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谢婉儿担心祁霄过不了擂台赛,才会偷偷将这折扇拿来给他。
“师兄,开始了。”
“嗯。”
擂台赛要求其实很简单。每一位考核员都带有一件象征性的物件,参赛的弟子只要在十分钟内从考核员身上取得物件即可。另一种通过考核的方式则是以考核员的认可为准,若考核员认可即为过关。一个附加的规则是,考核员一律使用低阶灵剑,而参赛弟子可以随意使用符箓,法器。
好吧,虽然每一条规则都是有利于参赛弟子的,但是想要通过考核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擂台赛的参赛弟子都是之前参加选拔赛的外门弟子,在身心都受过摧残之后,有些弟子呈现出了不同于程度的好战性,而另一些弟子则表现得更加怯懦。这也让考核弟子分外苦恼。
孟清玄又一次敲晕一个死缠烂打的弟子,面无表情地甩了甩被割破的衣袖。
真烦。
最近,恼人的钝痛一直折磨着他,修炼怕走火入魔,睡觉又睡不着,实在难受的紧。本就需要发泄一番,却还要站在这里被人攻击,又不能伤人,实在憋屈。
“下一个。”
孟清玄有气无力的喊道,但是当他看见走上台的祁霄时,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
不能赢,也不能输。必须逼他使用桃花秘扇。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自从祁霄走到擂台上,孟清玄就觉得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只是在做着徒劳的挣扎。特别是当他对上祁霄坚定的眼神,后背莫名一凉。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自乱阵脚。孟清玄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的灵剑,先发制人。不过,祁霄也立刻反应过来,灵巧的避开了孟清玄的攻击。随后,他极快的掷出数张爆裂符,场地上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整个擂台都被笼罩在烟雾之中,台下的人伸长了脖子也看不真切台上的两人。
此种烟雾似乎是特制的,即使修仙之人的耳目比常人清明,依然不能在这烟雾中清晰视物。孟清玄集中精神,放出神识,搜索祁霄的所在地,却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无法探知到祁霄的身影。
难道祁霄这时候就已经比他强了?
突然间,一个气息从身后袭来,孟清玄心底一惊,迅速退开数步。这时,他才勉强看清祁霄的所在,却依然无法探知他的修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作为考核员的孟清玄是被限制使用灵力的,在不知对方修为的情况下比试是十分不利的。不过转头一想,祁霄这时候应当还没有他强,反而是使用方法掩盖了自己修为的可能性比较大。孟清玄再一次握紧灵剑,决定再试探一番。
几经观察,孟清玄几乎可以确定,祁霄很有可能已经筑基,但一定还没有达到他的修为。
既然如此……
孟清玄毫不犹豫一脚踢在了祁霄的小腹上,将其踢出数米外,堪堪停在擂台边缘。紧接着,不给祁霄反应的时间,又将他的头重重地按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巨响,地面也出现了龟裂。好在有烟雾的掩护,否则他这样单方面的虐打早就被叫停了。
他在等,等祁霄伤痕累累,无可选择的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躺在地上的祁霄却不见动静。这让孟清玄小小怀疑了一下自己下手的力道是否太重了。就在这时,祁霄动了。他十分艰难的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嘴角都是血,即使隔着烟雾也能看得清。
在孟清玄看到他从乾坤袋里取出桃花扇时,他知道这场考核离结束不远了。知道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一切,孟清玄确信这一次不会再被幻象迷惑。他摆起了架势,准备迎接来自祁霄的攻击。
桃花扇一打开,扇面上的桃花就争先恐后的绽开,花香随之飘散开来。紧接着,祁霄猛地一扇,一股浓郁的桃花香直冲孟清玄而来。
场外的弟子都好奇的向场内看去,却只能看到烟雾茫茫。在一声巨响之后,擂台上一片静寂,连一丝兵器碰撞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正是众人疑惑之时,一阵风将台上的烟雾吹散。渐渐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但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台上的祁霄站在孟清玄的背后,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灵剑的剑身,而另一只手则是顺势取下了孟清玄头上的木簪。远远看去,就好像是祁霄将孟清玄抱在怀里一般。而祁霄那只握住灵剑的手一直在滴血,一滴又是一滴。众人再仔细一看,纷纷都倒吸一口冷气。这柄灵剑分明是大师兄握在手里,而正对着的却是他自己的心脏。若不是祁霄的阻止,这一剑一定能够捅穿他自己的心脏。
“玄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需要安慰%>_<%,为什么有了大纲还是卡文了。
作者接受了闺蜜的建议,准备加一点小剧场,希望有人喜欢!
小剧场:
包子君:大师兄,干得漂亮!狠狠的揍,往死里揍!包子给你加油!
孟清玄:作者,我很累,你替我打吧。
包子君(看了眼一边已经眼刀甩过来的某人):大师兄~你舍得包子被刀子捅死吗?
孟清玄(瞥了一眼):那边那个甩眼刀的,转过身去。
包子君(后背一凉):小玄呐……你别替我拉仇恨了……
☆、心魔
啊,太糟糕了。
原以为这一次不会再被幻境迷惑,谁知不止被彻底影响了,还又一次生出了心魔。孟清玄望着房梁无言哀叹,他默默转头看着坐在桌边的人,无奈的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祁霄把玩着手中的葫芦,说道:“大师兄身体有恙,作为师弟理当照顾。”
不错,此人正是害得他生出心魔的尚天门外门弟子祁霄。之前在擂台上受的伤倒是已经包扎好了。看着祁霄那张酷似猪头的脸,孟清玄在心里不停地偷笑。是的,他就是故意的,特意向他的脸招呼。不过看他现在如此随意的坐在那里把玩自己的葫芦,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不对,是我的葫芦。
嗯?
