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波前世后宫正在来袭 作者:镜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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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在黑暗中,茫然的看着前方。”
黑影们语气变得更急急促:“你还在犹豫什么?快顺从你的心应下承诺。”
突然黑影们窃窃惊叫起来:“他来了,快走,快走。”
似水滴入静湖,黑影们从陆青的身上一哄而散,转眼间走了干净。陆青听到金铁叩击地面的声音。
陆青看到了一个黑衣修者。一个全身上下皆蒙着黑布,容颜用黑布隐去的修者。陆青看到他的第一眼想到了山,壁立千仞的崇山峻岭。
他伸出手,点在了陆青的眉心。而后黑暗、黑影、黑衣修士都消失了。
又是前世记忆。
无数冤魂厉鬼缠绕在陆青身上,陆青用洗雪剑插在一旁的峭壁中,低头凝视着深渊中的刀山火海。
陆青深呼一口气,从怀中拿出另一柄神兵向上插入峭壁。如法炮制,陆青刚往上攀爬几步,身上重量突然变重,连带手中洗雪剑又向下划去几米。
“难道真是天要绝我。”陆青自言自语。
这时,有一个似冰雪般泠泠的声音道:“阿青。”
多日未饮未食,陆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澹台明瑕出现在陆青的身旁,凭空御风而立。他伸出手摸了摸陆青沾满血污的脸颊:“阿青。”
“师父,真的是你!”陆青神色激动,多年未见,师父模样一如往昔。想到自己如今境地,陆青的神色暗淡了下去。
“师父你是来见我最后一面么?”
澹台明瑕道:“我听闻浩然公庭,让你进悔过渊证明是否有罪。而你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个月。”
陆青笑了笑:“师父,若成大事,怎能不杀人盈野?我不悔,也并不认为自己有罪。只是师父抱歉,我不能再侍奉您左右了”
澹台明瑕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摸了摸陆青的头,声音轻柔:“阿青,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这无间地狱中的罪业,为师都帮你一一应下。”
说完,澹台明瑕道袍上符文涌现,有赤红的定罪条款从陆青身上转移离开。澹台明瑕全身绽放出血花,似开在冰雪上殷红的花朵。深渊中的冤魂厉鬼闻道血腥味,缠满澹台明瑕全身。
一袭白衣坠向深渊之中。
陆青徒劳的伸手去抓。
“师父!”
一片光明火海中,陆青紧闭的眼睛倏的挣开。潋滟的紫眸闪现清明的光泽。蔓延至荣昌镇边境的魔气与萤火徒然止住去势。
血色夕阳下,飞舟横渡到荣昌镇上空。飞舟甲板上,澹台明瑕、皇甫齐子与柳清逸俯视着下方大地。
幽绿萤火安静的弥漫在焦黑干裂的大地上。方圆百里内皆成断壁残垣,死气弥漫,尸骨遍地,宛如地狱景象。
柳清逸叹了口气:“苍生何辜。”
皇甫齐子摇着扇子,面色沉重未曾言语。
静谧的萤火缓慢弥散到飞舟四周,一缕荧光飘向澹台明瑕身前。无数冰丝自无形空中幻化而出,将一点荧光冻结在冰中。澹台明瑕伸出手掌接住了冰棱。
“是重冥火。《山海纪文·东极卷》曾记载句芒真人封印重冥火于本命法器炼天石。”澹台明瑕声音泠泠,古镜无波的一双眼倒影出冰中忽闪忽现的绿色微芒。
“真是讽刺,道宗开山祖师法器再次现世,却选了天魔为主么?”皇甫齐子道。
飞舟悬停在荣昌镇中心,皇甫齐子看到站在断壁残垣中的一抹身影。“收回道宗法器为首要任务,杀了天魔便可取回。”
柳清逸以神识扫向地面,她看到一个瘦小的孩子赤着白暂的双脚站在焦灼的土地上。黑发如瀑,双眸紫色明艳,眉心处浮现赤红的魔印符文,显得整张脸妖艳异常。天魔站在断壁残垣的顶端目光茫然的望向远方。
柳清逸皱了皱眉:“这个天魔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皇甫齐子沉吟片刻,道:“乘天魔仍未成气候,将其诛杀于此地,再想办法封印重冥火。”
柳清逸摇了摇头,反对道:“他看起来还有人的良知,重冥火一直未向外处蔓延。不过他的肉身被炼天石寄居,其中的重冥火不断侵蚀着他的灵魂。他也是快支撑不住了。”
澹台明瑕双目无波:“他如果死了,炼天石失去宿主,重冥火会蔓延到整个徐州。”
皇甫齐子唤出飞剑道:“那便见机行事。”说完凌空御剑而下。
天魔一直安静的站在断壁残垣的顶端,距离拉近后,皇甫齐子轻摇折扇,扇面化出道道无形的风刃飞向天魔。游离在空中的重冥火星似是本能的察觉道宿主的危险,萤火瞬间汇聚在一起,变换出毁天灭地的光明火海,将皇甫齐子团团包围。重冥火焰舔上皇甫齐子幻化出的灵力护罩,皇甫齐子皱了皱眉,他发觉灵力护罩似是遇到骄阳的冰雪,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不断消弭。
