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包影帝 作者:北辰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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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抿了抿唇,说:“她……早就不在了。”
在周锦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的影子,他只是从宫女们的闲谈里偷听来些只言片语。
说他的母亲长得不漂亮,但出生显赫,嫁到宫里皇上只临幸了一次,结果就这一次便有了李蹊,这让皇上怀疑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不管李蹊是不是皇上亲生的,但他的亲生母亲在生他的时候走了。
宫女们说得神乎其神,说她母亲连生都不愿生他,李蹊的脑袋只出来了一半就走了,是产婆把李蹊拽出来的。
周锦回过神来,说:“想不出来伤心事。”
“那你就想自己一个人来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奇怪世界,被地球给抛弃了。”
周锦还不知道什么是地球,但他的确来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奇怪世界里,但这并不让他感到绝望,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他认识了曹元,让他一点也不孤独。
“没用,哭不出来……”周锦摇摇头。
编剧小辉长叹一声,要是嘴边叼着烟头的话,那下一个动作就应该是把烟头踩灭,他理了理头发,说:“这个办法我一般人是不交的,我是看在元哥的面子上才教你的。”
编剧小辉对周锦做了一个过来点的手势,周锦将耳朵靠了过去,听见编剧小辉说:“用,你,的,裤,子,拉,链,夹,j,j。”
“……”
张导这边开始催了,周锦一咬牙,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就姑且听一次,默默转身跑到厕所里。
泼水机旁方正逸正在跟工作人员唠嗑,说什么一定要把水压开到最大,开到最大才有效果。
是个人都能听到方正逸的腹诽:“淋死那小兔崽子。”
周锦泪流满面的从厕所出来,把张导给吓了一跳。
张导以为周锦的情绪已经酝酿好了,忙喊各就各位,开始拍摄。
泼水机开始洒水,在倾盆大雨里,周锦站在桥面上痛哭流涕。
这场景实在是见着伤心,闻着落泪,片场的女生有的都开始偷偷抹泪,就连方正逸都被周锦的演技爆发震撼到了,他觉得自己这次是又玩脱了。
周锦在大雨里至少淋了五分钟,各个镜头都拍到后,张导终于喊了cut.
大雨慢慢变小,周锦打着哆嗦慢慢走到监视器旁。
张导还有一群工作人员把周锦围住,猛夸道:“演的真好,演的太好了!”
周锦被这么多人一气夸有些害羞,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
这时一面温暖而柔软的毛毯将周锦整个人团团抱住,周锦打了个哆嗦,一回头见曹元黑着脸站在身后,手里拿着毛毯一个劲的往周锦湿漉漉地身上裹,“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把这个喝了。”
一只保温杯塞进了周锦的手里,周锦呆在原地,捧着保温杯愣愣地看着曹元。
“你是傻了吗?给我到里面来。”
曹元正要拉着周锦到屋里暖和暖和,周锦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曹元,两手紧紧地环在曹元的脖子上,说:“元哥,你来看我了!”
曹元没有将周锦推开,仍他这么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转身推着周锦往暖和的屋里走。
到了屋里,周锦松开手,兴奋地仰着头看着曹元,说:“元哥,你看我刚刚演得了吗?”
“看了,演的不错。”曹元的大手揉乱了周锦头顶的发丝。
周锦乐陶陶地仰起头,只恨不能把曹元抱着亲一口。阿嚏一声,晶莹剔透的鼻涕顿时糊了他自己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周锦表白倒计时!~
☆、第 18 章
大雨之后周锦光荣的发烧发到三十八度五,只能叼着温度计在床上躺尸,这可让曹元气坏了。
他黑着脸把退烧贴贴在周锦地脑门上,拧着眉头说:“真是被你蠢死了,”
“元哥我不蠢。”周锦含着温度计含含糊糊地说。
“蠢货才会生病。”曹元剜了周锦一眼,大手一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从周锦嘴里拽出温度计,“三十八度,再这么烧下去脑子都要坏了,给我起来。”
周锦两手紧紧抓着被褥,说:“起来干嘛?”