我的葫芦?!
孟清玄这才反应过来,祁霄手中的葫芦是那日他给自己挑选的那一个。他记得,他把那个葫芦挂在床头。床头……
好吧,的确是挺明显的地方。孟清玄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却一不小心直接对上了祁霄看过来的视线。好吧,更心虚了。
“你先出去。”
本以为祁霄还会说什么,可是没有。他就这么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将葫芦挂回床头,还留给孟清玄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祁霄走后,孟清玄才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会在祁霄面前如此心虚,那是因为方才的祁霄比起以往,更接近以后的祁霄了。那种探究的神情总让他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
回想方才擂台上,烟雾朦胧之中,随着花香的牵引,他再一次来到了梦中的那片腊梅林。孟清玄心底一沉,他应该想到的。心境不同,衍生出来的幻象也会不同。但是,和梦境中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他环顾四周,心念一动,人就已经站在了中央大殿前。放眼望去,入眼的都是奄奄一息的尚天门弟子,曾经辉煌肃穆的中央大殿,如今也只剩残垣断壁。殿门口的牌匾也早已断成两半,跌落在台阶之上。如此熟悉的场景给孟清玄一种深深地抗拒,但是,他依然不由自主地向大殿内走去。
大殿之内只剩零星几个活口,而正中间站着的正是自己。那个已经入魔的孟清玄。而他脚下踩着的,就是自己的师父,孟言。
不要。不要!
孟清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清玄’将跟随他多年的佩剑‘忘忧’刺进了师父的胸膛。毫不犹豫的,贯穿了孟言单薄的身躯。他清楚的听到自己无情的说道:“你是我的障碍。”
师父……
他颤抖着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曾染上过师父的鲜血。自己的嘴也曾经吐露过如此绝情的话语。这是曾经,还是未来?
孟清玄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多么害怕自己重蹈覆辙。啊……有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只要他不存在,就不可能再次伤害师父。
只要……他不再留存于世。
他举起了自己的佩剑,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用力刺了下去。一切都会结束了,愉快的想到。可是,他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忽然间,他耳边传来了祁霄的声音。
“你是我的。”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来自师父的焦急的呼唤。
孟言在看到孟清玄将灵剑对准自己的时候,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他根本顾不得擂台赛的规则,直朝着自己徒弟奔去。好在祁霄先一步握住了那把刺向心脏的剑,这才让孟言放下心来。他快速的捏上了孟清玄的命脉。
这一探可不得了。孟言的脸色越来越差,紧跟而来的沈秋鹤也知道情况糟糕。孟清玄那双隐隐泛红的眼睛就已经说明了不少问题。孟言二话不说,背起孟清玄就向着御灵峰御剑而去。
沈秋鹤望了一眼一旁手握玉簪站着的少年,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也去包扎一下吧。”
祁霄什么话也没说,握紧了带血的手。
一轮调息之后,孟言严肃的问道:“玄儿,你的执念是什么?”
“……”
孟清玄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孟言见徒弟闭口不谈,气的直跳脚,怒骂道:“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心魔入体啊!怎的到现在还不肯告诉为师?”
“我不应该活着,大概。”
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正是草草包扎好的祁霄。孟言循声望去,眼神一狠。
是那个擂台上的臭小子。
“师父!”
风驰电掣之间,孟言已经站在祁霄面前,以手为爪直击祁霄的脖颈。祁霄一惊,想要避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若不是沈秋鹤及时出现,祁霄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孟言,冷静点!”沈秋鹤紧握住孟言的手,大声说道。
孟言怒瞪了沈秋鹤一眼,愤愤的甩掉了他的手,却也冷静了下来。
沈秋鹤见孟言已经冷静下来,才转身向祁霄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祁霄望了一眼向他使眼色的孟清玄,说道:“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孟言一听,就怒瞪着自家徒弟,惹得孟清玄不知道说什么好,心虚的乱瞟。
一番沟通下来,孟言紧皱眉头,疲惫的坐在上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沈秋鹤见此情形,只能先让祁霄和孟清玄二人离开前殿,他独自一人留下来陪着孟言。
孟言抱着头,无助的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未曾想,身后的人整个将他抱在了怀里,安抚着说道:“没事的,你先冷静一下。”
不想,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沈秋鹤感受到怀中人的惊慌与彷徨,也只能紧紧地将人搂在怀中。
先一步离开的二人在祁霄的坚持下,孟清玄也只能回到自己屋里躺着,却没想到祁霄也会跟着回到他的小院。还坐在他的桌前,把玩着他的葫芦!
真的是,糟糕的一天。
本以为只要逼着祁霄使用桃花扇,就会得到沈秋鹤的赏识,然后拜师。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再一次陷入幻境中不可自拔。说实在的,就他看来,现在的祁霄除了比旁人更努力之外,一点也不出彩。在不知道灵根天赋的情况下,沈秋鹤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还直接收为亲传弟子,这让孟清玄十分费解,想了半天,也只能理解为沈秋鹤对祁霄使用桃花扇的方法比较喜爱吧。
也许,今天唯一的好事就是祁霄顺利的通过的考核。他忽然想起祁霄那一句在他耳边的呢喃,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
一定是幻觉。祁霄一定是在对小师妹说话呢。接下来就是要使得沈秋鹤收他为徒了,孟清玄这样告诉着自己,将疑惑抛在了脑后。他一步一步的盘算着,如何按照记忆中的发展方式去走,却不会想到,事情早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向着未知的方向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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