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绑架了总裁的宝贝弟弟 作者: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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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符上闪烁的光芒明昧不定,代表着符箓灵力低微,根本不足以阻挡他的掌风。可当他的灵力击中聂青岳的手臂时,他清晰地感到自己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继而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音——被击中的人是聂青岳,受伤的却是他自己。宋衍河大吃一惊,那道自聂青岳心口飞出的颤巍巍的灵符,居然是他下在聂青岳身上的“移宫换羽术”?
移宫换羽术并非无量山法门,而是宋衍河在阅读师祖手札时偶然得见的。施展这个法术本身并不消耗多少灵力,且能替被施法之人挡过攻击,可古往今来却鲜有人知,以至于几乎失传,原因就是此乃一个异常凶险,随时会使施法之人毙命的法术。
在移宫换羽术中,被施法之人所受的一切灵力攻击的伤害都会成倍加诸在施法之人身上,被施法者比之攻击者的灵力越弱,施法之人受到的反噬就越大,也就是说,若是遇上强大的攻击者,对方普通的一击都有可能让施法之人毙命,这样得不偿失的法术又有谁会用呢?
连以命换命都算不得,只能说是以命换另一人在一击之下的万全。
如今攻击者是几乎上可通天的宋衍河,被施法之人是毫无灵力修为的聂青岳,那么宋衍河所受到的反噬之大便可想而知了。
他只用了能击落聂青岳手中的枪的力道,但反噬到他身上时却无异于一剑穿心。
疼痛的同时,他恍惚看到了聂青岳在车厢中坐得像座城墙一样高大可靠,而他自己则一脸甜溺地坐在聂青岳身旁,身体倚着他的接触点是说不出的舒服。紧接着,他一侧身,两根手指灵巧地一夹,从聂青岳心口处将本画得是护身符文的灵符召出,改成了“移宫换羽”的法咒图样。
这世间能替人挡灾避厄的法门千种万种,大抵都离不开护身灵符或者通灵法宝为媒,然而这前者非功力大成者不能为之,后者乃是世间至宝,岂是随处可得?能迫使他用此术法,足见当时他是如何身无长物,且没有足够灵力加持正常的护身灵符,可又非得保了这人平安不可……才出此下策。
然后便是在停车场中,他正与陈暮、陈阳对峙,忽然被移宫换羽术强行攫取元神,替聂青岳挡下了林琅一击之后颓然倒地,人事不省。
这一路跌跌撞撞地回来,宋衍河胸口不时有凡人肉眼不可见的金色残片散落在地面上,然后消失不见。反噬的力量似乎敲碎了他心上的什么东西,让他充斥在一片空白中混沌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空空荡荡了许久都没有产生过波澜的心脏也逐渐交替着传来了或痛苦或酸楚、或甜蜜或欢欣的感觉。
就像是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条鱼,在四周只有水的诡异河里游着,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可以上岸的。
过往的那些画面,随着金色碎片的散落一地被他逐渐回忆了起来。
他捏起沾在衣服上快要消失的一小块碎片,指尖微微一捻。
这碎的竟是锁情咒。
他不但可以上岸,原来那些对他来说重要的东西,也都在岸上。
锁情咒,名为锁情,实则是修仙之人为求突破冲破修炼瓶颈的一种极端的手段。这道法术各门各派都有,不尽相同,但都讲得是以精血为媒催动阵法,借天地之力激发体内全部潜能。运气好的可能直接突破当前修为等级迈向下一重,运气差些的也能功力大有长进。法门虽好,却只能用一次,而且相应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往后无情无欲——反正是一心修仙的人了,为了一寸半尺的修为迈进都快愁白头,谁还在乎这个?
无量山也有这道法术,但是宋衍河的师父从来不提倡徒儿们用这样手段精进修为,一来投机取巧之人难成大器,二来天下修仙者众多,最后能得道成仙之人少之又少,若真是因此无情无欲,行走人间又与草木何异?
