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进化手册(快穿) 作者:黑色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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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亦崐在走向他途中,目光淡淡扫过四周一圈。确定隐藏在四周的暗卫的确都已经撤走了。
小皇帝表面对他信任有加,但自从出了那么多怪事后,他却偷偷在他身边安排暗卫监视他,显而易见,他虽然没有直接怀疑自己,但对自己也是存了一点警惕心的。
在阿宁炙热的目光中,陆亦崐终于走到他面前停下。
“帕帕……”
陆亦崐将手轻轻放在他头顶。
“帕帕!”阿宁一下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声音都哽咽了。千言万语都难以表达他此刻的心酸懊悔。事实上他也表达不出千言万语。
温热的手掌抚上阿宁脸颊,陆亦崐感受着手心这冰冷紧致的皮肤,目光幽暗莫测。
一个依赖他,却并不了解他且全身心信赖他的孩子,这就是阿宁在陆亦崐眼中的形象。这样的阿宁并不是他需要的。
“阿宁,明天就去安澜那里吧。”
阿宁瞳孔一缩。
陆亦崐轻飘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屋。
阿宁怔怔目送他离去,才摊开手,展开手心一张小纸条。
眼底渐渐发亮,嘴角缓缓带起,阿宁的心一下子从地狱重回人间!
原来陆亦崐是要他借安澜郡主的权势进入贤王府完成下一步计划,陆亦崐并没有误解更没有抛弃他!
都怪他演技不好,容易被人看穿,否则帕帕也不用费心演这么场戏给小皇帝跟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看。贤王府可不比宰相府。他去宰相府都千难万险,可以想见天潢贵胄的护卫肯定更是森严。借着安澜郡主跟成都郡王的便利,要进入贤王府就容易多了!
帕帕对他毫不保留委以重任,他绝不会辜负他的厚望!
黑暗中,阿宁的森绿竖瞳内燃烧着勃勃烈焰,跟一种势在必得的精光!
他曾经有过短暂的是非道德,现在他不再需要这些了。经过这三天两夜的折磨与反思,他想通了一点,世俗的目光准则道德责任,只会将他从陆亦崐身边推开。既然如此,他还执着什么呢?
妄图分开他跟陆亦崐的都是他的敌人!
就此,阿宁心底那仅剩的最后一角善恶堡垒,终于也彻底坍塌。
就在朝廷围绕着是否启皇陵修龙脉一事争论不休时,京城内再次发生了两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第一件是贤王安放于暗室内的十几箱御赐锦袍被损毁一空,贤王最心爱的游廊湖内所有锦鲤,一夜之间全部死绝,翻着白肚漂浮了整个湖面。贤王见了当场昏倒。
第58章
第二件则是京都南山一带无故起火。因为这里的居民房屋相连,那几日东南风又刮的汹汹浩荡,连带着火势凶猛,一夜烧出近百里,连续烧了三天三夜,方圆几百里店铺楼宇屋舍无一幸免,财产损失惨重,伤亡数目更是令人触目惊心,现场到处可以听到百姓奔走寻亲的哀嚎啼哭。
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种祸事,立刻就有人拿出前些时日那些怪事出来说,两厢结合,更是坚信这是老天惩罚。之前老天不断警示,然而朝廷却枉顾民心,没有引起足够重视,现在好了,老天爷拿百姓开刀了!百姓迷信天言,信服国师,自然就要把以宰相为首的官员们骂个狗血淋头,天天到人门口砸鸡蛋蔬菜。
宰相坐在自己屋子里,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直觉这火不是意外!最有作案动机的就是皇帝跟国师了!
陆亦崐打发走了得意忘形的小皇帝,关上房门坐在屋子里,却是默默皱起眉峰。
这场火自然不是他放的,他没命令,阿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经过他观察,也不像是小皇帝放的。
现在盼着开启皇陵的,也就他跟小皇帝了。难道真是巧合?
可烧在这个节骨眼也太巧了,不得不让他怀疑,乃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也跟他一样,就是挖掘龙脉!
启皇陵修龙脉到此,终于成了无可非议的事情。
小皇帝见宰了宰相一党之事有望,也是喜上眉梢。因为与陆亦崐有了肌肤之亲,他心爱陆亦崐,便天天粘着跟着热乎着,时不时亲着搂着蹭一蹭,夜幕一降临更是不肯轻易放过陆亦崐,忙得连丹药都不磕了。
宰相与其他官员见皇帝沉迷“美色”,荒废朝政,也是忧心忡忡。听闻夜晚侍寝时,还是皇帝在下,这真是——唉!一言难尽!
前段时间小皇帝因为争风吃醋,把招惹肖想陆亦崐的人都宰了,也在群臣中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还是叫人心悸不安。皇帝如此迷恋一个男子,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担心这人心术不正,祸国殃民啊!
陆亦崐自然知道宰相这些人在担心什么,但并不在意,反正他挖了龙脉就走。
然而,他还是小看了宰相的担忧。
这日,宰相为小皇帝引荐了一个人,一个自称与陆亦崐来自同个天界的“神使”!
陆亦崐觉得好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神使。当他站在大殿上看着那人肩披霞光,脚踩云靴,一袭黑色绣红线蛟龙曳地长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时,他嘴角澹然的笑容终于缓缓消退,只剩下眼底一点暗沉沉的光芒,像凌冽冰寒的刀刃,映照着来人明亮的眼睛与英伟的身躯。
宽大的衣袖下,陆亦崐紧紧攥住拳头。他能听见自己心脏骤然加快的声音,浑身血液都在逆转回心脏,汇聚在胸口上——那里安放着他的位面能量珠。
来人扬起脸,深深地凝望着他。
薄唇轻启,无声地唤道:崐儿,我的崐儿。
陆亦崐眼中杀机必现。
贺彦东!
