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生门[第一卷] 作者:君子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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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陆忘川是他竭力保下,毕竟白鹿散人的失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传言道将三里庄百姓降罪的也正是以他和三生老祖为首的佛教禅宗,段重殊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身事外,只以山河执法人的身份参与其中,他自己已然变成了各界名士所揣测的陆忘川同伙,只是他坐拥重权,神威如狱,彼此心知肚明,尚不敢说破。
看看在场的这些大人物吧,陆忘川觉得白鹿崖这一战,多半是要永留史册了。
后人如何评说是以后的事,目前的问题则是——
“......叙旧先搁下,忘川,你没把大法师......”
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楚华年自己都觉得自己问的荒诞。
陆忘川回头望着白衣凌云,踏风而来的那人,淡淡道:“我没把他弄死吗?我倒是想——”
穆有才按着他的肩膀越过他向前走去,说:“我帮你对付他”
陆忘川:......
我还一句话都来不及和你说,你怎么就要帮我对付他?
穆师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机敏了。
穆有才在朗朗月空下走向段重殊,拔出毫不起眼的桃木剑拿在左手,用腕力一震,剑身上桃木竟开始脱落,转眼露出这把神兵利器的本来面目,一把玄色镰月弯刀。
陆忘川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穆师......”
话没说完,只听地面树林一震晃动异响,风声飒飒穿林入耳,从林中忽然钻出数不清的绿藤齐齐的冲向段重殊!
与此同时穆有才手持弯刀也朝段重殊疾步奔去,右臂广袖随历风呼啸。
“大法师,别来无恙!”
陆忘川下意识的和楚华年对视一眼,都是不可思议的很。
这人真是穆师弟?
楚华年用眼神问。
陆忘川揩了一把脖子上的汗,心说,是吧......
“上将军,还有你,一起上吧”
陆忘川指了指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江铖和张衡,狂妄至极的请战书投出去,又抬头看了看星光繁盛的夜幕。
三个时辰,再撑三个时辰......
江铖驰骋沙场多年还从未受到如此的轻视,当下便一拍马鞍高高飞起,架起高明的轻功手持银枪直冲敌军元帅项上头颅而去!
陆忘川望着转眼逼近身前的两道凛冽人影,张开双臂向后飞去,将他们引向了百尺之外的另一战地。
被遗落在原地的楚华年和江红菱对视一眼,同时向下俯冲过去,楚华年落在九微派弟子的腹阵,江红菱迎战江铖的亲卫兵,至于那些阴兵,不受张衡召唤他们不会行动,暂时没有威胁。
锣鼓敲了这许久,重头戏终于登台了......
落单的江华靠在一颗大树上,抱着胳膊冷冷环视一周。
乱,真他娘的乱啊......
这些人如同未开化的山精野兽一样只知拼搏厮杀,两两交战在一起,分明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连交际都没有,只因那可笑的立场不同,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非置对手于死地不可。
呵,一群没有脑子的粗野莽夫。
但是仔细一想,貌似自己和他们并没什么两样,不也是参与其中了么?
江华觉得他不能再和这些人同流合污了,太傻,简直傻透了,于是索性席地而坐,坐山观虎斗,不,是群虎。
楚华年虽是个花架子,但毕竟资历摆在那,还曾是九微派大弟子,此时和师弟们对阵自然不会输他们,只是对方到底人多势众,难缠而已。
至于江红菱,他和江铖是远亲,虽然平日无所因缘际会,但终究是江家人,亲卫兵自然不会对她痛下狠手,一时之间被她拖住,无法支援主子。
还有穆有才和陆忘川,一个忙着对付段重殊,一个忙着以一敌二,把这片天搅和的呀......刀光剑影天翻地覆。
哔哩哐当的刀剑相接声听的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江华烦不胜烦的冲江红菱那一阵地吼道:“养的都他娘的是一群白眼狼吗?!敌我不变打自家人?那是你们小姑奶奶!”
这一嗓子吼出去,亲卫兵略有收敛。
江华又吼:“滚一边去!”
士兵们犹豫片刻,终究是服从了他的命令,退到一边去了。
江华抬头又冲着空中激战的三道光影交错的人影摇旗呐喊道:“你们什么来路?!以多欺少还要不要脸了?真光彩!”
江华的这张嘴啊,真不亏赫连羡说过,他宁愿抄百十遍家规,也不愿意听他一席话!
和楚华年一样,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江红菱不可避免的受了些皮肉伤,捂着流血的胳膊在江华身边坐下,江华一看就又炸了,捡起地上一柄剑丢进亲卫兵人群中:“谁干的?自刎!”
人群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一副领罪的姿态。
江华糟心的不能更糟心的揉了揉额头,这都他娘的什么事儿啊,什么鬼世道!
江红菱喘口气道:“子渊,你知道的,我......”
“别说了师姐”
江华摆摆手,没精打采道:“我知道你喜欢他”
江红菱一默,温声细语道:“或许吧,我更敬仰他”
敬仰?
陆狗蛋此人粗俗鄙陋阴险狡诈,心机深沉两面三刀,哪一点值得你去敬仰啊。
江华为照顾小姑奶奶的情绪才没有把这话宣之于口,只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容不得他不说。
“师姐,你看不出吗?二牛他好像......”
江红菱:“嗯?什么?”
江华瞥她一眼,狠一狠心,把右手一抬,左手食指在袖子上划了一下,暗示意味真是再明显也没有了。
江红菱怔了一怔:“什么意思?”
江华万分为难的又指了指不远处斗在一起的一魔一佛:“你自己看么”
江红菱看了看,笑说:“怎会,你别污蔑大法师清誉”
江华摇摇头,豁然抬起头大喊道:“陆狗蛋,你是不是断袖!”
