计划不错，可耐不住皇帝利欲熏心，在享受了权力的滋味后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

　　于是皇帝不惜一切代价设计子虚乌有的事件让王爷负罪，好借此以绝后患。王爷看出了计策，并没有进行反击，而是立即施计逃脱。

　　但原因并非是怕死，而是皇帝的这一计有损王国实力。王爷生命中最爱的就是他的祖国。然而，他知道若是自己一日不死，皇帝肯定心中忧虑，这对国/家对天下百姓是极为不好！在和皇帝进行一番谈判之后，王爷回到王府之后将王府中人解散之后，放了一把大火，以死明志。

　　莫轻歌今天要演的是王爷识破之后离开皇宫，回到府中自杀这段经历。这一段，是剧本的高/潮，也是最令人情感起伏的一段。

　　这样的戏对莫轻歌来说，无疑是有一定的难度的。最难攻破的不是别的，而是感情。

　　【他一步一步缓慢地步下了长长的石阶，周围没有一个人，整个世界安静得令人窒息。大概也是因为没有人的缘故，他这才将那一身风流卸下，悲怆地抬头仰望天空，一行大雁划过流云。黑色的雁，蓝色的天，白色的云。

　　目光慢慢往下，宏伟的宫殿是心中的眷恋，已经走过的长石阶承载着别离。留恋，惆怅，恍然，决然！

　　蓦地，好似从虚无的梦里惊醒了那般。他走得坚决。并不是他抛弃了国，抛弃了家，而是他的兄长抛弃了这一切。该哭的不是他，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做出对不起国/家的任何事！即便是在最后，他也尽力地为王朝谋取最好的未来。

　　王府中，他将所有人都驱赶走了，华美无双的王府比鬼宅还要安静。漆黑的夜里繁星闪烁，闪烁的繁星不及人间的灯火闪亮。王府燃起来了！火势滔天！

　　他所在的位置，是最中间的一间房。他取出了宝剑，深情地抚摸剑的每一寸。忽而，气势陡然生变，一招一式满含热忱，招式凌厉，仿佛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敌国的士兵。

　　火越来越大，将他围了一个圈。

　　他近乎疯魔地大笑起来。

　　他倒了下去，双眸里是决然，愤恨，留恋还有最深沉的爱。

　　最后，一切都被定格，猖狂的火蛇，让整个帝国都为之震撼的滔天大火。据说，这场火，这场令整个帝国都为之震撼的火，燃烧了七天七夜。】

　　明亮的火焰在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莫轻歌身上的衣服也从繁杂的长袍换成了短袖长裤。他没有理会系统君，径直走向程序老师，“怎么样？”

　　“很不错。你的天赋让我很吃惊。”

　　“谢谢。”莫轻歌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那么深沉的爱该如何表现，但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如果把自己对母亲的爱进行复制的话，也是可以的。毕竟那份感情，是他最真最深的了。可莫轻歌不愿意，关于母亲的感情，永远是他不能利用的东西。他不想玷污，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那么做了，那么自己活下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你需不需要看一下另一份答卷？”龙傲天不怀好意地走到莫轻歌身边，凑到莫轻歌耳边低声说道。

　　莫轻歌皱了皱眉，“不需要。”这并非是妄自尊大，对于莫轻歌来说有时候其实看得越多，也就越糟糕。

　　龙傲天似乎对莫轻歌的答案并不惊讶，他只是笑笑，“你确定？等你知道这份答卷的主人之后，你还会不想看吗？我保证，你看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你自己演的那是什么垃圾！”

 

☆、第27章 D级and关心

 

　　莫轻歌虚眯着眼，显然是不相信龙傲天的话。虽说龙傲天这样的态度，他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出原因罢了。其实，莫轻歌也挺想知道为什么龙傲天和自己相处的时候，总是从骨子里从心里散发出一种轻蔑不屑。

　　他转了个身，和龙傲天面对面，两人的面部不过相距三指宽。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对方漆黑的眼里，是另一个人的模样。这是典型的暧/昧桥段，但空气中，并没有半点儿的旖/旎，只有浓厚的火/药味儿。

　　就在时间快要静止的时候，莫轻歌忽而一笑，结束了这种在他看来无意义的举动。“垃圾么？好啊，既然系统君都这样大力推荐，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

　　龙傲天也迅速从刚才的模式中找回了原本的状态，他极其自然地转身，双手插袋，“我从来不屑于用言语使对手挫败，所以，等会儿你可别被打击得不成人样。”

　　莫轻歌没有继续反击，这些语言对他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龙傲天向程序老师使了一个眼色，莫轻歌对面的墙壁就立即出现了全息投影，让人身临其境。

