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受被逼成攻的几率+番外 作者:丑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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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陆尚温面无表情地看了唐豫书一眼,然后持着画笔在纸上挥洒笔墨。
等到画好后,陆尚温指着他所认为的已完成的画像给唐豫书,道:“画好了。”
“……”唐豫书沉默了一下,“这是菘(现名白菜)?”
“不是,是狮子头。”
唐豫书第一次见到有能把狮子画成这幅模样的人,他沉寂了一会儿,然后盖着陆尚温的手握住笔,一笔一画,盖在陆尚温画的所谓“狮子头”之上,停笔之后陆尚温看到的是一头栩栩如生的狮子头,慵懒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
陆尚温啧啧称奇。
唐豫书看着陆尚温的侧颜,他已经疑惑过太多次了。
有哪个皇帝是不会琴棋书画的?是这个皇位是无意之中得到的,但是唐豫书相信陆尚温在未登基之前都会被逼迫着学习这些,琴棋书画,刀箭□□,每一样都要精通,只是现在他看到的陆尚温,不仅不会拿毛笔,就连绘画都是乱七八糟的。
陆尚温沉默着不说话,他想,这个人如果不是陛下,那么谁又是呢?
如果之前那个暴戾昏庸的皇帝才是真正的陛下,才是真正的天下人所承认的皇帝,那么他面前的这个时而温和时而严谨时而幼稚的皇帝,是他的陛下,是独他所享的,谁也不能够抢走的。
他的陛下。
陆尚温观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以这玩意看着好画其实是超级不好画的,他不自觉就有些认真了,时而问一下唐豫书问题,而唐豫书也指导了他一会儿,之后他询问唐豫书的频率变得少了许多,唐豫书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自己给自己铺了一张画,时而用余光去看坐得端正的陆尚温,眼中有沉迷。
如果陆纡说永远不揭穿他,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思,也就不会知道自己会在明白了一切之后变得如此疯狂。
对于陆纡说的心悸仍然存在,却不如从前来得强烈,这种细微的心悸对于唐豫书并没有什么影响。
时间逐渐流转过去,天色愈暗。
唐豫书恍惚间听见陆尚温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说的是:“豫书,你看有夕阳。”
唐豫书看了过去。
云朵原本白净的颜色被渲染成橘红色,以太阳为中心向四周渲染开来,光源处周围是明亮的,云朵被光辉勾勒得有了阴影,天越远越暗。
此时,夕阳在江面上面,江在夕阳下面,江面映衬着夕阳,云朵映衬着夕阳,冰面在映衬着天空的所有颜色,水天一色,如果不是中间还有一座墨染般的山,这个地方还真得要算作是仙境了。
冬季的太阳整天隐藏在云朵后面,就算阳光再怎么强烈,却也没有办法会制造出这么灿烂的晚霞,更何况今天还下过雪了。
果然异界是不科学的,陆尚温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在糖糖面前,我大霸总小鹿的- yín -威完全起不了作用哈哈哈哈
似乎糖糖已经崩了,啊反正那种事情完全没什么不是吗n(*≧▽≦*)n,occ爱我我爱occ2333
这里仍然是存稿君,已经支撑了两周没有断好高兴
话说糖糖的金手指出来了欧耶,跑路就靠他了ㄟ(≧◇≦)ㄏ
☆、第 二十五 章
当陆尚温转头看唐豫书时,那人却是怔怔地看着他,陆尚温于是就有些尴尬,他举手在唐豫书面前挥了挥手道:“你在看什么?叫你看那里的夕阳来着。”
唐豫书一愣,然后移开了视线看向那处的夕阳,看见满目的辉煌。
不久,那一片橘红在陆尚温的视线之中消失,夜幕降临,陆尚温看到有许多灯光亮起,同样的光在透过不同颜色的灯笼向外挥洒出不同的颜色,有的灯在移动,灯纸上绘着的图案精致,然后是持着灯的宫女太监,所有的颜色在照亮他们的同时也为他们添上了一丝冷漠。
“豫书。”陆尚温忽然叫道。
“什么事?”唐豫书抬起头来,眼眸亮晶晶的,映着陆尚温背后的灯光。
