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全能挂逼 作者:酌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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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亭下巴死死地抵着他的发顶,几乎想把他摁进自己的胸膛里,将自己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剖开,血淋淋赤条条地摆在他的面前。
那么温暖的身体,就在他的怀里,是他从很久前就一直依恋不舍的,无论受过多大的委屈苦楚,只要感受到一丝这样的温暖,他就甘之如饴。
过了三年,终于又被他抓在了手里,所以不能放、不能放、不能放……绝对不要放开。否则,他就真的要变成怪物了呢,一个被夺去了全世界,所以要报复性地,摧毁整个世界的怪物。
“爸爸……救救我。”他声音嘶哑,像一个蒙受了苦难的虔诚的信徒,在向他的主、他的上帝寻求庇佑和安慰,他不断地重复着:“救救我,爸爸……”
方宜臻张了张嘴,喉口想被火烧过一样干涩:“小亭,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亭过了很久,才明白他话里的潜意思。
他缓缓松开那用力到痉挛的双手。
“爸爸,你在害怕我吗?”
他嘴角弯了起来,眼睛也落了笑:“我是个怪物,对不对?……”
“我知道,爸爸最讨厌我这样的怪物了,所有人都讨厌我,害怕我的,我知道……”
他抬起手,盯着自己那只苍白透明到血管都一览无余的手看,对着昏黄的光,那指尖突然长出了锋利如刃的紫黑色的指甲,他翻手,带着那有几分凄然黯沉的微笑,将五指深深地插进了自己的左胸之中。
扑哧。
“……江亭!”
失去了心脏的泵动,血液在江亭的身体里流动极为缓慢,方宜臻睁大了眼,失声地看着那暗色的血液一点点地从五个血洞中溢出来,蜿蜒流淌下来,逐渐聚集成了一小滩血洼。
青白的肌肤、黛色的血管、黑色的血液,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有一种死亡的、禁忌的美感,那种惊艳感源自于最深的绝望与痛苦,这是绽放在最隐秘的角落的黑暗之花,以血肉为食,以生命为代价。
江亭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五指在胸膛里翻搅着,最后抓住了某个滑腻柔软的东西——
“找到了。”
方宜臻眼前一阵阵晕眩,浓郁的血腥气与那死亡的气息一起缠绕着他的鼻息,在身体里肆虐的药效和心理冲击的双重作用下,他反胃到几欲呕吐。
“爸爸,你睁眼看看……”
江亭将那一团血糊状固体递到方宜臻的眼皮子底下。
“虽然它已经不会跳了,但是为什么,我还是能感觉到它在发疼呢?”他出神般低喃着:“为什么明明心都已经死了,我还是会那么难受呢。”
那个血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新生的血肉迅速弥补了整个漏洞,一息之间,那个骇人的空洞已经消失了,恢复成了最开始的状态,平坦光滑的胸膛上找不出一丝疤痕,如果不是江亭的手里还握着他自己的心脏,方宜臻几乎快以为刚刚是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江亭,把心掏给了他——
方宜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一个疯了。
“爸爸,你看看吧,它不可怕的。爸爸,我是你的儿子,我的所有,都是属于你的啊。”江亭几乎是在卑微地祈求着他的爸爸睁眼看一看他的心:“爸爸,你能不能别害怕我,我是那么的……”
“爱你呀。”
※
“主导者熟识度达到’难分’。”
※(车以后补)※
尖利的牙齿深深地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冰冷的躯体覆盖在他的背上,方宜臻紧紧地拧着眉,那带着病毒的液体通过江亭的肉体,融入他的血管,翻天覆地般的疼痛之中又带着微妙诡秘的快感,过电一样,迅速传遍了全身,他紧绷着身体,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样,脖子用力地向后仰起,暴露出了脆弱的颈部。
江亭重重地沉下身,在方宜臻难耐地发出一声低吟的同时,侧头,痛恨般地咬住了他的喉结。
“唔……”
血线溢了出来,顺着他的唇缝流淌下来。
“爸爸,我好恨你。”
“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不关心我,为什么……不能爱我。”
“可是我也好爱你,爱到我完全忘了恨你,我真是个怪物,是吧爸爸?”
方宜臻微微咬起了牙,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滴下来,在深红色的被单上晕染开来。
是啊,你真他妈是个怪物。
正常人类能有你这样的持久力吗我去你妈的!!!
不知不觉他就睡了过去。
意识混混沌沌的,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云端之上,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都落空。眼前的一片白茫在某个瞬间迅速淡去,所有的虚无化为有形。
水滴从他眼前划过,方宜臻抬头一看,只见铁质的顶已经被腐蚀出了大大小小的洞,强腐蚀性的酸雨正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他微微一怔,环视了一圈,这才恍惚想起,这是当年的研究室,江亭当初就是被关在里面的那个研究室——
他在做梦?不,他的意识非常清醒,所有的行动也都听从着大脑的指挥。
难道……是被江亭的精神异能影响,无意间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之中?
