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脉相承(古穿今) 作者:甲酒
Tags:穿越时空 青梅竹马 古穿今
“没,没什么。”邵航摇摇头,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连书也不收拾了,只是跟丢了魂儿似的嘟囔了一句“我不舒服,先去睡觉了,晚安。”就像卧室走去。
陈凯翔在邵航身后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那天晚上,邵航失眠了。他蒙着被子,一双眼睛却睁得老大。
今天晚上极大的打击了他,他头一次意识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这里不是他在的那个世界了,他所生活的那个时候都被这里的人称为了古代。
他以前一直拒绝去看拒绝去听拒绝去想,但是有些事儿就在那里,不会因为他一味的逃避就永远不露面。事实上,事实永远都是事实,终有一天人是需要去面对现实的。而邵航现在要面对的就是,重新面对这个世界。
那些他熟悉的东西,不是在这里不太一样了,而是他所熟悉的东西对这里的人来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东西,现在已经再也没用了。比如写大字,比如围棋;而那些他所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里也不一样了,比如这里没有皇帝了,是真的没有皇帝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可以提意见,他们说这叫推翻封建;最可怕的是,那些他所害怕的,不愿接触的邪物,那些奇怪的理论,在这里都被叫做科学,他们都是经过研究得出来的东西,是真正正确的东西,而不是这里的人见识浅薄……
邵航头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而他,完全不喜欢这个地方,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邵航在黑暗中咬住了嘴唇,在心底里对自己说:“别人都看到了,他们生活在这个时代,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唯有你是属于那个‘古代’的。你跟他们不一样,劭江都觉得你是个古代人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古代人’。”
想到这里,邵航觉得心里更加的难受了。沉痛而孤单的感觉席卷而来,他觉得身上仿佛压上了一座巨山,悲痛的喘不上气来。他头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他跟这个世界的不同,并且最无奈的是,他不可能完全放弃自己身为“古代人”的一切。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一个,孤孤单单的。
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流淌了下来,邵航嘴角蠕动着,最后颤抖着无声开合:“爹,我该怎么办?”
邵航不知道的是,在他蒙着被子默默哭泣的时候,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的方向也还未曾合上。
第二天,邵航同学很罕见的生病了。
虽然邵航是早产儿,但是除了刚出生那段时间住在医院里,他几乎跟医院绝了缘,身体健康到连比他强壮的多的劭江都不得不每次被流感击倒的时候嫉妒不已。但是这一次,邵航却病的彻底,高烧到四十度,睡得浑浑噩噩的。
一般不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会很可怕,邵航也是如此。就算吃下了一片退烧药,体温都不见低于38度的。一张白皙的笑脸被烧出了不正常的红晕,睡在被子里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要不是他还偶尔会睁开眼说两句话,家里的人真以为邵航已经烧的休克了。
邵妈妈本来坚持要立刻送邵航去医院的,陈凯翔也很坚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邵航就是死活不同意,于是就这么撑了一整天,陈凯翔也在邵航的病床前守了这个孩子一整天。傍晚的时候陈凯翔终于决定不再管邵航的意见,强制性的送医院!
到了医院打吊针,开了一整个单子的抗生素,整整三瓶液体挂了上去。邵航此时已经烧的睡了过去,陈凯翔却还跟邵妈妈陪在床头。
三瓶液体一会儿就输完了,邵航的体温终于降了下去。陈凯翔松了口气,看着邵航依然粉突突的小脸,不由的心生一股恼怒——这小子,病成这样却死活不肯来医院,非要让人担惊受怕一整天才甘心。想着想着,心里越发的生气了,不由的狠狠捏了捏那张可恶的小脸。邵航大概是被捏疼了,摇着脑袋想要摆脱开陈凯翔的手。被捏过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红印子,在白色的皮肤上怪显眼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凯翔就想到了六年前,他帮邵航系红领巾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鲜红的红领巾在邵航白色的脖子上,格外的醒目。那个时候邵航更小,就跟个小豆芽似的,仰着白乎乎的脖子,脖子上面光溜溜的还没有长出明显的喉结。想着想着,陈凯翔的视线移到了邵航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邵航童鞋真不容易,终于理解到了他穿了
还穿了好多好多年,不容易啊!
