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泪+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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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破城剖开大雨悍然拖出千百万道虚影,雨水竟是在那虚影的的包裹中瞬间定格,映射出无数挺长戟,叫人难辨虚实。
一时间五个汉军战将再无法近项羽身前,只得继续在其周围绕圈,以伺战机。
项羽大笑:“敢一战!?”
韩信飞马撵在项羽身后,将牙咬得“咯吱”作响,手臂上青筋暴起,却无近身之机。
暴雨冲刷着钢铠的声响丝丝入耳,叫他更觉暴躁,大喝:“变阵!”
汉军十数倍于楚军人马,两翼趁汉军冲阵之势向前包抄围拢,眼见大军杀阵已成,刘季躲在后方战车上,脸上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抖抖袖袍站起来。
“撤!”节骨眼上,项羽大喝。
楚军令旗在暴雨中挥扬起来,洒出漫天水珠,战鼓声铺天盖地,杀盘逆转,汉军就要围拢的包围圈须臾间被从中间重新撕裂,楚军排山倒海,往西北方向迅速撤离。
刘季目呲欲裂,已顾不得许多,愤然大吼:“拿下项籍!”
汉军立时漩涡般席卷向项羽所在。
项羽抬眼,阴狠的目光利剑般直刺入刘季眼眸中,里头的杀意惊的刘季大叫一声,脚下一软竟是摔下战车,滚在鲜血泥污之中!
“主公!”韩信大吼,当即逆流奔去,去救那一下掉进了乱军中的刘季。
项羽突然勒马,乌骓长声嘶鸣,瞬间调转马头,飞溅而起的泥浆之中,项羽长戟抡过,抽飞了灌婴兵刃,趁着韩信冲向刘季的档口,瞬间撕开包围,追着撤离的楚军往西北方的白鹿原而去。
“追!”韩信面目狰狞起来,终于发出了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
“楚军和汉军在三川郡已经交锋了十数日……”
“齐地田氏联合虞子期出兵彭城,和汉军余部打上了……”
“巴蜀的楚军也出兵了,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巴蜀出军……难不成项羽还打算借此再把会稽郡占回来?”虞楚昭蜷缩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闭着眼睛猜测项羽此番调动的用意何在。
大雨冲刷着荒草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荒原上一处山洞掩在逢春的枯木后头,里头微明的火光中,可见弥散的水汽。
有关战事的消息不间断的从暂且安歇下来的流民中传出来,落进假寐的虞楚昭耳朵里。
虞楚昭翻个身,裹紧衣裳御寒,睁眼望向山洞外头的大雨。
最终,窃窃私语声渐低,疲惫的呼噜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逃难的人群终于陷入了睡梦中,即便如此,依旧保留着面上的惊慌颜色。
这些日子以来,虞楚昭混杂在南下的流民中,跟着那些拖家带口或悲恸,或麻木的人走了一路,心中终究像被压着似的难受,每每夜间也不得安睡。
虞楚昭想到那些因着种种原因终究未撤离出来的百姓,等待他们的是灭顶之灾。
这些人好不容易在频繁的战乱中侥幸留得一命,却终究逃不过这次的劫难。
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他虞楚昭要制造出来的人祸!