“去医院。”
“我真没事,饿一顿就好了。”
周锦往被子里缩了缩,说:“我以前都是这样的,生病了饿一顿就好了。”
“你少放屁了,”曹元说:“你以前生病哪一次不是敲锣打鼓地满世界闹腾。”
听了曹元的话,周锦整个人微怔,刚刚他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这个念头让周锦打了个寒颤,他心虚地缩了缩头,小声说:“现在不想闹腾了。”
曹元没说话,一骨碌从周锦的床畔边上爬起来,一手捋了捋周锦身上的棉被,说:“把眼睛给我闭着,睡觉。”说完穿上风衣出去了。
周锦听话的将眼睛闭上,他侧着耳朵偷听着曹元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周锦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被花瓶砸死的那天。
那天的天气非常好,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洁白的云朵,这是在这个世界永远看不见的美景。
他看见自己从床上起来,宫女帮他将衣服穿好,然后看见自己从寝宫步出,往宫外走去。
周锦跟在这个梦境中的自己身后,看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一步一步地往那家饼店走去。
周锦想开口唤住自己:“不要再往前面走了,你会被砸死的。”
但当他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双无形的手紧紧的钳在他的喉咙上,让他发不出声音。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鸟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下一个瞬间,周锦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如同溺水的人,周锦的身体陡然一颤,从这个怪异的梦境里惊醒,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而他正好端端的坐在用沙发临时拼成的小床上。
周锦呼了口气,抹了把额间渗出的冷汗,慢慢从床上下来。
他看见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着一只保温杯,周锦揭开杯盖,闻到一阵鸡汤的香味。
金黄的鸡汤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脂,翠绿的葱花点缀在炖的酥软的鸡腿肉上。周锦知道,这鸡汤是曹元刚刚风风火火跑出去买的。
捧着鸡汤,周锦埋在心底小小的爱恋又开始膨胀起来,像一个气球一样一会儿便将他的心房填得严严实实。
周锦将杯盖盖牢,慢慢往屋外走去。
门外的走廊里有一个人在轻声说话,周锦不觉放慢了脚步,耳朵也跟着变长,“我知道的,”这是曹元的声音。
“我知道的,不会的,”
门外的走廊空旷而安静,让曹元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周锦地耳里。
“我只是把他当我的朋友而已,”曹元对着话筒说道:“你是没瞧见他那样子,跟个流浪狗似的。姐,你就别瞎操心了。”
“真的,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他怪可怜的……”
嘭。
周锦心房那个气球破裂了,空气的激流弹在他的体内让他的心搅着痛了。
他也有过不好的心思,比如他非常嫉妒这个身体的主人,因为曹元对他的一切好,归根到底出发点是因为曹元以为他是周锦。
而现在他的邪念马上有了现世报,曹元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原来这所有的关心和爱护都不过是同情,就像对街上湿答答脏兮兮的流浪狗那样的同情。
同情这种感情是最伤人的,这是居高临下的施舍,两个人之间有一条施舍者亲手画出来的鸿沟将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划了开来。
周锦将背脊抵在门上,他能听见门外曹元的声音:“烧还没退,现在在睡觉,明天要是还这样就送去医院。”
周锦突然想到刚刚拍戏的时候吴月对他说的台词:“在感情里从来都不是化学方程式,两边配平左右相等。”
这句话他起初并不懂,但现在他全明白了。
感情的确不是化学方程式,感情其实是熵,热量总是从高温物体传到低温物体,不可能作相反的传递而不引起其他的变化。
他的感情就这么流向曹元,而曹元却永远不会回应。
周锦身后靠着的门被拉开,他整个人往后一倒,摔进了曹元的怀里。
曹元低头瞧着周锦,两条长眉拧成了疙瘩,说:“你干嘛呢?哭成这个样子。”
周锦伸手一摸,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腮上竟然挂着几点水珠。
他不觉自嘲地笑了,原来失恋真的能让人要死要活的。
“没什么,入戏太深。”
周锦编了一个荒唐至极的理由。
曹元相信了这个荒唐的理由,没再多问,大手提溜起周锦的衣服后领,将周锦提到桌子前,揭开保温杯,说:“把汤喝了。”
周锦看着手里那一碗黄澄澄的汤水,用勺子舀了一勺塞进嘴里,不冷不热的汤汁顺着他舌尖的蓓蕾流进胃里,他觉得,这鸡汤有点苦。
曹元瞧着周锦这皱着鼻子的模样,一下来气了,他两手环在胸前,不乐意地哼了一声,说:“给你吃的还拿乔啊,这可是我亲手熬的。”
周锦微愣,亲手熬的?他狐疑地又舀了一勺喝了,抬头说:“盐放多了。”
曹元绷着脸一把将周锦手里的汤勺抢了过来,舀了一大勺咕噜咕噜地喝了,喝完一张脸一下子皱成了核桃,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着曹元皱巴巴的脸,周锦笑了一声,说:“元哥真是厨神在世。”
周锦起身给曹元倒了杯水,看着曹元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地将水喝了下去。这一刻,周锦决定,不管曹元对他的到底是什么感情,同情也好,友情也罢,他认了。
过了一两天,周锦的身体大概好了起来,只是嗓子还有些沙哑,一开口就跟鸭子叫似的。
一到片场,方正逸就破天荒的跑来慰问他。
“你……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周锦点点头,用破嗓子费力的答道。
方正逸贴心地给周锦递上矿泉水,还帮周锦将瓶盖也给拧开了,那殷勤的模样让周锦开始怀疑他在矿泉水里下了毒。
周锦接过矿泉水,谢过了方正逸。
方正逸还没要走的意思,在周锦身边磨蹭了半天,然后故作随意地问道:“小周哥跟元哥很熟啊?”
“怎么了?”
听到曹元的名字,周锦开始警觉起来,他侧眼看了看方正逸,在心里琢磨方正逸这么问到底是又想搞什么鬼。
方正逸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杂乱,似乎是被抓来抓去,最后抓成了一个鸡窝。
方正逸抿了抿嘴唇,讨好地笑了笑,说:“我就随便问问,前天看见元哥特意跑来探班。”
“哦,他是我的经纪人。”周锦答道。
“是么?可是我听说元哥现在带的是两个新人。”
周锦微愣,这他还真不知道。这几天他自作聪明地以为张总已经忘了这茬,让曹元继续带他。
“没有的事。”
周锦淡淡地说,然后从座位上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周锦一转身,方正逸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哼了一声,撇着嘴巴说:“过气了还这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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