肃穆的黑袍包裹着充满爆发力的健硕身躯,红龙黑云抹额与墨字玉箍衬得眉眼越显凌厉。褪去军装换上古色古香衣饰的贺彦东,浑身宛如笼罩着一股黑色迷雾,阴郁冷酷的本性被遮掩,优雅得体的举止显出几许高贵神秘,强势威严。
只是从空落的袖子可以看出,他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
两鬓灰白,沉沉的暮色落在皱起的眉心,他显老了。
陆亦崐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就想明白了,南山一带的大火,纵火者必是贺彦东。唯有这个心肠冷硬,手段狠辣的人,才能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
而且,贺彦东肯定就是冲着龙脉来的!
承乾宫中,陆亦崐坐在红木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贺彦东。
离开众官员跟小皇帝的视线,此刻宫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不需要再说什么骗人骗己的场面话。
雪白青竹蓝水纹纱袍映着陆亦崐俊逸非凡的容颜,白色衣摆长长拖曳在地仿佛云彩。他端坐古朴的座椅上,心中杀意沸腾,姿势却慵懒恣意,淡泊高远。
贺彦东眼也不错一下地凝视着他,目光几乎发了痴。还是那精致明艳的眉眼,却在淡墨勾勒间笼罩了一层冰霜,就像绝峰弥漫迷雾,璞玉落入冰泉,真相在一层薄纱后隐约起伏,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看不透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这个曾经喜怒形于色,脆弱柔软的孩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感与表情,学会了不动声色。
贺彦东忽然感到一阵酸涩,心脏更是抽搐得疼痛。他一直竭力把陆亦崐培养成冷酷无情的人,现在他似乎成功了,他却感受不到丁点的自豪跟满意,他得到的,只有深深的恐惧与悔恨。
昔日种下的因,今日终于要自己品尝结果。
“崐儿。”贺彦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吓到什么似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斥了久别重逢的狂喜与眷念。
陆亦崐笑得有些讽刺。两人都已经摊牌了,他不知道贺彦东还有什么演戏的必要。
他没有当场揭穿贺彦东,是因为贺彦东的身份伪造手段跟自己差不多,揭穿他就等于告诉众人他也是个西贝货。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放弃龙脉。他不想再因为贺彦东失去任何东西,不值得。
因为目测自己眼下跟贺彦东只是势均力敌,无法直接宰了对方,所以陆亦崐决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贺彦东谈谈。
贺彦东也明白这点,所以向小皇帝表明自己愿意跟对方上同一条贼船后,便自然而然地提出跟陆亦崐“叙旧”的要求。小皇帝很信服也顺从陆亦崐,虽然不乐意却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贺彦东追到这里来还能有什么新奇原因?在陆亦崐看来,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夺取龙脉,二便是抓自己回去做实验。贺彦东之所以没有马上动手,恐怕也是因为凭他一人之力取不了龙脉,需要借助他力量,所以才暂时坐下来跟他谈条件罢了!
陆亦崐自觉看透贺了彦东的险恶用心。
“崐儿,你……还好吗?”贺彦东艰涩地问道。
陆亦崐耸肩:“好啊。”
贺彦东说道:“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陆亦崐目光了然,“你对梦想倒是很执着呢。”
贺彦东张了张嘴,只觉心脏被一把利刃绞得疼痛。他知道陆亦崐误会他的意思了。
“不是……以前是二叔错了,二叔以后绝不会再伤害你了!”
“伤害?”陆亦崐冷笑着举起自己的手,语气十分轻蔑:“你瞧,我现在跟你一样第4阶了,你以为你伤害得了我?无论身体还是我这颗心,你都再也伤害不了了!”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看着陆亦崐眼底澎湃的恨意,贺彦东心慌了,气乱了,他感到百口莫辩,有口难言的痛苦。
该怎么让陆亦崐懂他的心呢?
陆亦崐以前有多信任他,现在就有多憎恨他!
让他怎么跟陆亦崐倾诉那三年?
安排仆人每日打扫干净陆亦崐曾经居住的房间,假装房间的主人还在还未离开;却在每次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特意绕远路避开那里不敢踏足;在雷雨交加的半夜会忽然惊醒,未披外衣赤着脚就往外面冲,跑到一半才猛然醒悟,陆亦崐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在雷雨夜等待他的一个拥抱,于是一个人怅然若失地站在黑暗悠长的走廊中央,任凭灵魂坠落无尽绝望的冥河中;偷偷跑到当初那个被封锁的实验现场,安静不为人知地等待着,一直等到天亮,还侥幸地想着陆亦崐突然消失也许会突然回来;房间里摆放着那孩子从孩童到少年到青年的照片,墙壁上挂满他各个阶段获得的奖状勋章;出差归来固执地准备着一份再也没有收件人的礼物,孤身一人的饭桌上永远摆放着第二副碗筷……
灵魂在痛苦的思念煎熬中被迫分裂成两半,白天的时候他依然是冷血坚挺的贺中将,而当夜色擦黑,孤身回到家中时,他却变成了孤魂野鬼,落寞地蜷缩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重复做着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癫痫般颤抖着两手,不断尝试着向陆亦崐的通讯设备发出召唤信号……
他知道这些都是无望的,生活宛如一滩死水,再也没有半点期待与波澜。不过是需求一点安慰,不过是自欺欺人!
多么渴望再相见,期盼着重逢的一天,现在站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苍白无力。昔日冷酷坚硬的外壳破碎了,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望着陆亦崐,手心冒汗,嘴唇哆嗦,准备了一肚子的歉意与思念,却是一句也说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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