“就是想问问你,画完了没?”陆尚温问,此时他的视线转移到唐豫书手下的画。
那纸面太光滑,反射了周围不远处五彩缤纷的灯光,陆尚温看了许久也只是看出了个大概——是在画一个人,头发很长,大概有他的头发一样长,画里的人似乎是在绘画还是写字,总之是拿着一支笔。知道了画的是个人后他就移开了视线,毕竟他对唐豫书画的究竟是什么人不感兴趣,他没有探究别人隐私的兴趣。
唐豫书垂下眼去看他的画,那上面是正在绘画着的陆尚温,眉若远山,双眼灼灼生辉,嘴角有笑意,他的确是已经画完了。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说:“并未画完,不如……”
“没画完吗?”陆尚温打断他的话,他的每一次张口都会带出一些热息,弥漫起一小阵白雾,“天黑了,晚上时候总是会冷些的,还是回去吧,明天再继续画也不迟。”他的嘴唇有些苍白,眼睫毛上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似乎是被冻得结起了冰。
唐豫书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陆尚温的插话上面,他只是顿了顿,随后就点头应允了,收拾起画来。
唐豫书没有把除去他手中那一副画之外的东西拿走,陆尚温不由得觉得有些疑惑,他在唐豫书卷图就要离开之前问道:“那些东西你不拿走吗?要是放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手黑的来顺手牵羊了怎么办?”
唐豫书听到这话摇头道:“这些东西只是旧品,丢了也好,可以换新的,我手里领来的俸禄太多,还没换过,要是被偷了我就可以换新的画具了。”
陆尚温:“……”
败家!
陆尚温自己把画卷了起来,然后认命般地开始收拾起这些东西,说:“旧的也可以用啊,钱还是攒着比较好,反正你买画具的钱都是要交给朕的,那我还不如送你一副呢。”
唐豫书眯了眯眼,眼中有黑沉沉的什么东西在滋长着,然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好。”
“然后就是……”陆尚温说着,“你既然不要这副画具,给朕算了。”
唐豫书的眼中有什么光在闪烁着,不久,陆尚温听到了他的声音:“好。”
陆尚温收拾了一会儿,不久他的视线就逐渐转移到站在不远处的唐豫书身上,唐豫书今天穿着的白衣,一身的白色与周围的雪景融合在一起,似乎他的身上就只有黑与白这两个颜色。陆尚温是不太看得到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但他也着实不知道这件衣服保暖不保暖,这样穿着冷不冷之类的,之前看唐豫书穿成这样却从来没有发抖喊冷过,反观自己,明明穿成了个大粽子却还是一直不停地叫着冷,自己都在嫌弃自己。
陆尚温想了想,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很在意唐豫书冷不冷的问题,他又看了一眼唐豫书身上的那一套白色,穿在唐豫书身上果然是太单薄了——至少他看起来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暖。
不经意间,陆尚温的视线突然转移到唐豫书的手上,然后陆尚温整个人就是一怔。
他的手被冻得紫青,白皙的手其实是很好看很诱人的,但是他手上的这种紫青色太丑陋,时而露出白袍里面的手腕,上面苍白得可怕,似乎要比比他身上的袍子都要来得白。
陆尚温没有说话,他似乎陷入了那一层紫青与苍白,他看着唐豫书越走越远,踏在雪地上留下了脚印,深深的。
等到唐豫书的背影消失在他眼中,陆尚温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略有些烦躁地在亭子里转着圈。不久,下雪了。
他的视线在小亭子内游动着,突然看到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放在一旁的伞与狐裘,应该是哪个仆从放在那里为防他受冻的。陆尚温看了一会儿,然后抿了抿嘴唇,打了伞披着狐裘去追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唐豫书!”他看见那个身影,与白雪混在一起,于是大声喊道,“你快停下来!”