同时,地上的天魔抬起头来,望向了皇甫齐子。一双澄澈的紫眸中,杀意如刀。
风刃碰撞到天魔身前的重冥火,像是碰撞上了无形的铁壁,瞬间反弹向皇甫齐子。皇甫齐子身形急退,灵力护罩瞬间薄弱,少许风刃直接撞上灵力护罩。皇甫齐子身形狼狈的落在地上,倒退几步,唇角渗出隐隐鲜血。
天魔目光冰冷的望向皇甫齐子。四周的重冥火焰似潮水,疯狂的汇聚到天魔身边,酝酿着接下来更加疯狂的杀戮。
这时,一袭白衣执着洗雪剑,挡在了皇甫齐子身前。
天魔望向澹台明瑕的瞬间怔了怔,四周的重冥火焰重新变成了点点萤火似清晨的海潮般迅速褪去。
天魔轻声望着澹台明瑕说了一句话,细小的声音被风声所掩盖。但是在场三位修者皆是耳聪目明之辈,他们都知晓了天魔说的那两个字——师父。
天魔蹒跚的走向澹台明瑕,澹台明瑕眸光未动,身形执剑不动如山。
双方距离缩小到五步时,洗雪剑剑光一闪,剑风扫向天魔。天魔似是无知无觉,丝毫未曾躲闪,脆弱的脖颈处伤口骤现,殷虹的血液潺潺流淌下来。
天魔走到澹台明瑕的身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澹台明瑕流云广袖的袍角,小声的又叫了一次:“师父,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柳清逸跟在澹台明瑕身后,收去本命飞剑落在地上。当看到天魔这番动作后,柳清逸眼眸一转,看向澹台明瑕道:“哟,映雪尊者,他似乎想认你做师父。天魔为祸,难以灭杀。既然他亲近于你,且仍有良知。不若你收他为徒,既免得道宗法器流落在外,也免得世间徒添兵戈之祸?”
澹台明瑕看着小心翼翼扯着自己袍角的孩子,转眸向柳清逸道:“道罚一脉,一向单传。”
柳清逸捂唇娇笑,密语传音给澹台明瑕:“句芒真人曾舍身渡魔,你让他叫几声师父又何妨。其名不入道宗宗册,不受道统法传,不就行了?”
澹台明瑕对上了天魔一双澄澈的紫眸。只见天魔略略瑟缩了一下,又似是鼓足了勇气继续和他对视,紫眸中溢满了孺慕之情。
第十九章 入山门
第十八章
七枚白梅花花瓣从澹台明瑕袖中飘出,绕着陆青旋转不定,变换着复杂的卜测卦象。最后七枚梅花花瓣聚合在一起凝成一枚花瓣,飘落在澹台明瑕手中。
澹台明瑕俯下身,平肩和天魔对视:“你叫什么名字?”
天魔痴痴的望着澹台明瑕的面容,声音细小:“我叫陆青。”
澹台明瑕道:“你为何称我为师?”
混沌的意识海中无数碎片交织在一起,不同又相互矛盾的情景接连浮现,陆青愣了一下,“师父,你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收我为徒了么?”陆青妖异的脸上又复现了一丝痛苦,陆青抱着脑袋后退,“不,师父你不要将我赶出师门……”
澹台明瑕凝指为风,轻点在了陆青的眉心。澹台明瑕将昏迷的陆青横抱在怀中,如瀑的黑发散落在澹台明瑕月色的袍袖,氤氲的冷梅香中陆青双眉一直紧锁渐渐舒展开。
澹台明瑕怀抱着陆青飘然走向方舟,皇甫齐子拦在澹台明瑕身前:“澹台,你可是想将天魔带回道宗?”
澹台明瑕抬眸:“此子与映雪有宿世缘分。”
皇甫齐子面色严峻道:“但是他是天魔,天魔大成,道器不侵,举一国修者之力仍难灭杀。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澹台明瑕道:“我探测此子心境明澈,并非罪孽深重之人。”
皇甫齐子冷笑:“难不成映雪真人想学句芒师祖渡魔么?别忘了句芒师祖最后的结局。”说罢,皇甫齐子一挥衣袖,不管余下众人,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原地进入方舟。
柳清逸轻笑了一声,又叹了口气,向澹台明瑕恭敬一礼,也沉默的向方舟方向走去。
唯留下澹台明瑕一人独自站在原地,看着怀中的陆青眉心妖异的天魔魔纹。
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雪色的床帏。素色的藕花锦被,身上的衣服是云州的雪缎,陆青散着发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陆青环顾四周,突然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意识的最后一刻停留在千里焦土的荣昌镇,再次清醒竟然回到了道宗道罚山山巅的一处居室中。
是师父将自己带回了道宗么?
陆青环顾四周,房中的一切尽是素色,案几上的香炉里悠悠的冷香袅袅飘散在空中,除此之外没有丝毫人影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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