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泪+番外 作者:歌德斯尔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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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间边跑边暴怒道:“将军带你不薄!”
虞楚昭呸了一声把嘴里飘进来的飞灰吐掉,涉间怒目而视,虞楚昭无奈道:“不是呸你……不是我的问题!”
涉间嫌虞楚昭跑的慢,开始拖着虞楚昭跑:“外头围上来了?”
虞楚昭跑的直翻白眼,上气不接下气道:“《孙子兵法》道十倍而围,魏咎手下自然没有那么多人,只能是夜袭。”
涉间大骂着甩掉虞楚昭的手,转头迎上敌军而去:“他奶奶的!老子会他一会!”
虞楚昭弓着腰直喘,耸耸肩,示意他随意,自己接着往回跑,顺便看看哪里才能溜出去。反正涉间都知道了,估计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夜袭之人本打算偷偷摸摸潜进来,谁知道还未到秦军营地边界,就被半夜趁乱逃跑的虞楚昭撞见,这人回头便跑,还到处嚷嚷,所以这夜袭也已经名不副实了。领军的将士对着虞楚昭慌乱逃窜的背影气的牙痒痒。
英布不愧日后被称作一代名将,几乎在不可能做出反应的时间内迅速组织起了反击阵线。火光跳动中,又一场厮杀拉开序幕!
虞楚昭一猫腰躲过砍来的一刀,就地一滚拾起一把掉落在地的长剑,两手绑在一处握剑,一剑砍翻一个敌方兵卒,边跑边想方设法割绳子。剑太长,手翻不过来,急的虞楚昭直跳脚。
“嗖!”的一声,一根冷箭破空刺向正在逃跑的虞楚昭,虞楚昭正是避之不及,大叫一声。“嗖!”的一声,又是一支箭羽凌空而过,直直将那箭从中间劈成两半!
虞楚昭回头,就见英布微微调整弓箭方向,又是一箭追出去!虞楚昭背后响起一声惨叫。正是那偷袭的将士被一箭射下马来!
虞楚昭隔着乱军和火光和英布对视了一秒,随即往那无人的坐骑方向飞奔而去!英布微微敛目,随即反手收弓,提刀上阵。
大火烧了一夜,连带湖畔荒草也烧了个精光。英布叉着腿坐在光秃秃的石头上,拿袖子抹了把脸上粘上的血渍。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有敌方得到,也有同袍的。黎明时候雪又大起来,掩埋了一部分折戟沉沙的景象。
涉间满脸焦黑,胡子眉毛乱成一团,他看看英布,最后道:“那个小子呢?”
英布耸耸肩:“不知。”
涉间咬咬牙:“跑了?”
英布一晒:“许是死了。”
涉间表情难看道:“这可是赵丞相要的人,丞相交代各军要时刻注意,将军不能因为几日同床共枕……”
英布对着涉间龇牙笑,偏偏看起来却像是凶狠的狼:“丞相是让王离抓人,我不过碰巧路过。”
涉间脸皮一僵:“可是……”
英布站起来拍拍涉间的面颊:“这里可不是皇城脚下的中尉军,你也不在丞相眼皮子下面待着!这里,我说了算!”
☆、楚王归朝
军帐闭合的密密实实,亲兵把守在外,外人无从窥伺。
宋义和召平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呼吸新鲜空气,却半点没看见主将项梁的军帐内有何动静,不由的长叹,果然还是被视作外人。两人对视一眼,具是无奈苦笑,只得转身回自己营帐。
军帐中,龙且、虞子期、李信、季布外加项梁,再无一人。
项梁刚沐浴完,一头长发散着,袍襟微微敞开,乌眼鸡似得盯着李信,半天说不出话,手里面绢布的书信已经被他不动声色的抓的皱巴巴的了。上面狗爬样的字写道:请将军北上,走东阳,驻军下相。
李信鼻子贴在项梁鼻子上,略微低头看他,把项梁敞开的衣襟笼笼,抬手晃晃手中锦囊:“小军师临走时留下的,如何?”项梁手中的绢布就是从里面拿出来的。
锦囊的绣花和里面的字迹具是惨不忍睹,不知道这小军师搞什么鬼,幸好字还能让人认出来写的是什么。
项梁两眼珠子终于从在中间对着自己鼻梁的状态下分开,恢复正常,不爽的抬手揉揉太阳穴:“北上?这有何用?”