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回应也没有停下脚步。
陆尚温终于追上了他,他左手持着伞掩在唐豫书头上,右手直抓住他的手臂,“你怎么不停下来?”
唐豫书似乎才反应过来陆尚温在后头的追寻呼喊,他转回头来,脸色苍白,“雪声太大了,我不太听得见声音。”
看见陆尚温的模样,他一愣,“陛下来追我干什么?”
陆尚温哈着气,有一阵阵的热气在空中化作白色的雾,道:“雪这么大,你穿得又少,朕就怕你会冻死在这里,到时候雪把你给埋了,谁也不知道你冻死了,那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发现不了就算了,春天时候冰化了,就有人知道我死了。”唐豫书自嘲道,然后又语气一变,“只是我担心陛下没办法找到我的尸体罢了……陛下,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陆尚温:“大概算是吧……现在你冷吗?”
唐豫书抱住了陆尚温,陆尚温身上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温暖而柔软的,唐豫书眯上了眼,应道:“恩,冷。”
陆尚温皱了皱眉,他摸了摸唐豫书的脸,入手的是一片冷,道:“冷的话就多穿衣服,干什么只穿这件衣服?”说罢,他就抬手把自己先前披在身上的狐裘扯了下来,紧紧地裹住了唐豫书,那狐裘上面还带着他遗留的体温,这样大约唐豫书是不会太冷了。
陆尚温又抓起了唐豫书的手,先是哈了几口气,把他的手热了一热后又搓了搓唐豫书的手,看他的手回了暖有了起色,他就把唐豫书的手又放进了狐裘里,道:“你回屋时暖暖手就行。”
唐豫书沉默着看陆尚温做完这一切,眸色浓郁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问道:“皇上您不与我一起走吗?”
陆尚温不知道他干嘛这么说,毕竟明坤宫和紫宸宫是相反方向的,他想了想,最终把答案归结给唐豫书脑子冻糊涂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东西还放在亭子里,朕先去拿,你直接回去就行。”
唐豫书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陆尚温把伞硬塞进唐豫书手中,用温暖的手掌摩擦了唐豫书冰冷的脸颊,半开微笑地说:“你和朕的交情不一般,朕当然不能亏待你,既不能让你在回去的时候生病,也不能让你在雪地里成为冰棍。”说这话的时候陆尚温想起了今天的那个吻,即使只是嘴唇与嘴唇的触碰,却足以让他脸红心跳。
唐豫书在听到‘交情不一般’的时候眼中明亮了一下,然后又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陆尚温根本不敢看他的事情,怕他会像之前一样突然又按住他玩亲亲,于是他像是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唐豫书持着伞,默然看着陆尚温离去。
雪越来越大了,飞飘下来的雪花将唐豫书看向陆尚温的视线隔绝,再看见时,已经不见了那一抹黑红色的身影了。
来了一阵风,把唐豫书手中的伞吹飞,掉落在他不远处的地上。
唐豫书仍然看着陆尚温离去的地方,身上的狐裘很温暖,很温暖,与他的温度融为一体。雪花飘落在他身上,把刚才陆尚温摸他头时挥雪的头顶给重新落满了。
唐豫书脸上已经淡然无波,但手中却紧紧握着那副被卷起来的画,皱了起来。
他的脸突然就扭曲了起来,偏执而可怕,却又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
他转过身,走过去拿了那把伞,掩在头上,然后继续朝着紫宸宫走去。
陆尚温回去时,那文房四宝已经被骤起的雪给落满了。
他收拾了桌上以及被吹到地上的东西,突然有一张纸往湖那飞过去,陆尚温想跳起来抓住它,伸起去抓那张纸的手却只差了一点就抓到。
陆尚温连忙爬着护栏走到了外头,然后小心翼翼站在湖面的冰上,大步而轻盈地去追那张纸,而就在他伸出的两指已经夹住了那张纸的时候,他脚下一滑,纸从两指之间脱离,陆尚温面对着冰面就要来个平地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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