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受不弱之容澜 作者:滴梦婆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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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闻言便不再劝,之前尚书大人死守着皇上时他就深知,这不是能被人劝动的主儿,更明白容澜的意思,这种时候还是少让皇上分心的好。
容澜一路脚步虚浮,一出宫门,抬眼就见到容烜还有弥儿在等他,发冷的身体不由就暖了几分。
容烜去尚书阁接弟弟回府,听闻容尚书被皇上召走,又赶来这里。
弥儿嘛!她央求着容烜带上她,此刻远远瞧见容澜身影,一溜烟跑到跟前挤眉弄眼。
容澜头晕眼花,看得不明所以,直到容烜将他抱上马车,端来餐前喝的药才有点明白味儿来,想想刚才弥儿那张可爱的脸就跟得了面抽筋一样,感叹,这年头,谁也不容易啊!
他张口老老实实就着容烜的手把药喝下,他实在没有力气再挣扎,微微侧了身躺倒:“大哥,我晚上约了兵部的李咏客,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明日再谈吧。我困了,到家也别叫我,我想多睡会儿。”
一连一月不知休息和睡觉是何物的弟弟今日终于说自己困了,容烜听得高兴又揪心,将窝在身侧的人轻轻搂在身前躺平:“好,大哥不叫你,让你多睡会儿。”
容澜没有回声,已然沉沉睡去。
☆、第30章 病情加重(二)
弥儿取出绒毯给容澜披上,一路瞧着睡相安稳的公子特别不解,快到府邸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自言自语地喃喃:“公子明明说了他不能喝药的啊,喝药比不喝药死得快,下午喝了药还吐血来着,怎么这会儿不吐了,还睡得这么好?不会是骗我的吧?”
容烜一路用内力为容澜祛寒,想小澜睡得好一点,可容澜的身体一路越来越冰,弥儿自言自语的声音极小,却耐不住容烜耳力,他闻言蓦得觉出容澜说要睡觉的反常,一路上的不安无限放大,狠狠稳住心慌,轻轻晃怀中的人:“小澜,快回府了。”
“小澜,大哥知道你累,但你还没吃晚膳,你起来吃了晚膳再接着睡,好不好?”
“小澜?”
容烜唤了许久也不见容澜有反应,他再难抑制心中不安,一把托起怀里的人用力晃动:“小澜!你别睡了!”
“小澜!到家了!”
“小澜!”
不管容烜如何焦急,容澜始终安静地闭眼沉睡,身体软棉无力任由容烜晃动,一只手随着晃动从绒毯下滑出,苍白清透的颜色,纤细的手腕盈盈一握,仿佛稍一用力就会被人折断。
一旁弥儿也慌了,她急忙抓起容澜那滑落在外的手,去探容澜脉搏,然后身体一抖吓得松开,连连后退:“公子……公子你做了鬼别来找弥儿!药是你自己喝得!”说完又泪涟涟地凑上前去拉容澜:“公子没骗弥儿,弥儿不应该让公子喝药的……公子……”
……
“他屡次呼吸心搏骤停,身体的实际状况只怕比脉像表现要差更多,若再次发生这种急情……老夫那日能救回他已是动了他的死穴,若有下次……”
……
那日王褚风的诊断骤然回响,容烜浑身僵住,脸色瞬间惨白,却根本不去确认熟睡的人是否还有呼吸、心跳。
他抱着容澜一路寻到正侯在府中例诊的王褚风,“王太医,家弟睡得有些沉,您帮我叫叫他。”
王褚风震惊看着容烜怀里面色灰白的人,在原地愣了一瞬,匆忙去翻容澜眼皮,跳过手指,直接就在容澜的生死大穴上落针。
“快!沿针用内力冲他心脉!也许还有救!”
容烜慌忙依言照做,过了许久,他唇色惨白,有血顺着嘴角淌下,王褚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够了!别再试了!”
容烜闻言并不停手,嘴角的血流得更多。
王褚风不忍,怒道:“你弟弟已经死了!你若再有事,你父亲怎么活?!”
可容烜依旧不停手:“小澜不会死的!他不能死!他还没有等到重翼为他废后!”
王褚风此时才觉着,容家两兄弟竟是一样的固执!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去是要杀头的!”
容烜根本不管王褚风的警告,只冲容澜不断地喊:“小澜,你死了,就永远看不到重翼废后!你日夜不休,不就为这一天!大哥帮你!大哥帮你完成心愿!只要你醒来!你醒来大哥就帮你!”
“你醒来!好不好……!”容烜的声音喊着喊着便带了难以抑制的呜咽,却依旧不肯放弃!嘴里的血越吐越多,滴在容澜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
王褚风只感觉容烜是疯了,匆忙在他背上下针封了他的内息,以免他内力损耗过度而亡,叹气摇头:“他自己不爱惜身体,这是他的造化!他若好好将养,何至于这么快就……”
容烜忽然被断了内息,只感觉一瞬间心也被人掏空,他身体一倾、跪坐在地上,茫然望向好似睡着了一般的容澜愣愣地想,小澜说困了,要多睡会儿,不让人叫,那他就不叫了,他等着小澜睡够了自己醒来。
王褚风留下一瓶治疗内伤的药,摸摸自己的项上人头,转身离开:“老夫这就进宫去向皇上请罪,说明一切。这药你记得吃。”
他此前曾感慨,若有哪一天容家小公子不在了,皇上会是哪般情景,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王褚风进宫求见皇上,然后最终见到的——却是太后。
“此事,哀家会挑合适的时候告诉皇上。王褚风,你的仇家早年已死,你也可以告老还乡了。”
王褚风保住性命,向太后娘娘连连谢恩,然后又转头往宫外走,准备归乡,颐养天年。
夜色渐沉,冗长的宫道上,两旁宫墙高高耸立、森冷威严,他走着走着,就觉出点悲凉的意味。
容家小公子不顾身体为皇上劳心劳力,最终人死了……皇上也一无所知。
太后娘娘的手段他自躲江湖仇家来这皇宫摸爬滚打十来年,多少是听说的。
合适的时候?