最讨厌星期一了,这个星期居然有两场考试
打滚……肿么办肿么办!
求租借RP过考试> <
☆、第十七
这小孩儿的脖子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子,白白的一截,脖子上几乎没有肉,透过细腻的皮肤仿佛能够看到细细的血管。
陈凯翔歪着脑袋研究着邵航的脖子,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乱转着些类似于“难怪脖子会是人最脆弱的部位”之类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嘭”的一下踹开,紧接着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邵航!我来看你了,你怎么样啊!”
下一秒,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大踏步的出现在了陈凯翔的视线里。这个女孩子一双大眼睛,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马尾绑在脑袋后面,看到陈凯翔吃了一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却依然落落大方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有别人。邵航是在这间病房住着吧?”
陈凯翔默默的站了起来,打量着那个女孩子,斟酌着应该说点什么好。还好就在这个时候,去楼下药房买药的邵妈妈回来了,一进门看到那个女孩子立刻打招呼:“哎呀,淑芳你来了啊?”
“阿姨好。”女孩子甜甜的笑着,“我来看邵航,顺便给他把作业带过来!邵航怎么样了?”
“你自己过来看吧,现在烧退下来了。”邵妈妈一边带着那个女孩子向着邵航的床走过来一边解释着,顺便又向陈凯翔介绍了一下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凯翔,这是航航的朋友,同班同学。黄淑芳。”
“哦,我记得。”陈凯翔想起来了遥远记忆力的那个十分彪悍的小姑娘:“一年级的时候是邵航的同桌对吧?我记得,特别活泼的一个小姑娘。”
“我可跟邵航做了七年同桌了!”黄淑芳特别骄傲的说道:“咦,你怎么知道我跟邵航是同桌?”
“我那个时候跟劭江一个班,总接他下学。”陈凯翔解释着,把目光转向了邵妈妈:“阿姨,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我去下洗手间吧,一会儿就回来。”
邵妈妈连连点头,陈凯翔一下都不肯停留的离开了病房。
陈凯翔从病房里出来以后,来到了医院的楼梯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气。
一晚上乱七八糟又是输液又是看病的,陈凯翔觉得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他想整理整理思路,但是完全没有用。从邵航突然发烧,到一直高烧不退,还有后来黄淑芳来看望,陈凯翔总觉得心中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一个所以然。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扔在脑后,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思考邵航这次得病的原因。
听邵妈妈说,邵航最近的学习并没有那么紧张。虽然初中的课业加起来了,但是邵航还不至于到忙不过来的地步,应付起来应该也能算是游刃有余。现在是冬天,这么毫无征兆的生病实在是没有道理。再想想昨天晚上,陈凯翔若有所思的想起来邵航昨天晚上突然抽风的去翻了半天历史书,之后就变的失魂落魄的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
邵航这么一病,足足躺了一个星期。
在医院住满了三天,邵妈妈和陈凯翔实在是拗不过邵航,只好把已经退烧的邵航接回了家。但是就算这样,邵航的液体还是挂够了七天。邵航甚至开玩笑的说这次生病可是把这么多年没有生的病都生完了。这句话惹来了邵妈妈的白眼,邵妈妈为了报仇,当天中午强迫邵航吃了一大碗的白粥。
这些天陈凯翔大多数时间也耗在了劭家,陪着邵航说说话,但是让他疑惑的是邵航这个小孩儿好像长大了以后更加的内向了,连他这个算半个哥哥的人跟他说上十句话有一两句能打起精神来应一下的也算是不错了。这让陈凯翔郁闷不已,只能变着法儿的找些好玩儿的玩意儿,勾邵航说话。