宋衍河幼时阅读古籍也只草草看了个大概,断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上。
当日宋衍河是恨不得直接洗了自己的神识彻底忘了聂青岳的,可是洗脑这回事需得被洗之人意志薄弱,施法之人专心一意,矛盾之下实在没有自己洗了自己这一说。无奈之举,宋衍河凭着幼时的记忆对自己下了锁情咒。
布阵之时他血是没少放,心也足够诚,但是毕竟年代久远,或是其中哪个画符有些差池,或是宋衍河的修为实在强大到普通法门已镇他不住,锁情咒竟在他自己的一击之下,碎了。
“宋大掌门。” 林琅笃笃笃敲了敲门,唯恐刚才没来得及收好的来路不明的财物被宋衍河发现,挨到门边试探道,“您中午吃什么?还是那几样成吗?”
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在锁情咒的作用下,宋衍河虽然知道林琅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是始终把林琅当“妖”看待,为尽“镇妖魔凶灵邪祟,护道天下苍生”的本分,动辄把他封印镇压起来,全然忘记他们曾经为“友”的交情。如今乍一想起,深感对他不起。
当年在无量山时师父曾告诫众人,锁情咒乃得不偿失之法,无情无欲之人参不透天下之大公,纵有翻云覆雨之能也只是天地间一把戒尺。而他竟把这戒尺用在了林琅身上,要是林琅知道他记忆恢复,岂不是要活活吃了他?
宋衍河内伤未愈心上又添新堵,不愿多言,只道,“随你吧。”
“叮咚——”门铃响起,林琅已等候多时,欢天喜地跑去开门接外卖。
从来没有看猫眼和可视门铃的习惯的九尾狐妖刚一开门就看到了仪表堂堂的陈家大公子陈暮站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标致得像从橱窗里刚走出来。
“我靠!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都没看见,你没看见我!”林琅语无伦次地把他反关在门外,拖着大尾巴急慌慌地跑到宋衍河门口,“宋道长,陈暮来了啊,他看见我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送外卖的!”
林琅心里天塌地陷,怎么办,现在跑还来得及吗?宋衍河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身无分文的气质,要不我趁手里这□□还能用,赶紧给自己买个质量好点的镇纸躺进去?毕竟要封一千年啊!
门外陈暮明明自己有钥匙,却也不开门,隔了一会儿又按响了门铃。
林琅想到自己前途渺茫深觉生无可恋,趴进沙发里装死,宋衍河却从房中走了出来, “开门吧。”
就算陈暮不来找他,他也恐怕要去找一趟陈暮,他实在无法释怀自己的定形符竟被凡人一眼破解。
陈暮款步进门,深深望着他,道,“好久不见。刚才是你,对吗?”
这个问题陈暮根本不需要答案,宋衍河到现在身上还穿着那件深咖色的毛呢外套。
宋衍河望了一眼林琅,又望了一眼桌上的可乐瓶,心道只能再对不起你一次了。下一秒林琅就被装进了易拉罐里,他指尖轻轻拂过瓶口,一道流光溢彩的屏障就将瓶口封住了。
“……是我,”宋衍河道,“可否告知,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陈暮看着此时眼前的宋衍河,感觉他和几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又有些不同了,似乎并不是天气衣物的变化那么简单。唯独不变的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不染尘埃,有一种和白皙肤色无关的干净。若论肤色,林琅的水灵也不遑多让,可是气质却大相径庭。
哪怕只能这样看着,也好。
陈暮轻叹一口气,微笑道,“我看背影就知道是你了。”说着,拿出了手机,调出了专门存放他的照片的相册,那里面是几张他或侧面或背面的照片。
宋衍河看了几张便回想起来这是那天他去医大旁听时的景象,进而想起回家的路上聂青岳给他发的照片,以及他站在聂宅门口灯下等他回来时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
那些调查报告并非是聂青岳叫人去做的,可他对尤飞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刚刚想上岸的心思又被一个浪拍下来打烂了。
他曾算过聂青岳红鸾星动,命定之人与他已是近在咫尺,究竟是当时身怀余毒的尤飞,还是灵力几乎散尽的他自己呢?