秦朝大局不稳,况且出头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还不动手就等着吃残羹冷炙了!
李信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一问三不知。其实他自己确实也不知道为何不赶紧西进击秦。章邯军队如今退回关中休整,秦朝廷素来内斗的严重,保不齐下回出来带兵的就换人了,这可是一举灭秦的大好时机。
陈胜吴广战死,但是秦嘉又立了楚国旧贵族景驹为楚王,只要有一天还扯着恢复旧国的大旗,张楚的势力就未灭,那项梁就还是要听从楚王的命令,不然传出去就是不忠不义。所以虞楚昭这一锦囊妙计实在让项梁为难。
项梁疲惫的打哈欠,一双桃花眼里面湿漉漉的,抬眼望李信:“什么时候给你的锦囊?”
李信面瘫脸,盯着项梁一动不动,半晌道:“临走留在我军帐前的。”
龙且咋咋嘴,别有用意的看向李信。李信面无表情的回望龙且,最后后者干咳一声,把视线移开。
季布摸摸脑袋,嘿嘿一笑,表示什么都没弄明白。
虞子期伸手扶额叹息:君子本该端方如玉,自己这小弟和男子欢好就算了,如今竟然同时还半夜会李信……一女,啊呸,一男不嫁二夫什么的……
项梁唉声叹气,想不通虞楚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摆摆手示意李信一行人先回去。自己对着那锦囊发呆,心想还好项羽那小子不知道虞楚昭这小无赖半夜给李信送东西,那还了得!?
夜间,就因为虞楚昭那“锦囊妙计”,项梁夜不成寐,索性起身在军长内来回踱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是按照原计划直接向西进军,还是继续北上过走东阳过驻军下相。最近召平似乎格外着急,几次催促他急行军向西进发,可是越是这样,项梁反而就越是无法下决定,特别是最近召平和宋义那头老狐狸实在是走的有些近了。
长夜将尽,太阴西落,手下一亲兵跑进来,对着项梁耳朵嘀嘀咕咕一阵。项梁一双桃花眼一眯,随后摆摆手,亲自出去迎接来人。
营地外,只见寒风飞雪间站着一人,七老八十的样子,一身难以御寒的破旧长袍,发须花白斑驳,头上戴着六尺道冠,此时正笑眯眯的往项梁这边望过来。
项梁连忙迎上去:“范先生别来无恙?”
老头捋捋胡子,点头道:“尚可驱策!”
项梁一愣,随后大喜过望,躬身在侧执晚辈礼将老头扶入军帐之中。
这投奔而来的,正是范增。范增此人好出奇计,老而弥辣,隐居居巢数十载,名声在外,却从不出山,只道是避七国战乱。如今出现在项梁面前,自然让项梁喜不自胜。起义军最缺少什么?人才!特别是懂政治的人才。
季布起夜,在篝火旁边的阴影处撒尿,就瞧见项梁带个迂腐文人样子的人进军帐,自言自语道:“又是个七老八十的……要来何用?再说,要文人不是还有宋义一帮子?”
虞楚昭是听见外头动静才出来的,一出来就看见季布在撒尿,赶紧把眼睛转开看夜空,随口道:“宋义等人既然都是亡国之臣了,怎么样也没胆子听他们出谋划策不是?”
一军帐内又探出一个头来,李信先是看季布慢悠悠提上裤子,然后才慢悠悠开口:“各位将军准备过两日扎营练兵吧,再北上两天,上国柱就不会走了,别提向西进军了。”
龙且在军帐内翻个身,朗声笑道:“只怕日后来投奔的人越来越多了。”
冬夜,项羽站在一望无际的洞庭平原之上发愣,触目所及皆是萧萧荒草,百里无人。一弯弦月如钩悬在天际,淡如轻烟的流云稍稍遮蔽着月光,小雪落在茅草顶上,枯黄的尖、绒绒的雪,毛茸茸的一片,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项羽长叹一声,连日来在洞庭湖边逗留,只盼着能看见虞楚昭,但是没得到一点踪迹,只能寄希望于虞楚昭先一步回去项梁那处了,毕竟虞楚昭也不是没有过一年多失踪的经历。但是要项羽靠两条腿走回项梁部队显然是痴人说梦,何况也不知道项梁此时在何处。
突然背后的一人多高的荒草动了动,项羽眯着眼睛回头,开始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嘴巴,然后是一双乌亮乌亮的眼睛,此时这眼睛里面满是鄙视。项羽笑起来,荒草被挤开分开到两边,一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高头大马从高高的荒草中出来,对着项羽打了个响鼻,正是乌骓!
