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泪+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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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吕媭面色倏然一沉,有点要变成青面獠牙模样的趋势。
虞楚昭吓的一哆嗦,结巴:“这这……”突然灵机一动道:“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道是不是?”
吕媭又变回美人样,“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将自己和虞楚昭的距离重新拉开。
一边引着虞楚昭往里头走,吕媭一边转头道:“你这甜言蜜语的,怕也是少不了混迹在那温柔乡里头,和那汉王一个模样。”
虞楚昭跟在后头,赶两步往前和吕媭并排,他走,吕媭飘,正同往屋里去,一听得这话脸色都变了。
“没有没有,当真没有,在下虽不敢称正人君子,却也不是酒色之徒啊……”
“不就是个玩笑,这般当真做什么!?纵然是有,我也不会告诉项王去。”吕媭不耐烦的将虞楚昭打断了。
虞楚昭只得“嘿嘿”一笑:“那便不提这,先说说汉王那头如何?听你意思是醉倒在温柔乡里头了?”
吕媭坐在主位上,收着双腿,两手叠着在膝盖上放着,坐的规矩,话却不规矩,轻佻道:“一三五上老母,二四六喝花酒。”
虞楚昭懵里懵懂的,一脸茫然:“老母!?”
吕媭面色讥嘲:“可不是,亲耳听见刘季这厮说的,发妻老矣,如奉养老母,不如花酒的吃着舒坦,于是乎将天数错开,还算是天天都能有个盼头。”
虞楚昭恍然大悟,笑的直打跌:“原是说吕雉啊……他刘季岂不是更老?”
吕媭却嘲道:“男人总也不会觉着自个儿老,再老,不还是喜欢十几岁的小姑娘。”
虞楚昭揣摩着这话里头带了怨愤,生怕就被吕媭把话题带歪了,连忙正色说出自己的来意:“问你个儿事儿呗?”
吕媭当即冷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各个都是有事有人无事无人的货,要问什么就快问。”
虞楚昭尴尬,抓抓披散着的头发:“哦……等小爷先想想这话该怎么说。”
虞楚昭转头看着外头长廊屋檐上不断滴落的雨水突然间就沉默下来。
“你……死是什么感觉?死后又是什么样的?”半晌,虞楚昭轻轻开口。
吕媭一愣,困惑道:“你问这做甚?”
虞楚昭转过脸来认真的看吕媭:“你就告诉我吧,当真想知道。”
吕須嗤笑:“莫问鬼神事,你也算读书人,这都不知道”
虞楚昭垂下眼皮,一哂:“是了,小爷居然连这都忘了。”
“罢了,算是小爷想多咯……”虞楚昭起身,轻叹一声:“今儿这事做的……啧,当真是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吕媭琢磨着那“苍生”“鬼神”二词一会儿,觉得别有深意:“诗倒是作的不错。”
“不是小爷作的,小爷不会那什么劳什子的诗词歌赋,只知道柴米油盐。”
说着,虞楚昭便从屋内出来,一路走进雨里:“小爷已经管不得苍生了,所以才想着要来问鬼神了……”
虞楚昭心下落寞,想着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便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这般,又和始皇帝、刘季之徒有何分别?
要败汉军、要改神州历史,那他要放弃的就是苍生;鬼神高高在上,倒是遥遥看着,一句笑谈作罢。
吕媭好奇的在后头跟了一会,便听虞楚昭道:“莫跟了,去操纵下关中的那些望族,是时候好好准备准备了。拥项羽登基之事,少了他们可不成。”
吕媭对着前头那孤零零的身影应了一声。
虞楚昭回头,又不放心的交代道:“记得别把阎乐那头的人手算上,他们家和你家族关系太近,容易露马脚。”
吕媭嘲弄道:“我都成鬼了,哪里还是他们吕家的人?”
虞楚昭自嘲:“年纪大了,忘了。”
吕媭听出来虞楚昭是在打趣她之前的话,先是不忿,旋即就忍不住笑了:“你小子真真是个活宝!”
等吕媭身形在夜色中散去了,虞楚昭便抬头看了会儿雨。
此时气温骤降,冻雨再临,整个咸阳都和要被冻住了一般。
虞楚昭翻身跃上屋檐,跨着往滴水兽上背上一坐,托着下巴淋着雨望黑暗的城池,他还不想回去军营里头,不想看见项羽,深怕在他脸上看见失望的表情。
虞楚昭想,周殷应该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郦食其也应该是知道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诉项羽。
“要是项羽知道小爷打算凿黄河冰川直接把下游给淹了会怎么想?”虞楚昭有点难过。
虞楚昭怕项羽自此对他改变了看法,对他疏离,又觉得自己愧对下游那些地方的百姓,不知道这些人要是死了,会不会来找他。
若是要选,他宁愿项羽一直觉得他是个小流氓、小混蛋、假神棍,无能也行不靠谱也罢,就不想叫项羽觉得他阴狠毒辣。
雨势小了点,虞楚昭重新站起来,那个消失了好一阵的云儿也该有个结果了,不然到时候项羽登基,云儿也该册封,那才是麻烦事儿。
“啧,到时候小爷都不在咸阳了,哪里去找出个‘云儿’来?”虞楚昭嘀嘀咕咕的踩着房梁下来,突然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莫出声!城里突然多出来一队人,现就在侯府外头,瞧着样子不大对!”李信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虞楚昭神经瞬间绷紧,示意李信松手,轻声道:“就是冬天在三峡遇见的那些!”