可一旦掺杂了私念,宋衍河再无论如何都算不出来了,甚至连聂青岳的命格都推演不清,心诀默得乱七八糟,脑子里一片糊涂。
陈暮见他凝神不语颇感尴尬。这样私下存了别人的照片还反过来拿给人看,实在不是什么坦荡的行为。便轻声说,“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很抱歉。如果你不希望这样,我现在就删了它们。”
若宋衍河说不用删,那便是默许了,甚至他们还有进一步的可能,若宋衍河说删,他好歹也把心中所想拿出来给他看过了,又有什么可后悔的……
“……对不起。”宋衍河将手机交还给陈暮,“还是删了吧。”
陈暮心下了然,什么也没说,当着他的面把那个文件夹删除了。
……他还是后悔了。
陈暮停了许久才道,“衍河,你是不是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宋衍河几乎要怀疑锁情咒到底是激发他体内灵力还是把他武功尽废了,怎么可能一天之内接连两次被人看出来呢?
☆、第六十三章
直到门铃又响起时,宋衍河才把林琅从易拉罐里放出来。劫后余生的小狐狸望着送外卖的小哥就差感激涕零,吓得人家一愣一愣地走了。
来不及清点那一大堆食物给得够不够数,林琅先带着哭腔抱着宋衍河大腿摇来晃去。
“宋道长,这事儿真不赖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暮不是我招来的,你千万别把我封到易拉罐里,多容易被人拿错了回收去啊!到时我被人扔到机器里一压,你怎么忍心看我香消玉殒呐!”
“好了好了,起来吧。”宋衍河揉揉眉心,“这不是把你放出来了,以后不封你就是了,这词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啊?”林琅一时没反应过来,“不……不关我了?”
“不关了。”
宋衍河刚想代表天地玄宗摸摸他的头,以嘉奖他这些日子以来恪守本心,忽然想到陈暮说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记忆恢复的事,忙又敛了神色,做出一副淡漠的表情,“吃饭吧。”
“好好好,吃饭吃饭。”林琅忙不迭地打开一众餐盒摆在桌上,准备就着这些餐盒吃。他本就不是爱做家务的人,这种能少洗一个盘子的事儿他绝不会多让自己刷一个碗,从打包袋里取出一个粥碗来掀开盒盖递到宋衍河面前,“宋道长,喝粥。”
那粥盛得满满当当,被开合盖的惯性一带,洒的碗沿上尽是,再加上粥碗是可回收材质制成的,端起来多少有点变形。
宋衍河皱了皱眉,道,“去厨房拿个瓷碗来,换了这个。”
“哦,好好。”林琅心说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你要喝的是粥还是碗?前几天也没见你有这么些毛病啊。但还是端到厨房里拿汤勺给他倒腾到一个干净碗里又端了出来,又掀开一道菜放在宋衍河的面前,“吃菜。”
“这是什么?”宋衍河刚要动筷子去夹,忽然呆了一下,手停在空中。
“九转大肠。”林琅笑嘻嘻地道,“我看你昨天一直吃这个,今天特地给你又点了一份,多吃点啊!”
……难怪他总觉得灵力运行不畅,还以为是自己分神太久,敢情留在幻象里的那点儿灵力都拿去消化这些东西了!
宋衍河顿时觉得林琅被封得不冤。谁叫你不在深山老林里好好呆着,一天到晚要往人堆儿里钻,撞上一两个道士也是正常!
“换点别的,这个……昨天吃腻了。”
林琅讷讷的点头,“吃了十几天了,是该换一样了。”
宋衍河:“……”
“吃这个吗?”林琅又摆出了一溜儿油光荤腥腻得发亮的菜来。
宋衍河艰难地放下筷子,默默地喝着了一碗餐厅附送的白粥。
林琅边吃边奇道,“宋道长你真是好任性啊,我这可都是给你点的呢,你怎么忽然就不吃了?该不会前几天我都是跟鬼一起吃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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