虞楚昭茫然的睁着眼睛,心中不知是何感想,直到半夜时分,终于悄声爬起来,大步冲进雨中,翻身上马,掉头复又往北狂奔而去。
“喂!小伙子!莫回头去!汉军和楚军还在三川郡打着,保不准就去动颍川郡去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追到山洞口,对着虞楚昭背影狂喊。
这苍老的声音被外头的狂风骤雨稀释了,虞楚昭调转马头,回头道:“谢了!记得一直往南下去,莫回北方来!”说完继续往北奔去。
大雨铺天盖地,将这策马的少年狠狠淋湿。
“再快一些……时间不多了。”虞楚昭咬咬牙,身上的冷汗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但愿还来得及……”虞楚昭心想,他后悔了,后悔几天前随民众南下,因着怕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又怕被汉军察觉到楚军暗地里的动作,未通知一声当地百姓。
行到半途,虞楚昭前方又是一批连夜冒雨逃亡出来的民众。
流亡者的火把在雨中艰难的喘息,蜿蜒在山涧,犹如一条奄奄一息的龙,一路向着东边行去——那方向,仍旧在黄河沿岸。
虞楚昭犹豫一下,旋即朝着火光狂奔而去,耳畔唯有风雨之声。
山道上满满都是拖家带口的逃亡的人,但实际上这些人又能逃到哪里去?中原战火纷飞,早已没有可供他们容身之处。
“往南走,东边逃不掉!”虞楚昭一路越过人群大喊,由着其他人把他当做神经病。
虞楚昭一身泥污,又瘦,像个流亡在外的小乞丐,若不是他骑着的战马看上去膘肥体壮,必定是无人相信他。
“你是谁?为何往南……”终于,一人狐疑的对着虞楚昭的背影大喊。
继而便是人声嘈杂,疑问分沓而至。
“不想死就走!”虞楚昭头也不回,声音冷硬,青虹出鞘半尺。
终于,人群静默,长长的队伍转向了。
虞楚昭松口气,挥剑入鞘,擦了把糊住了眼睛的雨水,越过山道继续北上。
“快走!一会儿黄河就要决堤了!”黎明时分,虞楚昭再度冲进满目疮痍的颍川郡,挨家挨户的敲门。
有人闭门不出,也有人慌乱的打开门,却只看见瘦削的少年继续往前狂奔的身影。
雨水铺天盖地,滚雷,闪电的骤然擦亮天穹,虞楚昭浑身湿透,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和衣裳上,此番瞧来,倒是和流民没甚区别了。
“快走!往南走!”虞楚昭在一众慌张出逃的流民中大吼,将慌不择路的人群聚集起来。
城门口纷乱的人群中,虞楚昭腰际悬着青虹剑,骑着枣红的大马,通身狼狈,逆着人流而上主持秩序。
“远离黄河,南下,莫走彭城,可往巴蜀去!”
街道上的人群被逐渐驱散开来,露出一个独臂老头的身影。
暴雨之中,遥遥站着的老人和虞楚昭对视。
两人目光相交,具是满满的杀意。
“你不走?”掉在队尾的一个小孩突然回头看马背上的少年,黑亮的眼睛中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一抹担忧悄悄的袭上了这双眼睛。
“你快走吧,我一会儿便离开。”虞楚昭扭头,视线倏然柔和下来,对那小孩摆摆手。
小孩被慌乱赶回来的家人一把抱起来,带走了。
临走时,那家人望向虞楚昭的视线恐惧又感激,最后又看了一眼虞楚昭后方的老头。
虞楚昭死死握住青虹剑的手稍稍一松,掌心满是潮湿的汗水,握在剑柄上一劲儿打滑。
虞楚昭转过头来,□□战马轻声嘶鸣。
日出前最黑暗的时刻,空城街的道上,吕不韦一动不动的站在雨中,宛如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你来了。”虞楚昭自知是走不掉了,一抹脸上的雨水,干脆抱着手臂,高高坐在马上睥睨那独臂老头。
吕不韦更加苍老了,一身华服早已脏污不堪,头发纠结在一处,看来就像个街边的老乞丐,唯有一双眼睛更加阴毒了。
虞楚昭总算知道他是如何逃脱楚军铺天盖地的搜索的了。
“虞楚昭……”吕不韦嘶哑的声音宛如金属相互摩擦一般刺耳难听。
“做什么?”虞楚昭紧紧盯着吕不韦,面色警惕。
他知道就算吕不韦现在看上去又老又残,却依旧是不容小觑的。
虞楚昭现在能做的,就是拖着时间,期望拖到黄河决堤的时候……纵然自己也活不了,也要和这老头同归于尽。
☆、千里冰塞川
一道闪电刺穿苍穹,撕裂开的天际投下光线,照亮荒废街道两头对峙的两人。
“老夫知道你手上有长生,交出来,老夫和你们楚军之间便就此作罢,如何?”