李信知道个大概,想想道:“大哥去引开他们,你快回军营去!”
虞楚昭摇头:“没用,你引不开这些人,他们是冲着小爷来的。”
李信蹙眉,单手将腰间长剑抽出递给虞楚昭,自己留着剑鞘:“走,一道出去。”
虞楚昭点头,反手握住李信递来的剑:“杀一个是一个,不能叫那些东西回去他们主子那儿!”
但是,等两人做好了一场恶战的准备冲出侯府,却发现街道上已是空落落的了。
显然,那些吕家派来的追兵是发现了什么,匆忙回去禀报了。
虞楚昭跨骑在马背上,一手揪着乌骓的耳朵,面色阴晴不定,一下手上使劲儿大了,差点被乌骓掀下去。
李信当即哭笑不得,帮虞楚昭稳住身形:“罢了,你也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虞楚昭只得同意,咬牙切齿的揪乌骓的毛:“特么的怕什么来什么!”
李信无奈的看着好好一匹宝马被虞楚昭气的原地直转。
一会儿,虞楚昭可算是放过了项羽的坐骑,认真道:“得尽快让项羽登基为帝……免得夜长梦多。”
李信也赞同虞楚昭的打算:“郦食其说了,半月后便有吉日。”
眼见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李信和虞楚昭二人也暂且打消了现在赶回军营的打算,在侯府先歇息着,等天亮再回。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来强行说明一下~1、秦朝岁末是在十月份,但是在正常的冬天过年的时候也是过的,但是不是过年,是祭祖仪式;2、关于纸张的问题,其实并不是东汉的时候才发明的,但是确实是那时候开始广泛使用的,因为制造方便了,产量高了,质量好了,所以,准确来说,可考的是西汉初年发现了纸张,但是这只是现代的发现,于是推测一下,楚汉这个时候应该也是有的,但是估计非常罕见和不常用。
☆、弃身刀锋端
李信和虞楚昭头对头躺着,两人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虞楚昭声音突然一顿,接着狐疑道:“李大哥怎么会在咸阳城?”
李信顿时失笑:“这会子才想起来问?大哥还以为你早猜到了呢。”
虞楚昭嘟嘟嚷嚷着睁开眼睛:“这我怎么知道?话说……这腿又不长我身上。”
这话有点插科打诨的意思,李信便知道虞楚昭必定是猜到原因了。
李信眼睛微微眯起来,反问:“你能不知道大哥为何跟了你一路到咸阳来?”
虞楚昭确实隐隐猜出了,却故作不知状:“小爷当真不知道……”
李信叹气,翻个身:“那便当做不知道吧。”
一会儿后,在李信都觉得虞楚昭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却听见虞楚昭的声音响起来。
“你在军营里头听见我和周殷说的话了,也猜到小爷的计划是什么了。”
李信肃然,爬起来盯着虞楚昭又闭上的双眼:“那你可是想好了”
虞楚昭不回答,岔开话题:“周殷也猜到小爷想做什么了,他问那三点,不过就是想推卸责任,叫全军上下知道,这歹毒的计谋是我出的,和他没有半点干系。”
李信摇头唏嘘一番,,一会儿又道:“这不比你上阵杀敌,输赢一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算不上造孽,最后充其量也就是杀俘,那死的也都是当兵的。”
虞楚昭道:“所以,李大哥你是来劝阻的?”
李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自嘲道:“算不上,大哥知道,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就当大哥是白问一句。”
虞楚昭点点头,侧过身看窗户纸外头隐隐透进的光亮:“你能理解就好……本来怕你们觉得我歹毒。”
李信抬手摸了摸虞楚昭柔软的头发:“莫多想,睡会儿吧。”
天光大亮,虞楚昭冒着雨,策马回营的时候,大军已经拉练结束,正吵吵嚷嚷的开饭。
英布蹲在一树桩子上,单手拖着碗,就着雨水啃里头的小菜,时不时咬一口杂面馒头,见到虞楚昭回来便龇牙一笑,末了继续低头吃饭。
虞楚昭心里有点酸,想到刘季手下的将领士兵待在江南吃香的喝辣的,自己这头的将校却吃的这个。
“他们不在意。”李信策马赶上来,视线扫过在雨中用朝食的将士:“他们心中,项羽就是战神,战无不胜,他就是他们的信仰。”
虞楚昭点点头,叹息:“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信侧目望身边策马的少年郎,在他身上看见了一种神性的悲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道:“你自去帅帐吧,大哥先回帐去。”
帅帐内,项羽一动不动的坐着,和虞楚昭离开的时候一样。
魔神的金色的幻身立在项羽身后,全身不断迸溅着火苗,不断的将灰烬扬起来,整个帅帐中闷热的叫人窒息。
“你可知道你手中的是什么?”魔神的声音中带着金属的质感:“你心中清楚,只是你不想承认而已,把它吃下去,你便可与天地同寿。”
项羽缓缓的摊开手心,重瞳中倒映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不及他的指甲盖大,黝黑的色泽中时不时闪过翠绿。
这正是虞楚昭那日从帝陵中带出来的那珠子。在骊山的时候被项羽一掌拍掉了,虞楚昭也没放心上,只以为是丢了。
项羽动作快,虞楚昭根本没注意到,这珠子其实被项羽转手收进了袖子里。
“这是做什么的?”项羽心中大致已经猜测到了。
魔神道:“你已经知道了,问孤做什么。”
项羽将珠子重新收进一匣子里:“爷用不着。”
魔神却冷笑:“你不想陪你那心上人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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