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我有特殊的御剑技巧+番外 作者:Attire(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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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知的人类,我修炼千年,不过为了化作人形,可以去人间体验一遭人的喜怒哀乐。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即使有重生的机会,也要放弃。”
“你才是无知。”女人冷笑,嘴角都在滴血,“你枉费千年元修不过为了当人,你可知人心难读,世情险恶?!我若是你,宁可做山间一束青藤,餐风饮露,好过处处受制于人!”
“既然如此,我们打个商量吧。”妖藤说,“我大限已到,却遗憾未能达成此生夙愿。我愿意与你共享我的千年修为,你与我共享你人类的身份,从此替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女人,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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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那千年古藤合为一体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她独自一人徘徊在山间,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她“本来”应该过的生活。她本来可以活的没有风浪,平平安安,虽然既没有尊严也没有人格。但是,只有她这种人会认为女则的内容完全是剥夺女性个人意志,让她们成为以男人为主宰的人类社会的工具。绝大多数人,无论是男女老少,都会认为那样的女人是受人尊敬的。
建立于轻蔑与压榨之上的尊敬。即使是假的,却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麻痹。麻痹了,便也没有本来的知觉了,反而会将在虚假之中得到的幻觉当作是真实的体验。最终她们会戴着人们的爱戴与尊敬死去,而且一生安稳,比她如今的近况也好不少倍。
与她合为一体后……不,准确地来说,是把自身的修为渡给她后,妖藤的灵识便消失了。只是在它消失的最后一刻,依旧对山下的世界很是牵挂。她一开始只道那妖藤并不知山下的一切才会如此渴望成为人,但是在山中的岁月让她渐渐明白了,它只是太过寂寞了。
什么是人?这个问题也许太过深奥,她并没有结论,于是她开始思考妖藤向往的“人”,到底具有哪些特点。“人”拥有独立的思想——无论后来这种思想有没有受到外界的压迫,而被迫调节成符合外界观念的思想,拥有体会感情的能力——无论这种感情后来有没有因为外界的影响而泯灭,抑或是朝着更加极端的方面去发展。
如果这两点便能构成妖藤所向往的“人”,那么妖藤本身的确已经是人了,除了没有人类的外形。它有愿望,而愿望就是思想的体现;它有感情,因为它能感受的到寂寞。造成它痛苦的原因,不过是造成绝大多数人类痛苦的原因。换而言之,它已经是一个“人”了,只是它并没有发觉,而是如同其他蒙蒙昧昧的凡人一样,一辈子为一个心愿、信仰、抑或观念所害,却还看不清真相,心心念念地追求者那个心愿、信仰疑抑或观念。
……………………
十几年后的某一天,荡雁山中来了一个白衣女子。
她不会忘记自己初见她的那日。那天天上下着大雨,却并未打湿她的衣衫。她乘风而来,束带飞舞。腰间的长剑是冰冷的蓝色。她眉目如雪,恍若谪仙。
“你是来杀我的?”叶书琴冷笑,“山下那些人请了好几个修士对付我,全都被我杀了。你如果觉得你有本事取我性命,那么就来拿吧。”
“不是来杀你的,叶姑娘,虽然山下之人的确希望我来杀你,而我也的确是名修士。”那白衣女子落在地上,莲步轻移,向她走来。由于法术的加持,她的手并未被雨水打湿。而叶书琴看着那女子伸出羊脂玉般的手指,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的神色没有憎恶,没有同情,只有捉摸不定的笑意。
“你当初和那位公子幽会,你的父母十分生气,因为你让他们颜面尽失。”白衣女子说道,“无论你追求的是什么,为人子女,总该为自己的父母考虑。”
“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叶南风都亲口告诉我了,她急火攻心,不过是因为我嫁不出去了,他和知州攀亲的梦泡汤了而已。”叶书琴冷笑一声,打掉她的手:“我自然愿意敬爱我的父母。但是,在我是一个‘女儿’之前,我首先得是一个人!”
白衣女子看着她,唇边的微笑加深了一些:“叶姑娘,你果然如那些人所说的一般离经叛道,不过终归是个妙人。只是,姑娘既然已经获得了那妖藤的千年修为,就不必再将自己拘束于凡间加诸于你的桎梏之中。你应该用你的修为做一些事,而不是活在过去的噩梦中,永无止尽地复仇。”
她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指责她。一时间,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便冷哼了一声:“居然能认同一个与男人幽//会的贱//人,想必阁下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的确,我不是什么好女人——当然,这个标准是对于那些鄙弃你的凡世来说。但是,倘若完全压抑自身的愿望、思想与本能,才能被称作‘好女人’,那么我只能对这个标准无言以对。”
叶书琴完全怔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看上去清冷如雪、几乎是断情绝欲的女剑修居然会说出这等在旁人看来无法接受的话。于是,她只能怔怔道:“我和你……会被骂死的……”
“如果有人想骂,那就骂好了。首先,当一个人对一个事物做出判断时,他必然是依据一个自身认同的标准来判断的。换而言之,他本身认同了那个标准,即那个标准已经变成了他本身的标准。当一个人以自身的标准衡量时,便已经自动把自己认作了道德的样板,三观的楷模,天道的体现。明明个体的认知范围以及理解能力如此的渺小,却胆敢以渺小的、目光短浅的标准衡量一切,难道不是勇气可嘉,却可悲可笑吗?”