事实上,邵航现在的心情的确是低落的可怕。在邵航这么两辈子里,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事情。虽然好像现在担心这些事情的确有点奇怪,但是邵航却仿佛在意识到自己一投胎一转世直接一千多年跑过去了之后,就对整个世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把从小到大所有能想起来的经历一件一件的拎起来回忆,前生今世巨大的诧异和不同让他一方面对自己那么多年可以理所当然的生活感到不可思议,另一方面则是极大的恐惧和不安。
他甚至意识到一件特别要命的事情——那些他嘲笑这些人愚昧无知的地方,可能反而是他愚昧无知了。比如那些充满邪气的“电器”,再比如关于地球是圆的,民主之类的话题。这些东西仿佛不能深究,越想越觉得可怕和复杂。
这种沉闷的生活一直到陈凯翔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折腾过来为止。
陈凯翔因为考上大学,家里人给他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算是很了不起的举动了,那个时候笔记本电脑的价钱极高,快比得上买一台钢琴的价钱了。要不是陈凯翔极其整齐的拿到了医学部的入学通知,估计用笔记本电脑还得再等两年。
也就是因为陈凯翔是从美国回来的,电脑这东西玩儿的极顺手。只是苦于国内上网条件的限制,回国一个星期倒是把电脑戒掉大半。现在眼瞅着邵航怎么都是一副面瘫脸,干脆就把这个极其新鲜的玩意儿弄来给邵航看。本来按照常理,邵航对这些现代化的东西都一致不感冒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一次邵航却对电脑这个新鲜玩意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凯翔哥哥,这个东西怎么就能知道该出什么牌呢?再说,这些东西都是电脑发牌的,他不会作弊专门给你烂牌么?”
陈凯翔彻底笑喷。
“这个东西又不是人,怎么会懂作弊不作弊?再说这就是个游戏,他作弊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就不怕没人玩儿了?”陈凯翔拍了拍自己的电脑:“航航,这玩意儿是机器,不像人那样有那么复杂的思想的。计算机里面都是些电子回路,你知道电路吧?不对,你好像到初二才开物理呢。”陈凯翔摇摇头,决定换一个方式:“你就把他当成傻瓜就行了,人告诉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做这个电脑的那些人有一部分是编程人员,他们会编这些软件啊什么的,然后定下来规则。他们编下来东西就相当于告诉电脑一些规则,电脑就只能按照这些规则进行。但是他不能自己改进和发展这些规则,所以除非编这个软件的人就想要电脑老赢,然后在程序里做了手脚给电脑作弊,否则电脑是不可能自己主动来作弊让自己赢的。对于他来说赢和输没有任何的区别。”
邵航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听来听去就抓住一个关键词:“意思是说这东西没有灵魂?”
“灵魂?”陈凯翔被这个说法弄得愣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吧。这些都是人类创造的,的确没有自主意识。其实就现代科学来说,灵魂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还没有定数呢。在我看来,其实灵魂就是自我意识,至于死后有没有鬼魂什么的,那还真是封建迷信了。”
“封建迷信?”邵航重复着,摆弄着电脑的键盘,此时电脑正开着WORD,邵航这么在键盘上一按一按的,一窜字母就蹦了出来。邵航玩儿了半天,在屏幕上打出了一个“HELLO”,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邵航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不太甘心的说:“可我还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知道该怎么做呢?那个编写程序的人怎么能告诉他规则,他又是为什么不能改变那些规则的啊?”
“这怎么跟你解释呢?”陈凯翔扶额,想了一会儿一拍手掌:“你等着。”
十分钟以后,陈凯翔拿着几个电线,一截灯泡,以及一个开关回来了,并且三下五除二的连好了一个电路。他展示给邵航看:“你看,电脑就是这么个思路。开关开得时候就是通路,开关关的时候就是断路。这就组成了两个形态,可以和不可以。然后就通过可以和不可以,能编出很多的规则,你看,电路是已经定下来的对吧,所以他里面的程序也是不变的。”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