吕不韦的话音透过炸雷声传进虞楚昭的耳朵里。
“开什么玩笑?”虞楚昭笑,笑意不进眼底。
吕不韦眯着眼睛,倏然间就收敛了里面的杀意。
“老夫从不开玩笑,老夫要的不过是长生而已。”
虞楚昭一愣,须臾间猜出吕不韦所谓的“长生”是什么——恐怕就是秦皇陵中小鬼交给自己的那颗珠子。
“原来是试探……”电光火石间虞楚昭瞄到了吕不韦话中的伏笔,定然那高调抬进咸阳的山河九鼎叫吕不韦猜到秦始皇陵被扒了。
“哪有什么长生?”虞楚昭嘲道:“那秦皇陵你不是进去了?棺材里头就是一具枯骨。”
吕不韦却冷笑:“你果然进了皇陵!把长生交出来,楚汉之争,老夫便不再插手。”
虞楚昭不心下不解:“这老东西为何如此笃定自己找不到的东西是真的存在?”
除了他和项羽、甘罗三人知道有这么一颗珠子,全军便再无人知晓。
“如何?”半晌不见虞楚昭开口,吕不韦不耐道,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不自觉的往虞楚昭方向走两步。
虞楚昭瞬间勒马后退,暂且将心中狐疑放下,做出一副惶恐状,嘴里胡乱道:“你别动,你一动小爷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思考不能。”
吕不韦只得站住,眼眸中杀意再现,却终究被他强行收敛下来,冷声强调:“这可是划算买卖。”
虞楚昭揣度着吕不韦突然这般急切,恐怕是自觉时日无多,想着用这去续命才是。
想到这里,虞楚昭恍然大悟,思及那两条被冲出秦岭的大鱼 ,也明白了吕不韦为何迟迟未动手——八成是实力有损!
眯起眼睛细细一看,果然,只见吕不韦面上透着一层死灰色,而被雨水打湿的胸膛出隐隐可见血迹,显然是和项羽在秦岭交战后伤的不轻,看着术法修为也折了大半。
虞楚昭心中有数了,道:“让我想想先。”
“说的倒是好听,恐怕是拿了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吧!”虞楚昭心中嗤道,面上却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只要能吊住吕不韦,再一刻的时间便足矣!
虞楚昭又做出狐疑状:“你说话能算数?你背后的人恐怕不会同意吧?”
吕不韦冷笑:“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
虞楚昭坐在马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慕言,嗤笑一声:“不然,小爷毁了那长生,如何?小爷可不求长生不死!”
吕不韦面色骤变,勉强保持平静,道:“老夫答应之事说到做到!”
虞楚昭却继续嘲弄:“你有把握眼下能对付得了小爷?”说着,面色便沉下来,青虹铮然出鞘。
吕不韦浑浊的眼睛倏然眯起,身形句想散去,却不及虞楚昭飞马而来的速度快,转瞬之间已被马上少年缠住。
骤然拔长的丝线死死缠上神兵剑刃,虞楚昭抽剑,瞬间火花四溅。
“小爷要看看,这只有五个手指的傀儡戏是怎么个唱法!”虞楚昭暴喝一声,借着战马的冲力往前压去。
雷声平地炸响,战马长声嘶鸣,受惊人立而起,同一时间,虞楚昭翻身跃下马去,就地一滚,躲开吕不韦手中丝线的攻击,身后战马瞬间被丝线搅成碎片!
虞楚昭借吕不韦不及收手之机,翻身而起青虹乍然刺向吕不韦胸口!
“找死!”一声暴喝骤然在虞楚昭背后炸开。
虞楚昭汗毛直竖,弃了攻击慌忙往侧面闪躲,背后瞬间传来被灼伤的痛感,再回头,只见刚才站立的青石板路已被劈出一道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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