“你自己也是一个个体。”叶书琴敏锐道,“你犯了和那些你正在批判的人一样的错误。”
这下陆欺霜的目光又让她看不懂了——她几乎是带着赞叹和欣赏的目光望着她,然后承认了她的话:“你说的没错,我和那些人没有差别,故而我并没有比他们高等。我想,在我彻悟天道前,我都将可悲可笑地活着,这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我拥有自己暂时无法纠正的缺点,那么便敞开心胸接纳它,许可自己弱点的存在,并尽己所能地改变。”
“……以后叫你疯子算了。”
“陆欺霜。”
“什么?”
“我的名字。”
“……这个名字真的不适合你。”
“的确不符合现在的我。但是,那是我所追求的。等到有朝一日,我可以从容应对一切,不再以自己的观点衡量任何事物,做到无情无爱,行事作风不再夹杂自己的感情时,也许我才能脱出樊笼吧。”
“……果然是疯子。”
“但是我相信你理解我,只是因为别扭,不愿意认同罢了。”
叶书琴不想再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你既然不是来杀我的,那你来这里干嘛?”
“来找你帮忙的。”
“……哈?”
“我要去幽碧草泽,但是那里有天然的迷阵,我尝试了多次也无法破解,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听说,你一直居于弃云崖下,而幽碧草泽,你比任何人都熟悉。”
“去那里干什么?”
说起这个,陆欺霜的神色变得凝重了些。她抬起头望了望天边的雨幕,轻声道:“为了救我的朋友。”
“这里可是很危险的。你愿意为你那个朋友闯龙潭虎穴,恐怕那朋友不是普通朋友,而是你的恋人吧?”
“我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但是应该不是喜欢。”陆欺霜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说谎,“我只是不能看着她死。”
……………………
弃云崖,幽碧草泽。
沈厌夜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沈莲站在他的身后,而叶书琴站在他的身前。
“你的母亲在这里遇到的望朔殿下。”叶书琴道,“她来取月灵幻石时,望朔殿下出现了,他说他已经等了她很久。后来欺霜告诉我,她要救的人是百花山主花蝴蝶。她在渡天劫时,被重渊干预,导致她法力散尽,成为废人,只有月灵幻石能够救她。欺霜自知自己无法碰到月灵幻石,才会希望望朔殿下救她。”
沈厌夜奇怪道:“母亲为什么要把这些细节告诉你?”
“她说,我替她引路,她总要表示对我的尊重,告诉我她此行的目的。更何况,这件事情并非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她说重渊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来弃云崖取月灵幻石,大概也在重渊的设计之内,但是当时为了救花蝴蝶,她只能顺着他的计策来,别无他法。”
她话音一落,沈厌夜便皱起了眉头。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也是在重渊的“设计之内”,毕竟在他用魔气让花蝴蝶陷入昏迷后,便“指引”他去弃云崖找月灵幻石来解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重渊为什么要先用魔气伤害蝶姨,然后再让母亲去取月灵幻石清除魔气呢?”沈厌夜道,“月灵幻石……难道有什么别的功效?”
沈莲说道:“据我所知,只有洗练体质、增进修为这两个途径了。”
叶书琴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自从三人相遇以来,便往弃云崖走去,一路上顺便听听叶书琴说说当年具体发生的事。等到三人到达幽碧草泽后,已经日薄西山。谈话结束之时,已是皓月当空了。
“月灵幻石只有在月光下才会现形。”叶书琴站了起来,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草地。
在夜风的吹拂下,草海发出沙沙的声响,起起伏伏像是舞蹈的少女。没有了日光的照射,草海失去了阳光下的碧绿色,变成了墨绿的帷幕。随着帷幕的起伏,十数个闪烁着淡银色光芒的晶石散时隐时现,恍若月光的碎片落入人间。
沈厌夜激动地站了起来,立刻捡起了其中的一颗。在月灵幻石入手的瞬间,他感到一阵十分熟悉的气息的波动,于是立刻回过了头去,却见月光之下,不知何时伫立着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庄重繁复的墨蓝色长袍,袖摆上天云遮月、月落东海的绣纹,以及眉间一缕若隐若现的暗银色云纹。
沈厌夜捧着月灵幻石,一时间愣住了。沈如夜微笑着走上前来,先是和之前就认识的叶书琴打了招呼,然后才伸出手摸了摸沈厌夜的头发,笑道:“怎么,认不出你爹我了?”
沈厌夜面无表情地打掉了他的手,无语地看着他,“……不是说等到我突破境界的时候才会见面吗?月神大人。”
“不是月神大人,要叫爹。”沈如夜很严肃地纠正道。
因为经常被蒙在鼓里,沈厌夜对他的父亲,化名沈如夜,实则身为月神的望朔殿下有些无语。正在他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如夜忽然抬起头,正巧对上了沈莲的目光。
沈莲悲哀地发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他现在诡异的感觉。沈如夜的目光如有实质,反反复复地把他从头到脚看来看去,时而点点头,时而又皱眉,像是在评价什么。沈莲只能僵在原地,内心有些不安。
——是月神殿下啊。该不会觉得他是魔主铸造的妖剑,就要把他和主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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