十数日前,项羽同虞楚昭上船,于是将乌骓和另一匹马儿留在居巢,交给项梁留在那处的亲信照顾,这乌骓竟然咬断了缰绳,一路追到洞庭!
项羽翻身上马,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烟波浩渺的八百里洞庭,随后策马向东而去。
虞楚昭骑在马上,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心中挂念项羽,晃晃悠悠一路向东,想着再两日路程便可到达下相,不知道项羽是否已经回去了。
不出意料项梁将会遇见旧识陈婴,陈婴带着两万兵马归附,必然将让项梁下定决心北上,在下相停留,以便接受更多的楚地反秦势力,毕竟身为楚贵族如今又是张楚的上国柱,少不了慕名而来的文臣武将。
不远前方有一小镇,看样子应该还没有荒芜,傍晚时分隐约可见炊烟。虞楚昭腹中正打鼓,便调转马头从荒地奔向官道,想着去找些吃食。马儿撒开四蹄狂奔,一路劈开荒草。
“何人纵马?”一声音从侧旁传来一清朗的少年声音,此时中隐隐含着怒气。
虞楚昭一拽缰绳,侧脸看去,只见侧旁小树林中走出一少年人,年纪和他相仿,个头瘦长,身穿素白短袍,皮肤呈现出常年日晒的古铜色。
虞楚昭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的打量那少年,眉毛一挑:“纵马与你何干?”
少年双手抱臂,抬着下巴看马上之人,嗤笑:“本与我无关,只不过你惊了我要打的兔子,我晚饭没了,你说怎么办?”
虞楚昭一愣,想不到这么个理由,一直都是被众人说成小无赖,此时却遇上一个真无赖的。谁知道他有没打兔子?
虞楚昭一时想不到怎么办,索性耸耸肩,两手一摊:“我说不定比你还穷,你说怎么办?”
少年大约没想到遇见个光棍的,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一番虞楚昭,只见他头发散乱,大冬天的,身上就一件单薄里衣,不知道什么地方逃出来的,只好摆摆手:“拉倒吧,我赶羊回城去了。”
虞楚昭哭笑不得,伸手给那少年郎:“上马来,带你一程,我们在后面撵着你那些羊回去就是。”
少年摸摸下巴,又打量一下虞楚昭的小身板,最后打掉虞楚昭的手,径自翻身上马在虞楚昭身后坐着:“还是我带着你吧。”说着调转马头,一路寻羊去了。
虞楚昭笑起来,索性放松的往后一靠。
少年怒道:“拿我当靠枕呢!”
虞楚昭后仰脖子,倒过来看身后少年郎,一双小鹿眼无辜的紧。
少年望了望虞楚昭头发遮掩下清俊的眉眼,耳朵尖有点泛红,最后干咳一声不再说话了。
小镇内还算繁荣,毕竟战火尚未殃及此处。少年在一处大院子后门停下,将一群直叫唤的羊赶到旁边的羊圈内,然后翻身下马,犹豫一会儿道:“你可有去处不曾?”
虞楚昭饿的前胸贴后背,没精打采道:“当然没有,本就是打算到此处来寻个吃食。”
少年想想,对虞楚昭道:“不如你悄悄随我进来,我给你去厨房里找点吃的来,今晚你便在我屋内休息一夜。”
虞楚昭连日风餐露宿,闻言眼睛一亮,盯着少年连连点头。少年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伸手把虞楚昭从马上拽下来:“你可给我老实些,这王财主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半天又吞吞吐吐道:“还有,你这副表情收收,生怕没人惦记你呢!”说完自己脸倒是红了。
虞楚昭没听明白,胡乱点点头,从少年怀里挣出来,指指院墙道:“你一会进去,我翻墙溜进来。”
少年住在柴房里面,但是好歹有个窝。虞楚昭啃完最后一口饼,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少年塞了杯热水过去,抬手给虞楚昭拍拍嘴角的饼渣,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叹息:“我只道自己过的够惨了,今儿竟然遇见个比我还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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