精神世界这种玄妙的东西,的确是存在于精神系异能者的身上的。是他们隐藏于大脑最深处,轻易不会被人察觉的回忆,但如果异能者实力过强,就有可能影响身边的人,窥探到其中一二。
这是酸雨那天。
他打开了门,低头,看到一滩绿色的培养液逐渐溢了过来,而那巨大的玻璃培养罐已经被完全破坏,浑身不着寸缕的江亭趴在地上,被酸雨腐蚀地满地打滚,那白皙的皮肤上被灼烧地露出了鲜红的血肉,斑驳的一大片,甚至能听到那滋滋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爸爸……爸爸……我好痛,爸爸……”
方宜臻下意识地想过去抱住他,手却从他的身体里一穿而过。
江亭那层脆弱的皮肉很快就被腐蚀感觉,露出了包裹在腹膜内的脏器,他的绝望的眼里满是浓郁的黑气,无比精准地看向方宜臻,里面翻腾着的恨意以及更深处那隐秘的悲戚痛苦宛若实质。
“爸爸,我不会放开你的,你别想丢下我……”
这就像是句魔咒一样,话音刚落,江亭的全身就笼罩在了炫目的光芒之中,血肉迅速重构,转瞬之间就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方宜臻知道,这时候他已经触发了全系异能。
“不够、还不够,我还要更强,我要保护爸爸,我要让爸爸再也不能丢下我……!”
方宜臻看着他疯了一样把研究室所有的试剂都往嘴里倒,那副双眼血红神色癫狂的模样,让他的心里一阵阵发酸。在看到他一不小心将那管从丧尸肉体中提取而出用来试验抗毒剂的液体倒入口中时,方宜臻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变成后来那副样子。
“哈……我,我怎么了……?”
江亭摊倒在地上,双手颤抖,他死死地盯着那窜出来的紫黑色的指甲,露出怪异扭曲的笑:“丧尸……?怪物……”
“怪物……爸爸再也不会要我了,去死吧、去死吧……!”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臂,撕咬到血肉模糊,但治愈的速度远比他自我残害的速度要快,他折腾到浑身脱力,终于彻底瘫软,双眼没了一丝生气,只余一片浓稠的黑沉。
方宜臻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环抱着他。
“不会的。不会不要你。”
“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了。”
第91章 六十二
怀抱是冷的,呼吸是冷的,连流连在额角的亲吻也泛着彻骨的冷意。方宜臻颤了颤,意识瞬间从混沌恢复到了清明。
他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外界的时间过去了多少,江亭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蜷缩着拥抱他的姿势,方宜臻枕在他的手臂上,几乎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僵硬。
四周静的只能听到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方宜臻长久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四肢都有些酸疼,他忍不住动了动,一不小心牵扯到了下半身,登时倒抽了冷气——
嘶……真他妈疯了。
江亭的手指一直在他柔软的黑发间穿梭着,神情惶然而柔情,好像沉醉在自己一手编织的美梦之中,直到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动静,这旖旎动人的梦境才化作碎片,瞬间将他拉回了残酷而冰冷的现实之中。
他的手僵硬了一瞬,然后抽搐了一下,更加用力地将方宜臻深深地锁进怀里。
“爸爸。”
他低声叫着。
“别讨厌我。”
方宜臻差点被他勒地翻白眼,好不容易挣脱开了他的桎梏,哑着嗓子说:“你想勒死我吗?”
话一出口,方宜臻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像划过砂纸似的,都是刚刚被江亭逼着一次次喊的锅……
“抱歉、对不起,爸爸,别讨厌我,好不好?”江亭双眼蒙了层水汽,美梦结束了,他知道怕了,他深知自己在爸爸身上犯下了多大的罪孽,他心怀不轨、乘人之危、不知餍足,爸爸怎么讨厌他都是正常的……
但是他真的好喜欢爸爸,喜欢地快要死去了——事实上,他已经死了,是那浓烈到绝望的爱意支撑着这具早该腐烂的躯体,如果爸爸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啊?他真的会变成那种他自己都唾弃的怪物的,那种只靠着本能去吞噬、毁灭,将想要地浑身都在疼的东西吞咽下去,合为一体。
所以不能、不能放开爸爸,他不想那样对爸爸。
只要爸爸无法离开,迟早有一天,他会原谅他的吧?他近乎可悲地想着。
方宜臻扭过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江亭,他的面孔苍白而阴郁,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成为了丧尸,身体机能全部罢工,说的简单点也就是永远维持原本的模样,不会有一丝改变,除非打散血肉细胞,进行重构,这过程远远不止痛苦两字,江亭为了制造假象蒙骗他,还真是不遗余力。
这么想着,方宜臻有些透不过气来,仿佛被他眼中那深刻的情绪所感染,他伸手揽住江亭的脖子,然后凑近了点,在江亭轻微颤抖的嘴唇上吻了吻。
江亭黑色的双眼缓缓睁开,那眼眸深处流露出糅杂了不敢置信、欣喜如狂、惴惴不安的复杂情绪,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让这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幻境碎裂。
他的嘴唇很冰,死亡的温度和味道,充满了罪恶的诱惑力,使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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