王褚风摇摇头。
在太后心中,恐怕永远不会有那个时候。
翌日早朝,容澜没有上朝。
户部尚书告假了!
尚书阁里人人听闻这个消息都惊讶得难以置信!
多少人劝过尚书大人告假休养他从来不听,哪怕脸色已然透白得不若活人,他也依旧一身绯色官服、日日来尚书阁里头忙,就稳稳坐在户部阁那最上首、最显眼的位置。
后来没人再劝,因为尚书大人明明汤药不断、人参不离,却总能白着一张脸与人谈笑风生,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淡定自若、游刃有余,让人莫名坚信,他那看着单薄得像是随时都要倒下的身体,实则是这世间最坚韧强大的所在。
可尚书大人竟然告假了!
众人唏嘘叹惋一阵,望眼空落落、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尚书之位,想想又觉得这告假也算情理之中,尚书大人的身体那样羸弱,却坚持不眠不休仅用一月肃清户部三年积账,昨日尚书大人复职后经手的第一件同州粮价之案也呈上结案文书,恐怕是事情暂告段落,撑到极限的一口气终于得以放松,是该告假养病了。
皇宫里,重翼拿到容澜写得告假折子,传唤王褚风询问容澜病情,结果被张德告知:王太医去冥山寻药,临行前托请了一位医术颇高的江湖旧友暂时为尚书大人调理身体,而那大夫江湖出身、势不与皇室官府交道,为尚书大人诊病实属看在与王太医早年交情。
江湖能人异士,不愿与官府为伍并不稀奇,重翼不是苛责的皇帝,准那大夫不进宫,抬脚刚要起驾亲自去容府探病,徐老丞相与一众皇帝的心腹朝臣早朝后前来请奏出兵事宜。
再接着便是各种奏文,还有已然争论了两个来月的太子人选问题,重翼无暇□□,只得遣了张德去打听病情再来回话。
“回皇上,容大人只是有些劳累,卧床将养,大约三五日便好。”
得知人没有大碍,重翼放下心,是夜,去看了数月不见的皇后。
牡丹宫,重翼望着跪在自己脚前,如这宫名一般艳丽如牡丹的女子,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女人,被他亲手杀了一个孩子,又为他生了第一个皇子。
亥姝,对于他是特别的。
“起来吧,别跪着了。”重翼收回目光,径直往内殿走。
亥姝起身,跟进殿中服侍重翼更衣,见到重翼背上和前胸两处崭新伤疤惊道:“皇上!您之前是真的受了重伤了?!”
重翼不答反问:“阿姝,你想要什么补偿?”
亥姝为重翼着衣的手一僵,退身再次跪下:“皇上还是不肯相信阿姝吗?哥哥做的那些事,阿姝事先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重翼俯身抬起亥姝的脸,“那事后呢?公主不要再与朕演戏,朕最不喜被信任的人欺骗。”
亥姝眼中柔情委屈转瞬消失,“皇上既然认定了阿姝与哥哥串通一气,又为什么不杀了阿姝?”
重翼松开亥姝下颌,宽大的袖袍在空中一扫,殿内暗梁便掉下一名男子,“或许公主应该先解释一下这个。”
亥姝冷笑:“事到如今,亥姝没什么可解释了!只求皇上善待文儿!”她说着,竟是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往心口刺去!
重翼皱眉,一掌打掉那匕首,沉声道:“让你误食红花,朕还欠你一个孩子,不会让你死的。”
亥姝震惊抬眼:“是你?!竟然是你——!”
重翼点头:“是朕!朕那时初登帝位,北厥向来仗着兵强马壮对大周边境强加干涉,朕怎么能允许他们的公主诞下皇子,变得更加气焰嚣张!”
亥姝痴痴笑起:“所以皇上今夜是来补偿阿姝一个孩子的吗?”
重翼抱起她大步往床塌走去:“是。朕废掉你之前,要把曾经的诺言兑现。”
亥姝伸手搂住重翼的脖子,竟带了几分少女的娇羞:“皇上还记得那个承诺?”
重翼不答,脱掉亥姝一身华服,倾身吻在她的胸前。
亥姝沉吟一声,眼中泪珠滚落。
……
“阿姝,朕的皇后还会有两个孩子的。”
……
大婚第一年,她怀胎四月误食红花,流掉的是一对双子。
“皇上,阿姝是爱过皇上的,可皇上这样薄情的男人,阿姝爱之深,恨之切!”
短暂的缠绵,就像短暂的温情,她和他终究没有相爱,只余相杀。
一连数日,皇帝独宠皇后,大皇子重文即将入住东宫的消息越传越远。
“主子,北厥那边果然上当,以为我朝连年灾祸、钱粮不足不敢应战,谣传主子此举是在示好、以期求和,亥斛更加刚愎自用,明知军情泄露,却仍旧勒令部下按原定方案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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