　　龙傲天冷眼看着莫轻歌复杂的表情，有一丝嘲讽，没有光明的人做什么都不可能完美，因为这种完美太假了。

　　莫轻歌从震撼当中回过神来，他已经震撼得无以复加。凡是他心中有一点向往光明的话，他绝对会被这个人所感动。与这个人比起来，他的表演只能是表演，太过于舞台化。

　　在投影当中，王爷自始自终眼里除了对国家始终如一的爱之外再无其他。相比起来自己所表演的的决绝、悲怆、嘲讽看起来太可笑了。更别提最重要的热爱。王爷的爱能让人身临其境，不需要上下情节，只是周身说不清道不明的磁场，就能够让人潸然泪下并涌现出无限敬意。

　　这样的眼泪，是宝贵的。说不定每当午夜梦回，甚至几十年之后，依然记得那一幕，依然记得这一个角色。

　　而自己的呢？不过是徒增感慨罢了。当观众看完之后，最多留下几滴不值价的眼泪，然后呢？当然是忘了。

　　光明这东西很玄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够判断出光元素的魔法球，所以莫轻歌才能得以生存。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演技不错，毕竟骗过了那么多的人。可现在，现实就以这样的姿态给他进行了狠狠的打击。

　　让莫轻歌自己评价的话完全就是跳梁小丑！

　　莫轻歌默然。他虽然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对自己仁慈。会帮助自己逃脱一些有益的折磨。他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要狠。

　　“他是谁？”莫轻歌听见自己显得低沉的嗓音。

　　龙傲天轻笑，胸腔在振动，虽然这笑声很冰冷，却未尝没有达到非一般的效果。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面。

　　莫轻歌第一次感到有些自卑。

　　本能的自卑。

　　恰似西方神话中的吸血鬼，他是黑夜里的王者。却始终本能地害怕恐惧令其他所有生物张开怀抱的阳光。

　　哪怕莫轻歌在下一秒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状态，哪怕这种自卑仅仅出现了一秒钟，但他依旧是自卑了。若是系统君感知到了这被莫轻歌锁上了的自卑的话，系统君会很高兴的。因为他深知，绝大部分的骄傲自信自高自大，甚至是淡然都是源于自卑。

　　龙傲天笑完了，像是一只慵懒的猫捉住了耗子戏耍好了一般。他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他的名字叫做风霄然。”

　　莫轻歌皱眉，觉得龙傲天有些莫名其妙的。

　　兴许是享受了莫轻歌的表情，龙傲天才继续说道：“在另一个时空里有一片西北大陆，在那片大陆上有着风氏一族。其氏族当中才能辈出，很快，就建立起了一个帝国。”

　　莫轻歌听到此处表情有些古怪，该不会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他看了一眼龙傲天，龙傲天正在品酒。

　　“忘了告诉你，刚才剧本里出现的那个帝国君主正好姓风。”龙傲天露出得意的微笑，“而你所扮演的王爷名为风霄然。”

　　莫轻歌：“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龙傲天嗤笑：“谁又知道你的故事是不是假的？”

　　面对龙傲天的嗤笑，莫轻歌没有答话。他找不出什么去反驳，只能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

　　龙傲天对莫轻歌面无表情的脸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或者说他早有预料。他只是对莫轻歌说：“这里还有一个规则，每进行一次表演就会对其打一次分，本来是我打分的，但现在我让你自己给自己打。”

　　他嘴角带着一些残酷的笑容，他以为让这种人痛苦的莫过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并且失败的东西还是他在意的，甚至是必须要达到的。

　　但龙傲天错了，莫轻歌仍旧是面无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在面前的屏幕上轻描淡写地勾选了最右边的一个选项——D。

　　D级，是最低级。S级是最高级。

　　从莫轻歌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痛苦，实际上他也没有多大的情感波动。他不是那种一边折磨自己，一边变/态地享受这种折磨的痛苦，并且从中获取力量的人。

　　他会痛吗？不会。

　　他甚至不敢认真仔细残酷地问自己：你对对母亲的爱，究竟是生存的虚假的借口，还是完全地发自灵魂？

　　信仰都没有的人，不配爱！

　　这里的信仰表示着最低等的层次。这里的信仰可以算作是执念，就连活下去，也算是一个执念。

　　无疑，龙傲天有一些失望。他没能够看见莫轻歌——这个他蔑视的人，脸上一丢丢的自恼。

　　接下来，莫轻歌又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练习。进行了很多场景的演练，就连荆薇导演的校园偶像剧之类也在其中。在演的时候，全能的系统君也给模拟了摄像机以及工作人员的存在。

　　每一次的表演结束，莫轻歌自己进行打分的时候，最高等级不过是B。他像一台机器一样，严格地不带有一丝感情地对自己评价。对此，系统君难得有些挫败。

　　这个时空里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面，莫轻歌将休息时间降到了最低点，极大程度地压榨自己的潜能。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什么意外状况，相反的，也许在这次扮演完之后累得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可休息一会儿后，他的极限又再一次突破。

　　简直就像X点里的男主一样，总是越挫越勇。

　　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升级流的主角，只要他有一颗对自己残忍的心。

　　而在此过程当中，无论是多累，多痛苦，莫轻歌都没有使用过药片了。对此，莫轻歌是不会承认自己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