此言一出,原本哄乱的天地间,一时诡异的静默了......
江华这张嘴啊,啧啧啧啧——
陆忘川正用剑去挡江铖手中狂舞银花的□□,还要□□应付张衡不断袭来的缠命索,稍一不留神就被缠命索抽在了胸口上。
挨了这一下,陆忘川也恼了,反手握住缠命索往手臂上饶了两节,然后奋力一甩!
缠命索犹如海面上的涨潮波浪般扑向张衡,张衡想借力打力把这股内力还给他,不料他低估了陆忘川内功。
两手各自持一头不肯松劲,陆忘川送出去的内力便徘徊在缠命索中无处流泻,一来二去的僵持下,只听一声裂响,竟将地狱神器生生震碎催化成粉末!
暂且逼退一个敌手,陆忘川才要将那柄在他周身作祟的银枪斩断时,就听到江华问他——你是不是断袖!
一招苍龙出海没使出去,反倒险些伤了自己。
陆忘川像被人打了一掌强强站定身子,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断你祖宗的袖!跟你吗?!”
江铖:“出言不逊,找死!”
不远处的段重殊横起禅杖扫退数条毒蛇般不依不饶的绿藤,白衣如云向后飘去,朝陆忘川那边看了一眼。
江华啐了一声:“跟我个屁,我说的是你师兄!”
楚华年尚在一群师弟中周旋,闻言浑身打了一个寒噤,跟吃了一嘴苍蝇一样也回头望了望。
江华没脑子他知道,怎么陆忘川也跟着他胡说,这俩夯货!
陆忘川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万般心累的吁了一口气,架起剑挑开再次向他袭来的银枪,再不理会江华那个棒槌。
他有两个师兄,你是说哪一位啊大哥?!
战火又起,只不过被江华这么一搅合,少了几分肃杀之气,气氛着实有些怪异。
陆忘川此时也有些心烦气躁,和江铖过起招来也就难免有些心不在焉,而江铖却是愈战愈勇,受皇权所嘱定要将眼前胆敢违抗天地秩法的此人就地□□。
张衡没了兵器,于是麾下阴兵。
数名沉寂多时的阴兵转眼把陆忘川团团围住,将其围在腹中。
以寡敌众明显对自己不利,陆忘川虽狂妄但他不是没脑子,见状便踏足在江铖银枪上奋力向上飞起,想要暂解围困之危。
才施内功于足下,他就感到体内下盘的真气忽然倒流,尽数往内府中涌回,与此同时右臂一阵火灼般的剧痛,像是野火燎原般向胸口延伸!
怎么忘了,他身上的阴尸毒只是暂时被压制,还没解!
陆忘川浑身的内力和真气想被锁在内府丹田之中一样挥之不动,身子猛然向下坠落。
张衡趁机又向他丢出一道颤命索,铁索才近他的身就被他挥剑斩断,但是江铖一杆银枪破风而出,势如破竹刺向陆忘川胸口!
陆忘川内力被锁,才斩断张衡一道铁索就见一柄银枪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向自己袭来,忙侧身躲开锋利的枪头,枪头贴着他的衣襟刺了过去带出一道血痕。
张衡再次向他扔出缠命锁,这一下终于将他紧紧缠住,裹的像粽子一样紧实。
“张衡!”
只听一声历喝,一袭白衣踏云飞来,段重殊挥出禅杖将张衡手中的铁索斩断。
“阳间中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段重殊不由分说的向他打出一道狠劲的掌风,五方鬼帝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此时只一个张衡了,杀了他也无不可!
陆忘川摔到地上,绷紧双臂想要把身上的铁索挣断。
穆有才踏空从天上飞下来,手才碰到他身上的铁索,就见那神物就如触火般迅速的从他身上撤了下去。
陆忘川诧异的看了一眼缩在地上的铁索,皱起眉头没说什么。
穆有才把他扶起来,问:“你受伤了?”
陆忘川此时才得暇看清他的脸,只觉的这张脸是他熟悉的,也并非那么熟悉。
“嗯,你还活着?”
说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问的废话诶。
穆有才笑了笑:“说来话长,先出去再说”
此时段重殊一脚把张衡踹的内力四散,然后将禅杖扬起直指他的心口,气势万钧道:“本座不干预你阴司中事,阳间也轮不到尔等涉足!”
话音刚落,一声女声激扬道:“那老道能否出手降服此孽徒?!”
紫薇仙长从林中走出,指着段重殊怒道:“亏你昔日得我派教诲才有今日成就,此时却忘恩负义处处袒护妖魔!也是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段重殊将禅杖一收,悬然立于圆月下,单手合十默然不语。
陆忘川却觉得,并非段重殊还顾及往年的情分,若紫薇不是一介女流,他早就将其依法治罪了,虽然人言可畏,但他显然不是个在乎流言蜚语的。
紫薇瞪了他一眼,转向江铖行了一礼道:“江大人,还望以施以援手助我捉拿孽徒”
江铖:“好说”
陆忘川明白此时他内力被封几斤几两,于是攒紧穆有才的袖子,低声道:“我们走”
穆有才当即护住他的肩膀转身就要离开此地。
紫薇不依不饶:“休走!”
段重殊挥了一袖风将她逼退,然后凌空朝他飞过去。
一声衣帛裂飞声由远至近,面前落了一道白衣□□,段重殊站在他身前,手中禅杖盾地,冷声道:“你只能跟我走”
陆忘川靠在穆有才身上,闻言扯了扯唇角道:“去蓬莱山,被你关起来吗?”
“只有我能保你安全!”
“我要的不是安全,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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